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新会之后,网球部在看着他们就莫名黑脸的梶原的细心指导下,开始了愉快又癫狂的日常。当然,愉快指的是梶原,癫狂指的是部员。顺便估计因为洗出来的大合照上部分人形象实在太过于寒碜惨烈,梶原还是下令重新拍了一张让一些人好歹保住了最后一丝颜面,不至于挂在墙上让以后的后辈看他们笑话。
进入正式训练后,幸村的生活便格外充实,早训虽然说是自愿为主,但早上的球场却从来没有清闲过,大部分部员都十分自觉地参与其中,就连丸井都特意多带了一盒蛋糕来补充早训的消耗。即使在梶原的蹉跎蹂///躏下,众人还保持着高度的热情,生怕自己不够努力错失了机会——成为正选的机会。
在迎新会上梶原当着所有人的面宣布将会在一个月后举办正选选拔比赛,不限制参加人数和年级,只按照入部时间分为包括一年级在内的新部员全体参加的新人选拔赛,以及二、三年级老部员自愿报名加上新人选拔赛脱颖而出的八名选手参加的正选选拔赛。新人选拔赛采取循环积分赛,积分前八的人可以拿到正选选拔赛的参赛名额;正选选拔赛采取小组循环积分赛,分四组,每组积分前二为正选,积分第三为准正选,即两场比赛下来一共选出8位正选和4位准正选。
对于新加入网球部的人而言,新人选拔赛不仅仅是一个堂堂正正成为正选的机会,更是对他们一个月训练成果的检验。即使是刚接触网球没多久的菜鸟,也能够在循环赛上收获大量比赛经验。了解其他学校网球部的人自然明白这个机会有多么来之不易,要知道大部分学校根本不会允许一年级参加比赛,甚至连球场都上不了只能捡球做杂物,更何况是成为正选呢?但纵观整个立海大附中网球部历史,一年级正选虽然并不常见,但绝对不少见,只要有实力都可以当上正选。最具说服力的就是去年的一年级正选——超新星毛利寿三郎。
种种因素下来,新人们在听闻这个消息后都在一边积极参加训练一边悄悄蓄大招,力图在新人选拔赛上一展风采。如今的网球部一共有一年级19名,二年级17名和三年级13名共49名部员,其中新加入部的有22名。去掉已经被认为板上钉钉占据了一个名额的幸村,新人只要战胜14名以上的对手就能够占有一席之地,这怎么能不让人激动?就连自愿报名的老部员也是摩拳擦掌准备拉下正选取而代之,他们付出的汗水就是为了获得胜利的那一刻,即使知道在关东大赛和全国大赛前还会进行一次正选选拔,也丝毫不影响他们的热情。
对于幸村来说,训练已经成为他日常不可缺少的一部分,周围热情再高涨也没有影响他自己前进的步调。但如果真的说要有什么变化的话,大概只有两件事了吧。
第一件事是午休。
之前的入部体验周网球部早晨并没有开放球场给他们,直到正式入部后他们才能自主参加早训。故在得知能参加早训后幸村便提早了出门时间并说服了母亲不要早起为他准备便当,选择和同伴中午一起在食堂就餐。立海大附中的食堂沿袭了大学食堂的风格,种类多样便宜不说,味道也是一顶一的好,就连原本打定了要自带便当的丸井在试了一次后就坚定住在食堂里了(误)。此外,真田还深深爱上了食堂的名产立海馒头,每日午餐后必来两个,现在立海馒头在真田心中的排名已经在烤肉之后了。
午餐时间结束后除了偶尔会一起聚在天台花园聊天,大部分时间他们会分开休息。比起回教室的真田和去图书馆的柳,幸村则会选择上天台与植物为伴,并与空中花园的主人来了个偶然邂逅,此事暂且留待后面再讲。
而第二件事——
“幸村君,不好意思,我想请教一下挥拍方式……”一位有些腼腆的一年级拿着球拍来到正在休息的幸村面前,双手有些紧张地攥着球拍。
“啊,幸村君我也拜托了!”这是在旁边听到而凑过来的另一位一年级部员。
“好。”幸村将毛巾放在一旁,让他们摆出姿势来一个个指点,逐渐吸引了其他人过来观摩。
“幸村真是受欢迎呢。”柳望着那边围着幸村探讨的人群,和真田感慨说道。
事情的源头是上周一位一年级部员小仓向幸村请教问题。那天训练结束后,小仓觉得自己的训练效果并不理想,虽然说分组练习都会有前辈负责指点教导,但他似乎没有太明白前辈说的要点,再加上性格本身比较内向,训练时不敢提出,训练结束后也不太敢打扰已经在进行其他训练的前辈。周围的同伴和他一样都是刚起步,不能解答他的问题,久而久之他心中的困惑越来越大。眼瞅着其他人都进步飞快,唯有他还原地踏步,在内心焦灼之际,他偶然看到了另外一个球场正在和丸井他们交流截击的幸村。
幸村在他们这些一年级人眼里是怎么样的呢?在和池上一战后,所有一年级都给幸村打上了一个一年级最强的标签,再加上当天实行1.5倍训练的时候幸村作为监督会认真纠正他们的动作,他们对幸村难免产生了一种面对强者的尊敬。可也同样因为这个印象,让其他人都不太敢接近幸村,使得正式入部以来除了一开始就和幸村三人玩在一起的丸井桑原,其他人都没有和幸村产生过多交集。但现在小仓已经顾不得太多了,同样是一年级,实力强大,会认真指导,经常被丸井他们请教,而且最重要的是长得好看笑容又温柔,这些种种因素都让他产生了向幸村诉说自己困惑的想法。
至于身边的柳和真田,柳虽然也很温柔不过总是闭着眼睛说着让人脑壳疼的数字,真田那副严肃脸和总是皱起的眉头则让人完全不想靠近。前者去请教怕不是会扔出一堆不明觉厉的数字,后者估计就直接开骂了吧。这么一想幸村果然才是最适合请教的人啊。
如果是幸村君的话,一定能解决我的困惑!抱持着这样的想法,小仓鼓起了勇气跨过了其他一年级不敢跨过的线,涨红着双颊向幸村提出了自己的问题。
可问题一出口,他的勇气就全部消失不见,低着头不敢看幸村,心中满是忐忑不安。我是不是打扰到幸村君他们了?万一幸村君生气了怎么办?万一幸村君觉得自己提的问题太简单不值得回答怎么办?完了我是不是太莽撞了,万一幸村君讨厌我怎么办?
“我大概明白了,小仓君你演示一遍给我看吧。”从头顶响起的清越声线打消了小仓所有的不安,他猛然抬起头看向前方微笑的幸村,一时间愣在原地不知所措。
“呵,怎么这副表情?”幸村被小仓傻愣的表情逗乐了,“我会吃人吗?”
“不、不、那个!是!我这就演示!”一时被幸村的微笑迷住的小仓赶紧手忙脚乱把他困惑的地方演示出来。
“不用那么紧张,我又不是真田不会骂你的。”
“是!”
在旁边默默喝水的真田:……
“安心吧,我也不会像柳那样报数字的。”
“是!”
在另一边默默记录的柳:……
此时已经全身心跟着幸村的指示做起动作的小仓完全没有发现他们两个向他投过来的视线,要不然内向的他估计会哭出来吧。
“果然,这的确是新人很容易弄混的地方。”看完了小仓演示的幸村一瞬间就明白了,他上前一步,手轻轻一堆改变了小仓的姿势,“你模仿的是可以,但徒有其形,动作太僵硬多余。这里应该是腰部用力而不只是手臂用力。肌肉不要紧绷,放松。好了你再试试。”
随着幸村的解说,小仓一下子茅塞顿开,长久的困惑瞬间烟消云散,动作里的别扭感也消失不见,喜出望外的他再次涨红了脸向幸村道谢。
而在小仓鼓起勇气接近幸村他们的同时,其他一年级部员也竖起了耳朵偷偷观望,发现小仓完好无损还一脸开心的模样,心中都有了计较。于是以此为契机,一年级部员都开始尝试向幸村他们请教自己训练中遇到的困惑,让一些负责他们的前辈大呼自己不受欢迎了。
当然,人气最高的还是幸村,其次是柳,最后才是真田。
“嘛,真田因为面相太凶恶而被人敬而远之的概率是76%。”柳转头看向正在调试球拍的真田调侃道。
“……”真田想说自己完、全、不在意!受欢迎又怎么样!不受欢迎又怎么样!能提高网球实力吗?!
此时另外一位一年级部员跑来:“柳君,能麻烦你看看我的发球吗?”
“可以。”柳点了点头,和他一起前往球场,只剩下真田一个人孤零零留在休息区。
“……太松懈了!”真田低沉着脸压下帽子小声怒吼了一句,成功吓退了身后一个原本想要上前请教的部员。
正所谓有人人气高了,有人就人气低了,比如原本升上二年级终于能摆脱后辈身份非常想听别人喊自己前辈的大谷。
“部长啊!你就不能想点办法吗?现在都没有可爱的小学弟来找我玩了!”大谷使劲拉着梶原的衣服下摆不让他走,要知道自从小学弟们发现能去请教幸村他们后,就很少再去找他们这些前辈了。他还没享受够小学弟们用敬仰的眼光看着他喊他“前辈”的时光呢!
“给我放手啊大谷!”梶原脑门上的十字越来越多,他是部长事情很多的,才没有时间听一个幼稚小孩打小报告!
“不要!你必须想办法啊!你看幸村君他们那边围了那么多人!”大谷松开一只手指着幸村他们所在的球场,再指向他们这群前辈的球场,“我们这边完、全没有学弟啊!”
“没有学弟找你关我屁事啊!”梶原已经气到爆出了粗口,使劲想要掰开大谷抓着自己的手:“谁叫你不好好回答后辈的提问,自己没有魅力就不要怪其他人了!”
“我有好好指导他们的啊!”大谷表示这个锅他不接,他明明有很认真地教导他们的,“而且我是正选耶!正、选!怎么可能教不好!”
梶原深呼吸一口气,告诫自己不要生气生气会变老,然后转身面对大谷指着另外球场同样在教导后辈的岛田:“岛田也是二年级但也有后辈找他,没有后辈找你你就应该反思你自己!而且你这个正选也只限于正选选拔之前的这两周了!”
“切~”大谷撅起嘴巴,他也很纳闷为什么岛田就受后辈欢迎他就没有人要,“我觉得我自己教得还不错啊,为什么小学弟就跑去找幸村君他们玩啊。”
“首先小优优,你就有一项比不上小幸村的东西。”难得被梶原抓住回来训练的毛利偷听到他们的对话,一脸真诚地插嘴:“颜值。”
即使只和幸村他们相处了一个迎新会的毛利都能简单判断出来,如果说幸村的颜值在他们网球部排名第三,那就没人敢说自己是第二,当然第一是他毛利不可动摇。
场面一度陷入尴尬。
严格来说,大谷也算得上是个开朗帅哥,利落的橙色短发表现了他张扬的性格,飞扬的眉角为他增添一丝霸气,俏皮的嘴角也惹得不少女生心动。但货比货得扔,人比人得死,在幸村360°没有死角的美貌的对比下,大谷就只能算是个普通的帅哥了。
“而且小柳和小真田也比你好看啊。”毛利丝毫没关注大谷沉默的表情,继续一脸真诚地插刀,“但是你放心,二年级还是有我的颜值撑着的。”
“毛利,我要杀了你!”正所谓是可忍孰不可忍,大谷忍无可忍拿起自己的球拍向毛利追去,把梶原完全抛在了脑后,“给我站住!”
“小优优为什么生气呀,我说的是实话。”毛利满脸疑惑不解,却十分精准躲开了大谷打过来的网球。
见两个人你追我赶离开了,梶原重重地叹了一口气,他的心好累,承受了太多不该承受的东西。他向远处其乐融融的一年级球场望了一眼,见幸村指导的人群中还有高年级的身影,几不可见地勾了下嘴角就继续自己的工作了——张贴本周的内务工作安排。
因为没有教练的缘故,网球部的主持工作由部长负责,除了重点工作会安排固定人员外,绝大多数内务都是部员轮换担当,而如何进行人员安排就是梶原身为部长的工作了,每周一上午他会在早训时候贴在公告板上供部员查看。
“好了。”梶原上下扫视一眼贴好的工作安排,检查确认无误后就离开前去监督部员训练,留下工作安排表在公告板上等待他人查看。
早训结束后众人来到公告板上确认轮班,幸村一眼就发现了自己的名字:“这周轮到我了,负责的是——资料整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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