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 大将军惧内

小说:古代养娃日常 作者:元月月半
    关东太冷, 一年有近乎一半的时间在下雪,楚修远潜意识认为那边除了春小麦啥都不能种。

    楚修远算算玉米生长周期,暮春时节种下去, 正好秋季收获。

    “可以种也只能种一茬。”楚修远提醒他皇帝姐夫。

    商曜“朕又不让他们交税, 一茬还不够一家老小吃的”

    关东百姓交不上税,年年还得朝廷补给。他们能做到自给自足, 反倒给朝廷减轻了不少负担。

    楚修远想通其中关键, “微臣告退。”

    回到府里楚修远就找林寒。

    林寒听老师说基本技巧都教的差不多了, 于是第一节课上完,林寒就让大宝宝出来, 让老师去他们家后院教大宝宝画画, 也就是写生。

    林寒担心大宝宝不老实,一会儿去看看马一会儿瞅瞅鸡,所以就旁边盯着他。

    楚修远到后院就看到大宝宝认真画, 林寒站在他身后认真吹捧。夸的大宝宝心花怒放,扬言要再画几张,林寒立即住嘴。

    楚修远摇头失笑, 再狡猾的狐狸也斗不过好猎手。

    以免打扰下套的猎手以及入套的小狐狸, 楚修远悄悄退到前院忙他自个的事。直到听到楚扬和楚玉的声音, 上午的课业结束,大宝宝的老师也该回家了,楚修远才从书房出来。

    看到大宝宝抱着蹴鞠喊楚扬和楚玉去前面,楚修远把林寒叫到寝室。

    林寒进屋便问“出什么事了”

    “没出事。陛下让我问问你玉米到关东能不能种活。”楚修远道。

    林寒一时没想起来关东是哪儿, 试探着问“东北”

    楚修远微微点头。

    林寒“可以啊。可是让那边种玉米陛下都不嫌远啊。”

    “百姓都要饿死了, 陛下哪还计较这些。”楚修远直言道。

    林寒皱眉, “少收点税不就行了。”

    “税关东百姓一直都不用交税, 夫人不知道”楚修远很是疑惑。

    林寒惊呼, “不交税那怎么还会饿死。是不是发生了什么天灾人祸”

    “没有。”楚修远算是听明白了,他夫人除了之知道关东冷,其他一无所知,“那边有些地方湿地多,能种庄稼的地儿少,小麦产量又低,老百姓年年吃不饱,陛下才想着把玉米种子送过去,改种产量高的玉米。”

    林寒越发疑惑,“关东不是种水稻吗”她前世只听说过东北大米,面粉从中原进,可从未听说过东北产面粉,“谁让改种小麦的”

    楚修远迟疑片刻,以为自个听错了,可是林寒的表情告诉他没错,“夫人,你说的关东是那边”往东北方向指一下,“而不是那边。”随即往东南方指一下。

    林寒白了他一眼,“我不知道关东在哪儿,也知道北边冷南边热好不好。”

    “那你听谁说的关东种水稻”楚修远拧着眉头问,“那么冷的天,还不得把米冻成冰渣子啊。”

    林寒“又不是冬天种。暮春时节种,差不多秋天收获。等等,你不知道”

    楚修远被问住了,孤陋寡闻的明明是林寒,怎么反倒变成他。

    “我该知道”楚修远试探着问。

    林寒不假思索,道,“你乃大将军,连哪儿产什么都不知道,还怎么筹备粮草。”

    楚修远仔细想想,“你说的也是。不对,不对,我被你绕晕了。”他老婆的嘴巴还是一如既往地厉害,“现今问题是关东不产小麦,不对,是不产水稻。”

    林寒“为何不产”

    “没法种。”楚修远道,“现在听明白了吗”

    林寒边摇头边问,“谁跟你说没法种”

    大将军想解释,忽然发现又绕回来了,“谁跟你说可以种”

    林寒想也没想就说“自古以来就可以种啊。”

    楚修远想问,你的“古”是多么古远,话到嘴边意识到这么问又得扯远,“自古都是怎么种的”

    林寒“江南的水稻怎么种,那边就怎么种啊。”

    楚修远想提醒她江南多雨,关东并不是。忽然想到关东某些地方还真是,据说那地常年湿漉漉的,人踩上去淤泥能过膝。

    楚修远总觉得林寒说的种是种在那些地方。至于她怎么知道的,极有可能是在梦中的书房里看到的,把书里的内容当成现实,才说的那么理直气壮。

    楚修远试探着问“夫人说的水稻是种在湿地里”

    林寒忍不住白了他一眼,“你都说了水稻,不种在湿土地里,黄土高坡能种吗。”

    楚修远笑了,他夫人果然把梦和现实搞混了。以免她恼羞成怒,死不承认,干脆胡诌道,“夫人说的这个我听说过,但是外族人在种。咱们的人不会。”

    林寒皱眉,“不会”

    楚修远点头,“他们把水稻技术捂得死死的,我们的人想偷师都没法偷。”

    难不成是那些令她厌恶至深的人的先祖。思及此,林寒怒上心头,“你,你先不要禀告陛下,等我找到关东水稻种植技术,一并呈给陛下。”

    楚修远不知道她想到了什么,但话是他扯出来,他可不敢解释,否则他老婆不介意赏他一道惊雷,“上次那个关于水稻种植的技术不行”

    林寒上辈子又没亲自种过地,一直以为天下水稻是一家。

    林寒摇头,“过去太久,我忘了。”

    楚修远想想,“那就等你想到,我再禀告陛下。”

    当晚林寒就潜入空间里找水稻种植技术,然而,只找到南方水稻,没有找到北方。

    翌日晚上继续,还是没找到。

    林寒不信邪,把整个集装箱房里的书搬到外面草地上,挨个查一遍查到了,却不知她用脑过度,脸色发白,额头上布满虚汗,吓得楚修远以为她梦到什么可怕的事,慌忙把她叫醒。

    林寒睁开眼看到他担心又害怕的模样,连忙坐起来,眼前一黑,直直地往后倒去。

    好在楚修远有心理准备,快速扶着她,“小心”

    “出什么事了”林寒揉揉额角。

    楚修远拉下她的手,给她按按太阳穴,“你是不是又做梦了”

    林寒愣了一瞬,反应过来就点头,“等一下,你怎么知道”

    楚修远朝她额头上抹一下,汗水沾满手,举到林寒面前,让她自个看。

    “热的”林寒下意识问。

    楚修远“不是累的就是吓的。”看了看林寒的表情,不像是吓的,“累的”

    林寒眨了眨眼睛,不知楚修远知道多少,干脆抿嘴笑笑装不好意思。

    楚修远以为他说中了,“关东天冷,不到四月不能种庄稼,你这么着急做什么。”

    “我想一次记下来。”林寒道。

    楚修远“做事哪能一蹴而就。以后万不可这样。”

    林寒点一下头,忽然发现不对,“你怎么醒了”

    “不小心碰到你的额头,抹一手水以为屋顶漏了,点着灯一看才知道是你。”楚修远道,“换个胆小的,非被你吓晕不可。”

    林寒尴尬渔又心虚地笑笑,“离天亮还早再睡会儿。”

    “不会又做梦吧”楚修远不放心。

    林寒“不会。”指着自个脑袋,“差不多都记下了,我明儿一早写下来。你上朝的时候呈给陛下。”

    翌日,楚修远起来发现林寒还在睡,悄悄出去,不忘提醒几个孩子,不准在内院打闹。

    楚扬已有十一岁,不再是个啥也不懂的小孩,知道他娘平时累,起得比他们晚,所以就把大宝宝拽去前院练剑。

    直到庖厨的菜香飘到果树林,钻进几个孩子的心田,楚修远才回内院叫醒林寒。

    林寒洗漱一番,把东北水稻种植技术抄下来,才去堂屋用饭。

    饭毕,林寒盯着几个孩子去学堂,楚修远和楚沐去上朝。

    早朝后,自然是楚修远一人留下,把林寒写的内容呈上去。

    皇帝商曜打开看一眼,以为看错了。揉揉眼睛,上面依然写着关东水稻种植方法,不禁问,“这个关东是朕熟知的那个关东”

    “微臣看到也不敢相信。”楚修远实话实说,“但夫人一直以为关东有水稻,臣同她说没有,她还以为臣糊弄她。”

    商曜“她听谁说的”

    “微臣没能问出来。”楚修远看一眼他手中的纸,“夫人威胁臣,再问就把那东西撕了,臣就没敢继续问。”

    商曜嗤一声,“瞧你那惧内的样儿。亏你还是我朝大将军。”

    楚修远“下次见到夫人,陛下您亲自问问她。”

    商曜噎住,瞪他一眼就低头看纸上的内容。而看完皇帝不确定了,总共没两百个字,“这是她胡诌的,还是听她师傅说的”

    “微臣不知,但微臣认为可以一试。”楚修远道,“旱地种玉米,湿地种水稻,不出三年关东平原也能变成中原和江南。”楚修远道。

    商曜想想,不禁点头,“你说的在理。可是当地百姓都吃不上,拿什么来种。”

    楚修远“那边人少地多,到处是荒地,陛下命人送玉米的时候不如多调些兵过去。种出来的庄稼一半归朝廷,一半归他们自己所有。他们才会认真对待。”

    商曜“真如你夫人所说,那边的湿地其实都是良田,这个办法最好。只怕忙活了半年,白忙活一场。”

    楚修远笑了。

    商曜挑眉,“你笑什么”

    “夫人骗谁也不敢骗您啊。”楚修远道。

    商曜冷笑,“她骗朕的次数还少修远,你知道你现在像什么眼里只有情人的痴汉。”

    宛如白面书生的大将军的脸刷一下通红通红。

    宣室内的太监宫女慌忙低下头,双肩抖动,偶尔还发出“哧哧声”。

    大将军的脸越发红了,喃喃道“陛下,夫人还指望您芙蓉园的工匠给她印书赚钱呢。”

    商曜恍然大悟,拍拍自个的额头,“朕把这事给忘了。行了,朕就再信她一次。修远,你说朕该派谁前往关东。”

    “楚沐”楚修远问。

    商曜皱眉,“你让朕的小侯爷押运粮草”

    “陛下有所不知,穷山恶水出刁民。您派个心慈手软,且没什么名气的过去,那些百姓能把粮食抢去分掉。”楚修远道,“那边太冷,其实臣也不舍得楚沐过去。但他才二十二岁,就已是千户侯,还是八千户,他又整天出去招摇过市,臣很担心羡慕嫉妒他的那些人合起伙来给他下绊子。”

    商曜嗤笑一声,“姑母是皇后,叔父乃大将军,谁敢给他下绊子”

    “夫人有次命奴仆给他收拾院子,就在里面挖出个人偶。”楚修远此言一出,宣室内静下来,商曜甚至忘记了呼吸。

    过了好一会儿,商曜回过神,不敢置信地问,“巫蛊”

    楚修远慎重地点了点头。

    商曜张了张口,试探着问“朕”

    楚修远惊讶,陛下是怎么猜出来的。

    商曜“要是能用巫蛊之术害死他,何须埋在他院中。既然不能,自然是要陷他于不义。那人偶上面不论写皇后还是你的生辰八字,你们都不会怀疑他。可是除了你们,还有谁值得嫉妒他的人如此大费周章”

    没有别人,只有皇帝陛下一人。

    思及此,楚修远无言以对。

    商曜又问,“查出来了吗”

    “外人放进去的,无法查。臣怀疑是陛下的舅父。可是考虑到他不会承认,臣就没找他对峙。如今更是死无对证。”楚修远随即又说,“臣本想把此事烂在肚子里。”

    商曜揉揉额角,“那就让他出去避避风头。但不可让他知道,只需告诉他此事事关重大。”

    “微臣遵命。”楚修远回到府里不但把此事告诉楚沐,还往厉害了说。

    林寒正好在场,闻言不禁跟着点头,“楚沐你过去务必多加小心,玉米种下去也不可掉以轻心。”

    楚沐乐了,“又不是我独自一人过去。”

    林寒微微摇头,“你不懂。你若不派人守着,前脚把玉米种下去,后脚他们能给你挖出来拿回家煮了吃掉。”

    楚沐下意识看他叔父。

    楚修远“我以前在村里经常去地里捡麦粒或豆粒,回到家洗洗直接煮了吃掉。”

    楚沐听他祖母说过以前的日子苦,但是从没想过会这么苦。

    “那要守到何时”楚沐问。

    林寒想想,“玉米入仓,水稻入库。”

    楚修远接道“平时没事就统计一下关东有多少人口,你回来之前务必告诉关东百姓,何时找府衙要稻种,何时把玉米种下去。”

    林寒忍不住问,“你担心当地官府贪污”

    楚修远点头,“天高路远,民少官多。”看向楚沐,“知道陛下为何派你去,而不是大司农或治栗都尉了。”

    楚沐“有命去没命回。”

    “这么严重”林寒忙问。

    楚修远“我自然希望那边是个礼仪之地,可是夫人觉得可能吗”

    林寒摇头,“仓禀实而知礼节。”

    楚修远感慨,“是呀。能制服一群吃不上饭的刁民的官,可不是好相与的。”

    楚沐顿时觉得比打仗还难。

    林寒也同样有这个感觉,不怪人常说,守业更比创业难。

    次日上午,林寒到东市抓几服药,按照大夫告诉的方法制成药丸,期间偷偷加了些许空间水,就放在药瓶里面,每瓶各装两粒,待楚沐出发前交给他。

    楚沐本以为是什么珍贵的补品,得知只是伤风发热的药,哭笑不得,“婶婶,那边不可能穷的连这些东西都没有。”

    “据说那边山上遍地人参,可是除了像你这种武功了得,身怀宝剑的人,谁敢往山里去。”林寒道,“收着。不舒服就吃一粒,尽量撑到回来。”

    楚沐皱眉,“真不用。”

    楚修远老大不高兴,“给你就拿着。”

    “就是,爹爹想要都没有。”楚扬开口。

    楚修远神情一怔,反应过来转向儿子,“说什么再说一遍让我听听。”

    楚扬连连后退,“娘太偏心,只给沐哥做药,都不给爹爹做。”

    “婶婶亲自做的”楚沐惊讶。

    林寒“我不放心外面的大夫,拿回府做的。”

    楚沐心底很是触动,连忙贴身收好。余光注意到他叔父的脸色依然很丑,“叔父,您也太小心眼了。婶婶整个人都是您的,我们也没说什么。”

    大宝宝使劲点头,“对天天就知道粘着娘,我想让娘教我画画,娘亲都不得闲。”哼一声,不待楚修远开口,小孩快速躲到他兄长身后。

    楚修远气笑了,“你们吃我的住我的,连我夫人都要抢,是不是因为我平时对你们太仁慈”抬手抽走楚沐腰间的宝剑,作势就要“杀子”。

    吓得楚玉慌忙说“我啥也没说。”

    “你当我没看到你跟着点头”楚修远挽了个剑花,直指他眉心。

    楚玉顿时吓得一动不敢动。

    林寒伸手给他夺走,“干什么呢。”扔给楚沐,“陛下还在宫里等你,快去吧。我们就不去送你了。”

    “不过是到关东住几个月,又不是跟匈奴打几个月。哪用得着送啊。”楚沐说着,冲他们挥挥手,跨上马直奔皇宫。

    楚修远等他走远,就转向几个儿子。

    然而,仨孩子没等他开口,就往学堂跑。

    楚修远嗤一声,“我还以为你们不怕呢。”

    “再过,再过十年我就不怕你。”

    大宝宝的声音从院里传出来。

    楚修远转向林寒,“夫人有何高见”

    “揍就完了,还要何高见。十年后你还没到五十,我还没到不四十,你我联手还怕收拾不了他。”林寒笑着说出来,楚修远乐了,不禁搂着她的肩膀。

    林寒抬手拨开他的手。

    楚修远眉头微皱,“怎么了”

    “在外面,规矩点。”林寒瞪他一眼,就往屋里去。

    楚修远大步跨过门槛,“你是我明媒正娶的夫人,又不是什么见不得光的女人。谁爱说让谁说去。”

    林寒停下,回身打量他一番,“你以前好像不这样啊。”

    “我以前还是个鳏夫呢。”楚修远道。

    林寒噎了一下,转身继续往屋里走。

    楚修远小跑跟上,“这么急做什么”

    林寒“你今儿休息,你是不急。”

    “夫人有事尽管吩咐。”楚修远的手再次攀上她的肩头。

    林寒再次停下,“真想知道”

    楚修远点头。

    林寒“今早起来没发现榻旁边多了一筐东西。”

    “什么东西”楚修远以前卯时一刻起来,自从被他皇帝姐夫数落一次,就把时间改为卯时。

    刚刚立春,卯时的天蒙蒙亮,楚修远又怕吵醒林寒,所以他点着灯就穿衣裳,穿好就出去,不在屋里停留,也就不可能注意到屋里多了什么。

    楚修远想一想,“你昨晚又做梦了我不是跟你说,做梦的时候告诉我一声,你怎么”

    “我又不知道什么时候做梦。”林寒道。

    楚修远噎着了,“又梦到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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