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怎么说容昭也是化神期的修为,压着一个元婴期的人打简直不要太轻松。只不过教训归教训,她也没真的拔剑,只是拿着剑鞘把花却结结实实地揍了一顿,甚至照顾叶寻舟的面子,没动用灵力,所以哪怕花却看着凄惨,实则也只是些皮肉伤,没两天定然能够活蹦乱跳的。
“呵,今晚你和叶寻舟睡一处去,若是有什么不明白的,倒是可以好好问一问。不过你们相见恨晚,想必有很多话要说才是。”容昭丢下这句话就把那两人赶出了卧房,在门口丢了阵法。
这阵法倒是拦不住擅长布阵的叶寻舟,可是他哪有胆子去惹气头上的容昭,今日不过是不给他做饭罢了,也不是什么大事。
容昭和叶寻舟到天衡阁的时候,天色已经有些暗了,这么一折腾,外面倒是已经全黑了下来。
叶寻舟摸了摸自己只进了一块糕点的肚子,有些幽怨地看了看似乎还是搞不清楚状况的花却,心知自己今晚要是套不出话来,也许就不是一顿饭的问题了。
“花却,你还记不记得,一百五十三年前在流魄海捡到的人,后来你们一起到了断魂山上修炼。再后来,那人有一天忽然消失不见了。”
“你捡到他的时候是个大雪天,流魄海上罕见地结了冰,那个人浑身是血,半条腿被冻在了流魄海里。”
“在断魂山的时候,那人还断着腿,但总是四处跑来跑去不知在找什么,有一次闯进熊窝里,差点被几只熊瞎子活撕了。”
叶寻舟说的似乎很带劲儿,也竭力想让花却想起来当年他们的初遇,但无奈花却揉了揉自己已经炸毛的头发,表情却还是一脸茫然。
“这位公子,我们以前认识?为何你要说如此之多的事情?我以前救过你?”
这下轮到叶寻舟懵了,他找了许久的救命恩人竟然转头就把他忘了?明明当初断魂山上两人虽说观念多有碰撞,却也过得不算差。直到有一天花却没回来,他守在断魂山上等了许久,哪怕后来红莲火溢出体内,哪怕他被容昭捡走,都再没等到花却回来。
那边花却面上却显现了些许的歉意,只见他微微一笑,眼角的蝴蝶似乎就要振翅高飞,昏暗的灯光也模糊不了他的半分春色。
“之前修炼出了岔子,记事的能力就不太行了。那现在我们重新认识一下便是了。”花却身上玄衣雍容华贵 ,从那衣物里伸出来的手臂却伤痕累累,除却之前容昭打下的已经开始消散的几道印子,还有不少旧伤疤。便是如今都瞧着骇人的很,想必当初伤的极重。
“在下师从东篱山,名叫花却,现下是个学道法的魔修。”
花却这话说的坦坦荡荡,似乎一点都不在意外人对魔修的看法,也不担心自己在正道地方说出这种话下一刻会不会被扭送到刑堂之类的地方严刑逼供。眼神澄澈,正气凛然,比之所谓的正道弟子都要做事正派几分。
当年初遇,花却也是这般说辞,流魄海滔天巨浪中,那纤细的少年伸出恍若一折就断的手,说道。
在下魔修花却,途经此地,便顺手帮阁下一把。
叶寻舟也莞尔一笑,当年他被困流魄海不能回以礼数,现下倒是补上了。
“在下叶寻舟,无师无门一散修,昔年幸得阁下搭救,如有什么事情需要帮忙,尽管说便是。”
叶寻舟这话刚说出去,花却就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面上蝴蝶一瞬间似乎移了位置。
“现下我倒是个有个问题想要问问,”花却摸了摸头,似乎有些不知所措,“这里,是什么地方啊?”
叶寻舟满头问号,甚至很想跑到容昭门前把她叫起来给花却看看脑子。这家伙在天衡阁的院子里睡了那么久,竟然都不知道自己身处何地,怪不得之前说自己是魔修半点不怕呢,敢情是还没搞清楚自己的状况呢。
但是想归想,做归做,叶寻舟还是叹了一口气,拿出自己常用的伤药来,把花却扯到床边,撩起衣袖来就给他上药。
“这里是天衡阁,明日便要举行问剑大会了,你怎么在这个当口来天衡阁?今年各大仙门的人物都来了,你若是一个不小心被他们捉了去,要是遇到明事理的还好说些,若是遇上那些个不听解释的蠢笨修者,被他们联手擒了去,可不是什么好遭遇。”
容昭下手的分寸叶寻舟向来清楚得很,见到那些红痕已经消的七七八八也半点不诧异,但药还是得涂,这么一个翩翩美少年,倘若留疤了,岂不是遗憾。
叶寻舟看着那交错的伤痕,心下不由得猜测花却这些年到底遭遇了什么,当年的不辞而别是否也与这个有关?毕竟当年在断魂山上,小少年皮肤白皙,喜穿白衣,脸上没有这妖异的蝴蝶,也不爱这厚重繁复的玄衣。
花却倒是不在意这些,甚至没觉得刚才被容昭打得有多痛,更多的还是那种被追着打还理亏的狼狈。
“我来找我师弟,他向来贪玩爱闹,这种地方他最喜欢来了。之前实在是日夜兼程,困到不行就随意找了个地方。”花却眯着眼不知在想什么,看叶寻舟给一条胳膊上好了药,就收了起来,而后在叶寻舟灼灼的目光下,把另一条胳膊也递了出去。
“你不知道这里是天衡阁的地盘?”叶寻舟听着他这话,倒是琢磨出了点东西来。
当年断魂山上,花却确实单纯憨厚,不像什么魔修,反倒像大户人家养出来的小公子似的。但这么多年过去,叶寻舟原以为怎么也会有些长进,却原来半点没有,依旧是当初那个单纯的小少年。
“嗯,我现在知道了。”花却眼神还有些懵,另一只手敲在桌面上。“原来师弟喜欢到正道地方来凑热闹,以后可以带着他经常来玩。”
叶寻舟听着这话,也不好意思直言花却不自量力,正道盛会往往戒备森严,就他们两个人,能不能在其中全身而退还是两说,又谈何经常来玩呢?
看来花却过这么多年,倒是一如既往的天真。无怪乎他一直担心这少年在何处受什么委屈,实在是这副容貌生来便打眼的很,花却又是这副热心肠,比之不少正道修士还要古道热肠三分。
修界种种,也并非是看起来这么风平浪静,你好我好大家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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