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晏这几个亲随,自然都认识顾家少爷。虽然他们不明白,少爷这是何意,但也都尽心的守在客栈隐蔽处。
师晏等了一阵,不见顾承回来。他觉得在这里呆等,不是办法,这样与顾承相遇,也没多大意思。师晏就叫随从,先往柜台上去开几间客房。
谁知,抱琴很快回来复命说,客栈早已住满了。
师晏心中一阵焦躁,他转念又想,会试还有近两个月,还有大把的时间,遇到顾承,倒也不必急在一时。好不容易才到京城,不如先在这边逛逛。
师晏就留下两个人,在客栈里等着,他则带着剩下的随从,往街市上信步闲游,观看京城的人物风土。
此时承平日久,偌大一座金陵城,自是繁华富庶。街市上日用百货,玩意吃食,胭脂水粉,丝绸锦缎,应有尽有。
“闪开,闲杂人等都给爷闪开!”
师晏忽听蹄声得得,他下意识的抬头观瞧,只见远处跑来一队雄壮的骏马。领头的一名男子,不过十六、七岁,锦衣华服,一身大红劲装。五官十分明艳俊美,只是神情乖戾,嚣张跋扈。
马队所过之处,铁蹄杂沓,鞭影闪烁,人群俱各惊慌,四散奔逃。就有那携儿带女的妇人,腿脚不灵,闪避不及,磕到地上,摔得头脸皆破。
师晏不由皱眉,什么人敢在京城之地,如此放肆?
谁知,这时一个在街边玩耍的孩子,被慌乱的行人撞到,摔倒在路上。
“啊,快救孩子!”
“呀,孩子快过来!”
街市上的父老皆吃惊不已,纷纷招呼那孩子快起来,躲到一边去。
但是那小娃娃才不过两三岁,不知是吓傻了还是摔到了,一时挣扎不起,只手里抱着个毡球,坐在地下,啼哭不止,“娘亲,娘亲!”
远处正在匆匆忙忙收敛摊子的一名妇人,一抬头见那大红劲装的男子,纵马飞驰而至,马蹄眼看就要踩到孩子头上,顿时吓得肝胆俱裂,扔下手中的家什就往前跑,边跑边撕心裂肺的喊道:“孩子,我的孩子,救命啊!”
这要是给他踩上,孩子岂不是要血溅当场?!
虽然是在游戏当中,师晏也不忍小孩无辜丧命。
说时迟那时快,众人只见一道蓝影飞掠而过,一个穿着淡蓝书生袍的少年,飞身而起,抱起孩子滚到一边。
“啪!”
而那一身红衣的劲装男子,看也不看一眼,就急抽一鞭,纵马驰骋而去。
师晏将孩子交给他寻来的母亲,那名妇人虽千恩万谢,心中却怕惹事,慌忙自去了。
险些伤人,既不下马查看,就连停也不停。师晏心中气愤,不由脱口而出道:“官道上纵马驰骋,践踏行人,当真是没有王法了吗?!”
忽见一人大笑着上前道:“兀那举子,可是江南师晏师清漪?竟敢当街喧哗,该当何罪?!”
古代人同辈间,多半互相称字。连名带姓的称呼,显得十分无礼,有时甚至算是骂人之举。只有长辈称呼晚辈,或者上官称呼下级时,才可直呼其名,抑或是彼此间极亲近的人。
师晏眼见对面过来一个二十来岁,作书生打扮的男子,心中疑惑,这人莫非便是顾承,可有这么巧吗?
他身后的两名随从,已经行礼道:“顾公子。”
师晏心中顿时了然,再不怀疑。他也笑道:“好你个顾承顾兰轩,方才竟是见死不救!”
顾承知道刚才那人身份,明白他们惹不起,才适时出言打断师宴,怕他惹祸上身。顾承只一笑,就别过话题道:“这早晚才到京城,贤弟真是好生沉得住气!”
师晏上前一拱手道:“那日早想与兄一起出发,奈何家中祖母不舍。不想今日倒在京城邂逅,咱们这算不算他乡遇故知?!”
顾承笑道:“这是自然!来,我这就叫人备酒,与你接风洗尘。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咱们到那边茶馆中一叙如何?”
师晏自无异议,顾承同师晏到了街边一家十分气派的茶馆中。只见大厅中已经坐满了各地举子。
“顾兄。”
“李兄,赵兄。”
顾承一路与人招呼着,跟师晏一起到了二楼的一间雅座。店小二很快送上顾承点的西湖龙井与茶点果子,便有眼色的退出去了。
顾承一边拿送的毛巾把擦手,一边问道:“咱家老祖宗一向身体可好?”
“托福。”
师晏笑道:“奶奶身体康健,十分硬朗。你到京城这边是如何了?可曾投到什么名师?”
每年大比之前,今科士子都要往名流雅士、朝中权贵门下,投递自己素日的诗词歌赋,谓之“投师”。而权贵推荐,名为“说项”。
只因本朝科举,不仅看考生应答,也要兼察考生名声、家世等。因此考生应试前争相结识权贵,以期获得推荐。或是将自己的声名,传于主考等人的耳朵,也可得奇效。权贵们亦可得举贤荐能之名,或为日后助力,何乐而不为呢?
顾承自得的一笑道:“不瞒贤弟说,自我到京城,也颇认识了几位肯举荐贤能的大人。过两日,便有国子监司业李大人所组的一个诗会,不如你与我一同去吧?”
师晏笑道:“人家并未与我下帖子,我贸然而至,岂非唐突?”
“这有什么?”
顾承笑道:“李大人最是热情好客,喜好与年轻士子来往。贤弟一表人才,你若去了,他必然喜欢,说不定还会向上官举荐你。对了,我听说,杨大人可能也会去,这可是个天大的好机会!”
师晏问道:“杨大人是谁?”
“哎呀,我的贤弟!”
顾承笑道:“你可真是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啊!杨大人便是国子祭酒,杨端,杨公敬大人啊!他既为学官,平生最喜举荐贤能。多少人得他推荐,入了考官法眼呢!”
师晏心中明白,古代太学与国子监都是类似于现在的最高学府。而且,国子监的生员,是有资格直接做官的。可见国子祭酒,这个职位的吃重。并且,现今夏朝,主考例行为礼部尚书,其他考官多出自礼部,国子监与翰林院。有这位国子祭酒,向考官们吹吹风,那试卷上的成绩,说不定便能好看一些,自然炙手可热,人人逢迎。
师晏正要借此机会,认识各位皇子,便答应下来。
顾承听说,师晏要投店,今朝客栈却已住满,便道:“我家在京城也有庄子,只是住在那种地方,难免消息闭塞。这有何难,我来的早,租的客房甚多,腾出两间来与你,旁的随从,先胡乱歇下,咱们再想办法不迟!”
师晏谢了顾承,中午两人一起吃了饭,便在客栈中住下。
谁知,师晏的随从方才退出房去,师晏才要小憩一会,就见空中弹出一溜字幕,“恭喜初级玩家师晏,拿到开启京城地图的钥匙,获得任务奖励白银一两,点数20。同时邂逅四皇子沈砚!首选礼白银一百两,请问是否选择沈砚作为你的攻略对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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