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小酒被带走了，剩下吴北青李晓楠还有江成川三个人大眼瞪小眼。
吴北青属于最懵的那一个。
“发生什么事了？不是……你们怎么在这，还有，张小酒她怎么被……”被抓了？
江成川擦了擦手里的血，接过李晓楠递过来的绷带，面露烦躁，“这些跟你有什么关系？”
“我……”
江成川是很想把吴小青就地打死的。
但想想也没那个必要。离婚的事总有一天要被张小酒知道，迟早也会炸裂。只不过今天太过让他猝不及防罢了。
“对张小酒，我劝你迟早死了那条心。”江成川眯了眯眼，拍了拍他的肩膀，“那不是你能驾驭的女人。”
吴北青作为一个男人，听见这种话当然也心生不满，“我为什么不能？”
“别给自己找事，把张小酒惹毛了她会杀了你的。”缠好绷带，他单手插兜，勾过吴北青的脖子，目光灼灼地对上他的眼睛。
“干什么？”吴北青下意识地想挣脱。但江成川的眼睛就像带着魔力，让他连转动眼珠移开视线的力气都没有。
“你……”
突然，他的眼睛里好像有瞬间的幽光闪过。
只不过是一瞬间，吴北青的瞳孔就没了焦距。
“小青，听好了，你不喜欢张小酒，也不想娶她，甚至你不记得她是谁。张小酒和江成川这两个名字，将从你的记忆里删除。”魔鬼的低语在耳边轻轻响起，像格式化的程序，快速入侵大脑。
吴北青楞了五秒，等他回神的时候，面前只有一个陌生的男人和熟悉的亲梅竹马李晓楠。
“李晓楠，我……怎么在这？”他揉了揉额头，感觉有点违和。
但具体怎么了，他不太清楚。
李晓楠收敛好震惊的眼神，抿了抿唇对他道：“你是鱼啊七秒记忆？都说了我改天就去吴家拜访，吴叔叔也真是的，非要叫你过来一趟……行了行了，你快点回去吧，我这里还有客人。”
吴北青看了一眼‘客人’，还欠欠地笑了一声：“长得不赖，不过需要到你这看病的……大概脑子都不太好。”
江成川意味不明地笑了笑。
“他是不是听不懂我在说什么？”吴北青认真地问。
李晓楠：……别作死行不行！
她赶紧把吴北青给丢出去，“别烦了，赶紧滚！”
“那你记得来家里吃饭啊！”
等吴北青走了，李晓楠才赶紧关上门走回去。
江成川仿佛已经变了一个人，他坐在不算豪华的沙发上，优雅地敲着二郎腿，缠着绷带的手里端着茶水杯，好像愣是把水喝成了红酒的味道。
江先生刚才随随便便就对吴北青下了‘删除记忆’的暗示。而且她刚才几乎没有感觉到特殊能量的波动。
不愧是S级吗？
李晓楠谨小慎微地问：“江先生，吴北青他脑子会不会出问题？”
“如果他真的对张小酒执着到一定地步，刚才他的脑袋就会像一颗炸弹，怦地炸开。”江成川微笑，“我早就警告过他，不该他肖想的女人不是他能动的。”
“张小酒再不济，也不至于配一个吴北青。”
李晓楠：……吴北青啊吴北青，你到底是干了什么，在江先生这里印象这么差。
不过江先生说的话也没错就是了。
张小酒组长需要的，是一个能在她暴动的时候把她背回来的男人吧。
全世界，大概也就一个江成川。
“江先生，能不能告诉我，您为什么想要离婚呢？”李晓楠随他坐下，很认真地问，“没有窥探您隐私的意思，只是这件事对于张组长的病来说，真的很严肃。”
江成川看了她一眼，“很简单啊。”
“啊？”
江成川淡淡地笑了笑：“因为我也有病。”
“什么？”李晓楠没反应过来。
他站起来，说：“因为我也得了病，和张小酒的完全相反，只要看见她，我就想离婚。”
李晓楠：？？？
“你有梦到过吗？被枕边人一剑捅死的感觉。”
“不……”
“哦不好意思，我忘了，李医生好像没有对象。”
李晓楠：……人话？听听这是人话？
“那为什么会做这样的梦？您和张组长之间，发生过什么吗？”她还是不甘心地问。
江成川一顿，说：“那不是你能问的事情。”
说完，他也就离开了。
只留下李晓楠一个人坐在诊所里，满脸沉重。
她记得，之前她也问过张组长是否和江先生之间发生了什么不愉快，因此留下了阴影……
当时张组长的回答是……
“我拒绝回答。”
而现在江先生也说——
“那不是你能问的事情。”
所以，果然离婚的事不是空穴来风。明显两人之间发生过什么，只是却都闭口不提。
麻烦啊。
她拿起智脑，给其中的一个好友发了两条消息过去。
【张组长，有一件事要告诉您。】
【“你有梦到过吗？被枕边人一剑捅死的感觉。”】
……
狭□□仄的审讯室里，昏暗的灯似乎是这里的标配。
“张组长，张组长！请您回答我的问题好吗？”调查组的人员敲了敲桌子，但态度还是很恭谨。
张小酒目光一直落在自己的智脑上，好半晌，她才抬头：“什么？”
调查组的人不敢发作，只能轻声问：“请问您在菲尔布思发生暴动之前的事情可以阐述一下吗？”
张小酒手一抖，呢喃说：“菲尔布思……”
“是的，菲尔布思。”调查人员准备好录音笔，打算开始按下开关。
“B1团队去菲尔布思进行‘欢迎会’，打算通知分基地做好让他们和魔人对打的前置准备。但出了点意外，魔人出逃，分基地几乎全军覆没。其中一只幻魔不知所踪。”
“整理现场之后，B1撤回，我留下寻找幻魔。但晚上，幻魔直接袭击了我。因此我的力量失控了。”
调查人员问：“幻魔为什么会袭击您？”正常来说，一般魔人看见她连逃命都来不及，那只幻魔怎么敢去袭击她？
“这个我不清楚。总之事情就是这样。之后我没有意识，细节可能要请你们去问战斗A组的人了。”张小酒揉了揉额头，“什么时候能让我回家？”
“您放心，只是建筑物损毁严重，人员没有伤亡。但这最后要怎么处理也不是我们调查组说了算，还请您在这里稍微住一段时间。”
“嗯。”
张小酒看着他走出去，自己又沉默了下来。
她没有说谎，幻魔是主动来袭击她的，那时候她在睡觉，几乎是无意识的状态。
幻魔悄无声息地进了她的酒店房间，几乎是不由分说地钻进了她的梦境。
曾经杀掉江成川的那一幕又在梦里轮回。
暴动之下，她强杀了幻魔。
但因为幻魔的影响，她的神智也出现了恍惚。没有江成川在旁边，就非常容易失控。
菲尔布思发生的一切都是令人匪夷所思的。
原本世界的轨迹，是很平静的。没有菲尔布思这场魔人袭击，也没有她的暴动。哪怕后来‘龙天’和‘魔神’打了起来，菲尔布思也一直安逸地待在安全线内。
是蝴蝶效应啊。
原本以为重头再来的只有她一个……
张小酒低下头，看着智脑上的那行字，眼里压抑着一些别的痛楚。
“你有梦到过吗？被枕边人一剑捅死的感觉。”
不是刀、不是枪，偏偏是剑。
他什么都没有变，只是一心想离婚。
江成川，你果然也是……
“这一回，说不定我又要孤独终老了。”她惨笑一声，眼里像是没了光。
……
不远处，调查组的办公室。
“怎么样？她交代了什么吗？”调查组组长问。
“老大，几乎没有什么有用信息。她不知道幻魔为什么袭击她，说真的，太扯了。一般来说幻魔是不可能去主动袭击S级人类的。”
“嗯。还有呢？”
“这次龙天一定会把张组长保下来的。但是我还是觉得有迹可循。张组长在几天前提交了领养总部第七层魔人的申请，就是那只小人熊。据我所知，张组长对魔人可不应该有那么重的好感。”
“你怀疑她有问题。”
“不只是我，您应该也怀疑吧。张组长最近……有点变了。给分部下达的命令都是遇到魔人尽量活捉而不直接杀掉，所以菲尔布思才会关押了那么多魔人。间接造成了这次魔人暴动。您说，她为什么要下达这样的命令？难不成是以前杀孽造多了，所以现在想弥补吧？对魔人？可真有意思。”
调查组组长脸色一沉：“别乱说话。”
那个成员讪讪说：“……是。”
“你先出去吧，我再想想，没有证据的话怀疑都是空谈。”
“是老大。”
调查组成员抱着资料往外走，回头看了一眼坐在椅子上沉思的男人，有点不甘地想——
老大自己不是也觉得江成川有问题吗？之前还老是怀疑他来着。现在江成川倒是果断地辞职不干了，换成张组长有问题，就迟迟下不了判断了？
他摇了摇头，再怎么看，这向着魔人那一方的，都是张小酒组长啊。
反而这事一出，大家之前对江成川组长的怀疑就像个笑话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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