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邪视角——————
我们追着大头尸胎一路狂奔,几乎也就是跑了七八分钟的时间,1千米左右的墓道就跑完了。这条墓道的尽头出现在了我们面前,那是一道阶梯,直通向下。
我们鱼贯而入,什么机关陷阱都不管,要死就死吧,就算四个人只剩下一个,也要把这东西干掉,以解心头之恨!
这时,我忽然听到一声轰鸣,像是有什么爆炸了。随即传来密集的枪声。
我第一个想到会不会是阿莫。看到她之前炸的地方,就有种她和胖子在某些时候思维莫名统一的错觉。
刚刚鬼打墙结束了我们也没有在墓道里看到她,莫非真的是找不到我们直接炸墓了?
跑在我后面的潘子和胖子追上来,说确实没看到人。顺子路过十字路口的时候,按原路回去了,他父亲也找到了,也摸到这么多金子,根本不想再跟着我们冒险。他说他在外面的雪山上等我们一个星期,如果一个星期后我们还不出来,他就自己回去了。
“他还说,你三叔给你带了个口信,”胖子说,“叫什么玄武拒尸之地。”
这时候听到这种莫名其妙的话也没功夫想了。潘子和胖子也听到了枪声,一下子警觉了起来。
我们用手电照了照四周,发现这墓道另一边楼梯的尽头是一个楼台,外面是几道长廊子。
看样子外面连天廊的下面可能就是一个棺室了,现密集的枪声正从下面传来,而且外面到处都闪动着手电的光芒。
“Hold your fire! Fire up! F**k! aaaaaa——”
(别开枪!把火点起来!艹!)
三个人从楼台,往下一看,发现下面巨大圆形墓室里竟然是阿宁的队伍,十几只冷烟火扔在四周,把整个墓室照得通明。
其中正在一边跳脚一边大叫的竟然是阿莫那个小丫头。
边上是刚刚爆炸过的痕迹,烧出的一块空地被飞快的掩埋了。我仔细一看,才发现那都是手臂粗的蚰蜒,密密麻麻,简直就像海洋一样把阿宁他们围在了中间。
这帮外行完全听不进去阿莫的话,吓得只知道扫射。阿莫身上连枪都没有,铁弹子噼里啪啦地往外甩。
而在墓室的中央,半透明的巨型玉石棺椁已经被打开了,蚰蜒就是从这棺椁之中源源不断地爬出来的。
——————你的视角——————
那帮外国佬估计只听见我喊fire,个个除了扣板机就会嚎。
本来以为自己已经是惨叫界的翘楚了,结果身后那个背着吴三省的老外叫的比我还惨。
这都什么事啊!?会开枪的鬼,只会开枪的外国佬。老娘把你们引过来是来救人的不是来添乱的好吧?
吴邪从石梁上跳下来的时候我都没注意到,发现蚰蜒潮水一样退去的时候才看见他。
有一丢丢小哥的风范了嘛,这山头拜的值!
我在蚰蜒堆里理了理头发,努力想把破口大骂的状态调整回了瑟瑟发抖、弱柳扶风。
看来是麒麟竭起作用了,不过他们是怎么出来的?我正想着,胖子在长廊上叫了一声,冲我挥手。阿宁他们对于这种出场方式简直惊讶到了极点,甚至几乎没有认出吴邪。
这个女的很厉害,不过倒不是女人的那种厉害。她按照她老板的指示坑过我,我眯了眯眼,心说既然结了梁子,那恶心恶心她也不犯法。
我喊了一声吴邪,然后就往地上瘫。阿宁正盯着他试图确认他的身份,吴邪本来刚要对她说什么,见状赶紧跑了过来。
阿宁:???
我:呸!
吴邪先是把我扶起来,然后摸了一下我的额头,“感觉怎么样?”
他眼睛里有掩饰不住的担忧。这样一个坚定又温柔的人用担忧的目光望着你时,连伤痛都会减半。
就是有点,有点负罪感?
我咳嗽了两声,打算先邀功,“我找到你三叔了,给他打了一支药。这些人非要把他带走,还好你们出来了。”
我余光一滑之间就看到吴邪的手破了一个不小的口子,赶紧拉住他,“哎等等!你这是怎么回事?”
虽然吴邪一个大男人不能说是细皮嫩肉,但是这么一条口子看起来还是挺疼的。
“刚刚跳下来的时候不小心划的,没事。”
阿宁此时已经走了过来,我见状立即凹了个造型,捏着嗓子道:“姐姐,能不能请你们队伍里的医生帮忙看一看呀?吴邪哥哥为了救你们都受伤了!你们是朋友吗?那你一定不会拒绝的吧?”
阿宁刚要说出来的话被我噎在了喉咙里。
她没见过我这张脸,我故意让声音有点发嗲,估计她一时半会儿也不一定想的起来。想起来也不要紧,反正她欠我一梭子。
就是我自己也有点恶心。
吴邪倒是察觉到了什么,看了看我,明显有点在憋笑。
哦,既然你看出来了,那就不负罪了。我捏了捏他的手臂,让他配合点。
阿宁叫来了医生,吴邪手上的伤口要缝三针。我就蹲在他边上“吴邪哥哥”长“吴邪哥哥”短。他早看出来我在搞事,但是估计也是被阿宁坑过几次,难掩怨尤,任由我恶心她。
“小姑娘,我有正事要问吴邪。”阿宁终于有点沉不住气了。
“那姐姐你问嘛,吴邪哥哥不会介意我在这儿的。”婊气微笑jpg。
“你们怎么在……”
“哎呀要上碘酒了疼不疼我给你吹吹。”
吴快要憋不住邪:“好好,啊不疼了。”
“你们怎……”
“怎么会不疼呢?你不说你以为我就不会心疼了吗嘤嘤嘤。”不行,演不下去了,伤敌一千自损八百。
阿宁终于忍不住了,“吴邪!”她没认出我,但显然是看得出吴邪故意纵容我胡说八道。
吴邪忍俊不禁,不过怕牵动伤口,就拍了拍我示意差不多了。
我站起来,用自己的本音说道:“宁小姐,你带来的外国佬什么情况啊?我说了多少遍死一只来的更多,点火可以把它们引开。有一个长耳朵的吗?”
看了看她略微错愕的神情,我笑起来,“哎呀,宁小姐这么快就把我忘了。我还欠您一条鱼呢?”
——————吴邪视角——————
亏的阿莫年纪小,加上这个长相就是无理取闹也让人觉得赏心悦目。
阿宁的生长环境估计是没多少女人的,被小丫头唬得一愣一愣的。我还没怎么见过她吃瘪,拼命控制表情和小丫头造作,远远的就看到胖子也在无声的狂笑。
小丫头说完也不管阿宁,径直跑到胖子和潘子那边去,估计也是讲三叔的事。
潘子听了一会儿脸色就变了,阿莫连着拦了好几下,把痋蛊放了出来才勉强让潘子冷静下来。
我也过去看,那些老外似乎都对我非常顾忌,我一走动就全都盯着我一脸戒备。不过我眼下也管不了那么多,凑过去看到三叔的伤口的时候只觉得头皮发麻。
小丫头额角青筋直跳,先是试了一下用玉痋从伤口里弄出来几只。但是玉痋太小,大一点的蚰蜒虽然能弄死却搞不出来。她干呕了几声,摇了摇头,说:“我去叫医生。”
三叔似乎神志不太清楚,但突然浑身有一丝轻微的反应,干裂的嘴唇微微动了一下,好像在问:“大侄子?”但是随即就没有动静了。
我突然心里一酸,一种无法言语的感觉涌了上来,看到这老家伙平安,我顿时放下了心来,那种没了主心骨的焦躁的感觉顿时消失了,可是又有一股极度的愤怒涌了上来,想上去把他推倒狠揍一顿。两种感觉混合在一起,脸上不知道出现了什么表情,但肯定十分好笑。
潘子急不可耐地去找那个医生,我都能感觉到他强压着怒火。
招来了队医,几个人手忙脚乱地把三叔弄正了。就在这个时候,我突然感觉三叔偷偷地往我的口袋里放了什么东西,动作很快,一瞬间我感觉口袋动了一下,我呆了一下,心中一动。
三叔可能是清醒的!我心里顿时—惊又一安,惊的是他假装昏迷,不知道有什么目的;安的是,能做这种小动作,说明这老家伙死期还不近。我于是不动声色地继续扶着他,但是手用力捏了捏他的肩膀,表示自己知道口袋里有东西了。
三叔的眼神又涣散起来,队医用酒精给他擦了伤口,然后用烧过的军刀划开皮肤,用镊子将里面的蚰蜒夹出来,再放出脓水。因为这里太冷了,很容易结冰,我和潘子就打起无烟炉,不停地烘烤三叔。
伤口一共有十六处,有几只蚰蜒拉出来的时候还是活的,全给阿莫喂了痋蛊,最后把伤口缝合起来。
那些外国佬一听说阿莫手上的是痋蛊,纷纷露出好奇又恐惧的表情。
潘子全神贯注地看着整个过程,我就给阿莫打了个眼色。
小丫头点了一下头,就捏着玉痋站起来一边往外走一边道:“不好意思,借过。”那帮人立刻闪开一条道,巴不得不和她呼吸同一个空间里的空气。
“吴邪哥哥,”她蹲在尸胎边上叫我,“来帮个忙呗。”那些人估计以为她连尸胎都要喂蛊虫,也都不再往这边看。
我也走过去蹲下,阿莫移了移位置挡住了我,轻声道:“是不是你三叔给你什么线索了?”
我心说这小丫头什么都知道,以后嫁人了她老公肯定啥都不敢干。当时也只是一闪而过的念头,我赶紧把口袋里的东西拿了出来。
——————你的视角——————
“小哥留字条叫我们不要下去?”我皱了皱眉,“他没有提到我吗?”
吴邪摇了摇头,“你们是不是有什么约定?那他也不可能写在这儿大家都能看见。”
约定倒是没有,我心想,但是之前见面的时候我难得的在哑巴张面前硬气了一会。
我知道门里是终极,老实说我对世界的终极的好奇心也没有那么强。但是我零散的记忆和万奴王的传说以及我记录的笔记无一不把目标指向终极。
我和小哥说你可以告诉我利弊,但是我自己做选择,我就跟在你后面。进不进的去是我的事,挂掉了也是我的事。您走前,不用回头照料我。
我们之间帮助寻找各自身份和回忆的交易现在基本上会以张起灵了解到一切作为结束。所以他没有阻止我。
我看了看吴邪,告诉他是不可能的,毕竟谁也不会在自己有可能是怪物的时候和另一个人——有点喜欢的人——透底。
看得出来吴邪心里很乱,所以并没有注意到我的异常。这是好事,免得我行动的时候他还拦着。
不过当然还是希望能活着出去,毕竟还有一条四阿公盘口下面仓库里的线索。到时候还得借吴三爷的力把长沙的水搅混,免得陈家那些白眼狼不由分说就吃人。
我考虑的时候阿宁过来给吴邪递了壶水,准备谈合作。
吴邪打量了她一会儿,似乎有点拿不定主意,就看我。我耸耸肩表示无所谓,不过还是道:“现在走了,你三叔肯定还得回来。多麻烦。”
阿宁有些奇怪的看了看我,笑道:“莫小姐居然能不计前嫌?”
我微笑,“我善良吧。”
最后吴邪咬了咬牙,道:“怎么合作法?你说说看,说实在话,和你合作我真的要考虑考虑。”
她笑着摇了摇头:“那个,在岛上来不及向你们道别了,现在谢谢你救了我,我在海里……那是有苦衷的,我没想过要害你们。”
我揉了揉额角,心说姐们儿这都是我玩剩下的了。刚刚太紧张,这会儿烧又上来了,呛了两口血。
看我这样,吴邪手里的烟打了个转要收回去,我对他摇摇头说没关系。陈皮阿四也是个老烟鬼,就算不抽衣服上都有一股浓郁的烟味,我都习惯了,就在边上窝起来闭目养神。
迷迷糊糊之间好像有人摇我,我眯起眼一看,吴邪拿了瓶水,我喝了两口问他怎么了。
“陈皮阿四的蛇眉铜鱼还在吗?”他问道。
我“噢”了一声,这种东西当然是要摸走的。于是从口袋里掏出来放他手心里。
随即就感觉脑袋上似乎盖了个帽子,又被揉了两把。紧接着是吴邪的声音,“待会儿有线索了叫你。”
其实这个时候我基本上已经醒了,但是既然有人给我守着就本能的想再赖一会儿。
然后我就听到阿宁那边的人开始惊呼结巴,简直要对吴邪五体投地俯首称臣了。
大概讨论了一会儿,吴邪和胖子准备先下密道。我就到潘子边上一起守着吴三省。
也不知道为什么,现在这帮外国人都把吴邪看作是精神领袖,super吴的叫,我一醒就惊惧地看着我,好像我真是个萨满巫师会把他们都拿来炼蛊一样。
“潘爷,”我也懒得管他们,闲下来终于有机会问了,“你们之前在那个藏宝室里怎么出来的?”
潘子就把大头尸胎的事情大概讲了一下,又皱眉问我:“为什么你一下子就出来了?”
我道:“我也不知道,可能我生辰八字命格啥的比较阴?我本来想回去找你们,刚走两步就是一枪,吓死我了,硬生生把我给逼出来了。”
“都是那个死胖子的主意,”潘子道,“要没有小三爷拦着点他就差点一枪把自己给爆了。”
他正色看着我,“莫小姐,之前多有得罪,你救了三爷,潘子感激不尽。”
我是不懂这种男人的。上过战场见过生死还能这么全盘托付,整个人身上都有一股气架着躯体,讲道理应该是很有魅力的。但是忠极就成了痴,气散了以后这样的人就会从疯狗变成野狗。潘子应该不会不懂这个道理,所以他才是长沙每家盘口都不愿意正面对抗的疯狗。
我连连摆手,“哪有得罪,云南你也算救我一命,我人情都没还呢。而且你们家三爷主要是自己顽强,我就是比你们发现的早些。”
“如果大家都平安出去,我劝劝三爷。他是很讲义气的人,或许会给你分盘口或者伙计。不会让你白出力不得好的。”
我转了转眼珠,心里算盘又打了起来,“哎呀,这就不必了。我答应吴邪去给他打工的呢。三爷不会有意见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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