卖艺人听到苏软这话，他眼睛凌厉的扫向苏软，脸上露出不自然的神情：“不卖不卖，给多少钱都不卖。我是看着这些小猴子长大的，不舍得卖。”
“你就卖我一只吧。”苏软大方的拿出来了一张一百两的银票，“我这里有一百两，买你一只小猴子怎么样。”
“哇！一百两啊！”苏软听到身后有人惊呼出声：“一百两买一只猴子，当真是出手大方啊！”
“你瞧瞧这位小姐穿的衣裳便也知道定然是大户人家出来的。”
“是啊，是啊。这个卖艺人真是走运，竟然遇到这等的好事情！”
“可不是嘛！”
“是啊，是啊！”
人群中纷纷点头应道。
出人意料的是，卖艺人只看了一眼苏软的银票，语气也有些不耐烦：“我都说了不卖不卖！”
人群中一片哗然，这个卖艺人是昏头了不成！这般好的买卖竟然给拒绝了，他就是带着这些猴子表演一年都不一定能赚到一百两。
卖艺人也听到了人群中的窃窃私语，他的脸色越发的难看。
苏软心又往下沉了沉，一百两是寻常百姓好多年的开销，但是眼前这个穿着麻布粗衣卖艺人根本不为所动，这显然是不符合常理。
大人先前只是猜测这些小猴子是幼童，但是并没有证据。所以沈钧尧特意让苏软过来探探底。若是卖艺人将小猴子卖给苏软，便可以仔细瞧瞧到底是不是幼童；若是不肯卖，八成是有鬼。
“哼！不卖就不卖！”苏软跺脚，佯作生气的走了。
沈钧尧将苏软和卖艺人的交谈尽数看在眼里，他眼睛如鹰隼般看着卖艺人，对身边穿着寻常百姓衣裳的人吩咐道：“给我看好他，有事及时禀报。”
“是。”
沈钧尧吩咐完也悄然从人群中退了出来，他走到集市巷子拐角处。
苏软听到沈钧尧的脚步声，连忙转身：“大人。”
这巷子拐角尽头没有路，沈钧尧走进巷子，脸上浮现出一丝笑：“辛苦你了，我让沈十送你回府。”
苏软眨眨眼，她绞着手帕子，抬头仰慕看着沈钧尧：“不辛苦，能为大人尽一份绵薄之力是妾身的福分。大人身边需要得力的人手，妾身可以自己回府。”
苏软眼睛水汪汪的，含情带语。似是因为见到了自己喜欢的人，苏软脸上也透出一抹浅浅的绯红。
体贴周到，乖巧可人。
沈钧尧心中十分熨帖，语气也更缓：“这里人手足够，让沈十送你回去。”
苏软红着脸，小声道：“妾身等着大人回府一同用膳。”
沈钧尧不作声，苏软就权当他默认了。
苏软一步三回头的看着沈钧尧：“大人，您可别忘了。妾身等着您用膳。”
沈钧尧瞧着满心满眼都是自己的苏软，不忍拒绝，“嗯。”
.........
苏软上了马车后，还撩起帘子恋恋不舍的看向沈钧尧。直到看不见沈钧尧以后，苏软才放下帘子。沈十将这一切都看在眼里，看来这位刚进府的苏姨娘深爱着他们家的大人啊。
可惜，终究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沈十心中叹息一声，苏姨娘对大人的这一番情意怕是要错付了。
很快，马车就停在了沈府的门口。
“苏姨娘，已经到府邸了，请下车。”马车外面传来沈十平静的声音。
苏软扶着下人的手出了马车，她向沈十轻轻颔首：“有劳沈侍卫了。”
“苏姨娘折煞属下了，这是属下应该做的。”沈十抬着手对苏软道：“若是苏姨娘没有其他事情的话，属下就去大人那里了。”
“大人.......他......”苏软轻咬下唇，脸上的担忧分外的明显：“沈侍卫，大人不会有危险吧？”
沈十对这个一心一意关心他家大人的苏姨娘看法不错，他出声：“还请姨娘放心，属下会誓死保护大人。”
“辛苦沈侍卫了。”苏软温柔笑，和春儿一起回了府邸。
苏软一回府就让小厨房做了很多沈钧尧喜欢的菜肴，等着沈钧尧回来用膳。只是，苏软左等右等，一直等到了天幕降临，沈钧尧还是没有回来。
苏软有些坐不住了，她坐在桌子前胡思乱想，这件事情竟然这么复杂吗？还是说沈钧尧根本就忘记了要和自己一起用膳？
春儿急匆匆的走进屋子，在苏软耳旁轻声说道：“姑娘，沈十侍卫回来了。”
“大人呢？”苏软从凳子上起来。
“还没有回来。不过奴婢方才问过沈十侍卫了，大人还在刑部忙着，估摸着还要好一会儿才能回来。”春儿往桌子上的饭菜望过去，苏软一早就让小厨房做好饭菜了，现下都已经凉了。
“姑娘，现在已经是深夜了，不若姑娘先用膳吧。”
苏软格外注重容貌，从不肯熬夜。平日这个时辰，苏软早已经用过膳，准备安寝了。
“再等等吧。”苏软眼睛周围泛红，困的。她也不知道是为了等一个小猴子的结果，还是为了等沈钧尧回来用膳。
夜色浓如墨，像是一团黑雾笼罩在天边，树叶被风吹的哗哗响。
沈钧尧脸色阴沉似水，他负手站在院子里。官兵们井然有序的搬着已经僵硬的小猴子们往外走，期间沉重的官靴落在地上，也同样的敲击在每个人的心上。
京兆府尹贺城和大理寺卿秦瑜的脸色也同样难堪。他们本以为这些人不过是短时间的将幼童乔装改扮成小猴子。但是等他们将这里围起来以后才发现，大部分幼童身上的毛发已经无法取下，一辈子只能是小猴子了。只有几个幸运的孩童，还有补救的机会。
官兵们处理好以后，沈钧尧看死人一般的眼神看着院子里被捆绑的人贩子，他从牙齿中蹦出几个字：“给本官带回刑部，好好伺候伺候他们再审讯！”
“是！”
“大人，时辰不早了，该回府了。”沈十走到沈钧尧的身边低声道：“属下方才回府时，苏姨娘的丫鬟还问过属下大人什么时候回府，好似苏姨娘还在等着您用膳。”
沈十将春儿的话一五一十的都给沈钧尧说了。
“哦？”沈钧尧一愣，他还以为苏软早就用膳了，“既如此，回府吧。”
沈钧尧刚准备上马，一个下人跑过来给沈钧尧说了一句话：“大人，定王妃的丫鬟在全聚德等着您。似是有什么要紧的事情。”
沈钧尧皱了下眉头，转身上马对沈十说道：“去全聚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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