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视角——————
醒过来的时候已经快到永兴岛了,我下意识的摸了摸身上,四肢完好,九爪钩不在,应该是小哥收起来了。
在确定这些人里有多少认识陈皮阿四之前我还不能轻举妄动,可惜我没有多少时间了。
之前旁敲侧击过,阿宁的老板年纪很大了,而且好像是个中国通,和九门又很复杂的关系。我估计那个人认识陈皮阿四,也认得我的脸。
不过现在我脸上带着-人—皮-面具,即便见到了也不会一下暴露。
不知道是不是昏迷过的原因,我好像不怎么晕船了。坐起来才发现别的人都已经醒了,阿宁也病怏怏的,不知道中招受了什么伤。
吴邪看我醒了,就问:“感觉怎么样?”
我缩在那抹了抹脸,全身湿透又干,不太舒服,于是忍不住唧唧歪歪:“感觉自己正在析出盐粒……小吴哥哥,能帮我把口红拿来吗?”
吴邪似乎有点无语,但还是把在那边挂着的包拿了过来。阿宁看看我,“还有闲心化妆?”
“美丽的皮囊千篇一律,我已经拥有咸度超标独一无二的灵魂了,急需千篇一律。”我抬起头大放厥词,就看到两人同时皱了皱眉。
因为慢性病,我思维再怎么欢脱,身体却一直处在虚弱的状态,说好听点弱柳扶风,难听点就是病秧子脸色。-人—皮-面具虽然可能改善了一些,但是肯定更显的我的脸上没有血色,所以我才一路要化妆。
“丫头,你脸色很难看,再躺会儿吧。”吴邪把一瓶矿泉书递给我。
我眯眼笑笑,“没事儿,天生的。我自己清楚。”你能不能拧开再递给我……旁友这个觉悟,是单身无疑吧?
我又指了指阿宁,“宁小姐也脸色不好嘛,你要不要也擦点?这个色号很百搭的喔,你本来就是个美妞儿,涂点更好看。”
吴邪来回看着我俩,似乎作为一个钢铁直男(?)插不上话。我看他好像不知道自己要干啥,就在心里叹了口气,挤出一个可怜兮兮的表情,“吴邪哥哥,帮我开一下盖子呗?”
“啊?哦,好。”吴邪拧开盖子,然后习惯性就要抬手直接喝,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赶紧递还给我,一下子似乎尴尬的不知所措,耳根子都有点红。
这个人怎么这么好逗。我虽然没什么力气,但还是很给面子的笑出了声,整个人倒在了床上,翻了个滚。
“哎,”隔着被子阿宁似乎有点不满的叫我,“你最好别逞强,给我把力气留着。要是因为你出什么纰漏就都别交代了。”
我正竖着耳朵想听吴邪到底走没走,她一说话我就听不清楚了,于是顺理成章撒泼,“哎呀你要是怕我拖后腿要不我就不进去咯。不然就稍微照顾我一下嘛,又不是谁都天生好体格的。再说了,明明先中招要人救的是你耶,我飞天小女警可是自己回来的!”
阿宁应该已经听说了我被海猴子拖下海的事,不过肯定不知道我是怎么脱身的。只见她脸色变了变,看着我似乎有了点忌惮,我低头涂口红,故作高深。
事后想了一下,我在海里见到的那个东西其实应该是船锚,被暗流冲击在水下达到了非常惊人的高速。这还真的运气好,要是没有这一锚,或者船锚砸到了我,那我都得挂。
吴邪也是老九门的后裔,可能认出了我的九爪钩。不过如果他和小哥是一伙的,那让他知道我和陈皮阿四的关系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没想到还没到斗里就出了这么多事,我还是太嫩了。
这时,我听到船员吆喝一声,“哦累累!做好准备!我们在这里!”我立即打起精神。如果没搞错,我线索里的最后一个人应该就要出现了。
阿宁和吴邪走了过去,我最后确认了一遍镜子里的自己看起来不像是一具浮尸,才跟上去在后面窥探。
只见一个大胖子跟着那群人同时一个纵身跳上船,往前跑了几下才定住,他看到吴邪顿时很高兴的打招呼。阿宁也勉强对他一笑,看样子他们还很熟络。
这胖子眼睛不知道怎么长的,竟然一下子越过人群看到了我,然后露出一个惊讶的表情,随即满脸笑容,“哎呦,这位小美女是……?”
哦,是个流氓。我心想着,也露出个灿烂的笑,“你好,我叫莫纯,协助你们勘探地宫的。”
胖子握了握我的手,一脸不想放开的样子,被吴邪捅了好几肘子。
“哦哦,我姓王,大家都叫我王胖子。你叫我胖哥哥就行,听着亲切。”
“哥你个头啊,”吴邪说,“人家都快能当你女儿了。”
“胖爷,我看您两眼水汪,双颊白里透红,面露桃花,引而不发,这是下个月要走桃花运啊,”我正色道,“我忽然就想起我有个特别喜欢胖子的姐妹,回头介绍给您。”
胖子看我不动声色地把手抽了出来,也不那么不识趣,大笑说:“那好啊,大妹子你胖爷我的终身大事就拜托你了。”
我对着一脸无奈的吴邪做了个鬼脸,“那是一定尽心尽力。”
他刚才抓着我的手,可能已经摸出来我手上又练功夫的茧了,这人看着粗,其实应该挺细的。不过我没看出来吴邪对他这算什么态度。这俩人到底是不是一伙的?
阿宁开始和他们交代事情,我摸到底仓,小哥正在闭目养神。听到我进来就从背包里把九爪钩递给我,“有点变形了,不影响使用。”
我把它别到腰上,叹了口气,“真的吓死我了,我还以为自己死定了。”
小哥看了看我,我分析了一会儿他的神情,忍不住小声比比,“我还是很热爱生活的,活着多好有帅哥有美女还有薯片……”
秃头小哥没有反应,不知道是赞同还是反对。我下意识的摸摸胸口,胸骨以下的器官隐约有些疼痛,我尴尬的笑了笑,“没事,不是还有时间嘛。四阿公不会让我死在这儿的。”
“……你确定要跟下去?”他终于开口问。
我愣了愣,“当然,你也怕我拖后腿啊?可是我们说好的,我帮你找过去,我不能食言。再说了,这次这么多人,不会出什么问题吧。”而且我不跟下去,怎么知道我想知道的事情?
他又不说话了。
这人就是讲话费劲……我长叹了一口气,“小哥,我有的时候居然希望你就是张秃子。算了,你休息吧,我上去找点吃的。”
——————吴邪视角——————
胖子跑去找那个船老大,提溜着他,问他船上有什么海鲜没有。
阿宁似乎没什么胃口,我倒是饿了,一听有海鲜,口水就多起来,也跑过去看。
那船老大十分不情愿,还是从渔箱里提出来一条大马鲛鱼,交给一个伙计,说:“拿个鱼头锅出来。”
胖子不知道刚才发生的事情,看船老大哭丧个脸,十分不爽,骂道:“他娘的老子又不是不给钱,又不是抢你的。”
不过不爽归不爽,那鱼锅子端上来的时候,那个香啊,就别提了,我一下子所有的欲望都变成食欲,以前在城市里,从来没想过会这么想吃一个东西。
那胖子馋得眼睛都直了,锅子还没放稳,就直接一筷子下去夹了块鱼皮吃,烫得他眼泪都下来了。
莫纯这个小丫头吐的胃里啥也没有了,蹲在我边上直咽口水。我看这一锅子东西威力实在太大,不知道都饿了还是怎么了,那些个新人全部都围过来,就先赶紧给她夹了几块,免得小姑娘抢不过这么一帮糙汉子。
“唔唔,谢谢吴邪哥哥。”小丫头烫的直哈气,眼睛也水汪汪的,特别可爱。
“怎么你叫他哥哥,”胖子一听就瞪眼睛,“丫头你这不偏心吗?鱼还是我煮的呢?”
莫纯眨眨眼,“我这心生的偏左,吃您一口就往中间移一点儿,也不知道这条鱼够不够它移到中间的啊胖叔。”
胖子被怼的哑口无言,周围的人都笑了起来。在仓底下睡觉的张秃跑了上来,刚好听见,凑过来一闻,直说:“你个小丫头不懂得尊师重道,西沙这鱼好啊,城里可吃不到。”
胖子一把把他拉远,大骂:“拍马屁归拍马屁,你他娘的别口水喷进去,恶心不恶心。”
张秃一看胖子没见过,忙去和他握手,说道:“哎,生面孔啊,怎么称呼啊?”
“这是胖叔,”小丫头接话道,“那是我教授,姓张。”
胖子有点难以置信地看了看她,又看看张秃子,不说话。似乎很不能接受两人同框。说实话,我之前也是这种感觉。
阿宁说道:“忘记给你们介绍了,这位是张教授,也是顾问之一。”
胖子一听真的是教授,也不敢太放肆了,忙和张秃子握了一下手,说道:“哦,真对不住了,我还真没看出来您是个文化人,我就是一直肠子,姓王,粗人一个,你别往心上去。”
那张秃勉强笑了一下,说:“这个文化人和粗人,都是人嘛,文化人还不都是粗人变的,分工不同,分工不同。”
小丫头似乎对自家教授这副做派习以为常,抽空猛下筷子,还给我夹了两块鱼,低声说:“在张教授动手之前多吃点,可别怪我没提醒你。”
我看她古灵精怪的样子觉得好玩,就逗她,“现在不晕啦?”
小丫头说:“晕也得吃啊,不然都没得吐。哎,这个胖子你熟吗?我怎么总觉得他不太靠谱。”
那边胖子正被张秃的“从事工作”问的一愣一愣,半晌说自己是个“地下工作者”。
那张秃一听,不由肃然起敬,说道:“原来是公安战士,失敬失敬。”
我一听,忙憋住不让自己笑出来,他娘的张秃子也太啰嗦了。莫纯不知道我笑什么,但也跟着笑。胖子狠狠瞪了我们一眼,对张秃说:“先别顾着说话,来,尝两口先。”说着就招呼其他人动筷子。
我不去管他们,夹起一筷就吃,那口感,真他娘的绝了,第一口还没咽下去呢,我第二筷子又下去了。
那胖子吃了几口,大呼过瘾,又叫着要酒喝。
“报告!我之前在船舱里看到有酒。”小丫头举手。
胖子跑到船仓里一阵折腾,果然抱着坛酒出来,“不错嘛侦查员同志,给你朵小红花。那船老大一看,大惊失色,说这是给龙王爷喝的,说着就过来抢。
胖子大怒:“你怎么这么多废话,就你这着破酒,龙王爷喝了肯定得把你这船给收了。”说着从自己包里掏出一瓶二锅头来,一把塞给那船老大,“拿着,给龙王爷换换口味!这叫南北酒文化交流,看到没,红星二锅头,好东西,你他娘的别不知道好歹。”
那船老大呆在那里,也不知道怎么办好。
胖子就当他答应了,一把撕开封口,就给我们倒上。
莫纯说自己不会喝酒,就开了瓶椰子汁和我们干杯。那酒也是黎苗乡镇有名的椰子酒,我们大吃大喝,好一通风卷残云,一直到月亮到头顶上才罢休。
小丫头到底胃小,没吃多少就和大家开玩笑闹腾,大家都挺喜欢她,气氛也越发热烈。
我没敢喝太多,因为还要抽脑子想怎么找到海底墓入口,无意中一瞥,看到莫纯已经脱离了人圈,撑在船舷边上抬头看着月亮。她穿了一件特别不合身的大外套,在海风里鼓起成各种奇怪的形状,我却不知怎么想起泰坦尼克里穿长裙的Rose。
小姑娘眼睛里亮晶晶的,大概是想家吧,我没多想,却见她猛地弯下腰,又趴在船舷上吐了起来。
不过这次似乎还好,她吐了两口就恢复了平静。我看她喝了点水吐掉,似乎有什么东西扎了一下眼。我皱皱眉,仔细去看,就发现小丫头似乎是抹掉了嘴角的血迹。
我虽然不知道到底怎么回事,但是也不认为她有能力打赢那海猴子。难道她其实和海猴子搏斗的时候受了内伤?我心下剧震,连忙走过去,“你怎么了?我看到你吐血了。”
小丫头莫名其妙地看看我,犹豫了一会儿对我招了招手让我靠近。
我低下头去听——她个子有些矮,我要弯腰才能和她平行。
没想到小丫头忽然一踮脚,在我领口重重压了一下,然后咯咯笑着跑开了。
我一时没反应过来,低头一看,之间一个不太完整的唇印出现在我的衣领上。
感情是口红花了?我起先不受控制的心神荡漾了一下——这好像还是第一次被姑娘亲……随即仔细揣摩又哭笑不得,也不知道是要把这个印子擦掉还是保留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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