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5、绿帽子

小说:六零之公派丈夫 作者:浣若君
    博士挥手示意说“先去吃涮羊肉吧。”

    董其明回头, 用商量的口吻说“博士,你家长城都说了,国营饭店的厨子和服务员要对本不利, 咱们还要去吃饭”

    为了一顿涮羊肉,总不能把命搭上吧。

    “将计就计吗, 走吧, 问题不大,我兜得住。”博士说。

    在这种年代,因为物质的稀缺, 大家才会把衣食住行方面的特殊化发扬到极致。

    涮羊肉这种京式风格的饭, 据说是因为秦城重工招待多, 而秦州的羊肉好吃的原因,国营饭店专门审请的。

    大家都知道是鸿门宴,不过,厨子说要杀本,那不可能,顶多持刀吓唬一下, 阮红星还要半另一半的遗产,本要死了,遗产何来

    但就算吓唬,厨子也做不到,褚岩带了六个首都警卫营的战士,两个专门围着厨子, 还有两个在后厨盯着,剩下两个则在包厢门外,褚岩站在本的身后,全程手握着枪柄。

    而那个服务员, 并没有人专门盯,这是博士专门吩咐过的。

    阮红星在香港的时候给本下过一次料,并且还得手了,要他猜得不错,这回肯定也是下药。

    让本食物中毒,这是最简单,但也最有效的陷害方法。

    毕竟老爷子身体很差,连尿都夹不住,稍微有点三长两短,肯定得元气大伤。

    一生病,他就要怀疑是邓昆仑干的,连气带愤,回到香港,遗产不就全是本的

    汤姆说过,在包厢服务的服务员因为拉肚子,换成满脸雪花膏的那个了。

    所以博士推断,服务员应该会把药下在茶里头,而本,对于华国的饮食,能接受的除了涮羊肉就是茶。

    服务员把一杯杯的茶端过来,他不动声色,就把自己那杯和本的那杯给换掉了,这不就把源头给杜绝了。

    厨子和女服务员又不是训练有素的间谍,而且,阮是以能在香港帮他们安排工作,诱惑的厨子和服务员。

    他们肯定有上线,还要继续往深里查。

    在今天晚上,只要他们发现本喝了茶,肯定会食物中毒,也就该跑路了。

    当然,对他俩的跑路,博士也只会让鲁一平盯着,但目前并不抓捕。

    因为厨子跑出去之后,势必还要跟自己的上线联络,转告在香港的本,就说他们已经完成任务了,只有这样,他们到了香港,阮红星才有可能接待他们。

    只要盯好了厨子和服务员,到时候一抓,不就把阮红星在内地的眼线,全部连根拨起了

    所以这顿饭除了那杯茶,别的方面其实是安全的。

    而且厨子给几个警卫营的同志冷眼盯着,愈发要施展自己的刀功,一片片生羊肉,切的薄如蝉翼。

    昨天褚岩结婚,杰瑞没到场,所以没吃到这么香的羊肉。

    别看人家才三岁半,吃起东西来一点都不输大人,坐在椅子上仰高了脖子,迫不及待的等着,看苏樱桃从锅里挑起一片肉来,小嘴巴不住的抿着,嘬着,还会先吹一下再呼,筷子使的有模有样,吃的津津有味。

    “谢谢妈妈,我还要。”一口吃完,再扬起头,他吃的兴致勃勃。

    苏樱桃于是又给他一块,并且叮嘱他“小孩子不能吃太多肉肉,要多吃点菜菜才会长身体,给你甜甜的大白菜,吃一口。”

    他可不能再胖了,小短腿粗的苏樱桃都握不住。

    把一口沾满麻酱韭菜花和腐乳的肉片刨进嘴里,杰瑞扬起了一左手“妈妈,我今天晚上会努力练会儿弹弓的,可以助消化。”

    越练越成个小短粗,说的就是他。

    本很喜欢涮羊肉,就是吃的时候汗多,要不停的擦。

    看本要吃肉,忙到顾不上擦汗,杰瑞自告奋勇,拿出自己的小手帕,就给本擦起了汗。

    虽然邓昆仑脸色不好,一开始热情的汤姆不知道躲哪儿去了。

    但是软乎乎的,可爱的小孩子,是治愈一切坏心情最好的良药。

    虽然本不愿意承认,但因为杰瑞吃的很香,他也胃口大开,不但吃多了,而且是吃撑了,撑到想吐。

    这一桌限量是五斤肉,总共三个男人,苏樱桃和杰瑞可以忽略不计,他们要吃掉那五斤肉,苏樱桃觉得本一碗又一碗,吃的有点太多了。

    人老了消化不好,就算阮红星不给他下毒,吃那么多肉也得出问题。

    但她几次试图让博士劝,博士都是一副放任自流的样子,并且说“让他吃吧,没问题的。”

    对于整个华国中央政府无比尊贵的贵宾,在邓昆仑这儿的待遇还不如一个普通的看门老大爷,他倒一点都不担心本的身体状况。

    本是真吃多了,站起来的时候一直在摸自己的胃,而且直接走不动路了,要两个警卫员架着才行。

    厨子和服务员当然一直提心吊胆,直到饭吃完。

    食物中毒这种事情,要发作得有个时间缓冲,反正茶本是喝掉了,于是他们俩对视一眼,就要跑路,去秦州火车站搭火车了。

    一直到扒火车的时候,满脸雪花膏的服务员还在回头看秦州的方向。

    她和邓长城约好的,让邓长城跟她一块儿去广州,然后偷渡香港的,邓长城怎么一直都不来啊

    皮肤白净,笑起来可可爱爱的邓长城,比金有可爱一万倍。

    她中午的时候约他一起去香港,那可是资本主义的花花世界啊,去那儿给人当保姆和保安多好啊,据说工资可高了呢

    当时邓长城一直羞涩的笑着,不停的点着头,两只细长,白净的双手给她拉着,又给她摸着头,笑的那么可爱,答应的那么承恳。

    可是都约好要一起走了,他为什么没来

    为什么没来

    汤姆是为了套情报才跟服务员套近乎的,这会儿正在家里,卫生间的脸盆架子上搓自己的脸呢。那个女服务员涂了太多雪花膏在他脸上,害他的脸上一直油腻腻的。

    不一会儿,听见外面一阵车响声,这是本回来了。

    汤姆下意识摔了毛巾,甩身出门就要走。

    这个脾气古怪的老头子,就招呼他都不愿意再打,而且要走,他还一手捞上杰瑞,就夹在了掖下“走,哥哥带你去玩弹弓。”

    本是被人簇拥,捧着,服侍惯的人。

    刚来的时候受了多少汤姆献的殷勤,突然之间这个男孩就倔成这样了

    “放下那个孩子,我要他陪我聊会儿天。”本一把拽住了汤姆。

    幸灾乐祸的,本又说“相比于你,我现在觉得他更适合做我的继承人。”

    这其实是本在邓昆仑和阮红星小时候就玩过的小把戏,谁敢反抗他,违逆他,他就对另一个加倍的好,让他们之间产生嫉妒心理,这种嫉妒心理会让他们反目,从而,更容易被他掌控。

    现在,他想让这两个孩子反目。

    苏樱桃是实在厌烦这个糟老头子,恨不能打包行李给赶出去。

    他这种捧一个贬一个的行为,实在太讨厌了点,她都想骂人了。

    “不要急,咱们看看,俩个孩子会怎么应对。”博士于此倒是很淡定,两手叉兜,笑望着儿子,一脸兴意盎然的说。

    其实汤姆已经让他很惊喜了。

    但他很好奇,要是本一贬一捧,汤姆会不会嫉妒杰瑞,杰瑞又会怎么样。

    结果汤姆两手叉腰,对着本笑了笑,转身给了杰瑞一把玉米,一个弹弓儿,然后得意的瞟了本一眼,只说了句再见,杰瑞屁颠屁颠的,就跟着汤姆走了。

    毕竟杰瑞才三岁半,对他来说什么最重要。

    遗产算个屁,抓起小弹弓,装上一兜小苞米,跑的像风火轮一样“出去玩弹弓喽,再见”

    人家俩兄弟压根儿就不尿本。

    今天晚上也没人帮本洗澡,递拖鞋了,汤姆也不可能再陪他睡。

    倒是杰瑞很体贴,因为自己也尿裤子,上床之前从本的行李箱里,又找了一条像帆一样巨大的内裤出来,放在了本的床头。

    还摸着他的脸哄了半天,让他一个人不要害怕,好好睡觉。

    破天荒的,今天晚上本特别的安静,而且邓昆仑给了他一个尿壶,他也很礼貌的说了句谢谢。

    这还是邓昆仑第一次,从这个迟暮的老人的嘴里听到谢谢二字。

    第二天一早,本觉得自己不太舒服,没有起来吃早饭,上了个厕所之后就一直躺在床上。

    今天所有的行程全部取消,博士还要打电话到首都,汇报本不舒服的事情。

    直到中午的时候,本还在床上躺着。

    最近苏樱桃比较闲,中午也会陪着杰瑞睡一觉,再起来去上班。

    午睡的时候,听外悉悉祟祟的,她还以为有什么事情呢。

    推开窗子一看,原来是博士在装电话线。

    这么说,她们家在74年就要用上电话了

    幸好隔壁徐俨家早就拉上电话线,有电话用了。

    要不然头一家子又电话,又得让大家羡慕,并且于心里嫉妒很久。

    杰瑞吃得好,睡得好,呼噜呼噜,睡的像只小猪一样。

    博士在楼上和楼下都装了电话,楼上的就装在苏樱桃的卧室,而楼下的,则装在客厅里。

    苏樱桃看丈夫在那儿调电话,于是走了过去,小声问“哎,那个老爷子身体到底怎么样,也不吃饭,也不说话,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没有什么不舒服,要有,也是被我们打击的。”邓昆仑抬起头,难得的笑了笑说“秦城重工只是量产达不到世界领先,但在设计方面已经能赶得上资本主义国家了,在基建设施这一块,他从华国是赚不到钱的。”

    当邓昆仑的命运里没有下放两个字,没有入牛棚的经历。

    这七年,他的工作间就能追得上发达国家的水平,本这种吸血虫,也就吸不到这个国家的血了。

    大概,这也是老爷子心情低落的原因。

    毕竟比起轻工方面赚点钱,重工才是真正的大资本。

    本昨天吃多了,胃不舒服,今天躺在床上,大概还是在思索,自己能从哪个方面再从华国赚一大笔钱。

    不过邓昆仑很生气,苏樱桃并不会为这个生气,这个国家早晚要开放,八仙过海,各显神通,她现在随时准备着,不也是为了赚钱。

    但苏樱桃好奇一点,邓昆仑到底要怎么拆穿头顶上的那顶绿帽子。

    他坚持说自己在这儿就能揭穿阮红星和本的越南情妇偷情的事情。

    但秦州离香港,可太远太远了一点。

    虽然说家里刚好装上了电话,目前因为本在的原因,还被授权开通了国际长途,阮红星只要打电话,邓昆仑就能接得到。

    但是只从一个电话里,邓昆仑怎么能向本证明,他的情妇在跟阮红星偷情

    装好电话之后,过了不一会儿,就有首都方面的人打电话来话,问本现在的身体状况怎么样。

    邓昆仑如实说“他的情形不是很好,昨天晚上似乎有点食物中毒,目前一直在昏睡,还没有醒来。”

    “邓博士,本可是咱们国家的贵宾,他的养子在香港一直不停的打电话,在追问本的情况,你可要注意本的安全,赶紧从红岩调医生替他看看吧。”电话里的领导说。

    邓昆仑索性说“本的情形大概不太好,估计撑不过去了,你让阮红星直接给我挂电话吧,说不定老爷子要留遗嘱。”

    对方这才意识到问题的严重,啪一把挂了电话。

    毕竟本今天一直在睡觉,没有安排任何行程,真要出了事,大家脸上都不好看,但是,一个七十多岁的老人,还是个癌症患者,说不行就不行了,这似乎也很正常。

    那边电话一挂,不一会儿电话就又响了,这回邓昆仑接了起来,说的就是英文了。

    苏樱桃猜得到,打来电话的应该是阮红星。

    昨天晚上他那么曲折的给本下毒,今天本的身体不舒服才是正常的。

    不过这俩人之间说了什么,苏樱桃肯定听不懂。

    只听电话里的人声音格外的沉厚,听起来就是心机非常深沉的那种人。

    过了一会儿,就在对面怒吼的时候,博士啪的一声把电话给挂了。

    然后他抬起手腕盯着表,大概过了二十分钟,拾级上楼,去找本了。

    当然,苏樱桃紧随其后,看热闹不嫌事儿大,尤其是,邓昆仑要真能揭穿老爷子被绿的事情,她很想欣赏一下,一直在玩弄人心的,本的神情。

    邓昆仑站在床头,跟本简单的交涉了几句,本就准备从床上爬起来了。

    老人太肥胖,爬不起来,还是邓昆仑把他扶起来的。

    肥胖,臃肿的睡裤的老人家进了苏樱桃的卧室,在邓昆仑的协助下,拨了一个电话出去,不知道跟对方说了些什么,立刻就挂了电话,脸色惨白的,盯着还在床上午睡的杰瑞。

    他的嘴唇在一瞬间变的煞白,满是老人斑和皱纹的脸上,皮肤不停的颤抖着。

    过了很久,老爷子突然跌坐在了床沿上。

    这时邓昆仑才悄声对妻子说“刚才,阮红星问我,本怎么样,我告诉他,其实本已经死了,但我还没告诉官方。当时阮红星啪的一把就把电话挂了说他饶不了我。而本这个电话,是拨给住在浅水湾,他那个情妇的,现在,阮红星就在他情妇的家里,疗养院距离浅水湾15分钟车程。明白了吗,本以为自己的情妇和继子相互并不认识,但是当听说他死了之后,15分钟,他的继子就出现在他的情妇家里了。”

    原来是这样啊。

    但苏樱桃毕竟哪怕做了个梦,梦里的20年也一直生活在监狱里,对于资本主义花花世界,完全没有认识。

    她下意识说“本的情妇没那么傻吧,怎么可能告诉本,说阮红星在自己家呀。”

    “当然是佣人接的电话,佣人告诉本,家里来了一个越南男人,此刻跟女主人在一起,明白了吗”邓昆仑又说。

    所以就这么简单

    只是这么简单

    毕竟离的远,消息不灵通。

    阮红星要玩邓昆仑,从首都策反厨子,提前谋划,想在本去吃饭的时候下毒栽赃,邓昆仑又何尝不是在玩他。

    将计就计,你下药我接着,我还告诉你本已经死了,离的这么远,死无对症,你怎么办

    阮红星一接到消息,下意识就要去找本的情妇商量对策,毕竟他们现在是跟本最亲近的人,有事情必须一起商量。

    确实简单,但也有效,一下就试出来了。

    绿帽子这东西戴着可不舒服。

    哪怕本对那个越南女人也不过玩玩而已,但是后怕啊。

    干儿子跟他的情妇搞在一起,想要他的命不是早晚的事情

    玩了一辈子的鹰,最后叫鹰啄瞎了眼睛

    其实,苏樱桃倒是很希望这老爷子被自己的干儿子和情妇联手弄死,那于他来说才叫死得其所。

    现在就揭穿这件事情,看他那生无可恋的样子,真是可笑。

    命运对他已经很仁慈了。

    老爷子坐了很久,突然从眼里流出两股眼泪。

    邓昆仑对于这个老人,能给予的只有打击,狠狠的打击。

    他两手插在兜里,年近四十,但只有眼角有点鱼尾纹,衬着他那张东方式的,标准而又标志的眼睛,无比的动人,他退到靠窗的书桌上,突然一跃,直接坐到了书桌上,突然就是一笑,他笑的时候可真好看,带着点顽皮的轻佻,但又不过份。

    轻轻晃动了一下双腿,抬起头,他问“还能挺得住吗,要是你挺不住,我还可以告诉你,你的每一任情妇他都睡过,这算惊喜吗”

    这是无情的回击,也是嘲讽。

    当初那个倔强的男孩,曾被本恐吓,恫吓,威胁,甚至赶出家门,让他无家可归。

    而现在,报应到了,他正在无情的回击他,不给他喘息的余地。

    空气常久的凝结着,就连苏樱桃都觉得很难堪。

    “爷爷,你怎么哭了呀爷爷”杰瑞睡了个长长的懒觉,醒来了。

    打了个哈欠,发现另一个爷爷在哭。

    于是爬了起来,拿着自己的枕巾,小短腿摇摇摆摆,就来给本擦眼泪了。

    “你是不是又尿裤子啦,不丢人,下次记住就好啦。”孩子抹着他的眼眶,温柔的说。

    见本突然抽搐了起来,他还学着苏樱桃的样子,抱住了本的脑袋,奶声奶气的说“不哭不哭,不丢人。”

    作者有话要说杰瑞是爷爷都会尿裤子,有什么羞的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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