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妄仙君!”一声少女的惊喜声音传来,盖过了前来攀谈的所有人声音。
顺着声音望去,身穿粉色衣裙的女孩蹦跳着跑过来,一双杏眼满是惊喜,她伸出双手,眼看就要抱到亓迦的手臂,亓迦揽着虞衍白的肩轻挪两步。
“古小姐。”亓迦颔首,眸中笑意褪去,冰蓝长眸尽显冰冷疏离。
古归荑笑着开口,“别喊什么古小姐,古小姐的,喊我归荑便好,日后入了剑峰,仙君便是师尊前辈。”
说着,她委身行了个礼。
古归荑视线移到亓迦身旁的清秀少年身上,见他长得普通,就没在意,转而巧笑嫣然的和亓迦说话,丝毫没有被亓迦冷峻没表情的脸所劝退。
旁边站的人反应过来,这是古族人,而能在凡运宗的,不就是古族族长之女么,纷纷上前搭讪。
“归荑。”美貌妇人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片刻便到眼前,她看到亓迦时笑了下,“原来是仙君,真是有缘,小女这乱跑,还好是遇到了仙君。”
亓迦点点头,袖下手掌钳住虞衍白的手腕,对古族妇人简单行见面礼,“亓迦还有些事,那便先行告退了。”
美貌妇人笑了下,“仙君正事要紧。”
她话落下片刻,亓迦消失在原地,连带一起消失的,还有他身旁的清秀少年。
有人惊呼:“这便是出窍期的缩地成寸?”
古归荑见她娘就这么放走亓迦,生气得转身就走,美貌妇人追上她,拉住她的手,柔声道:“别生气了,人家想走,我们还能强留不行。”
“可是你若想留,他哪能这么快走。”古归荑嘟着嘴,委屈得仿佛下一秒就要掉眼泪,“我不管,我就是要去剑峰,我就是要做亓迦的弟子,我就是要做……”
“唔。”道侣。
美妇捂住她的嘴巴,视线四周扫了圈,覆在她耳边道:“慎言。”
……
这头虞衍白手腕才被拉紧,温热的怀抱便拥了上来,随后场景瞬换,睁眼闭眼间,人便到了溪缠院。
那日荒城的记忆再次涌上来,原来那不是梦,确实是大师兄把他带回了凡运宗,可后来发生了什么,他有些模糊,只还记得那时的亓迦气息很恐怖,带着上辈子的气息。
房内光线亮起,亓迦松开他的手,转身去了案几。
虞衍白站在原地,视线落在亓迦身上。
大师兄还是这幅样子,那日应该是错觉,重生这种事情,又不是遍地的野草,再者大师兄活得好好的,又怎么会像自己一样,死了又重生。
那么,如果他重生了,这辈子的大师兄在眼前,那上辈子的大师兄呢,他感觉大脑有些混乱的陷入了死胡同。
如果这辈子的轨迹变了,所有人的结局都会变,那上辈子的他们呢……
“衍白。”亓迦出声,将满脑子这辈子上辈子的虞衍白拉回来,“在想什么?”
“啊?”虞衍白愣愣的扭头看他,狐狸眼眨眨,“没想什么啊。”
“过来。”亓迦向他招手。
亓迦坐在窗前的坐塌上,一头墨发披散开,冰蓝长眸盛着笑,一张冷峻的脸仿佛融化的冰雪,在光下映着暖意,虞衍白有些受不住他这副温柔的样子,抬脚走过去。
在案几对面坐好,虞衍白抬眸问:“怎么了,大师兄。”
此刻案几上摞着一沓高高的话本,他想忽视都忽视不了。
亓迦仿佛没看到那些话本,从桌上盛了两杯灵茶,一杯递予虞衍白,掀开长眸看他,开口:“如今剑峰广招非剑骨的弟子,你入我门下的事情,考虑得怎么样了。”
语气平淡,却带着点出窍期的威压。
虞衍白虽然感觉到有一点压力,但是对这种事情丝毫不怕,对上他的眼道:“我觉得不妥,大师兄你看,剑峰对外宣传的是,招收非剑骨的外门弟子,若是能练出剑魂,便收为内门弟子。”
“可我没剑魂啊,若是我破了这个规矩,岂不是落人口舌,让剑峰不好做。”虞衍白说起来头头是道,觉得自己说得十分有道理的他抬起灵茶美滋滋的喝了一口。
亓迦轻笑,他将少年这幅得意的小模样收入眼底,忍不住又听他叭叭几句,才开口:“剑魂事小,从明日起我便助你塑剑魂。”
虞衍白喝茶的动作停住,差点没把口中灵茶喷出来,强行咽下后,灵茶呛鼻,猛咳嗽几声,咳得他眼泪都流出来了。
他不敢相信的瞪大眼睛看亓迦,不确定的问:“大师兄,你在跟我开玩笑的吧?”
亓迦见他狐狸眼都瞪圆了,眼角还溢着生理性泪珠,忍着笑开口:“自然是……”
虞衍白:“!”
亓迦:“真的。”
他从垫上起身,垂眸将少年容色尽收眼底,不容拒绝的开口:“明日便开始。”
话撂下,人便消失了。
虞衍白打开窗看出去,“大师兄?”
“不是吧。”他崩溃的坐在垫上,青丝铺榻,如玉面庞上一脸不情愿。
这都是什么鬼。
当晚他便做梦了。
梦境浮沉,反反复复出现亓迦的身影,虞衍白整晚都睡得很不踏实。
天光熹微,紫气东来。
亓迦一身黑袍出现在虞衍白的卧房,房内昏暗,雕花木床上隆成一团,他抬脚迈去,只见毛茸茸的脑袋露在薄被外,整个人缩成一团,裹在被子里。
“衍白?”亓迦坐在床边,推了下床上的人。
“醒醒,该起来修炼了。”
见床上少年一动不动,亓迦叹了口气,将被子掀开,把被中少年拉出来,少年青丝和敞开的亵|衣交缠,衣襟微开,露出精致的锁骨。
亓迦望着少年连睡着都蹙着的秀眉,忍不住叹了口气,指尖落在他的眉心,轻轻抚平,低声开口:“对不起,衍白。”
虞衍白正做梦梦到他挂在亓迦身上要亲亲,猛地就被吓醒了,眼睛才睁开,额头上温热带着薄茧的手指和熟悉的味道令他睡意一扫而空,两手撑床就往后退。
退得过快导致他一下悬空摔在了地上,“哐”的一声,撞翻了床头的矮柜,连人带被的跌坐地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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