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公主御下有方,消息灵通。宴会结束后,沈钧尧和苏软在花园里发生的事情很快就传到了站长公主的耳朵里。甫一听到这件事情,长公主很是吃惊,沈钧尧一往的行事作风也不像是热心肠的人,怎么会主动让丫鬟帮苏软找风筝呢?
难道是对苏软有意?
可是,长公主记得不少人都明里暗里给沈钧尧送过美人,但是除了皇上送的那两位美人被留了下来以外,其它的都被原路送了回去。只是,长公主忖度,苏软约莫还是有些不一样的吧,毕竟她…………
沈钧尧今日的举动到是让长公主有些拿不定主意了。长公主思索了一会儿,将这件事给驸马说了。
驸马也皱眉,最后谨慎的说道:“咱们不妨先去探探沈钧尧的口风。沈钧尧若是愿意,两府也算是交好了。沈钧尧若不愿意,也不会引起他的厌恶。”
长公主点头:“驸马说的极是。”
没过两天,沈府就收到了苏软的信,信是春儿送过来的。
信上写道:
沈大人,那日在长公主府花园多亏了大人吩咐丫鬟帮苏软找风筝。风筝落的地方隐蔽,正好被大人派遣的丫鬟找到了。苏软感激不尽。
不只有信,还有苏软亲手做的一盘梨花糕。在信中,苏软说若是沈大人喜欢吃梨花糕,她可以做给沈钧尧吃。苏软还在信上问道沈钧尧喜欢吃几块梨花糕。
沈钧尧看完信以后,随意放在了一边,指着桌子上的梨花糕道:“三块梨花糕不错。”
语气淡淡的,脸上也没什么表情。
香儿糊涂了,碟子里分明有六块梨花糕,沈钧尧只夸了三块梨花糕。而且这一碟子梨花糕都长的一样,怎的就只夸三块?
这信并不是苏软主动写的,是长公主让苏软写的。所以春儿并不知道信上写的什么,更不明白沈钧尧这是什么意思,但是她也不敢多问,领了赏以后就回了长公主府。
“你确定沈大人夸了三块梨花糕?”长公主闻此,将桌上的茶盏放下。
春儿低头:“回长公主的话,沈大人确实只夸了三块梨花糕不错。”春儿原原本本的又说了一遍。
“本宫知道了,你下去领赏吧。”长公主听完心情很好,又赏了春儿一次。直到春儿走了以后,她转头对驸马笑着说道:“看来苏软是个有福分的。”
时间过的飞快,一眨眼就到了三日后,
张婆子站在沈府门口查看着,似乎是在等着什么人。又过了半响,一辆精美的马车出现在东大街。张婆子远远看见这辆马车轸上的标志便暗道一声:来了。
马车及近,缓缓停在了沈府门口。
张婆子连忙走上前,脸上堆出笑容:“可是苏姑娘来了?”
马车里面的人听见声音以后缓缓伸出一只手撩开马车帷幔,马车的帷幔是黛色,在帷幔的映衬下那双手显得更加的白嫩细腻。随后从马车中缓缓走出来一个女子。
女子约莫碧玉年华,穿着闪褐锦缎孔雀罗制成的衣裳,衿带系在腰间显得细腰盈盈可握。待到张婆子看到女子的脸面时,不仅倒吸了一口凉气,粉面含春,楚腰卫鬓。尤其是那双眼睛,流转间,摄人心魂。
怪不得大人会接这位姑娘入府,果然是绝色!
张婆子心中划过这一念头,她上前颇为恭敬:“奴婢拜见苏姑娘。”
苏软轻声一笑,上前扶住张婆子:“快起身。”
张婆子直起身,她看了看苏软马车并着马车后面,随后笑着问苏软:“不知姑娘的箱子在哪里?奴婢好遣派下人搬过去。”
苏软笑容不变:“我并无箱子,只几身衣物。不必劳烦他们了。”
张婆子知她自己多嘴了,便岔过去这话:“请姑娘随我进府。”
“姑娘请看,这便是咱们后院了。大人住在正院。左右两边分别是东西两院。”张婆子一边领着苏软进府,一边给她介绍府中的基本情况:“老夫人和大小姐去寺院祈福了,得过些日子才能回来。现在府中只有两位姨娘,一位是高姨娘,另一位便是李姨娘。”
“不知道我家姑娘住在哪里?”扶着苏软的丫鬟春儿快言快语的问道。
张婆子没有被春儿打断的不快,她笑呵呵说道:“姑娘住在西院的清香苑。姑娘注意脚下。”
等张婆子带苏软到了清香苑安顿好以后,她准备告辞离开。
苏软给春儿一个眼神,春儿连忙从袖子中掏出来一锭银子塞到张婆子的手里,“嬷嬷,我家姑娘初到沈府,不知道大人平日里都有什么喜好,比方说喜欢什么吃食,爱好什么样的香囊。我家姑娘心系大人,但若不知道这些,平日里平白的犯了忌讳就不好了。”
苏软听春儿提到大人的时候一脸羞涩,张婆子看到苏软这般羞涩模样便知道她是对大人上了心的。张婆子了然笑笑:“大人喜好莲花,不爱吃甜食,多爱穿玄色衣裳........”
苏软静静站在那儿听张婆子说话,也不出声也不应承的,看起来格外的认真,就是不知道最终苏软听了多少进去。
“小姐,小姐。”
苏软回神,她看了看张婆子已经不见了,不解问道:“张嬷嬷呢?”
春儿无奈的看了苏软一眼:“小姐,张婆子已经走了。”
“走了?何时走的”苏软不过出了一会儿子的神,人便不见了?
“你记住刚才张婆子说的那些话了吗?”苏软进屋打量了一圈,红木制成的桌子,鎏金双耳玉屏,翡翠紫竹屏风还有墙上挂着的大家孤画,处处都彰显着奢侈,苏软很满意。
“记住了,大人喜爱......”春儿张口就来。
只是,现在的苏软哪里还有刚才在张婆子面前表现出来的那副对大人关心的模样,苏软摇摇手:“你记住就好,我不想听。”
“呃.......”春儿噎住,应道:“是。”
“这儿好吗?”苏软对这些精贵物什的喜爱远远超过了对春儿口中“大人”的喜欢,她转身笑着问春儿。
“春儿瞧着甚好,屋子里的东西光是看着便觉得价值不菲呢。”春儿笑嘻嘻的回答苏软。
张婆子从西院出来以后,看到了站在廊下的管家。张婆子正是管家的娘子,她看到廊下的管家以后走上前去:“你怎么在这?”
管家听到张婆子的声音,他扯过张婆子低声问道:“安顿好苏姑娘了?”
张婆子点头。管家又问:“瞧见她长什么样子了?性子如何?”
说到这里,张婆子也不禁有些感慨:“模样俊俏,性子也是个好的。只是.......”
“只是什么?”
“这位苏姑娘还未进府前就给大人送糕点,方才还向我询问大人喜欢什么。我瞧着分明是一整颗心都给了大人了。”张婆子叹了口气:“而且,我发现苏姑娘的眉眼间特别像那个人。”
在沈府有一个人是禁忌,这些下人们便是提也不敢提,只能用“那个人”做代称。
管家心中一惊,他倒吸一口凉气,若这苏姑娘长的真的像......那位.......管家长叹一声,唏嘘:可真是......作孽啊。
苏软并不知道管家和张婆子在西院中说的话,她坐在清香苑的镂刻图纹的支窗旁,柔夷撑住标致绝色的小脸。天际边大雁飞快的划过,屋子里紫金檀香炉里青烟丝丝缕缕的升腾,模糊了苏软的视线,也勾起苏软埋藏已久的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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