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青衣猜到温陆平可能会出现, 当温陆平真正出现时,白青衣依旧很诧异。
温陆平可能等了她很久。
男子眼中的期盼欢喜如同镜花水月般碎裂。他抿了抿唇,执拗地将花灯往她手里递, 轻声道“你喜欢的, 拿着吧。”
“就算是你收下那些礼物的谢礼了。”白青衣手指微动,这盏琉璃莲花灯做的极好,栩栩如生。片片花叶好似真的一般,轻轻一碰触, 花瓣还会颤抖。
温陆平抿唇, 蹙眉的模样依旧好看, 只是, 眉宇间有淡淡愁绪萦绕着, 瞧得人心酸。
她从来没见过温陆平颓丧的可怜模样, 倒像是个被丢弃的孩子。
她终究有些心软, 淡声道“我不是你心心念念那人, 何必白费功夫。”
“温公子,你才华横益俊美无双,又是戚家军中的先锋将军, 来日前途远大,便是公主也娶得。”原剧情里,温陆平第一任妻子过世后,的确娶了位公主。
“我有钱有貌, 才不会愚蠢到将自己的一生栓给旁人。”白青衣笑容潋滟,芳华无双, 却绝情得很“公子丰神俊朗, 当娶一位世家名门的淑女。而我只想兴致来时, 来一场风花雪月, 可配不上公子这般人物呢。”
这般不守妇道的叛逆之语从女子口中说出,温陆平不似白青衣想象中那般怒极离去,甚至半点生气的表情也无。
好脾气的吓人“那也请青儿先考虑我。”
“”疯了吧白青衣被吓住了,呆呆地张嘴“你说什么呢”
“公子便这般喜欢我好让人家害羞呢。”这家伙莫不是得了疯癫症
提花灯的俊美男子身披月华,隐隐的哀伤和欢喜交织在眉宇间,眸中神色戚戚,“因为失去过,才懂得珍惜。”
“青儿,世人常道浪子回头,千金不换。被打过一棒子的人,总知道痛了。”温陆平声音徐徐,再见白青衣,他不曾有丁点逾越之处,可总也想看着她,多看一眼也好。即便,往日柔顺的女子一次次气他,故意赶走他。
他也能舍下面皮,哀伤期盼,“别躲我,好吗”
熙攘的人流不知何时已经散尽,风中摇晃的夜灯下,唯独两人四目相对。女子裙摆被风吹起,她偏头转身离去,毫不迟疑,步履匆匆甩开温陆平的视线消失不见。
温陆平还握着那盏琉璃莲花灯,脊背挺直如竹,背影孤轻清冷寂,很久以后,她才轻声道“方木,将花灯送过去。”
大老粗的汉子,方木也感觉到气氛不对。一句话不多说,接过花灯,急匆匆跑了。
哎,那位青氏商行的白掌柜长得是贼漂亮,怪不得将军念了两年,为了她守身如玉。
可,这位白掌柜心冷如铁,分明瞧出将军脸无血色,病容满面,却一句多余的话也不曾说,任由将军在冷风里吹着。
萧宣率领的凉州军凯旋而归,将军府大宴三日。
白青衣又见到了温陆平,将军府里的事情几乎是她一手包办,温陆平也是宴饮的宾客。
自上次街上相遇后,温陆平似乎是心冷了,心灰意冷,再往她的小院儿递过任何东西,除了那个盏花灯。
白青衣只当温陆平放弃了,心里还想果然是大猪蹄子。可那种莫名生气又有点儿发酸的感觉,又很浓重。
诶呀,毕竟是她刚过来就喜欢上的少年,总是有些不一样的。
明明眼风扫见了立在石桌边儿的人,白青衣只当没瞧见。指挥着丫鬟小厮们收拾东西,将喝醉的宾客送入客房。
温陆平安静望着那指挥淡然的貌美女子,远山眸里潋滟流光是他错了,他错将青儿当成只能依附他而活的家雀,两年前,他太天真了些。
那时,他不曾从军,清高自傲是骨子里的,从来不曾真正审视过自己,审视过周围的其他人。
拥有的财宝,原来也可以毫无预兆的失去。
他想再次拥有那美好,难上加难。男子低低叹息,白青衣却似是没瞧见,扭头往另一个方向去了。
“青儿。”温陆平追过去,他喝了几杯酒。有些醉意却没有完全醉过去,含着星点醉意的眸子盛着万千情丝,绵绵密密。
重逢以后,温陆平总是用这般哀伤又期盼的眼神望着他。白青衣被这种目光望见时,总觉自己像被蜘蛛网笼罩住的猎物。
想跑,那哀伤又期盼的可怜目光,又让她觉得自己像个罪人。
白青衣有些气了“你能不能别总跟着我像个跟屁虫似的,很烦。”
“我,”温陆平伸到一半的手僵硬在原处,白青衣絮絮叨叨,美眸瞪他,“还有,我会把你送的东西还给你。”
“你要是不想收,我就折算成钱给你。”
“青儿,你生气了”
“你为什么生气我哪里做错了”
白青衣抿唇“因为我看见你就来气”
温陆平脸白如金纸,手指微颤,醉意朦胧,眼前一阵眩晕他最怕的不是旁的,是青儿不在心悦他,对他不屑一顾。
与此相比,他宁愿青儿还怪他怨他。
“你、你厌烦我”低哑的嗓音似在发颤,青年眸子里的哀伤与慌乱在,醉意彰显无疑,不曾有丁点儿遮掩。白青衣瞧他这模样,愣神片刻,还从来没见过温陆平惊慌失措,手忙脚乱。
迎着青年的目光。白青衣缓缓点头“将军即将赶赴京城接受封赏,日后,你扶摇直上。我们本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你何必咄咄逼人”
温陆平嘴唇在抖,醉意上头。他不管不顾,在白青衣转身之际,抱她入怀。
怀中的娇软一如既往,柔弱的一团,被他拥在怀中,美得恍如梦境。温陆平埋入她白皙颈项间,鼻尖是熟悉的气味儿,喉咙突然酸涩。
“放开我”王八蛋登徒子白青衣挣扎两下,没挣开,刚准备转身,忽然觉得脖颈间一阵温热。
她开始还有些茫然,旋而僵立在原地温陆平,哭了
白青衣回忆自己刚才的话,她好像也没说什么吧。才过两年,温陆平就脆弱成这番样子了
“青儿,这两年我日日夜夜梦见你,梦见你同我笑,梦见你在研墨沏茶”
“你明明已经走了,我却将你的模样记得更加清晰,像是生生刻进了我脑子里。”有温热的吐息喷薄在白青衣皮肤上,她很痒,想躲开又不知该如何躲。
“青儿,我错了,你原谅我好不好”温陆平像个委屈巴巴的孩子,轻轻用鼻子蹭她脖颈,“以前我做了错事,你都会原谅我的。”
“你再原谅我最后一次好不好”
迪低哑委屈的嗓音好听极了,又可怜巴巴得让人想答应他一切请求。
白青衣沉默着不吭声,两人便这样抱着许久,到,清晖挂上天空。日头彻底落下,温陆平慢慢松手,任由白青衣挣脱开自己的怀抱。
“苦肉计对我不好使。”背对着他的女孩儿声音很淡,温陆平觉得口中苦涩无比,艰难道“我刚才所言,句句发自肺腑。”
“我说的也是真的,你我不可能。公子还是早些离去。”白青衣转身,眉目飞扬,似笑非笑,带着嘲讽“公子是想寻个替身来替你那位心上人,可我不是他呢。公子这般移花接木,有用吗”
温陆平哑口无言,明明知晓白青就是他的青儿,可他无法说,拿不出证据。也怕真正拿出证据以后,彻底惹恼了对方。
他无路可走。
面对女子仿佛看负心汉般的嘲讽目光。温陆平往日舌灿莲花的能耐全失,此刻如同锯嘴葫芦,一句话都说不出。
“呵。”
很好,就这样。
白青衣心情甚好,好的想哼个小调。
大军休整几日,便要启程前往京城,萧宣和苏年等人即将离开。
“我便不去京城了,留在凉州城里,哥哥有什么消息可以飞鸽传书。”白青衣这般说。
萧宣却道“你去不去京城无所谓,我很不想你去。只是,有一事需得你知晓。”
“你哥前几日飞鸽传书过来。我当时事忙,并不曾告诉你。两年前,李策曾经给温陆平泄露过你的消息,霍三娘以为因他之故,你才会亡故。这两年,两人矛盾不断。”
“霍三娘因为此事已经跟李策分居两年,且最近正在闹着和离。”
“白老大传信儿回来,询问此事该如何办。”
“怎会如此”白青衣完全不知道自己诈死会让三娘陷入这种困境。她轻轻蹙眉,思忖再三三娘是个直性子,她倾慕一个人就是全身心的投入,如今却因为她,与李策分居两地。
自己不能不管不顾,“这样吧,我随你们一同启程。”
大军南下,必要经过临安城。她去寻霍三娘说明白,好歹让霍三娘知晓自己活着。
“你同温三郎如何了”萧宣知晓温陆平的动作,他对温陆平没有意见。毕竟,这个男人当真喜欢青儿,不过“温家怕是不会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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