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第 28 章

    盛柏年不说话, 想要找件衣服将自己有些尴尬的部位给遮挡起来,然而他自己的衣服也不知道哪里去了, 他面无表情,不过如果仔细地看, 还是能够看出那一点点窘迫的神色来。

    程郁从炕上坐了起来, 疑惑地看着盛柏年,盛柏年什么时候这么不要脸的

    此情此景,便是盛柏年有理他也说不清了,况且这看起来他的确没什么理。

    程郁清楚记得自己昨天晚上自己睡觉前肯定是穿着衣服的, 而且他向来觉浅,如果盛柏年过来把自己的衣服脱掉,正常情况下不可能一点也没有知觉。

    程郁垂下眼眸,然后发现自己的衬衫还有裤子都被撕成了布条, 散落在周围。

    他轻叹了一口气, 有些头疼地按了按额角的太阳穴,昨天晚上究竟发生了什么这么激烈的吗这么激烈自己竟然还一点都没有察觉到, 着实不太应该。

    盛柏年知道的并不比程郁多多少,他张了张嘴, 想要说自己什么也不知道,可这话说出来程郁也不一定会相信, 现在还不如什么也别说。

    程郁见盛柏年不说话,愈发觉得他心中有鬼, 而随即他抬起手的时候发现自己身上的伤竟然都愈合了。

    程郁心中的疑惑更多了, 一般来说只有这具身体受到致死性的创伤后才会在短时间内恢复到现在的这种状态, 可昨天他身上只是带了一点擦伤,虽然会比普通人恢复得更快一点,但也不至于只用这么一晚上,就一点痕迹也看不到了。

    难不成是自己昨天晚上在睡着之后做了什么奇怪的事,程郁想了一下,不是没有这种可能,不然也解释不清楚自己衣服被人撕成这样都一点反应没有。

    或许这些都是自己做的,因为潜意识里对盛柏年旧情难忘,还把他给拖了过来。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盛柏年可能有点冤了。

    大概是心虚,程郁没再用那种看好戏的目光看着盛柏年了,他们两个对昨天晚上发生闭口不谈。

    程郁因为有过许多经验,知道这次过来或许要遇到什么突发状况,所以衣服带了不少。

    可盛柏年就比较惨了,他也没想到自己来一趟罗家沟会经历这么多,只带了两套衣服,一套昨天上山的时候弄脏了,现在还还挂在院子里的一家上,没有干,而另一套昨天晚上凭空消失,无影无踪了。

    盛柏年坐在炕上,他现在若是能举起手抵在额头上,就可以完美s思想者了,程郁下地后转头看了他一眼,竟然觉得他现在这副样子还有点可怜。

    估计盛柏年也接受不了自己的人设突然崩塌,变成一个晚上去脱人衣服的痴汉。

    程郁从背包里翻出一套衣服,干净利落地给自己换上,盛柏年由于还在想着眼前的这一幕究竟是怎么造成的,身上披着被子,面色微沉,不言不语。

    已经快到夏天了,他这样也不嫌热得慌,程郁换好衣服后,问盛柏年“要不试试我的能不能穿”

    盛柏年总算来了点反应,抬头看着站在地上的程郁,仿佛经过了一番极为艰难的思想斗争,最后对程郁点了点头。

    程郁挑了两件比较宽大的衣服扔给了盛柏年,又从背包底下翻出一条内裤,不过已经是穿过了,他看了盛柏年一眼,还是有点不好意思,而且型号应该也不合适。

    他看了一眼窗外,对盛柏年说“你等一下啊,我出去看看你衣服干没干”

    说完便把手里的内裤重新塞到了背包里面,跑到外面的院子里,盛柏年的目光追逐在程郁的后面,看他站在衣架下面身后将他的内裤取了下来。

    昨天晾了一晚上,内裤还有一点潮湿,程郁在手里搓了两下,抬头看了一眼刚刚升起的太阳,再在外面晒一两个小时应该就能干好了,但是他与盛柏年可能就赶不上去镇上的客车了。

    程郁想了想,他进到屋子里面,在柜子下面找到吹风机,对着盛柏年的内裤吹了几分钟,硬是给内裤给吹干了。

    盛柏年坐在炕上,眼睁睁看着程郁拿着自己的内裤里外忙活着,有些不自在转过头去,脸上稍微带了一点红晕。

    但很奇怪的是,盛柏年又觉得这样也不错,就好像有一只调皮的小猫在他心房里跳来跳去,还用毛茸茸的尾巴尖轻轻撩过他的心脏。

    被深埋在黑暗之中的匣子被钻出一个小小的空洞,有些奇妙的光点从里面探了出来,盛柏年并不抗拒这种变化,只是眼前的这一切还是让他些许有些尴尬,他找着话题问程郁“你怎么带了这么多的衣服来”

    他确实挺好奇这一点的,他没有想到程郁那满满的一个背包里竟然装的全都是衣服,他这是打算在长住下来可昨天他跟自己说,今天就要回去了。

    程郁对盛柏年解释不清楚,干脆借用了盛柏年昨天的一句话“大概也是脑子有病吧。”

    说完关了手上的吹风机,把内裤扔到了盛柏年的身边,盛柏年接过衣服,背对着程郁穿了上去。

    程郁可比盛柏年不要脸多了,盛柏年换衣服的时候他就紧紧盯着盛柏年的背影看,从肩膀一直到脚下,盛柏年身材管理得不错,看起来好像比五年前更有力量点,程郁舔了舔嘴唇,也不知道以后会便宜了谁,总归是与自己没有关系的。

    盛柏年穿好了衣服将被褥叠好放回了原来的位置,这才从炕上下来,他与程郁随便吃了点东西,就从白家离开。

    清晨的日光洒在林间,他们并肩走在小路上,小路两旁是茂盛的玉米地,长长的枝叶上从田地中伸展出来,上面带着露水,走了没多远,程郁左侧的袖子就被露水打湿,上面留下一片深色的印记。

    程郁低下头,将袖子往上挽了挽,就在这个时候口袋里的手机响了起来,是程嘉言打来的,在电话里,程嘉言告诉程郁,他明天就要去新的幼儿园了,问程郁明天能不能回来,程郁一口答应下来。

    盛柏年听着他和程嘉言一言一语地说笑,脸上也不自觉地露出了一点笑意来,也不知是什么原因,他一见了程嘉言就觉得亲近。

    然而因为安锦然,程郁对盛柏年心中始终有一个疙瘩。

    如果盛柏年回来后单单只是忘了他,他肯定会更倾向将程嘉言交到他的手上,但是有一个安锦然掺和在里面,程郁就不得不再谨慎一些。

    与程嘉言的电话挂断以后,程郁看了盛柏年一眼,先开了口,问他“一直想要问盛老师,您成家了吗”

    这个问题似乎有些耳熟,之前程郁好像也问过他,他问“为什么会这么问”

    程郁低着头,随口说“之前在平海的时候,校长跟我介绍说,您是学生的家长,但我好像一直没有听说你结婚的消息,你的孩子也在伊顿幼儿园上学吗怎么来云京了”

    盛柏年恍惚间有一种今天踩到的坑,不一定是自己从前什么时候挖下来的。

    “没有,”说完后,他忍不住多解释了一句,对程郁说,“那天我去伊顿是为了看我母亲当年留下的月季园。”

    程郁点着头嗯了一声,他也想过会是这样,不过今天得了盛柏年的回答,还是让他心里更好受了一点。

    盛柏年问他“程嘉言的母亲一直没有回来吗”

    “算是吧。”

    盛柏年“为什么会分开”

    程郁扯了一棵玉米的叶子在手里甩了两下,随口胡诌道“她跟别的男人跑了。”

    盛柏年自己也猜测过这种可能,他问程郁“你还爱着她”

    程郁突然停下脚步,侧过头看了盛柏年一眼,目光中带着说不明的情绪,盛柏年疑惑,他这样看着自己做什么

    半晌后,他听到程郁低声说“我也不知道了。”

    一般情况下能这样说的,多半还余情未了,盛柏年自己也不知是怎么回事,心里要是熬了一锅柠檬汤,咕嘟咕嘟冒着酸溜溜的泡泡。

    头顶的太阳在不知不觉间换了位置,他们两个人的影子交叠在一起,就好像他把他抱在了怀里。

    云京市里,白晨在被程归远辞退以后,有不少的公司对他发出邀请,白晨知道他们都抱着什么心思,他的能力比起那些大公司里的秘书其实并不出众,而且还可能没有熟人顺手,这些老板只不过是看在程氏工作了这么多年,以为他手里会掌握着程氏的辛秘,所以才会纷纷向他投来橄榄枝。

    可是他被程氏辞退的时候是签了合同的,很多机密都不能透露,白晨知道程归远在清楚自己在他与程郁之间做了什么后不会轻易放过自己,自然也不可能往枪口上撞。

    不过,他被程归远辞退未尝不是一个把柄,白晨绝不能忍受程郁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就回到云京,一家和乐。

    他始终相信,安锦然的死与程郁一定脱不开关系。

    白晨联系了几家报社,向他们放出消息说,只因为自己是安锦然的粉丝,程归远将自己辞退,想让媒体带一下节奏,往程归远程郁心虚上面引。

    然而因为有新云时报的前车之鉴,大多报社并不太敢再故意针对程郁,他们隐隐发现盛柏年对待程郁的态度也与他们想象中的不太一样。

    虽然被辞退的主编与齐薇对这件事都讳莫如深,但他们还是打听到了一些风声,他们两个是被盛柏年亲自辞退的。

    现在这个社会,律师函警告说来就来,他们还是等形势明朗一点再发声吧。

    白晨见这些媒体怂成这样也非常失望,最后干脆联系了几家做新媒体的公司,新媒体们就比较放飞自我,这个号被封了,还有另一个,成本低,利润高,只要有一个号的流量热度能起来,那么他们就能捞一把。

    安锦然粉丝们的疯狂他们已经见到过了,在得到白晨的保证之后,几家做新媒体地立刻颠颠地将这件事给安排上了,标题一个起得比一个爆炸,一个比一个耸人听闻。

    作为安锦然的粉丝,是我的错吗

    安锦然谁来还我一个公道

    爱情的保质期只能维持五年吗

    是谁杀了我

    这些从各种公众号里发出来的文章,又被各大网站论坛转载,就连知乎上有人开始像模像样地分析起安锦然之死与程郁的关系,不过更多的声音是在评价跟了程归远七年多的秘书被辞退这件事。

    在这件事里,程归远完全是一个公报私仇、公私不分的昏庸决策者形象,网友们纷纷感叹程氏要完,还有评论说自己是安锦然的黑子,询问程归远能不能给自己安排给高管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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