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第一个帮余茸试菜的人?
对余茸至关重要,无可替代,连贺雪郁也要靠边站?
想到这里,顾忱松嘴角不由地扬起,这一扬就放不下来,一直扬到了吃晚饭。
晚饭是余茸做得番茄意面,顾忱松只吃了一口,便直接愣住了。
酸甜适度,层次丰富,意面的软硬度也煮得恰到好处,肉末被茄汁完美包裹,粒粒多汁饱满,他还从未吃过如此可口意面。
若不是为了自己的形象,顾忱松真忍不住一口一盘,而他旁边……
簌——簌——
顾忱松就没见过哪个中国人能把面吸溜出大和民族的磅礴,而这位壮士,正是他的正牌未婚妻。
“小耳朵,你怎么可以做饭这么好吃啊!”贺雪郁一边大口嗦着意面,一边夸张地叫着。
余茸的厨艺并非一朝一夕练成,自打十岁那年起,他便被迫包揽了全家的早中晚三餐,即便要上学,中午也要跑回家做饭。
后来弟弟去县城念初中,见过了世面,就没那么好伺候了,他要学做意面,学烤面筋,学捏寿司,学包蛋饺。
余茸弟弟口味挑剔,稍有一点不满意,就要开骂,千锤百炼后,余茸也便有了今天的厨艺。
余茸眯着眼,对贺雪郁温柔地笑了笑:“慢慢吃,锅里还有。”
余茸的目光太过宠溺,看得顾忱松有些刺眼。
他这个未婚夫还在呢,这两个人就开始大庭广众打情骂俏了?
在贺雪郁扒完最后一口面的前一秒,顾忱松霍然站起身,抢先进了厨房,将锅里剩下的意面捞得干干净净。
贺雪郁见顾忱松端着满满一大盘意面出来,顿时急了:“你干嘛都盛给自己了,那可是我的意面!”
而顾忱松只是面不改色地坐下,淡淡道:“谁说是你的,写你名字了?”
“小耳朵,你看他!”
余茸只当顾忱松是个O,却没想到他比A还能吃。
但顾忱松也的确长得比普通的Omega高很多,饭量大应该是正常的,都怪他做少了。
余茸只能将自己面前的牛排端给贺雪郁:“你吃这个吧,我正好吃饱了。”
顾忱松刚刚还挑着的眉毛瞬间沉了下去。
原本余茸给自己分的意面就是最少的,牛排也是最小的,现在还要让给贺雪郁?
就这么宠着他吗?
“小耳朵,你真好!”
贺雪郁正要去接,却听到一个好听声音幽幽地说:“贺少爷胃口可真好,难怪最近长得越发肥美了。”
那个“肥”字被特意加重,直戳贺雪郁的痛处。
如果贺雪郁没记错的话,他这个星期已经胖了五斤了。
只怪最近新入会的Omega太多,群里活动太丰富,每天不是茶话会就是自助餐,饭后还得继续扫街,来点奶茶甜点。
再这样下去,他育O第一美人的名号岂不要落入三班潘安安那个绿茶叼手里?
“我先不吃了。”贺雪郁严肃地放下筷子,“群里还有要事等我处理。”
说着便向自己的房间跑去,还不忘顺走沙发后面的瑜伽垫。
贺雪郁走后,顾忱松顿时感到前所未有的清静与美好,仿佛这餐厅本就该是他和余茸两个人的小空间,真希望贺雪郁能继续肥美一百年。
然而下一秒,那盘牛排却被余茸端到顾忱松面前:“你多吃点,别饿到了,我再去厨房打杯果汁给你。”
就在余茸起身的那一秒,听到了两声强硬的命令。
“坐下。陪我。”
顾忱松已经将牛排推回余茸面前,又把自己盘中的意面拨给了余茸一半。
他盛面时,拿得是一个新盘子,这盘面他还未动过,在进厨房的那一刻,他便想好了要带给余茸。
余茸看着给自己拨面的顾忱松,眼眶不由地有些发烫。
从小到大,他都只能吃家里最少的一碗饭,多吃一口菜都要被家人呵斥。
每次看到父母将家里最好吃的东西都拨到弟弟碗里时,他心里都在期待,期待自己也能被人如此珍视一次。
现在,愿望成真了。
“我都饱了,不用分给我……”余茸低头攥着拳,掩饰着内心不争气的波动。
却只听到坐在他对面的人温柔笑了一声:“我喜欢看你吃,下饭。”
***
饭后便到了日常的补课时间,余茸特地先去洗了个澡,换了身衣服,免得身上做饭的油烟味会熏到他的小老师。
怕耽误时间,他洗后随便擦了擦就来到书房。
顾忱松抬眼看着那个头发湿漉漉,有几绺还在滴水,把睡衣领子都洇湿了不少的男孩,问道:“头发怎么不吹?”
“没事,头发短,很快就干了。”余茸红着脸回道。
他说着找出了昨天的作业,双手奉给顾忱松检查,乌亮亮的大眼睛还时不时紧张地偷瞄着顾忱松脸上的神情,像是生怕自己做错一道题,惹对方不高兴。
面前这个小心翼翼又可怜巴巴的Alpha,竟一时让顾忱松有种冲动,想将他狠狠禁锢在怀里,像吹自家宠物一般,好好用吹风机把他的毛全部吹干。
只是下一秒,他又改变了想法。
这样湿漉漉的样子,就很可爱,尤其是带着水蜜桃香气的水滴,落在余茸的锁骨处,又慢慢顺着领口向下流去……
余茸浴后的皮肤在热热的湿气下,泛着微微的粉色,他穿着鹅黄色的格子睡衣,虽然样式普通古板,却透着不经意的可爱。
也不知道是余茸过于瘦弱,还是那睡衣领口有些大,即便余茸只留了一个扣子没系,顾忱松只要稍微向前一探,余茸胸前的那片白皙便一览无余。
“太阳直射北回归线,然后呢?”余茸眨着无辜的大眼睛问着顾忱松。
“然后……然后……”顾忱松蓦然回过神,“然后北极圈内就出现了极昼现象,南极会极夜。”
顾忱松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今天补课的状态反常得差,才补了一个小时不到就走神了好几次。
“极夜……”余茸托着下巴陷入了思考,“小企鹅每天都活在夜里,不会怕黑吗?”
“他们本就长得黑,怕什么?”
“天宇哥哥长得也黑,他小时候就会怕……”
顾忱松敏感地察觉到了余茸语气中的一丝小甜蜜,拧着眉问:“天宇哥哥又是谁?”
余茸惊觉自己说漏了嘴,也只能半真半假的掩饰道:“我……小时候的一个朋友,是管家爷爷的孙子,已经很久没见过了……”
那么长时间不见的一个下人,还记得人家小时候的事?
顾忱松的眉毛拧得更紧了。
***
“现在真是什么人都能进育A了,怎么还转来个体育生?”
“校长乐意呗,能在省里有排名,不错了。”
“又不是全国冠军,有必要破格录取吗?”
“这你们就不知道了,人家是以教师子女身份进来的,教导处老陶,是他后爸!”
五班早自习众人的议论声,吵得正在为余茸制定下一周教学计划的顾忱松烦躁至极。
他刚要扔下笔,却感到余茸温热的呼吸打在他耳畔,那语气高兴地像是有什么好消息急着跟他分享:“听到了吗,要转来个体育生,我可能很快就不再是班里倒第二了!”
“……”
就这点出息?
他顾忱松的徒弟,好歹也应该把目标放在学年前50吧!
这时,孙得海走进教室,全班立刻肃静下来。
“咱们班今天新转来了一个同学,大家热烈欢迎!”
大概由于是教导处陶主任的继子,孙得海表现得异常热情,还提前为这位新同学准备好了桌椅,待遇与顾忱松刚来时,完全不同。
那位新转校生也走了进来,身高足足有一米八七,比顾忱松还高上两厘米。
即便穿着育A的校服,也能隐约看到他校服下的肌肉曲线,他的皮肤是育A少有的蜜色,透着健康的光泽,棱角分明的脸笑起来爽朗极了,露出一排整洁的白牙。
“大家好,我叫方天宇,请多多关照。”
方天宇?
还真是简单名配简单人。
顾忱松冷嗤一声,低头继续做教案,只是蓦然他回想起了余茸那天提到的“天宇哥哥”。
该不会……
他又乱想什么,天底下哪有那么巧的事?
然而,顾忱松抬起头却看到,余茸盯着方天宇的眼睛,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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