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安德瓦&英雄杀手的职场体验

    轰焦冻这位少年,看似冷漠,实则意外地好说话,而且此时似乎因为某些令这位辅导员尴尬的家庭因素对万系的距离拉近了不少,甚至在听罢万系支支吾吾说出的“需要为朋友要一个安德瓦签名,但现在这个开场让她难以开口”的困扰后,认真地为自己老师思考起来。

    虽然身为安德瓦的儿子,他对安德瓦这个NO.2英雄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崇拜之情,但也能理解只要是排名前位的英雄一定会有数量不少的粉丝想要他的签名这件事,哪怕是安德瓦这种人也一样。而因为体育祭上意外相识成为友人的绿谷出久是一位十足的英雄宅的关系,轰焦冻看着努力为自己英雄宅的好友要礼物的万系辅导员,就仿佛看到了自己——尽管绿谷并没有向他询要安德瓦的签名,但或许他内心是很想要的,只是因为自己之前说的事而略有顾忌。不过也可能是对安德瓦这个英雄已经不感兴趣了?毕竟得知了安德瓦这个英雄身为“轰司炎”的私人事宜,失望到不想要签名也是可能的。

    摇摇头将跑偏而且不问本人就永远得不到答案的思考抛在脑后,轰焦冻对努力振作起来的辅导员说:“签名的事就交给我吧,万系老师。现在的话,我们先进去比较好。至于向安德瓦解释的理由……”

    “这点就请交给老师我吧!”用力拍着胸脯,以手帕包住过烫的门把的万系扭头对想要帮忙的冰火个性者咧开了笑容,“老师我的父亲可比安德瓦先生要糟糕多了,而我早已总结出了该如何应付这种情况的小技巧啦!就放心地交给老师我吧!”

    这么说完才意识到这番话似乎对学生会有不妙影响,万系刚想要回身解释几句,但门已经被她再次推开了一道二指宽的缝隙,再关上或者耽误更多的时间都只会让门里人的心情变的更不爽,所以她也只能把嘴边的话全部给咽下去,硬着头皮推开了整扇门。

    与外界相比明显灼热了很多的空气,如道场般布局的空间,以及明亮到扎眼的火焰和男人身上一如既往的不悦气场,一切都让置身于这个压抑沉闷的气氛中的万系控开门前想好的台词和心理准备土崩瓦解。

    “刚才怎么回事?”毫不客气而直奔主题的问话打断了注意到辅导员再次开始满头大汗的轰焦冻的询问,转头向抱胸而立的火焰英雄,“抱歉,刚才……”

    “刚才是我干的!”万系没有经过大脑思考就脱口而出的话让整个室温又拔高了几度,在压力和温度的双重作用下,她感觉自己的舌头涨了起来,只能结结巴巴地解释着,“但、但是我是有理由的——”

    “说。”安德瓦的语气还是那么不含丝毫哪怕是礼节性的善意。

    “刚、刚才门缝里正好飞过了一只苍蝇,所以下意识地就想用门夹死它……”

    “…………”安德瓦眼角抽搐了一下。

    “是真的。”眼瞅着气氛不对,轰焦冻忙跟着补充道,“夹死的苍蝇尸体是我负责火化的,所以老师说的是真的!”

    “……………………”安德瓦的眼角已经要抽得控制不住了。

    而被“自己居然让学生当帮凶”的负罪感冲击到的万系控开始认真思考自己到底该不该申请此处的随行体验申请。

    “…………算了。”沉默了良久,不知道是在思考“教我儿子的是个傻逼”还是“我儿子已经被带成了傻逼”的安德瓦最后还是决定不要深究这个问题,“万系,是吧。我希望你明白,能够获得安德瓦事务所的参观体验机会是非常难得的。哪怕你是雄英的辅导员,只要不是官方硬性要求,我也不会随便同意让一个将来不会对本事务所造成任何良性影响的人在这里瞎晃悠。”

    “是、是,真的是很感谢您的大恩大德!”

    看着不断鞠躬的黑发女性,焦冻蹙起了眉,转头对咄咄逼人的火焰英雄说:“安德瓦,万系老师需要一张到访回执单。你在这张纸上签个字吧,之后的内容我来写就好。”

    眼睛一亮,看向从办公桌上拿起一张空白的纸张递给火焰英雄的红白少年,万系强压着到了嘴边的感谢惊叫,紧紧盯住了那张承载了她能一笔勾销霍克斯欠款的希望的白纸。

    安德瓦平静地接过了自己儿子递来的纸张,不疑有他地……从抽屉里拿出了专用的印章,在下面盖了一个章,然后用桌上的呼叫铃叫来了专属文秘,将这张已经在指定位置盖好章的白纸递给了他,随意地嘱咐了几句就挥手让他下去了。

    “随行结束之后你去前台拿回执。”对手伸到一半就呆若木鸡地愣在原地的雄英辅导员施舍般地斜眼说了一句,火焰英雄的视线很快便重新放在了面前也似乎有点呆地维持着递送纸张的姿势的末子身上,“这些事以后就交给下面的人去干就好,你不需要浪费时间在这种没意义的小事上!”

    有着荔枝配色的少年眉间沟壑愈发凝重:“我现在只是一个实习生,帮自己老师做些小事也是理所当然的吧?”

    “焦冻!她不过是个辅导员!你没必要为了这种人亲自帮忙!别忘了,你和他们不一——”

    “那个!我口渴了!!”研读了多年的心理学在这一刻得到了升华!精准地看出自己学生似乎要被这句话刺激到爆发的万系举手用自己最厚的脸皮插.入了这场谈话,在瞬间转移到自己身上的两束还没收起不爽怒火的目光中,颤颤巍巍地用被吓得尖细的嗓音挤道,“焦冻君……能……带老师我去自动贩卖机买瓶饮料吗……?”

    安德瓦身上火焰的亮度因为这个辅导员对轰焦冻的称呼和请求变得更加危险:“这种事——”

    “就交给我吧,万系老师。”含着一口怒火,语气却变得异常冰冷的轰焦冻毫不留情地截断了火焰英雄的话头。

    “焦冻!!”

    “这边走,老师。”

    就像是在故意气自己父亲一般,身着蓝色作战服的少年伸手拉住了被安德瓦的怒火钉在原地的黑发辅导员胳膊肘,半拉半拖地将她带出了这个气氛沉重的空间,来到了位于中间层的休息区。

    “抱歉,老师。”为对方买了一瓶汽水的轰焦冻自己却什么都没买,“本来我是打算利用刚才那个理由为您要到签名的。可是……”

    “没关系没关系!焦冻君有这份心就够啦!”笑着晃了晃手中的汽水,感觉血量在渐渐回升的万系笑道,“更何况焦冻君还请老师我喝了汽水呢,对吧?”

    然而耿直的焦冻同学并不理会已经摆在自己脚边的台阶,实诚地摇了摇头:“不。这和刚才我的失败没关系。我一定会帮万系老师要到签名的,请您放心。”

    虽然隐约觉得只要他开口,安德瓦虽然不爽但也会帮忙,但万系还是只能尴尬地笑着对他“待会在递送需要安德瓦亲笔签字的文档里夹一张空白纸只要他签得快就不会发现”的计划表示了尊重,然后委婉地表示这个方法很可能会被安德瓦发现然后盛怒之下单独把她这个不重要的辅导员扫地出门。

    “这样啊……”坐在万系旁边的少年在听罢老师的劝说后倒也没有特别坚持,或许是他也知道自己父亲的暴脾气有多不近人情,“那我再想想其他办法。”

    实在不忍心让这个优等生再为自己这件事浪费脑细胞,万系刚准备出言制止,就听一声中气十足的声音破空而来:“焦冻噢噢!!有事件!!快跟过来!!”

    与自己学生互相对视了一眼,没有得到邀请的万系有些尴尬,但在见到还有其他“搭档”英雄跟在安德瓦身后,也就厚着脸皮跟了上去,并悄声向看起来最好说话的一个职业英雄询问起能让NO.2的英雄如此激动的事件情况来。

    “其实事件本身不是很严重,只是有不明数量的精神控制系‘敌人’在人流量较多的地区闹事而已。但是因为最近上面怀疑新起的‘重生教’对近期频发的暴力事件负有一定责任,却又找不到证据,所以事务所才会那么重视。”摇摇头,瞥了一眼领着儿子冲在最前的安德瓦,侦查英雄“巡回者”更加压低了声音,对跟在自己身边的雄英美女辅导员悄声说,“不过我个人觉得安德瓦估计只是想在儿子面前表现一下……”

    “巡回者!!”

    “噫!是、是!”

    “去查找有多少伤者需要营救,统计好之后直接汇报联系最近的医院。”直面着这混乱而布满血迹的场景,安德瓦快速地喊住了唯一一个还在努力维持现场秩序的商场安保,喝问道,“喂!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敌人个性清楚了吗?!个性作用是什么?!条件限制呢?!”

    “不、不清……”惊魂甫定的安保显然没有从这连环炮一样的问题中抓到重点。而他这种唯唯诺诺毫无帮助的态度,则让脾气不好的火焰英雄语气更加咄咄逼人,“那就快把你清楚的说出来!!”

    “安德瓦先生!请等一下!”

    突然叫停了向瑟瑟发抖的保安逼近的烈焰英雄,出声的人赫然是来自雄英的辅导员。

    “安德瓦先生,这位先生头上有血迹,很可能是被敌人或者被敌人控制的群众攻击了。这种情况下我无法判定他的伤势,但位于脑部的伤势可能会影响到语言表达和思考能力,并且极容易威胁到生命!因此我希望您能先允许我进行紧急处理判断伤情后再询问事项!” 穿上了本系在腰间的白大褂,万系直视着NO.2英雄总算看向自己的眼睛,毫不退让地说,“拜托了,我拥有日本医师个性使用执照和心理师执照,会尽快让这位先生恢复到能够正常询问的状态的!”

    安德瓦眉间的沟壑愈发深重:“——那就快做!不要浪费我的时间!”

    “是!”

    得到许可的随行医疗人员快速地上前扶住了已经开始打摆子的保安,让他好好地靠着最近的柱子坐在地上,并掏出了随身的手电筒:“那么请你看着这道……”

    “感受,”突然用手挡住手电筒的光镜,抬头盯住愕然的医疗员眼睛的保安眼白忽然被一片墨色覆盖,“你内心的恐惧,然后接受它,迎来新生。”

    “什……!”

    条件反射地甩开骤然失去意识倒在地上的伤者的手,踉跄站起来后退了两步的万系在不断加快的心跳和心底不断蔓延攀升的恐惧不安里意识到了自己八成陷入了敌人的个性,忙转身向离自己最近英雄呼救汇报情况:“安德瓦先——”

    “啊?”被烈焰缭绕的英雄烦躁地看了过来,眼神却宛如要平衡他的个性一般冷酷不带丝毫正面感情,就像……

    ——不,那就是山源。

    “什么事,快汇报。”

    ——那就是龙虎山源。

    “你站在那里发什么愣?快汇报!”

    ——那是幽灵!!是附身!!!他要来复仇了,他要让她这个把龙虎组解散的叛徒付出代价了!!!他要让自己在烈焰之中焚烧到再也无法恢复,他要再次从她这夺走重要的人,他还要在自己眼前将他们烧成齑粉!!

    “……等等,别过去,情况不对。万系,给我立即汇报情况!!否则我就要动手了!”

    ——不能让他得逞!绝对不能!!这回绝对要保护好他!!!绝对要保护好!!!但是打不过的,她打不过的!!所以要先下手——

    “万系老师?安德瓦?发生什么事了?——你要对老师做什么?!”

    “不要过来,焦冻!!!”“焦冻别靠近!!!”

    注意到了这边情况匆匆赶来的少年是引爆对峙僵持的双方紧绷气氛的□□。向对面女性释放出铺天盖地的炎墙的安德瓦企图以此封锁动身向自己儿子冲去的危险人员行动,而轰焦冻也迅速做出了回应——一边是表情恐惧扭曲到变形、在学校几乎没什么交际的辅导员,一边是排名NO.2身经百战经验丰富的职业英雄兼自己的父亲,所以他毫不犹豫地……

    站在了辅导员的那一边。

    拔地而起的冰墙挡住了灼热的烈焰,为陷入恐慌的万系扑倒反应不及的雄英实习生争取到了时间。然而仅仅只一秒而已,覆盖着更为炽热的火焰的炎拳击碎了这厚实的墙壁,抓住了捧着学生脸颊的被控女性肩膀。

    “安德瓦!!!住手!!!”

    ——这是被瞬间遍及全身的灼烧和极度的恐惧刺激到昏厥的万系最后听见的话。

    万系再次恢复意识时,是在安德瓦事务所的专属医疗舱里。由于个性和性格关系,NO.2英雄出于理由伤了友军的情况并不少见,以至于事务所内专门配置了有快速治疗烧伤个性的医师和医疗舱。

    “您身上的烧伤都只是些轻伤,表皮外层的伤痕我已经帮您全数恢复了,不仔细看是看不出来的。但或许这两天洗澡的时候会感觉到些许不适,最好不要泡澡或者用过烫的水长时间冲淋比较好。”对不断点头的女性叮嘱了几句的职业支援英雄终归还是忍不住,用更加温柔抱歉的语气劝慰道,“其实安德瓦先生他当时也是不得已之举。而灼烧你的火焰看似很恐怖,其实只是威慑性高温,只会立即让对象失去意识,并不会危害你的性命——毕竟要让一个人失去战意或者陷入无法战斗的状态,用高温火焰是最好的办法。”

    “嗯,请放心,本人的记忆并没有因为被控制而遗失,我清楚当时的情况,也对阻止了我的安德瓦先生感到感谢!毕竟那种情况下,我不知道会在疯狂的恐惧中对焦冻君做出什么事来……”

    “……万系老师。”

    来自门口的敲门声让这位不再青涩的医师咽下了长长的一篇疏导大论,最后叮嘱安慰了几句便起身和来人擦身而过。

    与离去的医师互相点头打了个招呼的轰焦冻有些局促地来到了表情也很僵硬的万系椅子前,向她深深鞠了一躬:“对不起,让您遭遇了这种事。”

    “不不不!!老师我这边才是,居然会如此放松警惕以至于被这种小伎俩控制……实在是没有颜面面对焦冻君和安德瓦先生。真的是很抱歉……!!”也起身不断向自己学生鞠着躬的万系觉得自己在这个冰火两重天的学生面前时点真的很背,而且也丢尽了脸,大概再也抬不起头了,“真的是……很抱歉……!居然让你遭遇这种事……!但如果这能让你好一点的话,老师我那时候其实是想——”

    “保护我,是吗?”轰焦冻略一颔首,嘴角忽然显出一丝若有若无的温和笑意,“我知道,谢谢您。”

    “……”

    “万系老师?您还好吧?没事吗?想吐的话——”

    这才从对方脸上那一闪而过的微笑里回神的万系有些尴尬,忙不迭地摆手否认。而对方也没有深究,只是平淡地说了一句“是吗,那就好”,然后拉过了斜背在身侧的包,从中掏出了一个标准的签名板:“这是我直接问安德瓦要的签名。虽然知道不能弥补老师你受到的伤害,但……”

    再次猝不及防地被飙泪的黑发女性抱了个满怀,轰焦冻僵硬的身体在对方毫无教师尊严、稀里哗啦模模糊糊的“我知道这对你来说肯定是件很不容易的事真的超级超级感谢你你不知道这对我来说有多重要”诸如此类的感谢中软化,脸上再次露出了一个小小的笑容,试着伸手在她的后背安慰地拍了拍:“啊。”

    ……

    坐着晚间新干线来到了第四个学生进行职场体验的保须市的万系在街头找好露宿地点之后,深沉地做了一番痛定思痛的反省,然后忽然惊觉——

    自己这两三天的职场体验,似乎都没有给学生做出一个模范带头作用,还起了不少坏头。影响了学生正常职场体验的流程不说,让本来本分老实的学生帮忙撒谎什么的已经是小事了——她甚至差点袭击了学生!

    思及至此,万系简直想要捂脸在地上从这里滚到世界的尽头。然而社畜的理智制止了她做出更多丢脸的行为,只是让她在公园长椅上默默地红了脸。

    ——这次,跟饭田君一起的职场体验,自己一定一定要规规矩矩地做到最好!不能再在学生面前丢脸了!

    这么在内心起誓的万系,在下一刻和降落在椅子前、裸.露着大脑的人形怪物对上了视线。

    “噫噫噫噫噫噫噫噫噫————!!救命啊警察英雄有人吗救命啊啊啊啊————!!!”

    “嘎噢噢噢噢噢噢——!!!”

    “啧,越来越吵了。”将不自量力地冲过来要向自己复仇的黑发小鬼踩在脚下,英雄杀手斯坦因在哪怕身处偏远小巷也无法忽视的喧嚣尖叫声中发出了一声响亮的咂舌音,对下方仍在挣扎的虚伪之人举起了满是豁口的日本刀,“还是快点解决完你们这些冒牌货再去扫除吧。”

    “闭嘴!!!闭嘴!!!闭嘴!!!你这种人、你这种家伙!!我怎么可能输!!我绝对要杀了你!!!”

    “所以说,冒牌货就是冒牌货啊。”刀锋一闪,对准对方后脖颈链接处的斯坦因“嗤”了一声,视线斜向一边无法动弹的冒牌英雄“原住民”,“就连遗言都一样——去死吧。”

    “天哉君——!!”

    从巷子口传来的呼声让英雄杀手落刀的动作一顿,和正巧侧头向着巷子口一侧的少年以及瘫在墙边的原住民一齐将注意力投向身着破破烂烂的白色外套的女性,皱眉举刀威胁道:“碍事的人越来越多了——女人,别多管闲事,不想死就快滚。”

    气喘吁吁地扶着墙的万系还不及平复好自己混乱的气息,就被自己学生目前身处的情况引.爆了炸点,还没反应过来就已经飞起一脚踹了过去:

    “你他奶奶个腿的在对老子的学生干什么呐连刀都磨不好的混账废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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