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手!”
就在千钧一发之际,街道上突然出现了好多官兵,他们持着□□将男子和他的一众家丁都给围了起来。
男子看到官兵很是诧异,随后嗤笑一声,根本不将官兵放在眼里,他扯着公鸭嗓子:“你们是谁手下的人?光天化日之下竟然围堵我!”
沈钧尧从官兵中慢慢步出,食指和中指并拢一个动作示意:“打扰刑部办案,给本官拿下。”
“是!”官兵们领命,上前将男子和他的家仆控制住。男子动弹不得,他半弯着身子涨红脸拼命挣扎道:“你们是吃了熊心豹子胆吗,竟然敢抓我。你们知不知道我姑母是淑妃娘娘!别说你们这些人了,就是你们刑部尚书沈钧尧都不敢抓我!”
官兵们听到男子大言不惭的话忍住笑,抬头去看男子口中的刑部尚书沈钧尧。
沈钧尧嘴角扯出一丝冷笑:“淑妃娘娘贤德,岂是你这种人可以污蔑攀亲的?来人,把他的嘴给我堵上带回刑部,好好审问审问!”
“是。”官兵根本不给男子反驳的时间,利落的将男子的嘴堵住带走了。
苏软扶着春儿走到沈钧尧的面前,声音中还带着后怕和委屈,“大人。”
沈钧尧负手俯视着面前的女人,他自动忽略掉了苏软话中的委屈,语气冷冷:“你出来的时候和张管家说了吗?”
苏软头更低,以不可见的弧度摇了摇头。
沈钧尧心头无名火起,也就是说苏软和春儿两个人自己跑出来了。今日若不是他正好在全聚徳怕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呢!这个女人看起来乖巧,实则主意大的很。
“你往后就不必出府了。”
沈钧尧冷冷撂下一句话转身就走,没有再等苏软。
苏软站在原地,眼圈逐渐泛红。她私自出府是不对,但是方才她差点被无赖羞辱了,沈钧尧非但不安慰反而劈头盖脸的骂了她一顿,还禁止她以后出府。苏软越想越觉得委屈,鼻头都有些发酸。
但是,苏软又不敢哭出声,唯恐惹了沈钧尧的厌弃。
“怎么?站着不动是准备让本官过去请你吗?”沈钧尧转头见苏软没有跟上来,越发的不高兴。
苏软闻此丝毫不敢耽误,连忙跑到沈钧尧身边。沈钧尧脸色才有所和缓:“你先去马车上等着我,我还有些要事要商谈,一会儿与你一起回府。”
“嗯。”苏软现在根本不敢反驳沈钧尧的话,她忙不迭的点头应声道。
“沈大人,好一个英雄救美啊。”沈钧尧回到全聚德二楼,贺城脸上挂着笑打趣沈钧尧:“若我没记错的话,沈大人还是第一次英雄救美呢。”
是了,沈钧尧这个人天生就没有过多的善心,贺城还记得曾在一场宴会上有女子故意倒在了沈钧尧的面前,沈钧尧连眼皮都没眨抬,径直绕了过去。自从那以后,沈钧尧不近美色的名头就响彻京都了。
沈钧尧乜贺城一眼,“是我府中的姨娘。”
“嚯!”贺城更加惊讶,他离的远瞧不清楚方才那女子容貌,却也知道定然是个美人。只是………贺城往秦瑜那边看了一眼,他可还清楚记得沈钧尧喜欢秦瑜的妹妹秦可人呢。
秦可人也算是京都中一个绝色美人,她原本不是秦国公的嫡女,而是姨娘所出的庶女。秦国公夫人嫁进秦府中六年无所出,只好给秦国公房中添了两位姨娘。子嗣的事情大抵都是说不清的,还不到一年,秦国公房中的安姨娘接连怀孕,先后诞下了一位公子一位小姐,公子就是秦瑜,小姐就是秦可人。
姨娘怀孕使得秦国公夫人越发着急,她日日调养身体,求拜观音。终于在一年后也怀孕了,生下了秦国公府唯一嫡亲血脉秦玉卿。
秦国公夫人带着秦玉卿去寺庙还愿,可不成想路上遇到了歹人竟然将秦玉卿夺了去。
秦国公夫人大恫,险些没熬过去。好在秦可人是个知冷热的,日日陪在秦夫人身边。秦夫人也便将秦可人过到了自膝下,成了秦国公府的嫡女。
秦可人和沈钧尧一同长大情谊深厚,俨然一对青梅竹马。却不成想,秦可人及笄后竟然没嫁沈钧尧而是嫁给了定王当了定王妃。
而沈钧尧则入了官场,一路青云直上,官居一品。
“今夜也要加强城中搜查力度,多拖一日查明的可能性便更小一分。”三人又讨论了一会儿,沈钧尧起身要走。
“沈大人?这么着急忙慌是要去哪里呀?不若用完晚膳再走?”讨论完正事,贺城松了一口气,随即对沈钧尧说道。
沈钧尧想到苏软还在下面等着,“我还有要事,贺大人和秦大人用吧。”
沈钧尧从全聚德再出来的时候已经过了一个时辰了,他本不愿乘坐马车,但一想到苏软还在马车上他便抬脚步上了马车。
马车内部极为宽敞,香炉袅袅,茶水点心也一应供应。苏软坐在马车上,眼睛鼻子通红,显然是已经哭过一次了。帘子被掀开,苏软看见了弯身进来的沈钧尧,喊了声大人。
还没喊完,泪珠子就像断了线似的顺着苏软嫩滑的小脸往下走。苏软哭和旁人大抵是不一样的,别人都是哭出声,苏软不一样。
她只睁大了眼睛仰着头看着你哭,也不出声就只掉泪珠子,好似受了多大委屈似的。
沈钧尧烦躁又头疼,他怀疑苏软是水做的,只说了她一句竟然哭了一个时辰。
“莫要哭了。”沈钧尧坐下,看着缩成一团的苏软,生硬说道。
苏软点点头,又一串泪下来了。她撅着嘴,无辜看着沈钧尧:“它不受我控制。”
沈钧尧都要被苏软气笑了,左右也是拿她没有办法。沈钧尧索性岔开话题:“你费了这般心思上街,可瞧见了什么有趣的事情?”
苏软抬眼打量沈钧尧见他没再生气,眼睛眨呀眨收住了泪珠子。苏软怎么可能哭一个时辰,她不过是看沈钧尧脸色不好,怕沈钧尧厌弃她,才想要哭一哭让沈钧尧不再追究苏软私自出府的事情。
苏软知道,被厌弃的姨娘下场大多都是惨的,有部分就一辈子老死在府中了,更多的姨娘是被家中主人转手送给旁的人取乐,就这样转手他人,一生凄苦。
苏软不想过那种日子,只能拼命讨好沈钧尧。
“今日,我买了好多的糖人,那些糖人可好看了,有老虎模样,有兔子模样。”苏软提起这个也一脸的兴奋,她手舞足蹈的给沈钧尧介绍自己买的糖人。
沈钧尧松散倚靠在马车垫子上,听着苏软喋喋不休。他想,苏软和秦可人大抵还是不一样的。秦可人觉得这些糖人会发胖,向来不吃这些东西。
“后来呢?你该不会将所有糖人都吃了?”沈钧尧静静听苏软叽叽喳喳,时不时问一两句。
“不是!”苏软连忙摆手:“我怎么可能将所以糖人都吃了,我在街上看到了卖艺人,他有五六只小猴子,其中一只小猴子想要吃我手中的糖人我就把糖人全都给它了。”苏软想到那个小猴子有点恋恋不舍。
沈钧尧像是听到趣闻奇事:“猴子也会吃糖人?”
“当然啦!”苏软看到沈钧尧反驳,解释:“原先我只给了小猴子一个糖人。但是当我走的时候,那小猴子紧紧抓住我的衣裳不放手。”苏软怕沈钧尧不信,还将自己被小猴子抓的地方展示给沈钧尧看:“你看,我衣摆都差点让小猴子给扯坏了呢!它就是喜欢吃糖人,不然也不会扯我的衣裳。”
“咦,我这衣摆上怎么会有血?”苏软扯着衣摆惊讶到。沈钧尧的视线也落到了苏软衣摆上。苏软还在自顾自的顺着:“那个小猴子手受伤了吗?”
沈钧尧将苏软有血迹的衣摆攥在手里,脑中有一丝电石火光划过,但是速度太快了沈钧尧有些抓不住。
猴子,卖艺人,血。
幼童,人贩子。
这两者会有联系吗?如果有,应该是怎样的联系呢?
沈钧尧眉头紧紧锁住,他想不明白。苏软也不知道为何沈钧尧会捏着她的衣摆陷入沉思,不过她是个有眼色的,知道这个时候自己不应该多嘴。
马车轱辘轧轧压在马路上,马车里一片寂静。苏软唯恐乱了沈钧尧的思路,就连呼吸都放的极低。
过了好长时间,马车停在了沈府门口。马夫喊了一声,苏软撩开帘子示意车夫不要说话。
时间不知道过去了多久,沈钧尧手缓缓松开苏软沾着一丝血迹的衣摆,沙哑出声,
“那些小猴子有多大?”
苏软老实回答:“大小不一,但是都差不多是孩童身量大小。”
沈钧尧闻此,负在身后的手缓缓攥起来,他问苏软:“如果…我是说如果…”
“有人想要避开官兵带着许多幼童出城,该怎么出城呢?”沈钧尧抬头看向苏软,轻声问道。
苏软没想到沈钧尧会问这种问题,她一个妇人也不好说这种事情。不过沈钧尧问了,苏软还是答了:“自然是乔装打扮啊,这样才能逃出去。”
“怎么乔装打扮呢?”沈钧尧步步紧问。
苏软一顿,“自然和原来模样完全不一样,至少要有多处不一样。”
沈钧尧修长的手扣着苏软的衣裳裙摆,沉声:“你说,有没有可能这样?”
苏软先是一愣,等到她反应过来险些没跳起来,她头皮发麻看着自己的衣摆,颤声:“大人,您是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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