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程不管如何,总之结局是“好”的,主事铁青着脸不得不把我带上。
不过介于目前天色不早,他们又赶了好几天路,于是修整了一晚上,第二天清晨吃完小柳健吾家的早餐,我们才启程出发。
我原以为缘一应该是会坐在马车厢里的,结果从马厩出来,我都没看见有车厢,挑了下眉,不会是我想的那样吧——
直到主事吩咐下人把多余的一匹马牵给缘一时,我这个想法才落实。
还真是这样。
缘一一个大贵族家的嫡子,也过得太惨了,家里的仆人要态度没态度,符合身份的待遇也没有,还有个导致他过这种生活的渣爹......也难为他没黑化了,正常普通人遇到这种事,心里多多少少是会有点阴影的,而根据我对缘一这几天的观察,我不得不承认:
缘一是个憨憨。
这个憨,不是说他智商有问题。我只是单纯的,觉得,缘一这孩子,脑回路清奇。
——说通俗点,就是不懂人情世故,脑子里缺根筋。
对我来说还挺稀奇。
我养的三个孩子里,“长女”与谢野晶子聪明能干,“长子”太宰治多智近妖,“幺子”中原中也虽性格暴躁但也有一套圆滑的处事原则——噢,中也现在光荣晋升为二哥了,因为我又养了个孩子,现在“幺子”的身份落到缘一身上了。
再说回缘一吧。
若说我前三个孩子不论是能力还是情商都高于常人,那我现在收的最小的这个还没“毕业”的孩子,就......
也不是说他不优秀。
就是吧,发展不均衡。
他的能力是非常优异的,我有信心和把握将他培养,但他的脑子跟不上。
我再声明一次,我不是说缘一蠢,不是,不是!绝对没有。毕竟我不养蠢孩子,所以手下的心腹和看好的人也没一个笨的。当然,最底层的“炮灰”除外,我还看不上他们。
不过像织田作之助这种自己不努力没心思向上爬的底层人员除外。
他要有这份心,我早就扶持他当上干部了。
老实说,我还挺喜欢织田作之助这种好人的,他有自己不可逾越的底限和原则,让这种人去做管理财务的总务,我那是放一万个心。
所以我很遗憾织田作之助拒绝了我。
说到这,我猜你们肯定会疑惑港黑竟然有干部是专门管理财务的?
我的回答是“是的”。港黑并不是完全只涉足灰色地带和黑色产业。再度过了最动荡的时期稳定下来后,我就着手开始分裂一部分产业出去洗白。涉及有糖果厂、酒厂、快递公司......甚至是大型贸易公司,和福泽谕吉那个死脑筋比起来,我强太多了。
举个例子:从我指缝里漏出去的油水,能把福泽谕吉那小侦探社撑死。
我曾抱着去笑话福泽谕吉的心态,假惺惺地问他:“你要不跟我干吧,每天给我做饭就行了,我养你。”
这绝对是最能侮|辱福泽谕吉的方式,我都做好他会动手的准备了,全身紧绷着,时刻警戒。
结果福泽谕吉愣是怔了好半天,给我来了句:“这不好,男人要有自己的事业才能维持家庭的稳定。”
我:“???”
你说啥呢,整点阳间话行不,这阴间话我听不懂。
我花了两秒钟时间消化福泽谕吉的意思,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他是在用我的话反击我。
可以啊银狗比。
啥时候学会举一反三了,现在都会骂人了!再也不是那个能动手绝不动口(我猜是因为说不过我)的银狗比了!
我憋了又憋,最终黑着脸“呵呵”冷笑了两声,起身离开,并用最大的力气关上门,震得地面都颤动了几下。
......往事不堪回首。
就是后来笔记本里又多了一笔记录:
x年x月x日天气晴
银狗比破天荒的把我骂熄火了,这个仇先记下
——其实,我这个人挺记仇的。
所以在主事只给了我和缘一一匹马,想给我们难堪的心思都写在脸上了后,我默默在心里给他记了一笔。
我记仇的点挺奇怪的。
过了二十岁后,别人骂我我从来不记仇的,笑笑就过去了,只是若以后遇到能刁难他的地方,我肯定也不会放过就是了。这绝不是记仇。
如果我真记仇,事情就不会这么好解决了,虽不至于把你弄得妻离子散家庭破裂,但把你整得每日心惊胆战恐慌度日是没问题的。
当然,还是得看我有多记恨你。
最普通的记仇就是这样了。
再深点,什么“妻离子散家庭破裂”都是基本操作,还有更狠的。
毕竟我是个黑手党嘛。(笑)
你能指望一个黑手党心善到哪去?
倒是近些年我开始休养生息把权一点点下放后,我变得越来越佛系了,轻易不会记恨谁,但欺负到我保护圈护着的人身上时,我能变得非常的小鸡肚肠。
一点小事都能给你穿小鞋。
我就是这么护短。
人的心都是偏的,而我又有能力去护短,那为什么不护?
对于“打了小的来了老的”这一点我看的特别开。
但我也不是那种不讲道理的“熊家长”,涉及到不能让步的原则问题,我也不会放过自己人。
总结来说,我属性里有个护短。
所以现在对缘一这觉得无所谓的傻孩子甩脸色和难堪的,我都暂且记在心里了。
一路上除了晚上要休息的时候会停下来几小时,其余时间就基本没停过。我见主事不停往我们这打量,后来自己脸都绿了,就知道他想做什么。
无非是想折腾我们。
但偷鸡不成蚀把米,我现在的状态虽不如缘一那般精神,但也比他们强。
——这几天的疲惫,让我“沉睡”的身体“苏醒”了一些,肌肉慢慢捡起了曾经的记忆。
我前面一直在说由于我后期几乎都是坐在办公室里不怎么动,已经不像以前那样能打了,但和普通人比起来还是绰绰有余的。
也多亏了主事的瞎折腾,我们在第三天早上就到了继国家的主城。
刚一进府邸,主事就下巴一抬,眼睛一斜,仿佛有了底气般,叫人把缘一带去好好整理一番,好去见家主。至于我,他冷哼一声,说我没有身份,专供仆人的房间也没了,记得西院有个没人住的屋子,让我去那将就一下。
我没拒绝,也没摆脸色,笑眯眯地说了声“谢谢”,可把主事的嘴都气歪了。
缘一走前还挺不放心,想要我跟着一起去,不过在主事再次发怒前,我拦住了缘一。
开玩笑,他有事要做,我自然也有事要做,能分开是最好的,毕竟有些事是不能让他知道的。
缘一这孩子很听话,尽管心里很不解,但也没有询问我原因,担忧地回望了我好几眼,直到拐角了看不见。
主事看缘一走了,就更不给我好脸色看了,语气都变得特别尖酸刻薄起来,随便指使了一个仆人带我走,刚一转身,就听见他故意的啐了一声,骂了句“不要脸!”
将我带到后那仆人就走了,路上一直低着头没吭声,我也没和他搭话。
主事的刁难也好,仆人的无视也罢,我都没放在心上,怎样都好,好歹那主事再怎么咬牙恨也没把我赶出去不是。虽然刁难的给我了间冷清破败的小屋,床上只有一个床板,啥棉被、套子都没有,但看起来至少挺干净的,毕竟是大户人家,为了脸面,就是角落都会有人来打扫。
确定了周围没有人后,我召唤出了爱丽丝。
早几天前收回爱丽丝后趁着缘一睡觉的时候,我就偷偷溜出去召唤过爱丽丝。
问她发生了什么,那个黑发红眼睛的男人是怎么抓到她的,又想要对她做什么......
爱丽丝回答,她一开始是在做我交给她的勘察任务,飞到森林深处时,看见了一座诡异的理应来说不应该出现在这个地方的厢房,她给我报备了一声没有得到我的回答,便默认了“允许”的指令,就小心翼翼的进去了。
哪想明明什么都没感应到,却在双脚刚一踏进屋子后,就被几根粗壮的肉瘤袭击,她想退出去,但发现那门不知何时悄无声息的关上了,还关得特别死,她一时间打不开,加上走廊又很窄,周围还没有窗户,她就想着先抵御试试。
结果就是被那数量多到砍都砍不完的肉瘤狠狠打了下脖子,直接晕了过去,之后不知道过了多久,她醒来发现自己躺在一个房间里,刚一起身,门就打开了,进门的就是我问她的黑发红眼睛的男人。
那个男人问了她很多。
比如她是怎么凭空拿出武器的,又为什么身体和正常人类不一样,因为沾了他的血竟然没事。
爱丽丝肯定是不会回答他的,那男人就冷笑了,说给你机会不要,那我就自己来试试——
接下来就是我顶号了。
我都不清楚发生了什么,爱丽丝就更不清楚了,我思索了半天,最终也只推出个这个男人的血液可能有毒的结论,但具体会对人的身体造成哪些损害我就不清楚了。
下次如果有机会,我可以弄点他的血液标本试试。
至于现在,我需要爱丽丝帮我去“打听”继国家的事。
此打听呢,和听墙角差不多。
有人的地方,就有抱团扎堆的群体,就一定有聊天说小话的,而对于一年到头或者说直接就终身(不被赶走或赎买的前提)待在继国家的奴仆,他们说小话的对象,就肯定是关于继国家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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