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软听到沈钧尧这般放浪形骸的话脸羞的通红，心肝也跟着颤了颤。老实说，苏软并不热衷那档子事，她也没有从这档子事中得到过片刻的欢愉。
“大人，妾身清香苑里的小厨房做了您爱吃的光明虾炙，您要不要随妾身一起去尝尝？”苏软想要不动声色的转移话题。
只可惜，沈钧尧哪里能如苏软的愿？他眼眸深邃，指腹摩擦着苏软粉嫩的唇，喑哑道：“一会儿再吃虾炙。”
苏软轻轻撇嘴，她不明白沈钧尧为何这般有精力，白天处理了一天的公事，晚上还要行这档子事。苏软知道躲不过去了，于是玉臂环住沈钧尧，在他耳边幽声：“大人，轻点。”
书房的温度渐渐升高，一室旖旎。
初十日是沈钧尧休沐的日子，也是沈府老夫人从佛陀寺祈福回来的日子。一大早，沈府以沈钧尧为首的一干众人早早的候在了门口。
苏软自然也站在人群当中。她听春儿说老夫人是清贵世家，苏软便估摸着老夫人应当不喜欢打扮过于花枝招展的女子，故而她今日打扮的也比较素雅，连自己最喜欢的翠鸟簪子都没有戴，而是换了一个很寻常的步摇。
苏软希望今日自己的穿戴能给老夫人留下一个好的印象。毕竟她很清楚自己若想在沈府中过活的舒服，必须讨得老夫人欢心。
寅时就有人来报说是老夫人快要到了，可直到快午时了，老夫人的马车还未出现在众人的视线中。
苏软长时间的站立有些腿酸，好在春儿在一旁扶着她。
又等了约莫一刻钟的功夫，马车轱辘轱辘的声音从远方传来。苏软心中一凛，老夫人快要到了，她连忙站直。
气派的马车从远处驶来缓缓停在了沈府的门口。
车夫连忙下车给老夫人撩开帘子，恭敬的说道：“老夫人，到了。”
马车上下来一位穿着藤青绣折银鼠马褂，下着蜀锦缎袍的老夫人，头上带着金丝攒线额带的老妇人，手里还拿着一串上好的佛珠。她虽是上了年纪，眼睛却十分有神，仿佛任何事情都逃不出她的眼睛。
“儿子给母亲请安。”沈钧尧率先上前一步给沈老夫人请安。
“我的儿，快起来快起来。”沈老夫人连忙扶起来沈钧尧，笑容慈祥。沈老夫人细细打量了一番沈钧尧，“可是府中的下人们惫懒了，我怎么瞧着你瘦了。”
沈钧尧板着的脸上露出了难得的笑容：“没有。”
“我听说你最近新纳了一个妾室？”沈老夫人关切完沈钧尧便将话题转到了自己最关心的地方。
沈钧尧已经二十又五，早已经到了娶妻的年纪。可沈钧尧偏偏对此事一点儿都不着急，皇上赏赐的那两个姨娘更是碰也不碰。沈老夫人为此操碎了心，成日里给他相看姑娘家，可沈钧尧一个也不应。
如今，沈老夫人听说沈钧尧主动纳了一房妾室，她自然是想见一见到底是何许人也，竟然能让她儿开窍。
“妾身给老夫人请安。”还未等沈钧尧开口，苏软和李姨娘两人连忙给沈老夫人请安，她们这些当妾室的连唤母亲的资格都没有，只能和下人们一样唤老夫人。
沈老夫人往两人那边看去，她视线跳过李姨娘径直的落在了苏软的身上。苏软福身垂头，沈老夫人看不清楚苏软的模样，于是对苏软和蔼道：“抬起头来，让我瞧瞧。”
沈老夫人发话，苏软莫敢不从，她乖巧的抬头。
沈老夫人瞧清楚苏软的模样后，眼中的笑意渐渐敛去，嘴角的弧度也转平。她手中缓慢的转着佛珠，一下一下又一下。
苏软惴惴不安。她从小看人脸色长大，自然能分辨出来沈老夫人的情绪变化。她有点不知所措，方才老夫人说要见她的时候还是一副高兴的模样，怎么一瞧清楚她的脸就不高兴了呢？
难不成自己穿戴的还不够朴素？可是，苏软身上几乎没有什么配饰了。苏软茫然的往沈钧尧那边看过去，不知道是哪里犯了老夫人的忌讳。
“母亲。”沈钧尧瞧着苏软一双迷茫如林间麋鹿迷路似的眼睛，皱眉开口。
“起来吧。”沈老夫人平淡的说道，她再怎样也不能当着众人的面子给沈钧尧脸色看。
苏软乖乖起身退到后面。
“榛儿呢？”沈钧尧往马车上瞧了瞧，没有看到沈榛的身影，遂问道。
一提起来自己的小女儿，沈老夫人的脸色才好看了些。她有些无奈宠溺的道：“你妹妹那个小泼猴儿去了你表姨母家中了。”
“表姨母？”沈钧尧可不记得自己有这么一门亲戚。
“你表姨母一家子前些日子才从鄞州回来，你不知道也是正常的。”沈老夫人与沈钧尧边说话边走进府邸。
待到两人走了以后，苏软终究是撑不住，腿发软往后退了一步。昨夜沈钧尧嘴上说着怜惜，动作却跟怜惜半点儿关系都不沾。苏软今日没有一处不酸的今天一早又站了这么长时间，现下里实在是有些撑不住劲儿了。
李姨娘扶住苏软，关切道：“妹妹没事吧？”
苏软扶住春儿，感激冲李姨娘笑笑：“多谢姐姐关怀，没事。”
李姨娘见春儿上前来扶了也便松开手，她似是有意无意的说道：“老夫人年纪大了，最喜欢旁人穿些鲜活亮丽的颜色看着也喜庆。只是姐姐我成日里吃斋念佛，不好穿些鲜艳的衣裳。到是妹妹今日怎的穿的这般朴素？”
苏软一愣，原来老夫人竟是喜欢打扮明艳的女子吗？怪不得老夫人今日见到她后脸上的笑容都变淡了。
“妹妹确实是不知道老夫人喜欢亮丽的衣裳，一时之间想错了。”苏软解了心中的疑惑后，笑容也真诚了几分。
“妹妹先回院子沐浴焚香换身衣裳以便服侍老夫人用膳。”苏软对李姨娘道。马上就要到午时了，依照规矩，她们这些妾室是需要服侍老夫人用膳的。
“好。”李姨娘站在原地，笑着点头。
“姨娘，您这招可真是高。这个苏姨娘还真以为您是为了她好呢。”苏软走了以后，李姨娘身边的贴身丫鬟凑到李姨娘的跟前说道，“奴婢估摸着老夫人一会儿瞧见苏姨娘穿的明艳张扬，定是更加讨厌苏姨娘。”
李姨娘嘴角扬起一抹笑，好暇以整的看着苏软走远了的背影：“走吧，咱们也回院子，一会儿还要服侍老夫人用膳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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