陡然见到江迟把滚烫的热水哗啦啦倒在手上,乔漾先是双目圆睁,愣在原地,反应了片刻,才扬声说道:
“天啊你没事吧?”
随着话音落下,她也急急站起身往吧台的方向跑。
三步并作两步。
视线触及到江迟的手时,实在触目惊心。
他是天生的冷白皮,每一寸肌肤都白的像瓷似的,被这么一烫,瞬间就可以看见大片骇人的红色。
男人站在原地,眉头紧皱,口中却竟是连吭一声也没有。
乔漾慌乱之时,也完全顾不得其他,当时便一把抓住他另外一只手,转身就拉着男人往洗手间跑。
烫伤要冲凉水,抹牙膏。这是她此时唯一的念头。
瞧着她一脸急匆之色,受伤的人却还半路上停下来跟吴枫说:
“吴老师,不好意思,受了点小伤,不方便招待您了。”
乔漾也跟吴枫老师赔了两句好听的话。可她一向见不得旁人受伤,总想着处理伤口的事,急的都有些语无伦次。
……
冲凉水、抹牙膏的过程江迟倒是很听话。
一直站在原地,任由乔漾摆弄,好在刚刚他反应快,及时收住手,手上烫伤看着虽骇人,可实际面积并没有多少。
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
处理好了伤口,乔漾长出了一口气,瞥了江迟问道:
“你还疼吗?”
一旁的男人闻言,下意识看向声源处。他个子很高,从他的角度看过去,她像个细胳膊细腿的小矮子。
江迟倏忽想到刚刚她看到他被烫到时的紧张样子,还有她低着头细心帮他包扎的样子。
也许她对他,有些不可言说的小心思。
男人眉梢轻挑,难得的放软了声音:
“疼,一直疼。”
他说完,便看向面前的小姑娘,饶有兴致地等着听她会说什么。
看到小姑娘朱唇轻启,江迟几乎已经猜到她会说什么。
无非是关心的话罢了。
直到听到她甜丝丝的嗓音,说了很无情的话:
“活该。”
……
????
空气有大约三秒钟的停滞。
活该?
江迟转身就往外走。
不过谁料步子还没迈出去,突然就被面前的小姑娘拉住衣襟,紧接着,就是她劈头盖脸丝毫不留情面的数落:
“不是我说你,多大个人了,眼睛白长啦?脑子白长啦?”
“开水还往手上倒,你当是褪猪皮呢?”
“活该,疼着吧你,略略略。”
这回江迟真的转身就走,乔漾再想拉他衣服都愣是没拉住。
怎么了嘛,就说他几句,这人还恼了。
嘁。
不过……应该真的很疼吧。
-
江迟回到楼上的房间里,正巧收到陈继尧发来的微丨信消息。
【江哥江哥,咋样啊?有后续了没?】
看到这条消息,江迟又看了一眼自己涂着牙膏的左手,脸色委实不大好,他回了一句:
【对方是个难以融化的顽固分子,我朋友决定离婚。】
【别呀,那不至于的。兄弟有的是办法,哥你就听我的。】
【不是我。】
【对你朋友,你朋友,哥你再跟我说说具体情况,我帮他想想办法。】
江迟倚在单人沙发上,舔了舔上槽牙,顿了顿,还是以“我有一个朋友”的口吻,把事情的来龙去脉给陈继尧言简意赅地讲了一遍。
对方在这方面倒是脑子转的还算快,几秒钟就想出了法子:
【这简单啊,让你朋友也去给他老婆当老师啊。】
看到这句话,江迟先是顿了一下,片刻后,他原本一直不大好看的面色终于稍稍缓和了一些。
-
大约是因为今天乔漾劈头盖脸的一顿数落。
晚饭的时候两个人都是各自在自己的房间吃的。
直到晚上八点钟,“咚、咚、咚”三声,乔漾房间的门突然被敲响。
她正敷着面膜,半倚在床边打王者,听见敲门声想也没想便说:
“孙姨,我不吃水果。”
门外沉默了两秒钟,然后听见男人低沉的声线:
“是我。”
乔漾在第二十四次击杀了对面的百里守约之后,随手退出训练营把手机往床上一扔,边下床边说:
“噢,等我一下。”
房门打开,她抢先开口:
“这么晚了你找我有事?”
因为敷着面膜,她说话的时候不大方便,这样看起来有些呆萌。
江迟薄唇刚启,声音还未出来,乔漾突然又开口说道:
“噢对,你来的正好,阿钱说给我找了个声乐老师,对方一定要今天晚上过来,你不会介意吧?”
毕竟怎么说他也是这个房子的主人,她问一声还是有必要的。
不过介不介意就跟她没什么关系了。
“不介意。”
“那谢啦,我给阿钱打电话让老师现在过来。”
她说完,一手按在门把手上,抬手就想将房间的门关上,可是门还没关上,就被面前的男人挤了一下,然后他就当着她的面,大咧咧进了她的房间。
看着略显乱的房间,江迟皱了下眉,然后忍不住开始收拾起来。
“哎你进来干嘛呀?还动我东西,没事快走,不要打扰我睡美容觉。”
江迟听着她说话,头也未抬,将妆台上乱放的瓶瓶罐罐利落地收好,语调漫不经心:
“收拾房间的保洁费和上课的学费回头一起打到我卡上。”
“?”
什么嘛,收拾几下化妆品就要收保洁费,还有她什么时候欠他学费,就因为前天他按着她劈了叉?
乔漾翻了个白眼:
“你这么随便扯由头狮子大开口,我是不是还要付给你特殊服务的钱啊?”
这回换了江迟“?”
“你说什么呢?”
“你少跟我装,别说你不懂什么叫特殊服务。”
“……”
江迟瞥了她一眼:
“我是你老师。”
“老师?什么老师,不是吧你玩这么大,还cosplay?”
“……”
小丫头脑袋里装的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
“钱永联系我来的。”
“阿钱?”
????
那你怎么不早说啊??
乔漾深吸了口气,脱口而出:“卧槽!”
她刚才都说了些什么乱七八糟的虎狼之词啊?
“不许讲脏话。”
-
大约因为刚刚的小插曲乔漾感到很尴尬,是以,今天晚上一整个声乐课的过程中都有点打蔫儿。
上天明鉴,她对着星星彩虹小红薯饼发誓,她真的没有做过坏事呀。
只不过这几天po18的文没少看而已……
乐理知识讲了一堆,乔漾听得云里雾里,好不容易挨到了中途休息时间。
她往后一仰,四仰八叉躺到床上。
太无聊了,江迟讲课真的太无聊了。
像个语调平缓的复读机。
也就是声音好听了点儿。
乔漾闭着眼睛在床上躺着。与此同时,江迟坐在床边的椅子上,正打开微丨信,随手点开新收到的微丨信语音。
这是他的习惯性动作,一时间没反应过来乔漾在边儿上,等到反应过来的时候,后悔也来不及了。
微信里的声音在偌大的房间里传开:
“老板,我已经给漾漾打过电话了,您交代的事情办妥了。”
……
沉默了三秒。
就在江迟以为乔漾睡着了的时候,她突然张开眼睛,蹙着秀眉问:
“这是阿钱?”
阿钱的声音她每天都要听几十遍,绝对不会认错。
不过,不对啊。能被阿钱称为老板的人……
乔漾眉间皱意更甚,想明白之后,她“腾”地从床上坐起来,指着江迟气势汹汹就问:
“你就是我们公司那个杀千刀的老板啊?”
……
沉默,又是该死的沉默。
直到五秒钟之后,屈服在乔漾的怒瞪下,江迟自觉有些百口莫辩,只好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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