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年级的最后两个学期就在浓厚的学习氛围中翻页了,在毕业之前,幸村先迎来了自己12岁的生日。
“哥哥,生日快乐!”妹妹里美因为身高问题,只能踩在凳子上,但这样也没办法阻挡她的热情,为了庆祝哥哥生日,她特地换了一条漂亮的小裙子,鸢紫色长卷发扎成两个马尾辫,和幸村相似的脸上是甜蜜的笑容,眼神里仿佛闪着星光,还没有长大的她在邻里之间已经有了小美人的称号。
顺便,暗地里哥哥幸村的称号是美人,但没人敢说。
“谢谢里美。”幸村被妹妹笑容感染,嘴角的笑意愈发藏不住,他看向站在自己身边的父母,“也谢谢爸爸妈妈,我很喜欢。”
幸村爸爸和妈妈相视一笑,自己的准备被儿子肯定是最开心的了,幸村爸爸用打火机点燃了蛋糕上的蜡烛,“那精市准备好许愿了吗?”
“对呀哥哥,生日要许愿!”里美装着小大人的样子举起手指晃悠着脑袋,“书上说生日当天许下的愿望一定会实现哒!”
“嗯嗯……”幸村手指抵在下巴,闭起双眼做出一副为难的表情,“可是哥哥我没有什么想许的愿望呢。”
“哥哥怎么会没有愿望呢?”里美不解地眨巴眼睛,她不明白为什么哥哥这么说,要知道里美想许的愿望有一大堆呢,比如漂亮的小裙子,好吃的小蛋糕,超大的泰迪熊等等。
“嗯,没有呢。”幸村睁开双眼,双手一摊,一脸无辜,逗得妹妹满脑问号。
“那许愿能考上立海大怎么样?”幸村妈妈提出了建议,儿子之前刚参与了立海大的入学考试,现在成绩还没出来,这个愿望刚刚好适合。
“我觉得考试状态还不错,结果没问题。”幸村表示已经注定是现实的事情就不用拿来许愿了。
“嗯,那不如许快高长大?”幸村爸爸摸了摸幸村的头,可惜被儿子避开,“真田那孩子好像比你高半个头?”
“我只是生长期还没到而已。”幸村眯起眼睛带着微笑看向自己父亲,他现在每天都有喝牛奶,长高只是时间问题,要为这个许愿就莫名有种输了的感觉,他才不干。
“那就许愿哥哥网球越打越好!”妹妹歪头想了半天,觉得这个愿望肯定最适合最喜欢打网球的哥哥。
“这就更不用许愿了。”幸村笑着戳了戳妹妹的脸颊,网球从来都不是靠别人赋予,而是要靠自己争取的。
“唔,哥哥怎么会没有愿望呢?”里美摸了摸被哥哥戳的地方,再次鼓起了脸颊,她实在想不通哥哥为什么会没有想许的愿望。
“因为真正的愿望只有自己才能实现哦。”幸村伸出手指将妹妹皱起的眉头抚平,他有很多愿望,但是想许的一个也没有,愿望要自己去实现才是自己的,向虚无缥缈的上天祈求只不过是失败放弃的借口罢了。
“好吧。”里美虽然还不能完全明白幸村的意思,但她尊重哥哥的选择,既然哥哥没有愿望的话,“那里美来帮哥哥许愿!”
幸村再次被妹妹逗笑,点了点头便把许愿特权让给了里美。
里美握紧双拳给自己打气,思考了一会儿后闭上双眼,对着蛋糕上的蜡烛双手合十,生怕听不清似的认认真真许下了愿望:“希望哥哥永远开心快乐,身体健康,不受灾病侵袭,万事顺顺利利。”
许完愿望的里美赶紧催促哥哥吹灭蜡烛,生怕哥哥错过了时机,幸村笑了一声便对着蜡烛上的火焰轻轻一吹,只余一缕青烟。
“好啦!”里美看见蜡烛熄灭后,笑弯了眼睛,“这下愿望一定能实现了!”
“阿拉里美,可是你把愿望说出来了哦。”幸村妈妈笑着点了点里美的鼻子,打趣她:“要知道愿望说出来就不灵了哦。”
“诶!!!!”里美、里美吓得失去了颜色。
幸村爸爸装作惋惜的样子摇了摇头,“蜡烛已经熄灭了,没办法重新来了呢。”
“这下怎么办?里美、里美是不是把哥哥的愿望搞砸了啊?”里美被无良父母打击得快哭出来了。
幸村轻笑一声,决定从父母手中拯救出可怜的妹妹:“放心吧里美,你的愿望一定传达到了。”
“真的吗哥哥?”里美眼睛里盛满了期待看着哥哥。
“我们的里美这么可爱,肯定会传达到的。”幸村双手抱胸,煞有介事地点了点头。
“那就好,那就好。”里美摸摸自己的胸///口,终于放心下来,转头便把刚才的事情抛诸脑后,从桌子底下拿出了自己早就准备好的礼物推到哥哥眼前,“哥哥快拆快拆!”
幸村顺着妹妹的意思,将礼物上的缎带解开,拆开包装纸,发现是一个白色的盒子,他抬头看了一眼神情更加期待的妹妹,轻笑一声把盒子打开,一条白色的发带静静躺在礼品盒里。
“嘿嘿,之前哥哥不是说旧的有些松了吗?我就挑了一条白色的,喜欢吗哥哥?”里美是特意买了一条白色的,她觉得比起绿色还是白色更衬哥哥。
幸村将盒子中的发带放在手心,柔软的质感十分舒服,款式简单却不失优雅,他抬头对妹妹一笑,长长的睫毛挡不住眼里的愉悦,“谢谢里美,我很喜欢这条发带。”
“哥哥喜欢就好。”送礼物的人最开心的莫过于收礼的人喜欢自己的心意,里美歪头一笑便推推身边的父母,“爸爸妈妈你们的呢?”
幸村爸爸和妈妈都露出了神秘的表情,幸村爸爸将手指放在唇上,“我们的礼物嘛,晚上精市就知道了。”
“精市一定会喜欢的。”幸村妈妈将蛋糕配送的餐具袋子打开,把蛋糕刀递到幸村跟前,“我们先把蛋糕吃了吧。”
幸村看了父母一眼,虽然他们表现得神秘兮兮的,可他已经大概猜出来了,晚上他一般会选择在花房里绘画,所以礼物估计是放在了花房里,他决定等下就带着妹妹去看看父母神秘的惊喜,于是接过了蛋糕刀,将带有巧克力的最大的一块给了妹妹,剩下的和父母一起平分,一家人热热闹闹为幸村庆祝起了生日。
待庆祝宴结束后,幸村就带着妹妹来到了花房门口,身后跟着的父母看见幸村没有丝毫犹豫就来了这里,有种意料之中的无奈,所幸他们的惊喜应该没有让幸村察觉。
是的,幸村本以为父母是把礼物放在了花房里,可能是园艺或者美术相关的,可他一打开花房的门就知道自己猜错了,父母并不是把礼物放到了花房里,而是花房——重新翻修的花房就是他们准备的惊喜。
庭院里的花房本身就是因为有些旧,再加上幸村妈妈的盆栽摆不下了,就闲置在那里,后来才改成了幸村的画室,但里面的布置并没有大动。幸村爸爸和妈妈就干脆借儿子生日的由头,趁儿子出门和俱乐部里的人庆祝生日的时候,把花房里面重新布置了一番,将一些杂物清理了出去,换掉过于老旧的家具,重新设计了花架和盆栽,还专门整理出一个空间放置画作,整个花房焕然一新,透过玻璃天窗还可以看到夜空中的繁星。
“喜欢吗?”幸村妈妈摸了摸门口的花草,儿子和她一样对园艺情有独钟,所以她特地挑选了儿子喜欢的几盆有精神的小家伙布置到了这里。
“喜欢,这些花儿都很漂亮呢,还有这里的设计是爸爸做的吧?”幸村是真的被父母的礼物惊喜到了,之前的花房虽然说是旧房,但实际上并没有差到哪里去,要不然也不会被他一眼相中改造成了自己的画室,而如今父亲一出手,错落有致的盆栽,风格独特却和谐的家具,充分利用玻璃采光的布局,整个氛围都不一样了,即使什么也不做都能在这里呆上一整天。“谢谢爸爸妈妈,我很喜欢这份礼物。”
“喜欢就好,爸爸妈妈不懂网球,但布置花房我们还是能做到的。”幸村妈妈的脸上是温婉的笑容,她和幸村爸爸为儿子的生日礼物着实烦恼了一阵,网球用品他们两个人都不懂,而且儿子平时也习惯于自己去买,画集相册已经送过很多没有了新意,最后还是看到儿子晚上刚好从花房里出来,便来了灵感,看到儿子这么开心那么这份礼物就送对了。
“爸爸妈妈送的我肯定喜欢。”幸村笑着摸了摸满脸兴奋左顾右盼的妹妹的头,“你说对吧里美?”
“对呀,这里好漂亮啊!”里美重重点头强烈表示同意,“我开始期待我的生日了呢。”
“哈哈,没问题。”幸村爸爸蹲下身捏了捏里美的脸颊,“敬请期待。”
“啊对了,精市,上午我整理的时候把你的画放在柜子里了,你要不看一下?”幸村妈妈指着画架后面的白色柜子向幸村示意,她怕儿子一时找不到自己的画作。
幸村点了点头,就打开了柜子,妹妹从哥哥背后探出头来观看,因为幸村每画完一幅画会在角落签上署名和时间,所以幸村妈妈就根据时间将它们一一排列,放在最前面的就是他最近刚完成的水彩。
“啊!是川岛哥哥!”因为川岛经常约幸村一起玩,所以里美一眼就认出了这幅画里站在球场上的人物是谁。
“对哦,是他。”幸村将这幅画拿了起来递给妹妹看,回想起川岛可怜巴巴的脸笑了出来,“川岛他啊一直不想面对毕业呢,我就想着在毕业那天送他一幅画安慰他一下,毕竟川岛他是植物杀手,还是不要让小家伙们在他手里受苦吧。”
“可是哥哥,我觉得你画的比川岛哥哥要帅啊。”妹妹歪头不解,细看之后就能发现,画上的“川岛”比她见到的那个大大咧咧的川岛成熟得多。
“毕竟艺术加工嘛。”幸村嘴角笑意加深,“如果能让他向画上看齐那不是很有趣?”
“川岛哥哥能发现吗?”
“撒,那就要看他了。”
很显然,川岛是接收不到幸村的苦心了,毕业典礼当天拿到这幅画的他眼泪瞬间就哗啦哗啦地流了下来,“呜呜呜,幸、幸村你太好了,原来、原来我在你眼里、这么、这么帅啊,我、我、我太感动了呜呜呜……”
“好了川岛,今天可是毕业典礼,可不要顶着一张花猫脸啊。”幸村哭笑不得把纸巾递给他,他本意是想安慰川岛的,可没想到川岛拿到画之后眼泪反而更汹涌了。
川岛用纸巾把眼泪擦去,再狠狠擤了一把鼻涕,才找回一点说话能力,“我一点也不想毕业啊,为什么不能一直读下去呀?”
幸村被川岛的想法逗笑了,“阿拉,你平常不是最喜欢放假了吗?怎么今天这么好学呀。”
“可是——”川岛嘟起了嘴巴,明明已经作为网球部部长锻炼了一年,可性子还是稳不下来,“放假回来还能看见你们啊,毕业之后大家都见不到了。”
“川岛,我们总要长大的,上了中学之后你也会遇到新的朋友的,而且你不是打算去平松前辈的中学吗?”
“可是我也想和你们继续在一起啊。”川岛虽然鼻子还有点红,但情绪已经稳定下来了,不管再怎么不情愿,毕业也是板上钉钉的事了。
“谁说毕业之后就不能联系了?毕业又不是生离死别。”幸村无奈地摇头,将川岛桌面上的胸///花别在了川岛的礼服上,“好了川岛,你等下想让你的部员看见你哭花的脸吗?”
想起自己手底下那些喊着要给部长录像的淘气部员,川岛立刻振作起来,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了镜子开始确认自己有没有哪里不得体,绝对不能让那群唯恐天下不乱的部员们拍到了自己狼狈的一面。
“同学们,到时间去大礼堂了!快把衣服整理好!”岩田班主任走进教室,示意大家赶快出门排队,生怕错过了时间。
幸村顺势整理了一下服装,今天是毕业典礼,大家都特意换上了礼服,笔挺的小西装上绽放的鲜花胸///饰代表了他们毕业生的身份,诉说着他们即将到来的离别。
所有人整理好后,岩田带领他们来到了大礼堂按照顺序坐下,毕业典礼就开始了,校长和学生会会长作为毕业生代表发表讲话后,在五年级学生组成的合唱团的歌声伴奏下,点到名的毕业生一一上台从校长手中接过自己的毕业证书,明明只是一张薄薄的纸,却沉淀了六年的时光。
纵然有再多不舍,校长身边台子上的毕业证书还是在一张张减少,当最后一位毕业生接过了自己的毕业证书后,就代表着毕业典礼已经到了尾声,只剩下最后的合影了。
有人眼睛已经有了水花,川岛直接绷不住哭了出来,幸村心中也难免产生了几分伤感,可最后的合影上依然留下了他往日温和的笑颜。
毕业典礼结束了,所有毕业生在各自班主任的带领下,从礼堂里列队出来,沿着家长和学生组成的花环隧道走出了学校大门,这被称之为“门出”的仪式是对毕业生离校的祝福。
幸村踏出校门后,忍不住回头看向自己度过了六年时光的学校,门牌上南湘南小学金色校标一如自己入学的模样,硕大的校园楼依旧沉默地站在原地,六年里,他和许多人相遇了,也和许多人别离了,他走过这里的每一寸土地,聆听过每一棵草木的声音。
六年时光里,似乎有什么变了,又似乎什么都没变。
幸村握紧手中的毕业证书,重新抬头露出笑容,向着这所陪伴了自己六年的学校微笑告别,然后转身离开,校园在他背后逐渐消失不见。
他留念昨日的欢愉,却不会停下前进的脚步,他珍藏小学的时光,却更期待新的国中生活,过去的一点一滴,都会成为他登顶的阶梯。
幸村精市,恭喜毕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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