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利脸色铁青,直到电话那头传来忙音之后,他才关上了手机。
方佩佩正在旁边切水果,见他神情不佳,露出温婉的笑容询问道:“怎么,又是晋羲惹你生气了?那孩子性情冷,你也不是不知道......”
如果是平常,晋利还有闲心听她说下去,可是现在他正满肚子的火气,对于方佩佩自然更加不悦:“你看看,你把鸿阳教成什么样了!回来的时候还撒谎瞒着我!”
说罢,晋利又迅速打电话叫人查一查晋鸿阳最近的消费情况,自从晋鸿阳成年以来,晋利就将他名下一直存的教育基金和一部分投资产业给了他,每年的消费副卡打上固定的数目。
怎么说也不算少了。
晋利从没管过晋鸿阳是怎么花的,在他看来,晋鸿阳是一个很聪明很懂事的孩子,最多母亲娇惯些,养的性子有些骄纵,别的一切都好。
至于怎么打理自己的东西,晋利认为晋鸿阳也一定明白,毕竟当年晋羲就是如此,还在国外投资了几家公司,十分让人省心。
而晋鸿阳这几年去留学,和晋羲完全不一样的是,他时不时打一通电话,报一下平安,说些讨巧的话。
因此晋利越发觉得自己这个小儿子要比大儿子实在好了不少,看到小儿子即将毕业,晋利立刻催促对方快点进入公司,也是有意再培养接班人的打算。
这边晋利前脚叫人查询,后脚财务顾问就发来了这些年晋羲花费的清单。
晋利越看,眉心皱的越紧。
这不看不知道,一看晋利才知道晋鸿阳这几年在国外到底干了什么。
晋鸿阳这几年简直是花天酒地,不知所谓。
财务顾问犹豫了一下道:“二少爷所持有的马场股份、俱乐部股份还有公司股份目前已经更换了持有人。”
顾问很谨慎地用“更换”这个更中性意义的词代替了“变卖”。
晋利压抑不住怒火沉声道:“还有呢?”
财务顾问这才道:“别的没什么了,二少爷的教育基金还是在的,就是二少爷之前一直有过透支消费的情况,幸好每次不久都偿还了,最近的一次是在今天凌晨,这是保险公司发来的账单,请您查看。”
晋利这时看到那些借债的时间和次数才想起什么,之前晋鸿阳每次打电话的时候不是就在那段时间吗?
晋利本就偏爱他,晋鸿阳在电话里若是要什么东西,自然也会让人置办。
想通这里之后,晋利再一看保险账单,立刻明白晋羲之前所言非虚,他果然去飙车还不知道回家!
晋利狠狠地拍了一下桌子,却发现方佩佩不知何时已经不见了踪影,想必也知道去找那个混账去了。
晋利刚想站起身,这时方佩佩已经拉着刚睡醒的晋鸿阳下楼了。
晋鸿阳被他妈叫醒的时候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他才回国,时差还没有倒过来,昨天晚上浪了一宿,实则是他最正常不过的时间。
回到家后,晋鸿阳倒头就睡,然而他还没睡够,就被他妈一把拉了起来。
方佩佩声音很着急,显得有几分尖利:“鸿阳你爸在看你的消费清单,你快去解释一下!”
晋鸿阳心头一个咯噔,抹了把脸,迅速清醒了不少。
这几年他确实花费不少,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在国外又不比国内,家里的产业都不在那边,去什么地方不花钱?
随随便便交际一下,或是赌个球就跟流水一样出去了,当然晋鸿阳也不是很在乎,晋利对他一向大方,有时候他妈帮衬一下,还过得去。
不过晋鸿阳听到他爸翻阅账单的时候,还是有些不安,等下楼再看晋利一脸阴沉,晋鸿阳更加小心了,他低眉喊了一声“爸”。
晋利则大怒道:“你还有脸叫我,你看看,这几年,你都干了什么!”
晋鸿阳忙辩解道:“爸,我之前确实没注意,交了一些朋友花的多了一些,以后绝不会这样了。”
方佩佩也在一旁轻言细语地开口道:“鸿阳这孩子人单纯,定然是那些人带着他玩,您也真是的,怎么晋羲一通电话过来,就这么骂孩子呢。”
听到他妈说起晋羲,晋鸿阳的脸色微微一变,难道是晋羲给他爸告的状!难怪,他说他爸怎么翻出这事来。
之前晋羲却留学,晋利可从来没有管过这个。
晋利却也在一直观察晋鸿阳,见他神情一闪,心里更确定了,想到晋羲,再对比起方佩佩口中的“孩子”越听越不像样:“孩子,他都23了,还是孩子呢!之前晋羲22的时候就进公司做事了!”
这话一出,不只是晋鸿阳的脸色不好看,方佩佩神情之间更是闪过一丝痛恨。
她很早的时候就跟着晋利了,那些年她没名没分地带着鸿阳对于一个女人来说有多苦,没有人知道。
原以为等晋利离婚了,她就苦尽甘来了。
谁知道当上了正妻,才晓得还有一些事情更棘手。
比如晋利前面的那个孩子晋羲。
晋家几代经商,到晋利这一代已经很不错了,方佩佩当年在晋利身边工作,看中的就是这个。
然而直到现在,她进门这么多年都得不到晋家老爷子的承认也不是没有原因的。
晋老爷子瞧不起她,她还能理解,谁叫她家庭门楣那么低?
但她现在已经入了晋家,也给晋利生了一个儿子,晋老爷子仍然对她冷淡至极,还不是因为晋鸿阳在老爷子的心中分量不够重!
有晋羲珠玉在前,谁又注意到她的儿子晋鸿阳呢?
幸好的是,晋羲这个人性格太冷,和晋利不亲,也不得晋利欢喜,方佩佩自然有了盼头,想着等晋鸿阳进了公司,总不会差太多,到时候等晋老爷子去了,一切慢慢来就好。
这时乍一听晋利说起晋羲,方佩佩怎么不恨呢?
她掩去那股快要噬心的恼意,哽声道:“我们鸿阳是不如你那大儿子优秀,但鸿阳知道对我好,他去了国外,每隔几天都要给我打电话,问问好,我就满足了。你说我不会教儿子,你做父亲的,又什么时候多关心关心鸿阳呢?他在国外一个人,却还时常牵挂着我,可见是个有孝心的好孩子。再说鸿阳对你还不够尊敬吗?他以后还要给我们养老,哪里又比别人差多少了?”
方佩佩说道最后,已经泣不成声,她本就才40多岁,这些年保养地好,哭起来跟梨花带雨一样。
晋利和她也有不浅的情分,再加上方佩佩说的那番话很是触动了他的心。
晋鸿阳虽然确实不够优秀,但性情也不像长子那般凉薄。
而且,晋利心头还有些不安的是,晋羲如今越来越有能力了,整个复杂偌大的产业在他手里运转地如同精密的仪器一样,从不出错,就跟他这个人很像。
可是如果一个人像极了机器,也很难让人喜欢。
晋利也不是不知道他当年确实伤了晋羲的心,本来离婚这件事就让晋羲和他疏远了不少,但晋利又碍不住方佩佩的要求,将她们娘俩接了回来,就连晋老爷子都骂他糊涂。
不过这件事做都做了,也没有回头路。
只是晋利原以为随着时间过去,晋羲会好一点,但谁知道这孩子心思太深了,又太不亲他。
这几年,晋利心里渐渐生出了一个不好道出的担忧......
所以晋利这次让晋鸿阳回来也是有别的目的,也正在给他铺路。
想到这里,晋利再看着晋鸿阳,怒气消了不少。
他淡淡开口道:“这次就算了,过阵子,你休息一下就进公司吧,还有你爷爷下个星期就要办大寿,到时候一起去。”
听到这话,方佩佩和晋鸿阳脸上都出现了一抹带着些欣喜之色的复杂神情。
*
自从当日晋羲接了晋利的电话,一些流言也随风传了出去。
人人都知道晋羲还有一个同父异母的弟弟,已经回国,也许不日就要进入公司,成为小晋总。而这个小晋总听上去似乎格外不靠谱。
据说为这事,晋总父子还起了什么冲突......
加上晋羲这几天出入公司的时候,面目含霜,冻人三尺,越发显得传言像模像样了。
然而好像也没有人发觉晋羲其实和平时没什么不同。
晋羲对于这些流言毫无在意的想法,在他眼中,晋鸿阳确实是一个足够糟心的弟弟,但也并非是什么竞争对象,换句话来说,晋鸿阳还不够资格。
而这几天晋羲和智囊团已经将预案做了出来,每个工作的耗时计算出,发现至少需要2个月以上,这就是跨国并购的一大难处了。
两国之间无论是在会计政策、经济、法律、文化方面都有着巨大的差距,进行企业并购,首先磨合的时间就少不了,期间政府还要审查,一来二去,时间就过去了。
所以大部分海外并购都要耗费数月之久。
其实晋羲觉得这样久的时间还好,他很理解。
但晋羲想到自己这往后几个月里可能要长时间呆在美国,他心里就多了一丝抗拒。
前几天,沈承言回来的时候,他才和对方说过,他接下来不会再那么忙碌了。
有的时候,晋羲还有一种莫名的错觉,他这几个月好像错过了一件重要的事情......但他每次往深想的时候,记忆总会戛然而止。
而如果说接受这一项工作有很多种理由,那么拒绝它的话似乎只需要一个......
其实晋羲也不大理解自己为什么迟迟不下决定,明明他不是这样优柔寡断的人。
莫非就是因为阿言吗?晋羲有些迷惑不解。
加上前几天做过的那个离奇的梦境,导致晋羲现在对于男性有些退避三舍,即使是阿言,他也出于某种顾忌,没有怎么找他,前天和沈承言聊天的时候,晋羲下意识地借口工作,沈承言便也没说什么,就自动断了联系。
晋羲干脆更加投入工作,反倒还真发现了项目的几个小问题。
王冬一边将资料递给晋羲一边道:“晋总,这是该公司之前股权谈判的资料,他们半年前分别联系了一家本国的公司和一家印度的公司,但都没有谈妥。一是美国那边的电子公司本来就有估值高的毛病,本国公司清楚这一点,压了价,所以诺兰先生并不同意。
第二个是印度的这家,给的钱足够多,同时要求派驻董事参与公司管理。”
晋羲点点头,随意转动着手上的签字笔:“很合理的要求,为什么不同意?”
王冬笑一声道:“可能是要派的人太多了吧。”
晋羲大概了解了前因,但他仍然挑眉道:“不止这个原因吧?”
王冬点点头道:“因为诺兰先生要求一次性买下百分之50的股份,但第二股东才是实际管理者,他似乎并不赞成这一举动,因此沟通起来十分困难。再一个就是,这次预案定下之后,已经交给华耀的董事会看过了,他们一致认为风险太大,要求进行对赌协议。”
对赌协议......
晋羲突然想起之前沈承言提醒过他的话语,如今听到心头微微一动。
其实对赌协议,在并购案中并不少见,尤其是跨国并购中,可以说是必不可少。
对赌协议是为了保护投资人利益的一种手段,往往约定了投资人将资金注入公司的时候,公司必须要满足的条件。
一般来说,如果达不到对赌协议约定的东西,公司就会果断地撤资,因此使用对赌协议本身是一种不信任的体现。
这也是跨国并购的最艰难之处,毕竟对方的公司远在国外,如果不签订对赌协议,似乎确实不能让董事会的股东放心。
那么晋羲要怎么谈妥对赌协议,是至关重要的点。
晋羲不免闪过一丝深思,这时王冬深吸了一口气道:“董事会的要求还不止如此。”
晋羲略抬起眼,王冬迅速感觉到了一种压迫的气息,他默默地将后面的话语补充完毕:“董事会要求这份对赌协议至少要维持的时间为三到五年,也就是说他们希望更稳妥的是每一年都注入一部分资金,看是否达标,如果达标那就下一年继续。”
晋羲听到这里,已经抑制不住嘴角的冷笑:“哦?三到五年?我去哪找个三到五年!这群废物。”
王冬很少看到晋羲这么生气,但心头也能够理解,如果是他辛辛苦苦做完了方案,董事会的人却连看都不看,直接提出一个完全不符的要求,那么他也会很生气。
其实董事会和股东都是一套班子,这些人大部分其实对于公司的日常进程并不了解,他们只关心每年的财务报表,以及分到他们手上会有多少利益,如此风险巨大的投资决定,足够让他们瞻前顾后,畏缩不前。
如果有晋利放话还好些,然而现在晋董将项目完全交给了晋羲,也不知道是考验还是别的......
联系到这几天轰轰烈烈的传言,王冬不由得看向晋羲的目光都有些变化了。
注意到了王冬的凝视,晋羲想到什么,突然有一种完全不自在的感觉。
奇怪,他和王冬明明相当熟悉,两人在工作上算得上是非常合拍,但一想到那个方面,晋羲还是感觉到相当的抗拒。
看来自己并不是同性恋。
晋羲告诉自己,紧接着他难掩不耐地说道:“好了,就先放一放,这个并购案我还需要考虑一下,如果可行我再亲自会会董事会,对了,你悄悄让人打探一下,每一个股东的态度以及最近的行程。”
不知道为什么,想起阿言的提醒,晋羲有种莫名的直觉,他需要小心什么。
就在晋羲思考的时候,突然他私人手机响起了来铃声,晋羲微微垂下目光,发现来人的备注是——-爷爷的时候,他犹豫了一下,才划开手机。
刚一打开,晋爷爷的大嗓门就从手机里传了过来:“羲儿,你说说你有多久没来看过爷爷了!”
晋羲略微冷淡地瞥了一眼王冬,王冬退出的时候瞬间加快了脚步,带上了门。
晋羲才无奈地说道:“爷爷,我不是上周六才来过吗?”
晋爷爷却一副完全不知道的样子:“什么上周六,我怎么不记得!现在羲儿长大了,爷爷老了,也不来看爷爷了,爷爷现在几根白头发都不知道咯!”
就算我天天来看你,我也不知道你有几根白头发吧!
晋羲忍住吐槽的欲/望,其实他也知道爷爷就是想他了,自从回国后,晋羲一直保持着一周去看对方一次的频率,既不会太过亲密也不会太过生疏。
晋爷爷还有话未说,他做出生气的样子道:“哼,我看你早忘了过几天是什么日子吧!”
晋羲自然不会忘,他笑了笑道:“当然记得,马上就是爷爷的生日,礼物我都已经准备好了。”
晋爷爷才心花怒放地说道:“总算爷爷没有白疼你,这次爷爷要办大寿,之前给你说过没有?其实我原本说就在家里弄个生日会好了,听说你们年轻人就流行这些,不过你爸非说要给我大办,已经定了地方,要不是他一直求我,我真不想去。”
晋羲哪里不知道晋爷爷其实心里还是高兴,上了年纪的人,总喜欢热闹的地方。
晋爷爷一个人住在城郊的庄园,虽然也有许多佣人陪着,时不时有几个朋友见着,不过到底不是那么贴心。
偏生晋爷爷和晋利因为以前的事情又有不少隔阂,晋利去的也不勤,即使有的时候拿着礼物去了,老人生起气来,一下子就把他轰出去,后面晋利便不常去了。
晋羲便顺着往下说道:“爸也是有心,爷爷就全了他的孝心吧,这次寿宴一定给您弄的漂漂亮亮的。”
晋爷爷却突然冷哼一声道:“他哪里是有心,分明是想带那对母子过来正身份!我前几天也听说了,晋鸿阳回来了,是不是?所以他这才求我呢!”
听到这里,晋羲不由得沉默了下去。
虽然晋爷爷没有说答没答应,但晋羲猜测应该是答应了,毕竟晋利如此请求,晋爷爷答应也并不奇怪。
其实晋爷爷对他已经很好了,晋羲想到自己13岁那年,父母终于在经过长时间的争吵、冷战和歇斯底里的怒骂中决定离婚了。
晋羲第一反应不是难过,而是长出了一口气,他觉得很放松。
他经常会觉得他们看起来实在是太不体面了,在自己的面前总是闹的这么难堪。这多年的互相折磨,不仅折磨着对方,同时也折磨着自己。
因为晋利和母亲成婚十五年之久,两人的利益牵扯太深,无论是什么东西都要分割不长的时间。
晋羲以为孩子也是。
在母亲和父亲之间,晋羲选择了母亲,他认为至少母亲是真的爱着他的,十月怀胎,总是心连过的。
然而母亲在那个下午紧紧地掐着他手臂看着他,她神色显露出一丝他熟悉的歇斯底里的疯狂:“羲儿你必须跟着你爸知道吗?他早就背叛了我,他在外面还养着一对母子,只要我一走,她们就会立刻鸠占鹊巢,我绝不会便宜了他们和晋利那个贱人!”
晋羲闻言静静地看着她:“这样吗?可是我以后就不能叫你母亲了。”
看着那孩子幽深的黑色眼睛,她觉得这是威胁,她皱了皱眉头,突然放开了掐紧胳膊的手:“你和你爸的性子怎么这么像,这么无情!没关系,你好好呆在这里,我会尽可能地再给你争取一些股份,加上我目前持有的,可以保证你的地位,前提是你必须好好呆在晋家,绝对不能输给那个贱人的儿子,明白吗?”
晋羲没说话,他又返回晋家,却发现不知何时家里搬出去一些东西,又在搬进来一些东西。
他开始后退,幸好晋爷爷站在他的身后扶住了他。
他永远记得晋爷爷当时说了一句话:“这孩子没人疼,那我来疼吧。”
之后晋羲过的不算差,晋利也不敢对他做什么,况且晋爷爷不承认方佩佩母子,这对于当时处在劣势地位的晋羲当然是一件好事。
只是晋爷爷当时也有事要忙,不可能长时间看顾他,当然晋羲也不需要如此。
不过晋羲仍然一直感念着那个时候。
多少年,他都不会忘记。
这时老人苍老又醇厚的嗓音打破了这片刻的寂静,他顿了一下问道:“羲儿,你怎么看?”
晋羲开口道:“没关系,就让方姨和晋鸿阳来吧,晋鸿阳也不小了。”
晋爷爷却突然又问道:“难道你不介意?”
晋羲摇摇头:“不介意,晋鸿阳按亲缘关系来说,确实是我的弟弟,况且父亲也很喜欢他。”
但这个回答似乎不能让晋爷爷的满意,晋爷爷在喉咙里“嗬”了一声,仿佛想到了什么事情仍然有不加掩饰的讽刺意味。
不过他没有再多说,而是换了一个话题道:“我下个星期虽然就要办寿宴,不过羲儿不会偷懒,周末不来了吧?”
晋羲突然戳中想法,正有些心虚,这时晋爷爷立刻冷哼一声:“我就知道,简直是没良心,还是沈老爷子的孙子好,这次人家回来一直陪沈老爷子,我昨天见面的时候还看到人家了,不像你哦,要是我也有人家这个孙子该多好......”
听到这里,晋羲差点咳嗽出来,他哪里不知道爷爷是故意在他面前说的呢?
毕竟爷爷也认识阿言,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在这种情况下,说出这句话,让晋羲总有些不大好的想法,他下意识地回应道:“过几天我把他带来见你就好了。”
这话一出,晋羲也察觉到了其中某种隐含的歧义。
而晋爷爷却只是道:“还用你带,人家知道我马上过生日主动要来参加,你不会不知道吧?”
还真不知道......
晋羲不由得沉默下来,正打算含糊过去,晋爷爷则很敏锐地起了一丝狐疑道:“羲儿,你不会和阿言发生什么矛盾吧?我看阿言看上去没什么不对的地方啊,是不是你怎么了?”
晋羲不免百口莫辩,这次确实是他单方面地冷淡了对方。
至于原因很难说的出口。
但晋爷爷对这件事相当地重视,在他看来,晋羲的性格虽然表面上有些冷,其实是个外冷内热的性子。
能够走到他心里的人并不多,沈承言是其中一个。
他自然不希望孙子和自己的朋友生分了,于是晋爷爷开口道:“这样吧,明天就是周六,你来庄园聚一聚,我把几个老朋友叫来,你和阿言也陪陪我们。”
晋爷爷说完后,也不待晋羲回应,干脆利落地挂了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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