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惜月的双眸在越非侧脸上打量着,眼底深邃似深渊漩涡,想要将人吸进去,隔了片刻也并没有远离一些的意思。那股味道像是在吸引着他,牵扯着他的神经,甚至感觉自己身上已经开始产生了不一样的温度,却与之前发病那般不同,是燥热、欲动,还有难以描述的冲动。
他的眼神如此邪魅诡秘,在幽暗的烛火照耀下静静发亮,越非感觉到了他凑在自己脖颈处的鼻息,惊得往后挪去。
“这难道不是你的味道?”还跟皇帝的一样。
江惜月紧蹙眉头,从他身侧拉开了些距离。
方才,他是怎么了……
有那么一瞬间,他竟然想吻上那张薄嫩的唇,想不顾一切侵入进某一地方。
他用手轻架着额头,闭上眼睛,想要抑制住自己的妄念,极度激奋的状态之下,江惜月摸到了自己腰间的一条玉坠,冰凉的触感从四方八处流进他的经络血液之中,慢慢让他平息了下来。
那股气味似乎减少了许多。
越非实在不明白他到底还有多少疑难杂症在身上,行为举止怪异地让人摸不着头脑,他赶紧穿回自己的衣服,想要忘记刚刚似有若无的肌肤贴近之感。
压抑感渐渐退散消失。
江惜月也将自己衣裳提上穿好,觉得自己大约是出现了什么异感,有时候他也会经常闻到一些别人闻不到的味道,可是从来没有哪一次如此浓烈,让他比犯病时还要狂乱,而这个味道,也是尤其吸引他。
他继续靠着石床边沿处,轻阖双眸。
“我再歇息一个时辰,你自便。”
越非了无乐趣得下了床,坐到蒲团上学他打坐入定,可是没一会儿就开始摇摇摆摆,他干脆拿了另一块拼了一起,躺上去了。
生活艰难,但要乐观。
过了不知多久,他感觉有什么在注视着自己,那种冰凉凉又火辣辣的视线像针扎似的戳在自己脸上,睁开眼一看,果然是江惜月的另类叫.床方式。
不要误会,是叫人起床。
他揉了揉眼睛坐了起来,刚想问什么,江惜月已经转身往外走去了,从里面搬转那盏长明灯,石门便打开了。
他像个小弟一样跟着江哥走着,在出去前不敢多话以免出什么岔子,走着走着,他俩又到了他们掉下来的位置下方,抬头看去,还有点光。
难道这里就有回去的路?那为什么昨夜不直接回去?
江惜月忽然靠近他,冷声道:“抓紧了。”
越非:“……?”
下一刻他就被一股力量圈住了腰,然后往上飞去,他像吊威亚似的失了重,狠狠抱紧了江惜月的脖子。
他,他他吗居然会轻功?!
上去之后,两侧床板自动合了上去,他还在余惊之中,不敢轻易松手,并未发现自己整个人都牢牢勾着江惜月,手臂也是,腿也是,看起来就像是在做什么苟且之事。
“汪?”
小乌见了这情况大惊失色,怀疑狗生,它在这等了一夜主人,没想到等来的是这样辣眼睛的场景。
“汪汪汪?汪汪汪!”(主人你是不是被绑架了?是的话眨眨眼啊!)
江惜月被他压坐着,看着他白皙的脖颈就在自己眼前若隐若现,忽然又有一种想要咬上去的冲动,就在唇齿要碰及之时,越非就从他身上下来了。
好险,没抓牢肯定掉下去了。
“惜月君,可真有你的,想不到是个高手啊。”
江惜月愈发迷离的眼神又变得清明冷漠,没有过多解释,他道:“以前学过一些三脚猫功夫罢了。”
越非点了点头:“既然你已恢复,我也得赶紧回去了,否则我轩哥儿找不到我肯定急,这几床被子你留着,万一又发冷就盖上,多少有点用吧。”
江惜月站在暗处看着他的背影离了内殿,从床上缓缓拿起那件遗落在此的寝衣,闻到上面残留的味道,手指收拢捏紧,眼神沉了下来。
越非回了霜兰殿,发现阿轩已经起来替他准备好了早膳,感动地一口气全部吃完,见他是从外面回来的,洛星轩有些惊愕。
“少爷,您怎么从外面回来?”
越非想了想,道:“我起的早,出去走了两步透透气。”主要是不想吓到他,要是说了真话,他肯定下巴都要掉下来。
“原是如此,”洛星轩看他吃的那么多,看来是挺饿的,于是又让人多弄了几份上来,“少爷多吃些,这几日每日都要去风雅阁坐上一两个时辰,回来也没吃点什么,肯定饿的慌。”
“唉,还是你体贴,这还开始天天上起班儿来了,谁顶得住啊……你也别愣着了,坐着一块儿吃点儿。”
洛星轩漾开笑容,有些温暖:“少爷这副样子,倒让我想起了小时候,那时候您就是这样的性子,爱吃爱玩爱说话。”虽然后来性情变得越来越完美,可总归不再有那时候的亲近。
“是吗?那肯定是以前的我可爱多了。”
越非不负轩望吃完了,拍了拍圆滚的肚皮满意地去梳发穿衣,准备日常工作去了。
他按往常一样带着阿轩,先去青鸾宫外不远处等允鹤,却只等来了他的贴身侍男阿青。
“越主子,您久等了,可我们家主子今日无法与您同去了。”阿青脸上全是愁容,一脸难色。
“怎么了?”
阿青犹犹豫豫,他又多问一句,他才叹了一口气难过道:“我家主子病了,请了太医,说是受惊过度,要个几日才能好。”
不会吧?江惜月有这么吓人吗,这还被吓病了,后来不还觉得人家挺好的吗?
“他回去时都还好好的,怎么就病了?”
阿青性格有点儿随他主子,说没两句也开始有点眼眶含泪了:“越主子,昨儿个我们从你那回去之后,到了夜中就有人来请主子,说是太后快要回宫了,要一些字迹漂亮的主子给他老人家抄抄佛经,到时在中秋时献上,表表孝心。结果到了明镜殿之后,却没有看到其他嫔妃主子,后才发现……原来是那宋昭仪擅自给我家主子揽下了所有的活儿,说是几个人的字迹不一,看起来就东一块西一块不规整,也没了诚意,所以要让我家主子一个人抄全《华严经》与《楞严经》,又说是静心才能抄好,不宜有其他人在场扰心,于是还赶走了侍奉的人,也赶走了奴才,就只留我主子一个人在那殿中。可后来那明镜殿中的蜡烛时不时就晃动,最后还一盏盏灭了,可能是听到里面有人哭喊,不停地敲着殿门,才有人去看了看怎么回事,结果就发现我家主子已经昏过去倒在地上了,奴才还发现主子身上一些地方明显多了不少伤痕,可太医却只说是受惊,没有去查那些伤,随便开了些药就离开了。”
“又是宋永秋?”
越非皱起眉头,心中怒气升起。
这家伙欺软怕硬,现在想先从最容易除去的开始下手了?
“越主子,您帮帮我家主子吧,现在宋昭仪只说是因明镜殿四处通风,所以才会让蜡烛灭了,还说是我家主子心里有鬼,胆子太小才落得这样下场,三言两语就脱了干系,还倒打一耙,说如此胆小的男子如何配得上做陛下的嫔妃,也不配为太后抄经。可怜我家主子到现在都还昏迷不醒,只在梦中怕的哆嗦着!”
越非安抚安抚了他,叫他先别着急。
“既然太医如此敷衍,或许是宋永秋早就让人去知会过一声了,看在他爹的面子上,这点小事让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总是不难,眼下还是要先找可靠的太医去给你主子看看伤才行,”越非思考着,想到林暮吟的娘便是宫中多年的太医,说不定能帮上什么,然后接着道,“这事就包在我身上,你先回去好好照顾着他,别让他再出什么事了,若是又有其他什么人来,你就直接让其他人来通会我一句。”
阿青吸了吸鼻子,拼命点头:“是,奴知道了,这就回去好好看着。”
越非本来大好的心情全没了,这在宫中为什么就不能和平相处呢?偏偏要这样害来害去,难不成是觉得只要除掉所有人,就能登上后位不成?
“少爷,现在还去风雅阁吗?”洛星轩问道。
“去,当然去。”
“宋昭仪此人虽然手段不高明,却是非常肆无忌惮,虽然尊君帮理不帮亲,不算他的靠山,可大司马与他刚入宫就得到的昭仪位份都能成为他胡作非为的资本,只在眼下看来,是宜避不宜斗,否则或许会像允主子一样,恐也有牵连家中的可能。”
越非沉着冷静道:“这我知道,你不必担忧,私斗自然是下策,若是能让陛下亲自将他给废了,岂不是妙哉?”
“您的意思是?”
“他做这些不就是为了陛下,为了在宫中的地位吗?不如就让他试试,成为宠妃的感觉如何?”
这样的人在宫里只会为害他人,而且定招皇帝厌恶,指不定某一天也会招来杀身之祸,若是将他踢出局,也算是救了别人救了他自己。
缺乏社会毒打的小宋啊,只有体会过才能知道世间险恶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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