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办法, 工作,工作,我一大早就坐车回来了,路上堵着的, 现在才到。”
薛宥卡立刻放下课本, 透过窗户看。
爸爸在给一群长辈亲戚敬烟, 从裤兜里摸索打火机。
几张揉成一团的十块五块的零钱掉在地上, 一个亲戚蹲下捡起“天亮,你钱掉了哟,你还买彩票啊”
薛天亮尴尬地把彩票夺回来“路上随便买的。”
亲戚们笑“彩票中了吗”
“都说是随便买的了。”
另一个亲戚不以为意,冲大伙道“彩票让人上瘾, 你们说是不我这几年也爱买, 结果呢, 根本没有人海铭的运气, 最多才中过一千块”
“海铭,你给大伙说说经验, 你怎么中的七十万”
薛宥卡透过蓝色窗户,看见姑父方海铭在打斗地主, 手里握着一把扑克牌, 桌上堆满了大钱小钱。
他记得, 姑父中彩票这事儿,是自己很小时候的事了。后来大人们总提起,姑父也只是笑着说“也就是当时运气好。”
“你那可不是运气好几个人能像你这样,不仅没有花完,反而靠着这七十万翻身,开了一家皮包厂现在身家都多少了我听说要送晴晴去北京读书是不是房子都买好了”
“小帅哥,在学习呢”薛天亮站在门口光亮处, 一身风尘仆仆,咧着嘴笑,被时光蹉跎的眉眼深刻而英俊。
他是个导游,平日大部分时间都在北海那边工作,每个月只能回家一两次,待不了多久就得离开。
“爸”薛宥卡本来想问他怎么又买彩票了,不是说好了不买了,话到嘴边却问不出口。
薛天亮对彩票的痴迷,可不只是随便买买而已,每天雷打不动的买,十注二十注的买,没有中就丢进一个黑口袋里,不到一个月就能积攒满满一袋。
为此不知道跟何小由吵过多少回架了。
薛天亮坐到他旁边,翻看课本“这是晴晴的课本”
“嗯”
“你妈给你借的”
“是”他无精打采。
薛天亮看那上面记的笔记,又看儿子蔫了吧唧的样子,心里一抽“前几天做了手术,现在还疼不疼”
“现在不疼了。”
他乖巧的样子让薛天亮心疼得紧,愈发轻言细语“对不起啊米米,你生日那天爸爸没能赶回来,是爸爸的错。”
薛宥卡是上周过的十一岁生日,当时薛天亮在北海带游客。
“没关系。”薛宥卡仰头望着他说,“我知道,你工作忙嘛,不过姑父给我买了蛋糕,还带我去了游乐场。”
薛天亮嘴里发苦,轻声地唤“米米。”
“嗯。”
“过两天爸爸去涠洲岛,你跟我一块儿去吗带你去海边坐船。”
“我不去了,谢谢爸爸,不过我过几天要去医院拆线。等妈妈休假了,我们一起去海边,好吗”
“好,爸爸答应你。”薛天亮摸了摸他的头发“头发有点长了,要剪吗”
薛宥卡摇头,踟蹰了下,开口“爸爸,能不能给我一块钱啊。”
薛天亮顿了一下,找了几张零钱出来“给你一百,慢慢花。”
“我要不了那么多,你留着花吧就给我一块、嗯,一块五的零钱吧。”他还想去小卖部买包酸酸糖。
低头望进儿子清澈的眼睛,薛天亮心都疼得在滴血。
米米太懂事了。
薛宥卡是吃了晚饭才找到机会出去,结果他穿着裤子,没走多远就受不了了,还被去田里摘番茄的爷爷捉住“小家伙你这还有伤呢,出什么门,上哪儿去”
“我我去找虎皮玩。”
虎皮是邻居家的发小。
“虎皮不在家呢,回来,割了包皮乱跑什么。”爷爷把他提了回去,薛宥卡再也没有找到合适的机会出门还钱。
晚上,大人们继续打牌,散局后,把已经在小床上睡熟的薛宥卡留下了。
翌日清晨,薛宥卡咽下茶叶蛋,准备出门去还钱,结果薛天亮开车过来了一趟,给儿子带了生活用品,装了两个书包“都是你妈给你收拾的,这儿是你的牙刷牙膏,洗脸帕子,还有衣服”薛天亮把衣服拿出来的时候,愣了几秒。
薛宥卡也看见了,跟着哀嚎一声“我妈怎么给我收拾了一堆裙子”
“呃这些是你表姐的吧,质量都还挺好的,你手术才做几天啊,行动不方便,将就穿或者爸爸再跑一趟,回去给你拿其他衣服来。”
“不用了爸爸,你别走,反正反正这里也没有其他人。”薛宥卡愁眉苦脸地看着那堆裙子,接着打开另一个鼓鼓的书包。他以为会是零食,结果一打开,铺天盖地的七年级课本,连思想与品德这种课本都揣在里边儿,甚至还有学音标的光盘。
“你妈妈不知道你想在奶奶家住几天,就都拿来了,她说过段时间要检查你的功课,不能懈怠知道吗不过,爸爸觉得,不用这么紧,一边学习一边玩儿,要劳逸结合,不能总学习,也不能总玩,懂吗”
“嗯”他重重地点头,薛天亮又问他还需不需要别的,薛宥卡摇头,薛天亮说“爸爸下午就在这儿陪你玩,晚上再走。”
“你又要去北海啦”
“明早六点钟出发。”
薛天亮走的时候,薛宥卡追出去抱了他,差点没忍住又哭。其实他不爱哭,但自从手术过后,这两天变得特别多愁善感,薛宥卡对此已有感悟,认为自己割了那个,还穿了裙子,所以变娘了,为此愈发惆怅。
薛天亮离开后,已经是下午七点了爷爷奶奶在泡脚看电视,没有注意到孙子换了衣服偷偷跑出去了。
他以前跟隔壁发小虎皮,没事就喜欢骑着自行车到处乱逛,这十里八乡的,薛宥卡都认路,何况他欠钱的那家人,就住在河岸边,那栋房子据说是有钱人买的地筑建的,当地有不少传闻,一直没住人。薛宥卡以前还去那外面玩过几次。
他行动不太方便,哪怕穿着裙子也是如此,慢腾腾地走了有四十分钟,从夕阳薄暮走到天色几乎全暗,终于找到了这栋宅子。
站在门前,他轻轻地用门环叩了门“有人在家吗”
没有回应。
“有人吗”薛宥卡站在外面喊了几声,还是没听见回应。
正当准备离开时,忽然听见里面传来一声“阿嚏”
咦这不是有人吗
怎么不开门
薛宥卡再次敲了敲门,时不时地听见打喷嚏的声音,可就是没有人开门。他纳闷地在门口台阶上坐下,眼看着太阳彻底地下山了,月亮升起,准备起身走人,远远地,薛宥卡眼前出现两道刺目的光线,抬起胳膊遮挡着强光,耳边是汽车碾过水泥路面的声音。
强光渐弱,薛宥卡听见关车门特有的“砰”地一声,那声音很大,听起来关车门的人火气不小。
然后又是汽车发动的声音,车子又开走了。
薛宥卡有几分茫然,正准备站起来,却发现腿有点使不上力。
程誉把钱给了出租车司机,进了外院,在地灯的映照下,冷不丁看见门口台阶上坐了个人。
是个小孩。
女孩子。
程誉走过去。
“你怎么在这儿”他居高临下地问。
“还你钱。”薛宥卡穿了一件带着口袋的裙子,他把昨天问爸爸要的硬币拿了出来,仰起头,这少年整张脸都在阴影里,深刻的轮廓瞧这特别阴鸷,薛宥卡甚至不敢太大声说话,嗫嚅道,“你昨天下午,说让我还钱。我说了要还就一定会还的,我讲信用的,谢谢你们借钱给我坐车。”
程誉心情正糟糕透顶,闻言把硬币攥着,拿着钥匙开门上的锁,声音很冷“债清了,你可以走了。”
“哦”
程誉打开门,发现他还坐着不动,低头冷冰冰地看着他“还不走”
“我起不来了,有点疼。你别催我,我知道走。”薛宥卡手扶着门前的石灯笼,慢慢地撑着站起来,表情有点委屈,“又没吃你家大米。”
程誉眉间轻轻一蹙,想起来那天第一次见这小姑娘,她就在桥上哭,一副要跳河的样子,好像是哪里受伤了。
“哪疼”
“鸡腿、腿疼。”
“哥哥,你花钱不要这样大手大脚的,我不要你的钱,你给我买买个甜筒吧”薛宥卡看见一个麦当劳甜品站,印着第二个半价。
程誉买了两个,两个都给他了。
薛宥卡一手一个麦当劳甜筒,心情一度很复杂。
程誉哥哥对他真好啊,不过这算不算骗人自己根本不是女生。
可是甜筒真好吃,好幸福,还没有人对他这么好过,竟然给这么多零花钱,比压岁钱还多,正当他思考的时候,程誉站在了点餐台前面“还要吃什么别的”
薛宥卡摇摇头,他不敢要了,程誉点了个全家桶。
回家的时候,薛宥卡肚子都撑圆了,一直打嗝,怀里还抱着个娃娃。
因为程誉不死心,跟娃娃机杠上了,花了很多钱买币,才抓到一只小熊公仔。
薛宥卡把娃娃放到床头,忧心忡忡地想,如果程誉知道真相,会不会让他把牛排和全家桶吐出来
要是问自己还钱怎么办。
薛宥卡打电话给程誉的时候,程誉正在讲电话。
储沛心观察到程誉的数据不太对,先打电话问了他姥爷,又打电话给儿子“小誉,你的手环这几天几次检测到你心率异常,怎么回事”
程誉说没什么事“手环有点问题。”
“这都快八月了,你爷爷大寿,我派人去银滩接你。”
“妈”程誉不想回家。
“我能来磬州上学吗”
储沛心想都没想就拒绝“你去那里过个暑假,把心都丢了怎么想着留在那么落后的地方”
“这里还行吧。”程誉是认真的有点想把这个恋爱谈下去,虽然这个暑假他没有碰过鼓,但意外的觉得很开心。
储沛心从来不骂儿子,她自然是不可能同意程誉的请求,最后说“等你回家我们再商量,不过小誉,九月我们得带你去一趟瑞士,帮你找了医生,再重新做个检查。”
“不是说没问题吗”
“是没问题,你别害怕,就是做个常规检查。”
常规检查需要去瑞士吗
跟家人讲完电话,程誉看见未接来电,才把电话拨回去。
薛宥卡就守在座机旁边,电话铃一响他就接了起来“哥哥”
“嗯,什么事”
“就是我们今天吃饭花了很多钱吧,嗯,你要不要母鸡,我给你捉一只老母鸡过来。”
“我要老母鸡干什么”
“可以煲汤”
程誉说不要,然后说“米米,我过几周要回家一趟,你想去什么地方玩吗,我带你去。”
薛宥卡听见他说回家,马上想到自己的那个谎言,就问“你回家了,什么时候回来啊”
“大概得年底吧。”程誉觉得自己很健康,可是知道要去瑞士后,又忍不住想是不是哪里出了什么问题,或许会做个手术,之前他就听见储沛心在给他配型。
薛宥卡听见他要离开,年底才回来,就松了口气。
程誉说“我带你去银滩坐船吧,坐过船没有”
薛宥卡说坐过。
“那游艇呢”
“游艇长什么样”他没有概念。
“就是一艘船,不过没有其他人,不用买船票,船上还有很多好吃的”程誉大概描述了一下,在北海这一角的地图上画出几条线路,耳朵和肩膀夹着手机,“我们可以从银滩到涠洲岛,然后送你回家。”
银滩在北海,爸爸也在北海,薛宥卡同意了。
他想去看看薛天亮,想看他是在工作,还是在赌博。
姑母一家离开那天上午,全家都来他们家里送行,身上行李不多,姑母拉着何小由的手说“该邮寄的都邮寄了,如果我有什么东西忘了,嫂子,还得麻烦你帮忙寄给我一下。”
何小由点头,哪怕她对这家人意见再大,此时也有一丝感伤。
方礼晴压低声音警告薛宥卡“我不在的时候,你不许进我房间,更不许带你那些狐朋狗友进来,要是被我知道,你就死定了”
薛宥卡不满“我才不进你房间”
“哥哥。”糕糕抱着一只巨大的龙猫出来,那只龙猫大概有一米三高,糕糕是拖着出来的,“这个是留给你的,你要照顾好我的龙猫。”
薛宥卡简直不能相信。
“给我的吗”
他偶尔在姑母家留宿,知道糕糕每天晚上都抱着龙猫睡觉,怎么会不带走
“你一定、一定要照顾好它,给它洗澡、讲故事”
“好。”
昨晚,糕糕想带走他的龙猫,姑母不许,因为北京那套房子不大,糕糕的房间就更小了,这么大个龙猫放在床上,人都没地儿睡觉了。
“宝贝,我们的行李箱都塞不下它,等到了北京,妈妈再给你买个新的。”
糕糕哭着说不行“我不要新的,我就要这个,我不能让它自己孤孤单单的留在这里。”
姑母就说“你让米米哥哥帮你照顾龙猫,以后回家了,再回来看它。”
糕糕哭到睡着,最终还是把龙猫送给了薛宥卡。
回到家,薛宥卡打算把龙猫洗一下再放到床上,刚把龙猫的皮扒掉,就在里面发现了几个宝藏糕糕在里头藏了几个酒心巧克力。
何小由把龙猫外罩丢进洗衣机,开始检查儿子的作业。
她自己不懂这些题,但是她手里是握着答案的,没想到订正的时候,发现儿子的作业居然全对。
“米米,不错,最近学习很认真,这些都对了。”何小由又讶异又欣喜,然后说,“你奶奶跟我说,最近都在跟朋友一起学习”
薛宥卡点点头,说那个哥哥学习特别好,何小由没有问哪个朋友,只说“就是要跟这种学习好的伙伴做朋友,少跟虎皮学坏”
“嗯嗯嗯,我不跟虎皮玩儿了”
最近他的作业,都是在程誉房间里写完的,程誉看见他不会的,会帮他解题,最后看他写完了,还要帮他检查一遍。
星期一,何小由要上班,薛宥卡说要去奶奶家里,在奶奶家玩了几天,薛宥卡又告诉奶奶自己要回家。
撒了这么个谎,薛宥卡背着书包去找程誉。
“哥哥,我们怎么去北海伯伯开车吗”
“不,我们打车去。”程誉才不想要卫伯这个老电灯泡跟着。
坐上出租车,程誉看他把书包放下来,问“还背着书包,带了作业”
薛宥卡打开书包给他看,带了杯子,雨伞,花露水。
“你没有带水吗你要是口渴,就喝我的。”
程誉摇头,他不是很想碰别人的杯子。
北海银滩非常热闹,烈阳下,沙滩上满是穿着印花短裤和泳衣走来走去的人,穿梭在一片片艳丽的遮阳伞下,海边有各种新奇的海上项目,还有发着传单宣传“低价团”“尾单团”的旅行社员工。
“我们要去哪里坐船”
“码头。”程誉在沙滩小卖部驻足,买了瓶冰水,又给薛宥卡买了雪糕,“还想吃什么吗”
店主给小朋友推销自家的炸鱼腐“这个很好吃的,很多小朋友都喜欢吃。”
薛宥卡看向程誉。
程誉问鱼腐里面有没有海鲜,店主说“鱼腐里面只有鲮鱼,没有海鲜。”
程誉看见薛宥卡凑过去闻,就说要一份,然后又随意地要了一堆小零食,准备上船的时候吃。
端着新鲜出炉的炸鱼腐,背着满书包的零食,程誉指着海滨的那些水上项目“要玩吗”
有海上拖伞,水上摩托,薛宥卡看了一眼说不玩“你吃这个,这个好吃”
薛宥卡用竹签把炸鱼腐叉起,喂到程誉嘴边。
热腾腾的香气扑鼻而来,程誉稍微向后别过了脑袋,他不喜欢吃街头小吃。
“真的很好吃”薛宥卡大力推荐,“这是最后一块了”
程誉犹豫了下,张嘴把鱼腐咬住。
没有什么特别的,可是出奇的香,蔓延着一种名为快乐的味道。
“我没骗你吧好吃吧”薛宥卡眼睛亮晶晶,笑得好甜,“程誉哥哥,能不能再给我买一份”
吃饱喝足后,两人到了银滩附近的私人码头。
这是程家的一个私人码头,码头不大,除了自己家的船和游艇,也为一些有生意往来的集团老板停放游艇,维护管理以及出海的服务,只不过价格颇高,加上这个地方,买一艘游艇来玩的人也不多,所以整个豪华的私人码头连人都看不见。
来之前程誉就打过电话了,迟到了一小会儿,已经有工作人员在外面候着了。
见到大少爷带了个小男生,以为是朋友,连忙安排他们坐下休息,喝饮料,吃甜品。
薛宥卡没来过这样的地方,建在海边,像个五星级大酒店,但却是个码头。
没有坐几分钟,程誉就起身,去挑游艇。
那只耀眼的、一身伦敦灰的riva超级多米诺停靠在众多游艇中央,分外惹眼。
船身上印着几个硕大的英文字体vjon,这是预言女神的名字,也是这艘漂亮的游艇的名字。
“就那个了。”
格欧费茵号,全长约27米,没有薛宥卡以前坐过的那辆满载游客的船只大,可这艘游艇实在是太过漂亮、气派了,牢牢地吸引住视线。
薛宥卡太好奇了,但也不敢说话,直到从船艉登上了游艇,才“哇”了一声。
格欧费茵号的艉阱像一间室外花园,灰色的弧型沙发前有一张纯白的餐桌。
通过一整面的玻璃门进入室内,到船艏,拥有一间起居室、一间餐厅,然后是驾驶台,左舷有个台阶,下去便是下层甲板。薛宥卡在上层甲板“哇”个不停,这是个豪宅啊
“真的不用买票吗”他问程誉。
“不用买,你坐着。”程誉让他坐在沙发上,站在驾驶台前看了一会儿,接着,他又让两个上船的工作人员分别去帮他拿水果和毛毯。
“薛米米,把救生衣穿上。”
程誉打开电源开关,发动开发电机,再到船尾解开缆绳,接着发动了引擎。
直到游艇离开码头,薛宥卡看见程誉在开游艇,瞬间惊了,回过头一看,发现码头前站着两个人,是刚才在船上的船员,正在呼喊他们,他才意识到发生了什么。
“哥哥,我们是不是不小心把人家的船开跑了”
“我的船。”程誉目视着前方无垠的深蓝色大海,侧过头来冲他一笑,“不是犯罪。”
“可是你有驾驶证吗”
程誉一时说不出话。
“不用担心,我知道怎么开。跟着导航,我们就能到涠洲岛。”程誉知道怎么开游艇,但却从未这么干过,独自一个人开着游艇出航不,不是一个人,还带了个女朋友。
薛宥卡看着船舱玻璃外的大海,有点苦恼“哥哥,要不然我们还是回去吧。”他不是胆子小,可他生平干过最离经叛道的事,就是往数学老师的椅子上挤了点胶水。他害怕会有警察来追他们。
“米米,你别怕,船不会翻的。”程誉说,“我技术很好。”
他看薛宥卡好像真的被游艇的速度吓到了般,就腾出一只手来,让他“手给我。”
“我教你开游艇。”
程誉圈着他,教他动方向盘“不能动太快。”
在无人的大海上,码头越来越远,逐渐化为一个小黑点。
这种躲避了监视、自由自在的感觉爽翻了。游艇的速度太快,程誉的心率跟随速度而攀升,手环也响了一声,程誉没有去管。
他特意避开了原本的航线,但他知道船上有定位系统,没一会儿就会有人追上来的,所以全力加速,看着像是把后面追来的人甩开了,程誉开始减速,缓缓停下来,把锚抛了下去。
“我们上去。”程誉拉住他的手,拉着他上了甲板。
游艇停下后,海风变得轻柔,薛宥卡站在甲板上看,发现四周全是海水,除了深蓝色,就没有别的颜色了。
“我们是不是迷路了”
“不是。”程誉有分寸,知道等会儿就会有人找上来了,这事估计还没往上报告。
他躺在甲板那宽阔的沙发上,头枕在交叉的双手上,稍微侧过头看着他“我下周就要走了。”
作者有话要说 这章很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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顺便,给大家安利一篇文
可爱到头掉by故筝
影帝白遇淮参加了一档恐怖综艺,地点选定在十多年前赫赫有名的睡美人城堡。
去的第一天,他们就撞鬼了。
鬼是个相当美丽的少年,少年流着两行血泪,朝白遇淮走来,然后平地摔了一跤。
白遇淮
这是荆酒酒死在睡美人城堡的第七年。
他的父亲已经重新娶妻生子,一家三口欢度时光。而他却被困在这里,脱身不得。
有一天,他得到了一个系统。
系统告诉他你要努力的扮鬼吓人,吓住一个人,力量就会变得强大一点,最终就能离开这座古堡。
荆酒酒努力学着恐吓男人的第一天,摔了一跤。
然后男人走过来把他抱了起来。
荆酒酒做鬼的尊严没有了
荆酒酒努力的第二天,打开了贞子,对照学习恐吓技巧。
半小时后,
荆酒酒一头扎进了白遇淮的怀里草草草这个女鬼好吓人
努力不成功的第十八天。
荆酒酒骑在白遇淮的脖子上,成功离开了古堡。
荆酒酒原来只要这样,我就能离开ojbk,以后我要天天骑他。
从此后,粉丝们突然发现,爱豆多了个神秘的家养小朋友。
荆家也发现,那个横死的孩子,好像回来报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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