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陵煜将两根凤凰羽毛在玄衣男人眼前晃了晃:“贴身收藏,能辟邪的,你要买几根?”
“你有多少,我全要了,”男人解下腰间的钱袋,看着眼前同样戴着凤羽面具的绯衣青年,总觉得有种似曾相识之感,“这些够不够。”
兰陵煜接过沉甸甸的钱袋,笑道:“够了,以后你想买凤凰羽毛的话再来找我。”两人交易既罢,各自转身往不同的方向走去,兰陵煜灵力不济,幻化出来的面具消散,于月色下显露出了最原本的模样。
他走了几步又被人给喊住了。
“我是不是在哪里见过你。”
“我也有这个感觉,”兰陵煜回过身看着叫住自己的玄衣男人,犹豫了一会儿说道,“你身上鬼气很重,看在我们有缘的份上,酆都鬼城一颗千年大槐树底下埋了许多凤凰羽毛,送你了。”
玄衣男人静静在月色下看着眼前容貌昳丽的绯衣青年,肯定道:“我确实应该见过你,但是我想不起来。”
想不起来就算了呗,没必要这么认真,兰陵煜只当这人以前找自己算过命,又受了自己障眼法的影响,摆了摆手没说什么,沿着小道去了王城雇佣马车的地方。
银发男人站在原地,玄色的长袍衣摆受了风的蛊惑猎猎作响,一如他潮涌难平的心绪。
“鬼君。”红衣女子提着琉璃魂灯走来,恭敬道,“这是新的亡魂。”
“恩,”鬼君应了一声,“我要去酆都,你且留在此处。”
红衣女子微微愣神,被面纱遮住的脸看不清表情,只一双狐狸眼眨了眨:“是。”
兰陵煜有了钱后就去了王城雇佣马车的地方,他一开始想去的地方就是酆都,奈何从天外天兰台掉到了一座荒山里,身无分文,只能一路看相,半年才走到了南越国王城。
早年的流浪生活教会了兰陵煜财不外露的优秀习惯,他将钱袋贴身收着,先拿了两片金叶子去典当铺换了碎银,再用了个典当铺老板赠送的钱袋用来放这些碎银。
“看您是外地人吧?”晚间并没什么人,典当铺伙计也闲的无聊,一边用擦布抹木头柜台,一边和兰陵煜搭话,“要我说这几天可不适合外地人过来游玩。”
“怎么了?”兰陵煜看这小孩严肃的脸色,不由得顺着他的话询问。
“您可不知道,最近城里出了妖怪,专爱剥人皮囊,王上正下了命令,全城戒严呢。”伙计抹完了柜台又跑到另一边抹柱子,“听说这也是引魂使的主意。”
“嘴碎的东西,干你的活去。”老板这时候走出来,狠狠敲了下那伙计的头,“引魂使也是你能说的吗。”
“是是是,小人说不得,”伙计被打了也没有什么怨愤情绪,笑嘻嘻道,“要是这辈子能见一眼引魂使的容貌,叫我立刻死了都甘愿。”
“全城戒严,那这几天是不能离开了?”兰陵煜插话问道。
“不能,”老板肯定的回答,“您要是想离开的话,等引魂使捉住了那妖怪后就可以了。”
怕就怕这剥皮的妖怪就是引魂使弄出来的,兰陵煜对众人口中的鬼君和引魂使并无什么好感,当即决定自己再去探访一下楼府,查查那古怪的灯笼。
楼府和几个时辰前没有什么不同,只是之前的宾客皆散,府邸门前站了几个身着青衣的女子,手里抱着长琴,神色冷漠,兰陵煜悄悄绕道爬墙进了楼府内里,惊动了树上的小麻雀,小麻雀不解道:“您也是鸟类吧,有翅膀不是可以直接飞进来吗?”
“飞不动,”兰陵煜摸了摸飞到自己肩上的小鸟,“楼府有什么异常吗?”
“您太懒了,”灰扑扑的小麻雀义正言辞道,“哪怕是我这样不起眼的鸟,也从早飞到晚觅食,从未懈怠过。”
兰陵煜就知道问不出什么来,这些鸟雀虽然可以和自己对话,却大多不能理解自己话里的意思,他告别了小麻雀,悄悄隐了身形取了河道边一红一橘两个灯笼,在外人看来只会以为是谁把灯笼丢弃在了河边。
眼前身后都没有人,兰陵煜放下心来,他捧着血红色的灯笼不经意看了眼水面,突然看到水面的倒影除了自己之外还多了一张脸,那张脸就在自己怀里,空洞的双眼睁开,嘴角挂着微笑。
兰陵煜心里有了一点猜测,取下第二盏红色灯笼,看着河面,发现这回倒映出来的一张脸是闭着眼睛,唇角下弯的,一共十三盏灯笼,每个倒映出来的人脸都是不同的表情,或喜或悲,或惧或怒。
唯一的相同之处就是这些人脸两眉间都有一个针尖大小的豁口,不仔细看的话根本发现不了。
难怪自己一开始没有发现这些灯笼的异常之处,兰陵煜放下了手里的灯笼,这些灯笼应该都是用人皮制成的,那妖物甚至用银针打散了这些人的魂魄,为的就是瞒天过海,实在是歹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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