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不说这个问题了。”迦楼罗坐在椅子上伸了个懒腰,表现得有些随意,她用视线漫不经心地扫过柱间、鸣人一众人等,“那——咱们继续讲?”
“继续。”
柱间和鸣人都还有些出神,所以没有立刻回答迦楼罗的问题。反倒是从一开始就很安静的、抱臂站在原地、满脸严肃的扉间率先开口了。
迦楼罗想,不愧是在某方面和她同病相怜的人。可惜,扉间大概是很乐意帮柱间处理那些事物的,而迦楼罗……
她想,就算她兢兢业业帮阿修罗打理了一辈子忍宗,阿修罗死后,继承忍宗的也不可能是她。更不要说迦楼罗本身就不愿意留下来了。
“后来呢,我们三个都长大了,那个老头子对我们的态度的区别就更明显了。”
很显然,若是仔细听了迦楼罗之前讲的话,就会注意到,她再一次改变了句子中的主语。
一开始,她用大儿子、二儿子和小女儿来指代他们兄妹三人,而现在,主语变成了“我”和“我们”。这大概就意味着,接下来的话中,掺杂了更多迦楼罗个人的情感色彩。
“嗯,让我想想。”迦楼罗鼓着腮帮子,瞟着天花板,一时间倒是给人一种眼前这位是一个天真小孩儿的感觉。当然了,在场的人里除了因陀罗,估计也没人会打从心底里这么想。
“啊,我想起来啦。”迦楼罗双手合十,似乎很愉快,她笑眼弯弯,就连语气中都带着些雀跃,“接下来比较重要的,大概就是那次所谓的试炼了吧。”
迦楼罗话一出口,因陀罗和阿修罗就知道她要说的是哪件事了。确实,或许那件事,才是真正让他们一步步走到如今这个样子的起点。
“老头子说要挑选忍宗继承人,还假惺惺的把我们三个都派出去了做了相同的任务。”
迦楼罗的口气就像是在抱怨的小孩儿,可无论如何都掩饰不住话中的嘲讽,她低下头掰着自己有些苍白的手指,长长的头发让众人只能听见她的声音,却看不见她的表情。
“明明心里早就已经有了答案,又为什么还要再自欺欺人呢。”迦楼罗的声音有些阴郁,但那也只是一瞬的时间而已,很快,她就又恢复了平常的样子。
她抬起头来,挑了挑眉:“那个老头子当真无聊的很,他让我们分别去了三处神树并没有被彻底解决的地方,他想看我们会怎样处理神树的残余。”
“那三个地方,如果没有了神树,就会失去水源。但如果长期饮用由神树带来的水源,就会被神树汲取生命力,最终——”
白发的女孩儿似乎很愉快,她抬手,缓缓放在了自己的脖子上,“最终,一个也逃不掉。”
没经历过当时情况的众人皆是被迦楼罗的话给吓出了一身冷汗。若是不知情的话,那岂不是会在不知不觉中走向灭亡?甚至就连自己的死因都永远不会知道!
那只是神树的残骸而已啊……若是迦楼罗真的放出了十尾,那到时候,又会是一幅怎样的末日景象?
迦楼罗根本不知道其他人的想法,若是不特地费心思去猜的话,她下意识的想法绝对要和其他人的想法相差十万八千里。
毕竟在迦楼罗的眼中,十尾也就是一只尾兽而已,或许它的攻击力比九尾它们强了些,又长得丑了些,但是没有人柱力的十尾,依旧是构不成任何威胁的。
“所以我就说那老头子是个伪君子嘛。”迦楼罗似乎很快又失去了兴趣,她懒洋洋地往椅背上一靠,抱着手臂撇了撇嘴,配上她那张仿佛从未长大的脸,就像一个故作成熟的小大人。
迦楼罗的抱怨还在继续:“嘴上说着要守护世人,但还不是眼睁睁看着那三个村子的人遭受神树残骸的荼毒这么多年,却连一点事都没有为他们做过?”
若是六道仙人真如世人以为的那样善良大爱,他就不会在知情的情况下,特地留着这三处神树残骸,甚至在之前的十几年里,都没有派人去处理过。
比起那三个村子里的人的性命,他更想以此再一次试探自己的儿女。
“迦楼罗……”阿修罗皱起眉头,他发现,自己已经完全不认识自己的这个妹妹了,除了相貌,她似乎完全没有能够和他记忆中那个小姑娘重合起来的地方。
是她变了,还是自己从来就没有了解过她呢?
阿修罗从来都不知道迦楼罗对父亲竟然是这种看法。他只觉得迦楼罗这是先入为主,所以会优先用最恶毒的想法来揣摩六道仙人。
阿修罗想,父亲之所以之前没派人去处理那三处神树残骸,一定是因为他之前没发现。所以,后来一发现,不就立刻派他们兄妹三人去处理了吗?
智商常年不在线的阿修罗自然想不起来,六道仙人和神树之间是有感应的。可惜现在这个时候,知情的人里,也没有会“好心”的特地去告诉他了。
“那你当时……做了什么?”鸣人直觉迦楼罗不会做什么好事,虽然她那个时候干过的最恶劣的事情,就是在收获的季节用火遁烧了太藏他们家的田。
鸣人这么一说,众人也纷纷看了过去。之前的故事里,迦楼罗最多就是一个脾气有些坏的、被宠坏了的小公举,让人怎么也无法将她与现在这个恶劣的家伙对上号。
“我?”迦楼罗完全没想到这些人居然会对她的做法有兴趣,她无所谓地耸了耸肩,“好吧,既然你们想知道。”
于是,众人只听迦楼罗用极其简单的语言概括了她在面对这个关乎到“继承人”身份时的所作所为。
“我直接毁了神树,用神树剩下的木材做了把扇子。”
“不、不会就是那把扇子吧……”柱间有些结巴了,他对那把宇智波的火焰团扇,可以说是印象深刻,因此下意识想到了它。
能够挡下一切攻击,并且反弹所有忍术,这把扇子简直太作弊了好吗!
“就是那把扇子。”迦楼罗微笑着朝他眨了眨眼睛。
“什么?什么扇子啊?”鸣人完全摸不着头脑。
“如果没猜错的话,就是之前我们遇上那个面具斑的时候,他背着的那把扇子。”自来也用力揉了揉鸣人的脑袋,同时重重叹了一口气。
他和鸣人在赶来这里的路上遇到了那个自称是宇智波斑的面具男,虽然他看上去对那把扇子的使用并不熟练,但仅仅如此,那把扇子就已经很让人头疼了——
它甚至连仙术都能反弹!而且体术对它也完全无效。自来也不由得有些出神的想,或许真的要开个八门,才能打坏那把扇子了。
“等等,迦楼罗你说的那把扇子——”一直站在旁边被发话的佐助突然睁大了眼睛,作为在场唯一一个姓宇智波的,他会对“团扇”两个字敏感也很正常。
“没错哦。团扇、宇智波。”迦楼罗意味深长地念出了这两个词。她脚尖点地,让自己坐着的那把椅子向后倾斜着,只有两条椅子腿支撑在地面上。
这场景,让人不由得担心迦楼罗会不会和椅子一起摔倒在地上。
迦楼罗完全没有这个顾虑,她脑袋向后仰着,正好能看见因陀罗。哥哥倒映在她蓝色的瞳孔之中。
此时因陀罗正有些无奈地注视着她,似乎迦楼罗一旦有摔倒的趋势,他就会立刻接住她。看那样子,似乎他已经对这种事情屡见不鲜,并且处理得非常熟练了。
得是怎么样的纵容,才会让迦楼罗到如今都对自己这个坏习惯习以为常呢?
柱间想,若是换成他,一定是没这个耐心的。当年他只帮着带了小纲手几个月,就已经受不了了。而迦楼罗,可以说是因陀罗一手带大的了。
他又想,若是小纲手也有这个坏习惯的话,一次两次他可能会笑嘻嘻的接住她,但再之后,他一定会严肃地告诉她,这是个坏习惯,必须要改。
一时间,所有人也都意识到了,为什么迦楼罗和因陀罗之间的关系这么好。一切都不可能是无缘无故的。
因陀罗愿意纵着她,愿意一次次地接住她,这就已经很能说明问题了。相比之下,阿修罗在迦楼罗这儿的待遇,似乎也不是太难理解了。
“哥哥,你说呢?”迦楼罗笑嘻嘻地说完这句话,就直接向后一仰,顿时,整个人随着椅子向后倒去。
因陀罗在椅子倒下之前接住了它,连椅子带着迦楼罗一手扶起,让椅子再一次稳稳地立在了地上。
“哎呀。”迦楼罗夸张地嘟囔了一声,坐没坐相地转过头去看向因陀罗。以前哥哥可都是直接接住她的呢,这把破椅子还真是烦人啊。嗯,周围那些碍事的家伙也很烦。
因陀罗伸手,先慢条斯理地捋顺迦楼罗有些乱了的长发,颇为无奈地笑了笑后,才按着迦楼罗的小心思开口道:“宇智波之所以是宇智波,就是因为那把团扇。”
然后,因陀罗看见迦楼罗满意地笑了。
迦楼罗终于又好好地坐回了椅子上,或许是实在没地方炫耀了,所以她才得意洋洋地瞥了阿修罗一眼。
阿修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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