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宵一否认,宗肆脸色就有些冷了。在他看来叶宵之前施展的那一身本事已经暴露了他古武者的身份,而他偏偏还在自己面前撒谎。
呿!
一边说着喜欢得不得了,一边又满口谎话。宗肆心里厌恶,再也没有想要和叶宵多谈的欲|望了。
“没有什么好说的了,你离开吧。”
叶宵向来算不上聪明,但因为眼里心里都是宗肆这么个人。一见他表情有了变化,语气也强硬的起来,叶宵敏锐地察觉到——
他老婆有点不开心呢!
试探着伸出脚往前探了探,宗肆冰冷的视线唰一下就扫了过来。叶宵竟觉得松了口气,胆子大了不少,笑着说,“我刚才话还没有说完,我不是古武者,我乃万族第一仙帝——灭世仙帝。”
说罢,叶宵双手放身后一背,一派得意傲然。
“呵。”宗肆冷哼回应,“几个高中生都能打赢的灭世仙帝?”
“……那是之前。”
叶宵根本没有多想,三言两语就把自己的八万年经历说了彻底,最后又费了不少口舌讲述了一番他对虚妄仙尊的真心实意。至于单挑天道毁了修仙界这事儿,叶宵一个字都没说。
听完了叶宵的话,宗肆语气平淡道:“你喜欢的是你口中的虚妄仙尊。我没有去过你所说的修仙界,你这是认错人也表错情了。”
“我没有认错人,也没有表错情!”叶宵坚定地反驳道,“你的仙格便是最好的证据!再者,这世上没有谁能骗过我!”
“仙格?”
“人有人魂,鬼有鬼魄,仙有仙格。你早已修得仙尊之体,仙格九色金龙好辨得很。”叶宵解释道。
宗肆显然不信。
叶宵想了想,右手凌空一抓,只见宗肆身上突然出现了一道虚空手印。
宗肆只觉自己仿佛被巨大黑幕盖住,呼吸滞缓。
那虚空手印显然抓住了什么,但宗肆身上猛地出现了一道金色护体罡气。
叶宵沉声道:“破!”
仿佛千万层玻璃被一重锤锤了个粉碎的声音,噼噼啪啪的响了起来。
包裹着宗肆的金色护体罡气应声而碎裂开来。叶宵手指用力收紧,一记深远、磅礴、深远的龙吟响了起来,九道金色巨龙影从宗肆的身体里显现了出来。
明明是在自己的身体里,但宗肆却「看」得清清楚楚。
忽而,这九道金龙狂啸而过,一切都消失不见了。
叶宵收回了自己的手,表情得意,心里暗道:我怎么可能认错我老婆?!
宗肆久久不见反应。
实在是这样的事情,换了谁也不可能平淡待之。就算宗肆向来冷情,对外界的一切都十分冷漠,但眼下这情景多少还是让他吃惊不少。
虽说宗肆已经接受了「神论」和古武者,但他怎么也想不到有一天事情会临到他的头上。
不,或许这些事早已预兆。
宗肆想到了什么,状若沉思。倏尔,他伸出右手,食指和中指并在一起,继而对着叶宵弯了弯,示意其靠过来。
叶宵。
他是唯一的无上至尊,时间在他脚下卷起尘土,而他依旧不变。
众人仰望他的力量,祈愿匍匐于他的脚下,得到他的庇护。但他不要八方朝拜,不要九州信徒。他不曾授于过旁人恩德,也不曾满足过旁人一切愿望。
而当他成为天的柱,地的石,峨冠之王——他便是亲手毁了这尊他为万物之主的世界。
他是帝王,却又不曾为帝。他没有帝王的傲睨一世,但他却有毁天灭地的激狂。他可以立,也可以跪。立是因为一个人,跪也是因为一个人。
叶宵朝着宗肆走了过去。
他走得很慢,仿佛他们之间隔着星河隔着无边无际。他踏出的每一步,无边无际便短了一寸尽头。直到他单膝跪地,仰头望去宗肆,终还是说了他忍了万年的一句话来。
“虚妄仙尊,我心悦你,愿以天地聘你。”
说话间,雷霆乍响。
轰轰轰。
三道雷霆金光落到了宗家老宅上。
第一仙帝,字字真言,天地鉴之。
宗肆淡笑说道:“我说过了,我不是你口中的虚妄仙尊。”
叶宵一愣。
“也许我曾经是。但现在,我是宗肆。”
又被拒绝了一次。
叶宵闻言,道了句:“你是宗肆,也是虚妄仙尊。对我而言,你都是一个人。”
虚妄仙尊没有爱过灭世仙帝,宗肆自然也没有喜欢过叶宵。
他还是那个他。
他也还是那个……他。
*
再卑微的人都有一天会站起来。他内心的火,终究会为了一个人燃烧,直至毁天灭地。当力量强大到天地都不敢为之抗衡,燃烧的熊熊烈火再也无人可阻,它必将得到它所想要的一切。
如果不然,火,将焚毁一切。
*
就在这时,楼下突然传来了一阵激烈的争吵声。其中夹带着属于女人特有的尖锐的嘶叫、怒骂、甚至是嚎啕大哭。
宗肆闻声也不过是眉头微蹙。
叶宵借着神识「看」到了楼下正在发生的一切。
一个四十来岁瘦骨嶙峋的女人正倒在地上撒泼打滚,嘴里的咒骂不绝于耳。旁边站着的是宗肆的母亲,她显然对此已经习以为常,表情淡漠。倒是她身旁的宗友明见状苦恼不已,想要劝说点什么,但是他一开口,那女人就直接是一口水喷过去。
“好哇!这就是老天爷在看着呢!你们一个个欺负我们孤儿寡母的,迟早要遭报应的啊!这老天爷劈得雷早晚要落到你们这些狼心狗肺的人身上的!宗友昌,你睁开眼看看啊,你才走了几年啊,这宗家就敢明着欺负我们娘俩了啊?我恨啊,我恨啊,我一个女人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你留在这世间唯一的儿子遭大罪啊,我没用啊!我恨啊!”
“老天爷啊,你快再来三道雷劈死这些黑心肝的家伙啊!自己的侄子被抓了,一个个都能袖手旁观,这一个个还是个人吗?没良心啊!你们的良心都被狗吃了啊!我早就知道你们宗家都是些道貌岸然的家伙,我们友昌还活着的时候,你们一个个谁不巴结我们家啊?现在,友昌走了,你们就看不上我们娘俩了,现在看我们落难了,恨不得扔两块石头砸死我们呢!”
“友昌啊,你睁大眼睛看看啊!我们娘俩没活路了!阿浩要是有什么事,我也一头撞死在你们宗家,也算对得起你了!”
撒泼的女人说着就要跳起来朝柱子上撞过去,还是宗友明眼疾手快一把把她给抱住了。
“二嫂,你先冷静下来,有什么事我们慢慢说。”
女人眼睛又红又肿,显然哭得也有些累了。她喘着粗气,挣脱开宗友明就拉长了脖子,一副「要是你们不同意我立马就死在你们眼前」的样子说道:“阿浩的事儿,你们必须、马上把他给弄回来。刚才你们说得那些我都不听,反正我要是明天见不到我的阿浩,我就立马死在这宅子里,看你们怎么给宗家的祖宗告罪。”
说着,女人又委屈了,哭咽着继续道:“阿浩是友昌唯一的儿子,就这么一根独苗苗,他要是有什么事,你们对得起友昌吗?再说了,又不是什么大事儿,怎么就不能把阿浩带回来啊?”
宗母听到这,顿时怒了,“偷盗文物还不算大事,那什么算是大事?杀人还是防火?”
女人一听,双手一拍膝盖又倒地上了。
“什么了不起的东西啊?不就是死人用过的东西吗?这算什么?算什么啊?我们宗家有的是钱,大不了就赔钱啊!多少钱都抵不过我儿子的命?你们这些黑心肝的,不就是几个臭钱吗?居然都舍不得拿出来!要是我们友昌还在的话,哪里还用得着我来这里吃你们这些下饭菜?我告诉你,汪悦文,你别跟我在这耍横,我今天可不怕你!我阿浩都快没命了,我什么都豁得出去!”
宗母,便是汪悦文,也是如今宗家的当家主母。倒在地上的女人名叫艾南珍,是宗家老二宗友昌的妻子。宗友昌在三年前因为车祸意外去世,如今宗家二房便只剩下艾南珍和她二十三岁的儿子宗浩了。
因为是二房独子,宗浩自小便备受宠溺,高中就因为打架致人半身不遂出了事,被送出国避风头。三年前,因为宗友昌去世,人被接回来了海城。他这三年的「背井离乡」在其母艾南珍眼里就是「实打实的委屈」,一想到宗浩一个人在异国他乡待了三年,艾南珍就要心绞痛一会儿。后来又因为丈夫宗友昌意外去世,便把宗浩当成了活着的唯一依靠。恨不得把人给揣在手心里,含在嘴巴中。
但就是这样小心「呵护」,宗浩还是出事了。前不久,宗浩不知被谁给下了套子跑去博物馆偷走了汉王墓中七十二件文物。
要说,宗浩一个脑子没几两肉的纨绔子弟哪里能偷得了这文物呢?
宗浩被警察抓走之后,据他所说,是有人托他办个事,许诺事成之后给他一个亿。那人说家里有老祖宗时日不多了,作为曾经挖掘汉王墓的教授之一,他唯一的遗愿就是想要再亲手摸一摸汉王墓中的文物。等满足了老祖宗最后的愿望,他们就把文物给送回博物院,一定不会出事的。
宗浩想都没想就同意了这事,拿着那人给他的一份‘政府文件’就去了博物馆。文件上说得是国家要把这汉王墓中的七十二件文物送到东瀛国去展览,而宗家则被委以重任,由他们将这七十二件文物送过去。宗浩亮出宗家人的身份,便就这样,堂而皇之地带走了汉王墓的七十二件文物。
离开了博物馆,宗浩就把七十二件文物交给了那人。而那人也很是讲信用地立马给宗浩转了一个亿。随后没两小时,宗浩就被警察给抓了,罪名便是——偷盗国家文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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