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孩进了浴室，肖战忽然觉得房间里的热意降了许多。
他盯着电视，耳朵里却是浴室里传来的哗啦啦的水声，视线根本不知道飘到哪里去了。
他玩起手机转移注意，不知道过去多久，忽地听到电视机里传来新年倒数的一分钟计时。
他放下手机看向浴室，浴室里的水声不知道什么时候停了。
“王一博？”他轻声叫了一句。
入娱乐圈以后的这几年，他跨年基本上都是和少年团的兄弟们一起过的，这还是第一年只有自己一个人待着。
男孩来了，他其实还挺开心的。
正这么想着，浴室的门倏地打开，男孩的身影出现在门口。
白色的浴袍随意地耷拉在身上，男孩的皮肤很白，露出一片漂亮的锁骨，那上面是一条银色的酷酷的项链。
肖战的视线只在上面停留了一瞬，就迅速移开，他轻咳一声掩饰尴尬，皱着眉头就道：“你怎么穿这样就出来了。”
“没有换洗的衣服。”男孩紧了紧身上的腰带，朝肖战走去。
他快走到床旁的位置，停下，扭头看向了电视。
计时已经进入最后十秒，他沉着声音说了一句：“快到了。”
肖战没听清，问了句：“什么？”
这时男孩转身，背影融在身后的倒计时电视节目里，合着电视里的最后一声“零”，轻声开口道：“哥哥，新年快乐。”
肖战过了二十八年的新年，听过无数次的新年快乐，却从在跨过那个节点的零点零分零秒钟中听到过。
窗外一瞬间烟花齐放，轰隆的声音响彻在两人耳旁，雪还在下，不时被风吹着刮到玻璃上，留下一小片印记。
青年看向男孩沉默了许久，忽地笑弯了眼睛，轻声道：“新年快乐，王一博，很高兴在旧的一年里认识了你。”
他的声音很轻，混在鞭炮声中，被消磨了个干净彻底。
男孩一句没听到，只看到类似于新年快乐的嘴型，他的眉头皱了起来。
等到窗外的烟花声终于结束，他才开口：“你刚刚说什么？”
肖战从床上起来，摇摇头：“没什么。”
他起身从衣柜里拿出睡衣，朝浴室走去：“把头发吹了，早点睡，你不是买了明天的航班吗？”
王一博点点头，浴室的门就关上了。
肖战从浴室里面出来的时候，王一博正躺在床上刷微博，他凑过去一看，发现刷的就是自己的微博。
微博是他十点多的时候发的，照片是晚上七点多离开山里以前拍，十点多无聊玩手机就顺手发了。
照片有他拍自拍，王一博当着他的面点进了最后一张自拍：“雀斑。”
他说的一脸认真，还戳了戳手机上那张只露出一只眼睛的脸。
肖战拍的时候还觉得没什么，现在被男孩放大了看，脸皮子一下子就不够用了，他一把夺过对方的手机，按黑了屏以后才塞回对方手里：“睡觉睡觉，大晚上刷什么微博。我都快二十八岁的老男人了，长点雀斑怎么了。”
王一博难得没跟他横，乖乖地躺了下来。
对手乖了，他反而有点不习惯了。
可又不知道该说点什么，他绕过去床地另一边，看向男孩问：“我关灯了啊。”
男孩点点头。
肖战正要关灯，视线忽地注意到了男孩脖子上的项链。
他第一反应是觉得眼熟，半晌后忽然反应过来，这不就是他给王一博地生日礼物吗？
“这是我送你的项链吗？你怎么戴着过来了？”
“一直戴着。”
肖战愣了愣，还没完全把这句话消化过来，就听到男孩道：“关灯吧。”
他条件反射地关了灯，整个房间一瞬间暗了下去。
男孩漂亮的眼睛在黑暗中眨了眨，很快就闭上。
肖战瞥了他一眼，默默在中间空出大约一个人的距离，才在床的另一旁躺下。
闭上眼睛好半晌，睡意没上来，晚上所经历的所有画面倒是一个接着一个浮了上来。
男孩睡前那句“一直戴着”在脑海中飘了又飘，听着耳旁逐渐绵长的呼吸声，他忍不住睁开眼睛。
窗帘没拉死，房间里有月光进来，适应了黑暗以后，看人就清晰了。
肖战小心翼翼地扭过头，看见身旁的男孩睡得板正，他犹豫了一下，开口轻轻叫了一声：“一博？”
没有回应。
他开始慢慢把整个身体转了过去。
月光下，男孩脸上的绒毛若隐若现，安静漂亮的睡颜叫人有一瞬产生了天使坠入凡间的错觉。
这个人长得是真的好看，越看越好看。
他的视线忍不住在那张漂亮的脸上来回打量，半晌后下移，途径漂亮的锁骨，最后定格在了那条锁骨间的项链上。
项链是很普通的银制，图案也不新奇，他那条买回去了以后就在没有戴过了，没想到男孩竟然会一直戴着。
他看着看着，忍不住凑了过去，轻轻抬手将项链上的挂饰捏起。
哪想刚一动作，一个低哑的声音在安静的房间里响起：“你在干什么？”
肖战瞬间一愣，还没来得及反应，倏地对上了一双乌黑漂亮的眼睛。
他这才发现，两个人的脸只有一个拳头的距离，他只要再往下一点，两人的脸就能碰上。
男孩的眼睛眨了眨，长睫毛扑闪扑闪，格外漂亮。
肖战心底一惊，倏地回过神来，当即放开捏住项链的手后退：“没……没什么，我就看看。”
“看什么？”
“项……项链。”
男孩倏地坐了起来：“为什么忽然要看项链？”
肖战的心都快跳炸了，他根本回应不了王一博，拉上被子就躺下挺尸，张口就来胡话：“快睡快睡，我就睡不着无聊。”
男孩自然坐着，低下头看床上有些抖地身影：“睡不着？要我陪你聊聊天吗？”
肖战脑袋摇得跟拨浪鼓似得：“不用不用，我现在困了，睡吧睡吧。”
他全程都拿后背对着王一博，一点要转过来的意思都没有。
王一博地眉头微微蹙了一下。
他看到青年蜷缩着身体，睡衣因为扭动往上滑了不少，露出了腰部的一大截嫩肉。
他忍不住伸手戳了戳那里：“哥哥，你……”
手指头刚一碰到那人的身体，那身瞬间像只虾一样弹了起来，他卷着被子靠到墙上，只露出一双眼睛盯着王一博：“你干嘛！”
王一博盯着这个人的这幅模样，盯了很久。
月光正好照在这个人的脸上，不亮，却能看见那张漂亮的脸上透出的红，很红。
男孩的唇角勾起了一点点的幅度。
他微微往前挪了一点点，抬起一只手，摸上青年的脖颈：“哥哥，你身上很热。”
肖战浑身的血液一瞬间像是全部集中到了脖子那一处，他“啪”地一下拍掉男孩的手，结巴道：“暖气……暖气开太足了。”
男孩盯着肖战，不言语。
他摸过肖战的那只手垂在床上，指尖轻轻摩挲着，眼底慢慢浮上了笑意。
那一下触摸，青年有慌乱躲避，却没有厌恶抗拒。
“哥哥，睡吧。”他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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