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也太真实了吧！
梅尔维尔情不自禁地摸摸自己的脸。
“不要不当回事。”埃尔维斯非常严肃地说道，“你死了，你活了，这件事很难在短时间内解释清楚。很多大范围的影响暂且不提，如果在人流密集区导致踩踏事件怎么办？”
“……”
“我懂了。”梅尔维尔用力抹了一把脸，开始说正事，“其实这次我去主位面主要还是想跟你借点人。”
“嗯？”书桌前的皇帝挑起眉，没有立刻答应，“怎么说？”
“说来话长，长话短说，就是我们现在研究出来一种叫做魔能净化塔的装置。”梅尔维尔开门见山，“它能把深渊里的无序魔力转换成可以被主位面符文提取应用的……”
“等一下。”埃尔维斯做了个暂停的手势，皱眉道，“我刚刚有点走神，你从头再说一遍。”
“唔，简而言之，就是现在魔导技术可以在深渊使用了。”
“但是我这边人手不够，只有一个德鲁伊和那个被你通缉的中阶法师，哦对了还有布朗，他在符文逻辑学上的天赋真的很不错……总之满打满算，受到过高等教育的人就三个，哪怕现在想要从头培养懂得符文技术的普通人也需要时间……”
梅尔维尔不知不觉说了一堆，从魔能净化塔的建立到魔力共振的效果，从山里发现了魔晶矿再到被魔导炮吓跑的炎魔，就差拿出图纸来跟对方现场表演演算过程了。半晌他意犹未尽的停了下来，发现埃尔维斯仍然面无表情，就是看着他的眼神异常深邃。
“埃尔维斯？皇帝陛下？”
“……？没事，我有点没反应过来……”埃尔维斯的语调带着点飘忽不定，“你们的进度挺快的。”
根本就是快过头了吧！
这是能让法师议会的半精灵议长摩黛丝缇怀疑精生的速度啊！
“是啊。”梅尔维尔发现他没有展露出想象中的惊讶表情，还有点小失望，不过没表现出来，“对我来说也很突然。”
不管是活过来还是后续一系列发展都是。
“不，我倒是觉得很正常。”人类皇帝已经凭借着强大的意志力回过神来，斟酌着言语慢慢说道，“二百年以前你的思维和视野就远远超过同时代的智慧生物——也许你本人并不知道，现在门罗帝国部分魔导技术的发展路线也曾受到你只言片语的启发，只不过过去的你从来没有在这些方面投注足够精力。”
“很多时候某个领域的历史性突破所欠缺的，仅仅是有才能之人的灵光一闪。”
“知识储备和天赋，这二者你全都具备，所以我认为出现意料之外的成果也在情理之中。”
他突如其来的坦诚让梅尔维尔差点没反应过来、心跳速度都加快了一瞬，大恶魔侧过头掩饰住自己一刹那的失态：“那也不应该是我的功劳——我们都站在巨人的肩膀上。”
埃尔维斯深深地看了他一眼：“看来你已经听说了这句从虚境教派中传出来的名言。”
“我只听人提过一次。坦白地说，我对他们很感兴趣。”
“那就来主位面吧，梅尔。”皇帝站起身走到落地镜前，“见面之后我们还有许多内容需要谈。”
时钟的指针滴滴答答旋转着。
埃尔维斯逆着光倚在窗沿上，望着关闭了投影变成普通镜子的炼金设备隐约出神。
他想到刚才的交流，想到深渊里拔地而起的城池，想到山中埋藏的宝藏，想到若是贸易线路铺设完毕、魔晶矿会给这个世界带来怎样的动荡和疯狂……实际上到头来，他发现自己什么都没想。
就仅仅有一个格外清晰的念头：
我们即将见面，他真的还活着。
不是我的错觉，也不是梦。
**
梅尔维尔的翘班……啊不，是公费出差的时间被定在了第二天上午，他花费一点精力安排城里的各项公事，将主要负责人临时变更为弗劳尔，对魔能净化塔功能的监测和掌控权限则交给了布朗·阿米蒂奇。
期间还顺便开启了《深渊领主》系统任务的下一环。之前领取奖励拿到了一本名叫‘霍索恩之书’的黑皮空白页笔记本，皮质封面上画着一只椭圆形长睫毛的眼睛，目前梅尔维尔还没弄清楚它有什么用。此外还有建造魔能净化塔给出的主位面传送卷轴。
“系列任务（三）：扩大领地规模，使得长期驻扎居民数量达到100（78/100）
奖励：招商令（可使用）x1
支线任务（二）：十年树木，百年树人，深渊本土人才培养计划的施行刻不容缓。请领主大人至少建立一座能够进行全科初等教育的学校（0/1）
奖励：深渊百科全书目录x1”
啊这——带着‘可使用’三个字后缀的招商令听上去还蛮值得期待的，但是支线任务直接给个目录是什么玩意？
先给你个目标，看着很爽对不对，后面的内容自己去填？
这是什么超凡脱俗的抠门方式？！
梅尔维尔一时间不知道怎么评价这个系统，只能说异世界的游戏开发商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绝对不给白嫖党一丝一毫的希望。他暂时把这两个任务放到一边，对着城堡里唯一一面落地镜开始整理自己去主位面的穿着。
“虽然我很想称赞你身上法袍的质量，”偷偷跑过来围观的布朗说道，“但是实话实说，现在这种老掉牙的款式在主位面早就不流行了，你穿成这样走在大街上只会被人当成疯子或者戏剧演员。”
梅尔维尔多少猜到一点，毕竟时间已经过去了二百年。他问道：“所以现在主位面的普通人都穿什么样的衣服？”
埃尔维斯身上的帝王服饰没什么参考性，皇家卫队师团团长凯佩尔一直穿着铠甲。至于德鲁伊弗劳尔，不知道他在深渊呆多久了，反正光看外表就不像是紧跟潮流的那种人。
“我不知道这么说你能不能理解。”布朗思索两秒钟，抬起双臂开始在空气中比比划划，“法师还是穿袍子居多，不过款式日新月异，连袍角绘制的防御符文都有讲究，我一直不太能搞得懂这群强迫症的审美。至于平民中家境相对良好或者受到过高等教育的人，大部分男性和一些女性会更加偏好另一种正装——他们叫它西装。”
梅尔维尔迅速地回过头，眼神中的情绪把布朗吓了一跳。
“你这么看我干嘛？名字不是我取的，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么叫。反正等这种类型的衣服被创造出来以后，大家就都这么称呼了。而且不能否认的是它穿着确实比过去那种长袍舒服还很好看……唉我也说不明白，总之你见过就懂了。”
“我也许真的见过。”梅尔维尔说道。
他捻着指尖给自己的面孔叠了一层幻术，遮住过于明显的恶魔角和那张据说无人不知的面孔，心中则在想：这到底是因为游戏世界本身就是地球人创造的、所以连审美趋势也逐渐靠拢……还是有什么别的原因，比方说那个说出了地球名言的虚境教派？
如果是后者的话，会使用‘西装’这种用主位面通用语中‘西方’‘服装’两个单词生造出来的组合词进行称呼，说不定这位穿越者还能是个老乡。
丰富的阅历赋予了这位天灾领主超乎寻常的耐心与冷静。
他没有因为自己的猜测而激动或惶恐，在嘱咐完德鲁伊如何接受与安排从炎魔领地过来的人类以后，顶着人类少年布朗和亡灵巨龙幽怨的视线，梅尔维尔撕开了系统给出的传送卷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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