饶昔没得到回答,也不在意,因为少年心性,想法来得快去得也快。
虽然不知道梁镜优怎么突然委屈了,但哄哄也就好了,饶昔没有放在心上。
梁镜优趁着回去的时间,把背包里的奖励好好翻了一下,利于自己增加修为的宝物直接当场吸收了,如果别人问起,就说是机缘已至。
等修炼好他就和师兄一个境界了,他美滋滋地想着,积极打坐修炼。
正巧,饶昔也是这样想的,他巧合之下进了剑峰,整天吃了睡睡了吃,坐等段从南将他逐出师门。
不过不知道为什么,这个想法一直没有成功过。
但平时偷懒的他莫名提升修为很古怪,而如今的六合秘境真是一个非常好的机缘借口,已经在开光呆很久的他终于可以顺理成章地提升修为了。
饶昔装作一副修炼的样子,把压制的修为缓缓放到了融合中期。
直到飞船到达朝云宗,正在打坐的两人同时睁开眼,都感觉到对方的修为提升了一个境界。
“……”
目光对视,梁镜优率先堆起笑脸,笑着说:“恭喜师兄。”
和他唇边笑意形成对比的是他心里的郁闷,如果师兄修炼的速度和他一样,那他什么时候才能修炼到可以让师兄抱大腿的程度,不行,梁镜优坚定了决心,他一定要更加快才行!
饶昔唇角弯起,“同喜。”
夜晚的朝云宗禁止任何法器在上方飞行,也禁止弟子御剑飞行。
饶昔把飞船收回了储物戒,缓缓走上了云梯。
月光如流水一般垂下,在云梯上投下洁白的轻纱,饶昔一身白衣如雪,垂落的黑发宛如融在了黑夜里,他踏着月光而上,仿佛仙人乘雾而归,光风霁月,丰神如玉。
饶昔行至云梯之上的朝云宗门口,守着的弟子都呆呆地看着他,几乎以为自己碰到了谪仙降世。
还在饶昔身后的梁镜优见状,快速一大步就跨了最后的几个阶梯。
他漂亮的脸蛋泛着不悦,快步走到了饶昔面前,挡住了两个弟子的视线,“麻烦让一让,我和师兄要回宗门。”
“哦……哦,”弟子反应过来,连忙羞愧地低下头,“拜见两位师叔。”
罪过罪过,他们竟然看师叔看过头了,好在师叔没有计较。
不过……真是没想到世界上还有长得这么好看的人,一想到这样的人和自己呆在一个宗门,就忍不住感慨,自己真是得了天大的福气才来了朝云宗。
因为走过一次,没花多少时间,两人就回到了九弥山。
天边星子稀疏,月亮宛如白玉一般悬挂在天边,泛着洁白的光泽。
不久前才升了境界,梁镜优感觉耳清目明,神清气爽,一点都不困,还不想回去。
他停在了房间的分叉口,有些恋恋不舍地看着饶昔,“师兄……”
饶昔想睡觉,虽然他已经是渡劫期的大能了,但还是喜欢睡觉。
见梁镜优一副兴奋的样子,饶昔的眼神泛起了几分警觉,他敛了敛眼眸,语气透出关怀,“师弟,你还小,早睡早起身体才好,早点睡,师兄先回屋休息了。”他可不想要被年轻人拉着熬夜。
饶昔说完,走到房间里,把门一关,好在他们谈话的位置离他的屋子不远,他的意图应该不会太明显。
梁镜优:“……”
不,他其实一点都不小了!
师兄都睡了,梁镜优顿时偃旗息鼓,郁闷了片刻,回了屋子。
他坐在空无一物的床榻上,还是躺了下去,不过躺了许久都睡不着,于是睁着眼看着漆黑的天花,最后梁镜优刷的一下直起身体,开始打坐修炼。
……
饶昔睡了美美的一觉,期间没有任何人来打扰他。
他起身走到外面,庭院外阳光正盛,透过树叶落下一个个白色的光点。
长着一张团子脸的少年踩过光点,掉落在地上的树叶被他带起的风吹到了旁边,他笑着跑过来,未接近就已经出声喊:“师弟!”
饶昔一怔,随即温和地笑了一下,“师兄,早上好。”
薛檬的眼神泛着几分隐晦的激动,尽量努力维持严肃的表情,“我听梁师弟说这次你们去六合秘境遇到魔修了。”
“嗯,”饶昔说,“那个魔修不是我和阳雀的对手,用了底牌后就把他解决掉了。”
薛檬表情一顿,在听到阳雀这两个字后,心神都被吸引过去了。
“阳雀……是谁?”他右手不由自主地动了动,语气里透出几分紧张。
“六合秘境的守护妖兽。”饶昔边说边往前走去。
青年的神色有些漫不经心,薛檬反而松了一口气,他跟在饶昔的身后,行为举止乖巧得简直不像平时严厉的剑峰大师兄。
“梁师弟呢?”
饶昔才注意到不对劲,便出声询问。
“他带着一阳铁去器峰了,器峰峰主才能帮他铸造适合他的剑。”薛檬说。
不过他没说,器峰峰主的那个脾气,估计好几天梁师弟才能求到剑回来,当初就连他去,也花费了好几天的时间。
饶昔点头,又问:“师兄今日不授课吗?”
薛檬的神色看起来颇为认真,“梁师弟不在,师弟不需要听课。”
饶昔笑笑,“我这样懒散荒废时间,师尊知道却不管,你还由着我?”
“师弟是不一样的,肯定有自己的原因。”少年眨了眨那双圆圆杏眼,黑白分明的瞳孔里洋溢着满满的信任。
饶昔脚步一顿,目光移到了他的脸上,把脸皮单薄的少年注视得差点脸红,随后揉了揉他的柔软黑发,语气沉了几分,“好好修炼,别跟我学。”
跟他比,薛檬确实还是个孩子,可不能跟他学坏了,他玩这《仙途》,纯粹是为了放松自己。
薛檬还沉浸在被摸头的氛围里,抬眸时见饶昔已经往外走了好几步,忙不迭问道:“师弟你去哪里?”
青年悦耳动听的声音从前方传来,“下山。”
薛檬还没来得及询问更多,青年的身影就已经消失不见了。
……
饶昔一路畅通无阻,经过宗门门口时,几个守门弟子一直呆呆地看着他,说话也不回,奇奇怪怪的,于是饶昔就没管他们直接出宗门下了云梯。
今日的山下小镇与他拜入朝云宗那日客栈皆满相比,人流远远没有那日大,不过人群熙熙攘攘,摩肩擦踵,倒也不少。
饶昔走进了茶楼,瞬间聊天声止,骚动暂停,在客人间穿行的店小二也停住了脚步,楼上的人都从栏杆探出头来,往下看去,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他的身上。
他已经习惯了别人奇怪的目光,这种场景下也依旧面不改色地落座。
白衣青年坐在茶楼最偏僻的角落,眉目沉静,他低着头,长长的睫毛微颤了几下,宛如一只煽动翅膀的黑色蝴蝶,随着他细微的动作,从袖口露出来的纤细手腕如雪如玉,整个画面像是一幅静止的画。
而现在,画中人从画里走了出来,和他们坐在同一个茶楼。
饶昔半天没等到招呼客人的店小二,眼神泛起几分诧异,他抬起头,往还站在两个桌子之间的店小二看过去。
店小二才反应过来,又直面美人的正视目光,整张脸肉眼可见地红了起来。
他小心翼翼地往饶昔的方向走过去,像是在接近一个价值连城的珍宝,等终于走到了饶昔的面前,他低声支支吾吾地开口:“这……这位客官,请问您要点……什么茶水?”
向来以口才好自诩的店小二此时再多的话都说不出来,仿佛一个毛头小子,说话结巴,行为瑟缩,连直视那张脸都不敢。
饶昔看了看店小二,面容清秀,皮肤白皙,还是一个岁数偏小的少年呢,怎么见人是这般胆小样子,是被别人苛待了吗?
他面容泛起了几分怜惜,把一小锭黄金塞到了店小二的手里,声音柔和。
“在这里干活一定很累吧,把这点钱拿去买点好看的衣服和点心,下次不要在别人面前这样表现,”饶昔语重心长,尽是一副为他考虑的长辈态度,“你这样胆小,以后会被别人欺负的。”
前些天又上房揭瓦又上树偷鸟蛋被一只鸟追了十里路的店小二:……?
饶昔看他一副呆呆的样子,又说:“你推荐哪种茶我就点哪种茶好了,钱不是问题。”
店小二站在饶昔桌子旁边,似乎反应不能。
饶昔站起身,摸了摸他的脑袋,“不要紧张,去吧。”
店小二的脸变得更加红,恍惚间云里雾里地飘走了。
几个知道这店小二平常样子的熟客都咬牙切齿地看着他,这少年,装成这样一副样子给谁看,还收获了美人的摸头杀,着实可恨!
过了几分钟,店小二端着茶走回来了。
他昂首挺胸,走路都带着风,一副生动活泼的少年姿态,在饶昔看过来的时候,白皙的脸蛋染上了一层薄红,结巴道:“客官,这是你的茶水。”
饶昔接过,他端起茶杯,缓缓抿了一口,那鲜红的唇浸染了水珠,红得像是剥开皮的石榴,泛着诱人的光泽。
有修士从座位上悄悄起身,像鬼魅一般忽然出现在了饶昔的旁边,他温和地出声:“这位道友,不如我们一同……”
他自认为相貌堂堂,五官端正,也是一表人才,眼前的美人没有理由拒绝。
话还没有说完,从二楼的栏杆一跃而下的少年,像一只火红的凤凰,风风火火地窜到了青年的身边,他声音清脆,“哥哥,我找了你好久,终于找到你啦!”
路过那个修士的时候,在别人都注意不到的角落,狠狠地踹了他一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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