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那个给里给气的姿势练了一下午字,宁融的胳膊都有些酸了。
不过好在成果还是显著的,练废了一沓上等宣纸后,宁融的字终于有了显著的飞跃。
他的字已经从懒惰的蚯蚓蜕变成了会摆pose的蚯蚓了。
宁融看着自己的手,白皙修长的手指上似乎还残留着谢既白指尖温热的触感。
不得不说,谢既白握他手的时间也太久了。
他看书的时候,主角不是特别冷酷无情,谁也不爱吗?
可是刚才谢既白却……
难道谢既白不近女色的原因是,他近男色吗?
宁融打了个激灵,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后颈,感觉那一片还是有点麻麻的。
就像是被一阵电流袭击了五脏六腑,最后集中在心脏那里炸出了一朵又一朵灿烂的小花。
说着说着就有点心绞痛。
宁融捂住自己的小心脏,此时那里再次变得钝钝的,虽然没有在玉春楼时那么强烈的阵痛感,但不知为何也突然有些沉的发酸。
宁融拒绝了谢既白给他安排的软轿,打算自己慢慢散步走回栖雪殿。
他的身体素质实在是太差了,刚穿书时明明还能上山采药背小面具回家的。
现在走几步路就累得要死。
果然是因为他太懒了吗?
宁融一边走一边伸展着自己的胳膊,做着0.5倍速的有氧运动。
看来在楚国皇宫呆的这几年咸鱼惯了,小小年纪就开始亚健康了。
这可不行。
宁融舔了舔自己的犬齿,打算从今天开始每天坚持一百个俯卧撑。
一百个好像太多了,要不先从十个做起吧。
宁融这阵子随意进出勤政殿,不少宫人早就已经对他眼熟不已。
虽然眼熟,但也没有几个人敢上前答话,勤政殿伺候的宫人当属宫里嘴最严的一批。可这世界上哪有不透风的墙,这些时日以来,陛下几乎每日都要与这楚国质子一起共进晚膳,那举止之间何止是亲密能够形容。
别的不说,昨日晚膳时陛下还亲昵地为这楚国世子擦了擦嘴。
当时陛下是怎么说的来着?
“爱卿,你嘴角沾了好多糖霜。”
宁融擦了擦嘴:“很丑吗?”
“不,挺甜的。”
肉麻。
惊得当时伺候的宫人心肝疲惫都熟透了。
这时的宁融还不知道,宫里又传出了另外一种风言风语。
那便是陛下不止在宫外养了个妃子,还对楚国世子另眼相待,疑似有戏。
不少人还默默感叹着。
不愧是陛下,不开窍则已,一开窍则男女通吃。
前些日子在皇宫里散步时,不少宫人见到他还会默默行礼,但是最近几天这个情况行礼的频率不但上升不少,而且……
宁融回过头看了一眼身后抱团的一伙小宫女,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他总觉得那些宫人看他的眼神有点怪怪的,两只眼睛跟会发光似的,不时黏在他身上,在他转过身后又用手遮住脸,俯身跟身边其他的小宫女说着悄悄话。
宁融冷不丁打了个寒颤,总觉得那谈话内容不是那么友好。
在宁融的身后,三个小宫女互相交换了一个眼神,而后跟做贼心虚似的传播着自己的那份消息。
“准没错,陛下今日真的握着世子的手教他写字了。”
“就知道翠珠骗人,这哪里是单相思,明明就是两……”
“这可不一定,万一是那卫琅非得求陛下教他写字怎么办?”
“你傻啦。一个质子怎么能威胁得了陛下。陛下可从来没有这么温柔过,这些天的晚膳都和世子一起吃不说,今日居然还握着世子的手教他写字,那卫琅有手有脚的,又不是不会自己写。这说明什么你还不懂吗?”
“这说明什么?”
“这说明咱们陛下想左拥右抱啊。陛下之前不是还在宫外养了个女子吗,现在又对楚国质子这样,咱们陛下还那么年轻英俊……”
“啧,陛下真渣。”
.
宁融没想到居然再次在栖雪殿里遇见了老熟人。
他走了半个时辰才走到了栖雪殿,推开门进去正想让桂平给他倒杯茶,一抬头正好便看见了一抹熟悉的身影。
脸上疤痕完全被治好的玉芝正帮着桂平一起造烤炉,两人的手上都沾满了泥,玉芝怯生生的在那低眉垂目,桂平则拍着胸脯似的跟她保证:“你放心吧,公子那么善良,肯定会同意你住在这里的。”
额头上沾着薄汗,正打算让桂平给他倒杯水喝的宁融:“……”
玉芝看见宁融,立马在一旁的水盆里洗干净了手,而后迈着小碎步便朝宁融这里小跑过来,作势就要下跪。
宁融立马止住她的做法:“别跪。”
玉芝这才想到眼前人的喜好和太后娘娘是不一样的,她抬起一张清秀的小脸,正打算说些什么,可那些话却又像石头一样梗在了喉间。
宁融忍不住揉了揉眉心:“你是不是又要跟我说,想留在栖雪殿里?”
玉芝点了点头,她生怕宁融要放弃她一般急匆匆道:“公子,我能干很多事情的,我愿意为你当牛做马,我、我一定能用命报答你。”
宁融摆了摆手:“我不需要你当牛做马,你回去吧。”
玉芝的眼泪顿时啪嗒啪嗒的掉了下来,桂平也一路小跑过来,挤眉弄眼的跟宁融解释道:“公子,你就收留她吧。太后那个老妖婆今天又派人来找她了,你要是不收留她,她落入那个老妖婆的手里,不就要死了吗?”
“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这还是公子你教我的呢。”
桂平难得用对了一句话。
宁融就那么愣在了原地,他用一只手叉住了腰,对桂平道:“桂平,给我倒杯茶。”
桂平的嘴巴顿时被上了一道拉链,他朝宁融使劲眨了眨眼睛。
宁融淡道:“她的去留,我单独和她谈。”
桂平心不甘情不愿地去倒茶后,宁融这才坐在了一旁的石凳上,玉芝就那么绞着手指站在他面前,似有些不知所措,但是看向宁融的眼神却异常坚定。
宁融轻抬视线,语气平静:“说说吧,是谁派你来的?”
玉芝骤然睁大了眼睛,她捂住了自己的嘴:“公子这是什么意思?”
宁融的语气突然变得有些沉,但是表情却依然放松,甚至有些惬意的翘起了嘴角。
他用手指点了点自己的太阳穴:“太后?还是陛下?或者是我不知道的其他人?”
玉芝哑口难言,她急切的摇了摇头,豆大的眼泪啪嗒啪嗒的流了下来。
“我没有,我真的没有……”
宁融伸出食指摇了摇,语调中如冰似雪:“我一直都知道,这世上没有无缘无故的善,也没有无缘无故的恶。每个人的行为都有他的目的,在你不告诉我为什么非得让我收留你之前——”
“抱歉,这栖雪殿里不会有你的容身之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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