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鬼进阶同修道者进阶有异曲同工之处,讲天时地利人和缺一不可。天时,月圆之夜,北斗星移,鬼门大开,阴气最盛;地利,三泉寒棺起,六泉鬼魂行,九泉十八狱,狱火烧天;人和,以杀念和怨气为主,所有的恶为辅,吞食和进化至少一百七十八只鬼魂邪灵方能在鬼门大开之日,三泉起,六泉行,九泉破时进阶为恶鬼卒。
恶鬼卒之后便是恶鬼将,最后是鬼王。传说,鬼王之后还有鬼帝,鬼帝能号令世上所有鬼魂邪灵。但这不过是传说,若当真有鬼帝,那阴界的冥王又算什么呢?
西服男再次拔|剑而斩,他手中的诛邪剑依如方才一般瞬间增大数倍,很快,绯红的剑光在清冷诡谲的月光之下闪过,巨大的黑影再次被斩断。
只是这一次,黑影没有溶化,反而在被斩断的瞬间又恢复成了原貌。更加可怕的是,他们的身体再次扩增了一倍,身高拔到了近十米,如同梦魇一般直耸入云。穹顶仿佛就在他们咫尺之间,庞大的头颅摇晃着、嘶吼着,围绕着他们身体的杀气和怨念在此刻也在疯狂地激增。
“退后!”西服男突然大喊一声。
立于院子里的年轻男孩当即往后一跳,动作敏捷,眨眼就落到了大门处。
“继续退!”
年轻男孩抱着剑鞘,忐忑不安地看了一眼自己的师傅,然后咬牙退出了四合院,直至百米开外,他才发现师傅已经设下结界,离开了查家旁人是瞧不见这两恶鬼的。只是他天生灵眼,见着那两只恶鬼摆动着身体就往前大步跨去。
“怎么会这样?怎么可能呢?恶鬼进阶哪有这个样子的?不、不、不对!一定是哪里出现了问题!”
年轻的男孩慌张地抱紧剑鞘,只见半空中,绯红的光影如闪电般穿插在其中。他知道,那是他的师傅。只是每一次剑光划过,恶鬼被斩断,很快,他们又会恢复过来,身体居然跟着有规律地扩增。
“不,不能再这样下去了!”年轻的男孩咬紧腮帮子,嘟囔个道,“如果被斩一下就会增强他们的力量的话,那师傅——”
还不待他嘟囔完,绯红的光影就消失不见了。
“师傅也察觉到了……”年轻男孩松了口气,“这两个恶鬼一定有什么问题,不能用诛邪剑对付他们,他们会吸取诛邪剑的力量……这简直是前所未有的啊!他们到底是什么家伙啊?!或者说,他们死前到底遭遇了什么可怕的事啊?!”
正如年轻男孩所想,西服男已经停止了进攻的动作。他右手手持诛邪剑,目光锐利地看向面前身形已经增至近六十米的两个恶鬼。他们的力量正在不停地增涨,他必须要在今夜解决到他们,否则来日,他们必成一大祸患。
西服男凝神反思道:如此这局面也算是我造的孽,无论如何我也要灭了这两个恶鬼才行。
想着,西服男举起诛邪剑,月光洒在他的身上,他像是不费吹灰之力的将长约一米、重达一百零八斤的诛邪剑塞入了自己的身体里。诛邪剑,相传于九歌时代由当时的第一巫炼造而成,月圆之夜,生祭了一万八千人用作祭神,才得这柄煞气冲天的诛邪剑。
这剑是由亡灵生祭而来,如何能称得上是诛邪剑呢?
原来,此剑铸造而成之后,就由第一巫献给了当时准备御驾亲征的王——兆。兆带着这柄通体血红的剑上了战场,此剑威力十足,所向披靡,所过之处,尸横遍野。兆携此剑征战沙场数百,直至后来,一统天下之时,兆祭天称之:“朕为始皇帝,后世以计数……平八王之乱,鞭笞天下……四海威震……天下共主……朕乃天子正统……邪‖□□逆当诛之……此剑随朕平乱诛邪,功绩显赫,朕赐名为诛邪剑……”
皇帝兆以天子之尊,祭神证名。从此,诛邪剑便成了一把诛杀天下邪逆的‘正剑’。只是,归根溯源,诛邪剑是生祭了一万八千人的煞剑,若是有邪灵恶鬼同它剑内的亡灵产生了共鸣,或者说,亡灵被吞食了,那不能再用诛邪剑了。
诛邪剑完全没入体内之后,西服男双手张开,一道巴掌大的、绯红色的光球突然出现在空中,那光球还发出滋滋的电流声音。正当他手里的光球越来越大时,那两只恶鬼踏着庞大无比的脚就踩了过来。西服男慌乱躲闪,却还是被他们身上的杀气所伤。
如同被剑划过一般,黑色的西服上出现了五六个一指长的口子,深有半指。本该出现红色血肉的口子里面却是黑黢黢的一片,仿佛有什么正在他的身体里涌动着。西服男迅速用右手在这些伤口处点上了两下,嘴里念着:“上有天清,下有地灵,护!”
紧接着,西服男身上的伤口如同被人用线狠狠拉紧了一样,周边的血肉开始萎缩了起来,伤口顿如被烧焦了一般。西服男脸色未变,目光沉如墨,双手紧攥。
多少年了……没有遇见过这样「特别」的恶鬼了。西服男突然露出一丝诡异又充满恶意的笑,他伸出双手大张开成「一」字,然后对着恶鬼,大喝一声:“杀!”
随着那一声‘杀’,西服男双目迸出绯红的光,光带着凶猛又杀气腾腾的气劲冲向查丙和阿鸡仔。同时,查丙和阿鸡仔未有躲避,他们迎面而上,绯红的光同他们身上的黑气撞在了一起,顿时,黑气被划开了成千万个血口,黑色的血雾在空气中荡开来,仿佛将整片天空都给染成了污血的颜色。
那是属于亡灵的颜色。
惨烈的、绝望的、极不甘心的、无法反抗的……痛苦到想要毁掉整个世界的……亡灵的……呐喊。
呼
呼
呼
阴风骤起,随即狂舞,查丙和阿鸡仔在血口越来越多的同时,被黑色的杀气包裹着的手臂也越来越多。如同树干里伸出来的肉芽,一根、两根、三根……很快,到达了二十来根。恶鬼的手犹如一把把骇人的刃在他们的头颅四周挥舞着,紧接着,他们暴怒地冲向了一直对他们发动攻击的西服男冲了过去——
杀的欲‖望在不断地高涨,恶鬼如此,人,亦如此。
既然都是杀,那为什么要称呼查丙和阿鸡仔为恶鬼?他们做了什么?又为什么要被杀?同时,西服男杀他们的理由又是什么?只因为他们是鬼吗?如果是鬼的话,那是不是最应该杀的人是那个将他们视作畜生蔑视杀害的‘凶手’才对,不是吗?
这个世界的喜怒哀乐是无法共通的,故此,你的苦对于别人来说或许只是一种困扰——
「你打扰到我了。」
便是这种站在自我的角度去评价他人,自持高人一等,甚至是荒谬的判决更是让叶宵憎恶。他憎恶这世界的喜怒哀乐,憎恶他人未有经过他人的恶便来要求「弱者」的他退让妥协,憎恶信任这种令人作呕的东西,更加憎恶所谓的规则。
他是人,它是畜生;
他应该活,「它」应该死;
那凭什么它就应该死?它弱你强吗?那如果另一个人更加强大呢?是不是他就能杀死所有比他弱的「畜生」。从什么时候开始,人是应该享受最高权力的生物,而鬼就该躲藏在阴暗肮脏的九泉之下。倘若他们入侵了人类的地界,就会被所谓的‘捉鬼大师’给绞杀?那这种绞杀的真正意义是什么?
是傲慢。
是自我。
是蔑视。
他们用权力、财富、力量、美貌等来划□□边的‘同类’,不允许有任何改变。查丙和阿鸡仔就是他们所认为必须被绞杀的‘异端恶鬼’,而曾经的叶宵呢?他则是——
随时被抛弃的废物。
是谁定义了叶宵?决定了他的人生?在人们的口中,他就像是密室逃亡游戏里第一个死掉的蠢货。他没有脑子,不够狡诈,愚蠢的天真,懦弱的沉默,都是致命的缺点。他甚至不应该被称之为人,活着都是浪费空气。
没人会喜欢这样的……他。所有人如此告诉叶宵。
没有吗?
可真是太糟糕了?!
叶宵肩背挺得笔直,他站在狼藉不堪的冗道之上,下巴锋利得像是脱了剑鞘的利刃,冷冽的寒光笼罩在他全身上下。他的情绪像是被冻结了一样,见着西服男渐露败意,依旧面无表情。
「这个世界有它存在的必要,但怎么办呢?」
「还是想要毁了它啊!」
终于——
力量暴增的恶鬼之一掐住了西服男,他身上的杀气将西服男身上的西服都给彻底了熔掉了。西服下钢铁般强硬的肌肉暴露了出来,同时,他的胸口一直往下至肚子处出现了一条绯红色的剑纹。
那是诛邪剑。
不能使用诛邪剑,西服男赢不了查丙和阿鸡仔两‘鬼’。他突然想到了什么,费力地扭过头看向叶宵,也是这一眼,他终于知道自己之前看错了!
这不是一个寻常人,尽管他的身体里没有‘气’。
“你过来!”西服男满脸都是血,依旧狂傲地朝着叶宵命令道,“快点!过来!”
叶宵表情淡漠至极,在听到他的话后,慢慢地移开了双目,看向了查丙的老母亲种下的一颗荔枝树。
“你这个蠢货!你知道我是谁吗?!”西服男怒了,眦裂发指地咆哮:“我叫你过来!”
随着那一声咆哮,空气都被那气劲给荡开了一道波纹。
叶宵抬脚,走下了台阶,然后踱步至那颗已经结了不少果实的荔枝树。他伸出清隽又纤细的手指去拨了拨那荔枝,悄无声息地,那颗荔枝落到了叶宵的手里。随即,他转过来面向已经被掐得快要裂开的西服男。
西服男心神一紧,他愤怒,又惶恐。一定有什么地方是他没有注意到的,是什么呢?到底是什么呢?是眼前这个奇怪的男人吗?不对,不对,他身上没有‘气’,那他是谁?!
两边的力量就像是被强势推进的绞肉机,试图将西服男给直接捏爆绞碎。他拼命地急喘,妄图寻找生的方法。而现在,最好的方法就是让那个小子过来,用诛邪剑刺穿他的身体来避免诛邪亡灵被恶鬼吞噬,扩增力量。只要一剑,他就能逃离眼前的困境,待他日寻了旁人一起来绞杀这两只恶鬼也算为这小子报仇了。
“我是道门九术之一,兵门的下任掌门,贺耀。小子,今日要是帮了我,这天上人间从此就没有什么是你想要而又得不到的了。”西服男扯开喉咙地喊道。
叶宵已经剥开了荔枝,甜腻腻的汁水一下就流到了他的手肘处。叶宵凑过去舔了下,然后慢条斯理地咬下了一半的果肉。果肉晶莹雪白,味道有些甜又有些涩,想来是还不够熟。
狂妄!
实在是狂妄!
不知死活!
当真是不知死活!
“竖子尔敢?!!!”贺耀从未被人从此轻待过,一瞬间,他气的头发都要立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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