第20章 梅开二度三

    再一睁眼,叶时云又是从床上醒来。

    不是他在村庄里的床,而是一张宽大柔软,有层层帐帘遮掩的床。

    但现在帐帘只放下一边,另一边坐着个黑衣少年。正翘着腿悠悠哉哉地端着茶吹了一下:“终于醒了啊,叶时云你可真是让本少主牵肠挂肚,恨不能日日相见啊。”

    他这番话说得咬牙切齿。

    前次他本想抓叶时云引来苏静南,好好教训其一顿。

    哪知这是个极其没用的!

    别说苏静南,一个都没上门!

    这便算了,大不了事后他高抬贵手放叶时云滚回去。但就是准备放人的那几日,薛蕴先他一步派人来训。而这叶时云,在他面前顶多也就是个机灵,谁能想到在左护法面前后,他竟借此机会狠狠敲了他们圣火教一次?

    以至于最后的 ,薛蕴都算在他头上,重重责罚不说还关了十几日的小黑屋。

    他受难许久近日才被放出,而让他倒霉的罪魁祸首竟然还开开心心趴在窗台上唱歌?!

    真是岂有此理!

    薛辞重重将手中的茶放在桌上,发作道:“你过来,这些天要是伺候不好我,我就杀了你——”

    话未说完,床上的叶时云突然捂住嘴:“我们……我们这是在船上吗?不行,你快放我下去!我,我晕船,要吐了……”

    叶时云自小就有个毛病,坐车晕车,坐船晕船,坐飞机晕飞机。

    且是一上去就晕,恨不得在这些东西行驶的途中就从窗口跳出去,吐个昏天黑地。

    看到他的动作,薛辞一个箭步冲上来:“你给我憋回去!要是敢吐在我床上,我就掐死你!”

    叶时云蒙着嘴:“你放我下船,下船我就不吐了。”

    薛辞呆了呆,嘴巴不可思议地张了又闭,闭了又张仿佛被气得不轻。最后才咬牙道:“你当来玩的是不是?看一圈又让我把你送回去?做梦!姓叶的我告诉你识相点,别在我面前耍小聪明,本少主此次绑你就是为了折磨你!”

    船忽然荡了一下,叶时云肚中立马翻江倒海,整张脸刷地白了。

    他一晕起来,别说吃东西亦或是思考,连话都不能说。只得对薛辞摆摆手,便要下床到外面找地方吐。

    可叫才沾到地面,立马又被薛辞推回去:“你要去哪?”

    叶时云青着脸,极其艰难地挤出几个字:“我憋不住了。”

    “……”薛辞面色比他还难看,“你知道这艘船是谁的吗?要让我哥知道这船上有外人,他才不会顾及你的身份,一定杀了你!呵,你以为想来就来想去就去?”

    又是一阵铺天盖地的恶心感袭来,叶时云只好赶紧求助系统:“晕船药!!”

    “叮咚”一声提示音,一颗晕船药兑换成功,出现在他的系统空间中。

    但面前的薛辞还在喋喋不休,根本没有要走的意思:“你真是叶将军的儿子吗,怎么那么废物?你爹那么厉害,你为什么连最基本的运功都不会?运功调理啊,哎!哎!你敢吐我真会掐死你的!”

    他在,叶时云没法取药吃,憋得额头都浮出一层薄汗。

    他倒在床上,半死不活地道:“你打晕我吧,我要死了……”

    薛辞脸色黑了黑,果真抬起一掌重重拍来。

    但叶时云却没晕,反而感到一股暖暖的气流从他的掌心传出。顺着血脉缓缓流过四肢,最后聚集在腹中和心口,将所有的难受点点舒通。

    半晌,薛辞收回手:“废物。”

    叶时云咳嗽两声,默不作声地接受了这声轻骂。

    薛辞背对他站了会,半天等不到他说话微微侧过一半的身子:“你不是很能说会道吗,怎么不反驳?”

    叶时云仰面摊在床上:“我确实一点武功都不会啊,这怎么反驳。”

    薛辞转过来哼道:“你也知道。”

    叶时云现在挺惊讶的,他是一个土生土长的现代人。

    从前看电视里面的人受重伤打坐调息,吐血打坐调息,中毒打坐调息……这四个字跟随身医生一样,原以为是夸大其词,没想到真那么厉害,连晕船也能缓解。

    他舒服了,薛辞却不舒服了。

    居高临下地盯着他气道:“你这个……”

    想了很久他都没想出到底该用什么词形容这个人。上次把他当诱饵,结果没用还白白好吃好喝养了他数日,这次抓他来折磨,结果折磨还没开始,薛辞反而失了一部分真气。

    哪有这种人?

    上辈子的债主吧?!

    薛辞鼻子都快气歪了。

    叶时云缓过最难受的阶段,有力气说话了:“你在我身上讨不到任何好处的,你放我回去吧,这样你好我好大家好。”

    就算知道实情如此,但薛辞仍然抱起手:“若是不呢。”

    叶时云道:“那我只能继续享受了。”

    他那么理直气壮,薛辞正要质问他哪来的底气,便听外面有侍女轻唤:“教主。”

    蓦然间,薛辞面色一变,飞速在叶时云穴道上一点,让他动不了说不出。点完穴道,薛辞将他塞进被子中,低声警告:“老实点,我哥来了,让他发现你你就没命了!”

    隔着被子,叶时云听到一阵由远至近的脚步。

    在脚步声停止的那一刻,他听到薛辞道:“哥哥,你怎么来了?”

    一个温文如水,儒雅异常的男音响起:“我听冰壶说你这几日都在屋中,很少出这个房间,在做什么?”

    叶时云不觉隐隐屏住呼吸,将气息声放得很轻很轻。

    只听声音,这人说话细声细语,温柔得恍如一位皎皎情郎。然而,他却是本书最可怕,最杀人成性冷血至极的角色,叶时云一点都不想招惹到此人。

    但是,薛蕴的声音还是引得他颤了颤睫毛。

    因为他这柔情似水的音调,很像和叶时云好声好气说话时的苏静南。

    温柔都是一样的。

    唯一不同的是,薛蕴的声音柔而如水,像春日的暖阳。

    而苏静南即便温柔,也带着一丝慵懒和凉凉的傲意。

    可比起前者,他更令叶时云放心。

    ——也不知道他不在,他们怎么样了。

    薛辞似乎挡在他面前:“这条船就那么大,其他地方从小到大我都去过无数次,无聊死了,还不如呆在屋中等船靠岸呢。”

    “嗯,也是。”薛蕴轻轻说完这句后,听他的脚步,他似乎绕开了薛辞向床这边走来,“现在是白日,小辞为何你的床帘是放下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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