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苏晓第二次进入膳食房的空间里。
这一次,她观察得更加仔细。
发现这里,确实跟以前一样,所有的设施,依然是那样的先进,没有半分变化。
锅里还放着那锅药膳,还是呈现她第一次进入空间的样子。
热气腾腾,并没有凉却。
保温设置并没有打开,也就是这里是恒温的。
东西依然新鲜,也没有坏掉。
这一发现,苏晓惊喜交加,这可真是意外之喜。
在盛起那碗药粥的同时,她发现了一封信。
信是小A写的,字迹很潦草。
信中说,他就要被收回,将这间膳食房送给她作为离别礼物,希望她不要怪他。
里面还详细描写了,这个膳食房被他加工过,将来会有意外惊喜。
什么惊喜,小A并没有说,后面的字迹越来越潦草,显然是来不及写。
甚至在后面写了一半的字迹:后会……有……
没了。
是后会有期吗?
可能吗?
但要是后会无期,小A不可能多此一举再写个后会无期,因为她是知道小A走的。
小A……
苏晓叹了一声,将信藏好。
收回惆怅的心情,她重新把目光集中在那碗药膳上。
这个药膳,是她的最新发明,用的就是在修真界炼丹的原理。
当然,这里是炼不了丹的,没有灵气,也没有灵药。
但是将一些中草药经过一定的配比,还有这间膳食房的先进技术,是有着强身健体功效的。
当时她刚做出来,还没来得及分享出去,她就穿越了。
嗯,这碗药膳,不能浪费了。
但是,这碗粥,给谁喝呢?
给爹,给娘?
还是给哥哥?
她自然不会自己喝下,她什么药膳没有喝过,这些年,为了研究药膳,什么东西都是自己第一口入口,这东西她喝过太多次。
何况,这药膳,有着药用价值,自然是发挥它最重要的价值。
爹常年在地里干活,苏家条件并不好。这些年,都是靠着爹在这个家支撑着,干活的时候从来不喝累。
苏家除了他们几个小的,可还有一个刚高中毕业在找工作的三叔,还有一个在读初中的四叔。
就只靠着爹,大伯还有老爷子三个人在地里赚工分养活。
对了,还有个苏恬,也在学校读书,那都是钱。
至于她和哥哥……
苏晓苦笑一声,她从小到大就没有念过书。当年她也想读书来着,但是老太太怎么说来着?
丫头片子念什么书?都是要嫁人的赔钱货。
但一转眼,就给苏恬报了名。
为了这事,她没少在爹娘面前念叨,但拗不过老太太权利大。
言归正转,爹也需要补身体。
这些年,爹的身体也被掏空了。
更不要说哥哥了。
她跟哥哥的感情一直很好,只可惜哥哥身体不好,又早早地去世了。
他们兄妹两人,并没有多少相聚的时间,哥哥很多时候是在姥姥家。
因为在苏家,哥哥有可能连命都保不住,但是在姥姥家,还能保住命。
姥爷懂医。
虽然只是个赤脚医生,但总比苏家强。
这碗药膳,不知道对哥哥有没有用。
……
老太太这一“病”,就是好几天,这些天,苏晓也已经帮着家里开始干活。
她的身体,因为老李头的医治,早就已经慢慢康复,再不能以身体不适,窝在家里,而是需要下地干活了。
此时,大家的地都是合在生产队里的,并没有自己家的地。
她已经十五岁了,自然是能够跟着村里妇女们一起干活。
分在苏家的活,并不轻。
不只她要干活,就是苏恬也要,但在分配活计的时候,苏大成做了手脚,分到她手上的又脏又累,相反苏恬那里,都是轻活儿。
苏恬甚至朝她这边看了一眼,那满眼的讽刺,都不加掩饰。
苏晓倒没有在这事上,跟她计较什么。
大房一家,怎么可能会不寻着机会,将活扔给二房?
一向都是如此,家里最重的活,那都是爹干的。
爹从来都不怨什么,总是埋头苦干。
娘也是,不但家里家务活她要干,地里的工分她也不落下。
就是她自己,前世哪怕小日子不正常,那也经常下地。
在老太太眼里,小日子不正常,那算病吗?
她从来不听解释,只一个劲地让人干活。,赚钱养活一大家子。
“晓晓,你在旁边歇息,这些活,娘来干。”李乐凤心疼闺女。
苏晓却摇头,娘手上的活比她更多,她怎么能够让娘帮她干活。
她总是要融入到这份忙碌中的。
苏晓以前是干活的一把好手,穿越后,她就再没有干过农活,但底子还在。
初时有些生疏,上手之后,手脚的记忆还在,很快就得心应手起来。
从早上干到中午,苏晓早就已经累垮。
肚子里油水还少,今天早上她只喝了一碗稀粥,就被赶出来干活了。
这会,送饭的人还没有到。
半道上,苏恬早就已经回去了,说是回去准备饭食,大伯娘也一起回去了。
家里还有一个病人,需要照顾。
苏恬回去的时候,就是打着这个名义,只在地里虚晃一招,就回去了,等到饭点的时候再过来,这一天的工分就算到手了。
计工分的人,和大伯有些交情,自然是睁只眼闭只眼。
但到了苏晓他们这边,可就不行了。
这份区别对待,明眼人都在看在眼里,但也没有人说什么。
每家的活都有分工的,是以家庭为计算的,大房家干少了,自然活在二房那里的活就多了。
只要一个家庭里把这些分配的活都干完了,那就都计在工分上。
大房不干活,都被计了工分,二房自然就得把大房那份活也一并干了。
苏晓以前也是这么过来的。
但现在,她不干了。
凭什么自家累死累活,还得帮人干活,赚得工分却少?
二房什么活都不干,只是虚晃一招,活少干,工分却和他们一样多?
“看,那就是牛棚里的臭老九。”生产地里,突然有人叫道。
这一喊,很多人都抬起了头,朝那人指点的方向看过去。
苏晓也看了过去,那是一个年轻人。
年龄看着,跟她差不多大,也就十五六岁吧,苍白的脸上,全是汗珠,此时,正和家人一起,在那里犁着地。
现在机械化还没有普遍,村里只有一头牛。
还有一辆拖拉机,平日里赶集,或是送粮的时候,会用到它,但很少用来犁地,那是精贵东西。
下河村并不富裕,不像别的村,拖拉机还用来犁地。
拖拉机司机,就是大伯。
苏晓还记得当年村里刚进拖拉机的时候,选拔司机时,村里最看中的人选是爹。但后来怎么到了大伯手里,苏晓并不知道详情,但不妨碍她思考。
这里面肯定少不了老爷子和老太太的意思。
爹又一向老实,自然挣不过大伯,最后落在了大伯身上。
拖拉机司机,那可是一份让人羡慕的工作,那几乎已经脱离了普通农民的行当。
话题扯远了,苏晓的目光一直盯着那边的少年。
牛棚里的那些人,都是从城里下来的,村里人不了解他们的过往,只听说他们都是犯了错误下来的。
可能是仇富的心理,以往在他们眼里高人一等的城里人,现在成了臭老九,过来改造,自然是最脏最累的活,都是交给他们的。
比如积肥,比如掏粪坑。
还有其他的脏活累活。
这会,他们要把那些肥料,都放到农田上。
牛棚那些人,自然是不可能跟村民们一起干活的,他们干的地,另有地方。
但这不妨碍,村民们看热闹。
干活这些事情,本就平常,但是村民们每次看热闹,都是津津乐道。
他们平日里没什么娱乐活动,能取乐的机会怎么能够放过?
苏晓却只是把目光看了一下,就收回了目光。
她不会跟着村民一样的心理,她知道这些人,等到以后运动结束后,都会回到城里。
能不得罪就尽量不得罪。
而且,她对他们有一份天然的好感,不说别人,就说老李头,对她还有救命之恩。
她高烧的时候,要不是人家一碗草药汁,这会她可能还躺在床上高烧着呢。
说不定就被烧成了傻子。
李乐凤也没有跟着那些人瞎起哄。
她对牛棚那些人,感触比苏晓还深。
因为当家的原因,她对那边是亲近的。
“那人晕倒了。”又有人说。
苏晓这才又把目光看过去,果然看到那少年脸色发白地倒在了地上,旁边围着不少人,但都是牛棚那边的人。
她看到,李老头被人请了过去,正沉着脸把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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