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天的末尾,天台上的风景还不错,吹过来的风有点凉。
“我真傻,真的,我单知道工藤新一是个憨批,但是不知道他原来还可以这么傻,我是为什么会觉得他有点脑子的?有个词是不是叫做‘莽’?”
青月伸手把糊在脸上的银发拨开,仰天长叹。
“你说,生命的意义到底是什么?”
她茫然地问道。
帅哥的四十五度忧伤,在冷硬外表下突然表现出来的阴郁和柔和,无论怎么看都应该是一幅赏心悦目的画面。
但是——
“这么好看一小伙子怎么想不开啊?”
有人窃窃私语。
“看样子像是追求失败了。”
“不会吧?这么好看的大帅哥竟然有人看不上?”
“小伙子,你快下来吧,姑娘有的是,没必要在一棵树上吊死啊。”
有人紧张地喊道。
但是被无视了。
“姑娘你也去劝劝他吧,这......”
结果又转头来劝坐在轮椅上的白发少女。
感觉自己头上的青筋不受控制地跳了跳,手指甚至抖了抖条件反射想去摸枪,扑了个空才想起来这个身体上的诸多限制。
暗自“啧”了一声,Gin用看傻子一样的目光面无表情地看着拿着他身体作妖的青月。
“你尽管试试,但在那之后我会做出什么,你应该想得到。”
他冷冷地说。
青月默默地从栏杆外爬了回来。
见围观群众还看着她,她学着大佬平时的眼神蹬了一圈吃瓜群众,人群一哄而散。
面前的大佬劳神在在的捧着茶杯,明明一身病号服还坐在轮椅上,青月愣是觉得这个大佬用她的身体坐出了黑帮老大的气势。
惹不起惹不起。
“这个问题,我可以解释的。”她说。
大佬冷哼一声:“解释?”
青月闭上眼认命道:“其实一开始我也是不知道的,但是我见过工藤新一小时候的样子,他以为自己能像超人那样戴个黑框眼镜谁都认不出来了,还有Sherry,那天在天台上的人也是工藤新一,我骗了你,就这样。”
“还有呢?”Gin咬牙捏紧了手里的杯子。
“没了,真没了。”她疯狂摇头。
“姑且信你一次。”
Gin垂下眼睑,青月看不清他的表情。
“我丑话先说在前头,Sherry我不管,但如果你对我的家人做了什么,我一定不会放过你,”青月指着自己的脸说,“到时候我就顶着你这张脸去警视厅门口蹲着,反正,像你们组织这种存在,肯定会有人认识你的吧?”
Gin:“......”
说真的青月还是有点怂的。
她不知道大佬是不是还有别的手段或者什么,她这样轻飘飘的威胁肯定不管用,但幸运的是,Gin的身体现在在她手上,如果大佬真的不介意,那么她无话可说,但至少,现在的Gin不太想他的身体被青月折腾。
“那么,就这样说好了,我们互不干涉,直到找到换回身体的方法。”青月说。
可是没等到大佬的回应。
“你怎么了?”她看着突然皱眉捂着肚子的大佬。
“疼......”
Gin一脸冷汗的捂着肚子。
青月:“......”
哦对,她的生理期好像是这两天。
自己的身体状况青月还是知道一点的,每次生理期到来伴随的那种痛不欲生生不如死的感觉,让她甚至觉得,生而为人我很抱歉。
尤其是女人。
下辈子要当男人。
这样的怒吼。
对不起,有点想笑。
看着大佬脸都疼白了,青月也不看戏了,她也不敢。
“你忍着点啊,马上解决。”
青月想了想,干脆仗着大佬的身体腿长有力气,直接把人公主抱了起来,轮椅也不管了,抱着径自下了楼。
至于Gin为什么没有反抗......
头一次遭受这种苦难的直男杀手先生,已经被这种生理痛深深地震惊了。
疼得甚至反胃。
“亲爱的兰我真是爱死你啦~”
从病房里兰送过来的东西里成功找到姨妈巾,青月拆开揣进口袋里就直奔女厕所。
啊,毛利家条件有限自然住不起那么好的病房,厕所肯定是公共的。
发现的及时也没有弄脏衣服,算是唯一的幸运了。
特意找了一个位于拐角处的偏远厕所,此时正好没有人。
不至于被人当成变态什么的......
青月拉开隔间大门时差点被大佬用纸巾卷当头一砸。
“真是的,这可是我的身体诶,我哪一处地方我没见过的?”青月叭叭着拆开姨妈巾递给Gin,“你自己来还是我帮你?”
“我自己来!”
大佬的怒吼都因为生理期的剧痛显得有些力不从心。
青月耸了耸肩,抄着手看他忙活。
“......”
“怎么了?赶紧的啊,一会来人了怎么办?”她催促道。
“你给我出去!”
“不是吧大哥?”青月一脸无语,“你用的还是我的身体,真的来说吃亏的是我好吧?我是怕你万一疼的浑身无力站都站不起来,这不看着帮帮你嘛。”
“最后一遍,滚出去!”
青月:“......”
看着在面前重重关上的门,她无奈地耸了耸肩。
傲娇什么?吃亏的可是她!
这下好了,该看的不该看的都被看光了。
她在愤愤不平的时候,丝毫没有想过刚换身体时她把大佬的身体上上下下里里外外都摸了个遍的事实。
而且是到处都没放过的那种。
没等多久大佬就从隔间出来了,青月上去无比自然地又把人抱了起来。
等等,她的身体是不是该减肥了?
当然,她绝对不会在这个时候承认自己胖,于是正气凛然的走出了厕所。
Gin:“放我下来!”
“你走得动吗?”青月鄙视地看了他一眼,“实话跟你说,这才刚开始呢。”
Gin:“......”
很快他就知道了什么叫做“才刚开始”。
在这种黑暗的世界里游走,他受过的伤不计其数。
刀伤,枪伤,致命伤,会受伤就会有疼痛,但无论是多么可怕的疼痛,习惯了就不会觉得有什么。
直到现在。
他万万没想到女人的生理期痛会是这样的感觉。
怎么形容呢?
就像是有一把冷冰冰的刀子,从小腹狠狠地捅了进去然后不断地翻搅,这种带来的痛感是源源不断的,像是要抽走浑身的力气。
又像是在肚子里塞了一个大冰块,甚至有一只手掐着那个器官在不停地,用力地捏着。
甚至还伴随着腰痛和四肢无力还有焦虑。
简单来说,生不如死。
青月小心翼翼地把手上的东西端到病床前,拿起勺子吹了两口。
“喝了它你会好受点。”她把勺子里的东西递到脸色苍白的大佬嘴边。
“这是什么?”
“红糖水。”
“......”
“你别用这种眼神啊,红糖水是唯一管用的了,”青月叹了一口气,“每个月的这几天我都是这么忍过来的,忍忍就好了,虽然我很想用止痛药但是我的身体对止痛药过敏会死的,所以你就将就一下吧。”
Gin瞪了她一眼,默默接过红糖水。
小腹下面又是翻滚的一阵热流。
Gin头一次感受到了什么叫做无能为力。
青月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担忧和同情,内心实际上已经笑翻了天。
哈哈哈哈哈草,没想到有一天她终于能让狗男人来承受一下生理期的痛苦了哈哈哈!
哎呀心疼死了哈哈哈哈哈。
心里的小人在疯狂捶地板狂笑,青月点开手机,发现折腾了一通时间也差不多了。
“兰已经放学了估计马上就会来,我先溜了你别露馅啊。”
叮嘱完后她就一溜烟地跑了。
至于用大佬的身体上厕所这种事情,她做起来毫无心理压力。
人不要脸天下无敌。
在她走后,Gin放下已经空掉的装着红糖水的杯子,这才感觉身体里的那股寒意减轻了一些。
这种时候他总算能好好整理一下目前的情况了。
虽然说被刚刚的意外打岔,但他还没有忘记青月的这笔烂账。
工藤新一,Sherry,一个都跑不掉。
不过他确实不能用毛利青月的这个身体做点什么,按照这个女人一言不合就直接跳楼的疯狂程度来看,会拿他的身体做什么出格的事情不用想都能猜到。
那样就是鱼死网破的局面,不划算。
不过这并不代表他不能做点什么。
在最后检查了一遍身体没有其他意外后,“毛利青月”终于顺利出院了。
不过自然还是少不了警方的一阵调查,他的回答仍旧是不记得,不清楚,没看见。
这样万能的三连。
最后先不耐烦的却是毛利小五郎。
现在“小有名气”的名侦探毛利小五郎毫不客气地赶走了自己昔日的同事,然后眼巴巴地看着女儿。
“为了庆祝青月出院,我们去吃韩式料理怎么样!”
“青月现在的身体不能吃那种东西,还是去吃清淡点的吧,而且,那是爸爸你想吃的吧?”毛利兰毫不客气地揭穿了父亲的那点小心思,回过头挽着“青月”的胳膊笑着问道,“就去我们常去的那家,怎么样?”
她满脸期待地问道。
常去的那家?
“青月”摇了摇头,“我想吃兰做的。”
“诶~”少女拉长了调子,然后点了点头,“那好吧,我们先去买菜。”
毛利兰暂时打消了心里的那点怀疑,暗道是自己多心了。
什么嘛......果然是因为之前太敏感了吗?青月她......还是青月啊。
而“毛利青月”却是在心里想果然如此,确实像女鬼说的那样,毛利兰的心思太敏感了,很难瞒得过。
不过同样也一眼就能看出来。
阅历不够的女孩自然不能和Gin这种阅人无数的杀手相比,心里的怀疑和试探就差写在脸上了,却又带着对怀疑自己同胞姐妹的愧疚。
实在好猜。
出院的时候是下午,这天正好是休息日才有空去接毛利青月回家,而妃英理是打电话过来说工作上有要紧的事抽不开身,只能带着愧疚慰问了一下青月并叮嘱她晚上记得回家。
分居吗?
Gin挂了电话回到厨房,毛利兰头也没回地转身问道:“妈妈在催你回家吗?”
“嗯,让我吃过晚饭后回去。”
“这样啊......”
“兰姐姐,我回来啦——”
毛利兰刚准备说点什么,就被另一个声音打断了。
小孩子在玄关换了拖鞋乖巧地走进来,在看到青月时愣了愣。
Gin却是好心情地勾起嘴角。
工藤新一,得来全不费工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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