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赦说的约法三章要求其实十分简单,就只是提出让司徒泠不要干扰他日常的作息生活,毕竟日日夜夜无时无刻有一个人待在身边注视着自己一举一动的感觉并不算十分美好。
贾赦原以为这么简单的事,司徒泠若是个识相就会立马答应下来,事实也如他所想的一般,司徒泠几乎想都没想就点了点头,贾赦正暗自开心解决了司徒泠这个麻烦时,就见他开口说道:“我自是不会打扰你的,只是我的魂魄似乎无法离开你一丈远,你身上似乎有什么东西在吸引我!”
贾赦:卒~
敢情他刚才白高兴了一场了!
知晓眼前的小少年如今的处境怕是与他身上的那块白色珠子有些渊源,又突然联想到昨日在司徒泠出现之前珠子发出的那道耀眼的金光,贾赦混沌的大脑总算有了一丝清明,他看向司徒泠的眼神一下也变得热切了许多。
他咋忘了这小少年昨日出现时,随着金光的出现,贾赦的身体似乎一下涌入了许多了的“念力”,这种随着鬼魂心愿得偿才会有的东西如今可是维系贾赦寿命的唯一东西,一个离魂状态的小少年竟能给他带来这样的好处,莫非眼前的人是哪位大仙的转世?
贾赦看着司徒的眼神就跟看着一个大宝藏一般。
贾赦:感觉自己一不小心抱上了金大腿!
司徒泠眼见这人从初时的不耐烦到后来看他时谄媚讨好的眼神,他的心中满是对贾赦的好奇,便是他再孤陋寡闻也知晓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人能拥有看见鬼怪的能力,偏生贾赦不仅仅能看见鬼怪,似乎……似乎跟他们关系还不错的样子。
对于如今才不过八岁的司徒泠来说,便是他再早熟,对于如今的状况多少还是有些迷茫的,只是如今这迷茫中又带了点对贾赦的好奇!
自小被禁锢在那小小的四方天地里,司徒泠对外面的一切都那么的新奇!
说来司徒泠的身世并不光彩,他的生母只是掖庭的一个小宫女,昭文帝某次狩猎后饮多了鹿血而临幸了他母亲,没想到就这一夜的雨露,他的母亲竟是珠胎暗结有了他。
昭文帝的宫中并不缺皇子,更何况是一个生母身份如此下贱的皇子。
他的母亲在一座偏僻阴冷的冷宫中将他生下,那个女人在竭力生下她唯一的希望后,甚至来不及看上一眼便撒手人寰。
也幸亏当时的皇后娘娘是难得的慈善人,她虽说并没有将司徒泠养在身下,但也算是尽到了后宫主母的职责,司徒泠做为皇子该有的一切一应俱全,直到皇后逝世,司徒泠才算是真正体验到了皇宫的人情冷暖。
一个无母庇佑的孩子能够在那种地方磕磕绊绊的长到八岁,本身已经算是一件十分神奇的事情了,对于自己如今的状况,司徒泠由初时的害怕到如今的淡然处之只不过是也就是一晚的功夫,反倒是他对贾赦的兴趣却是十足。
“咳咳……算了算了,小爷大人有大量,就不跟你计较这些了,你要跟着就跟着吧!只是将来这好处可别忘了少给就行!”贾赦的样子十足的算计。
司徒泠疑惑的点头。
他很想问贾赦他一个无权无势的皇子能给他带来什么好处,只是一向话少寡言的话却并没有问出,反倒是对着贾赦应承了下来。
在贾赦看来,司徒泠的点头就等于双方已经“一拍即合”,他心中激动万分,脸上却半点看不出来:“哼,可别以为是小爷我求着你啊!我们这是互利互惠,小爷好歹是收留了你不是……”
许是心神完全放松了下来,贾赦迟来的困意也一阵阵的袭来,他半依在床榻上,嘴里还嘟嘟囔囔的念叨着什么“以后我俩就是朋友了,以后有福同享有难不同当”之类的话,没一会儿竟是睡了过去。
司徒泠就这样静静地站立在贾赦床头,看向贾赦的眼神又带了点期冀。
要做他的朋友,是吗?
司徒泠紧抿着的唇角微不可查的轻轻翘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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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宫里,司徒泠的侍从小李子慌慌张张的从南三所跑出,许是神色太过慌乱了的缘故,竟是没注意到转角出来的一队人,当头便撞进了领头的侍卫身上。
“大胆,宫中禁止疾行,你这奴才是不知道吗?若是冲撞了二皇子殿下是你担待的起的吗?”那侍卫厉声喝道。
小李子心中也是慌了神,昨日他刚从别的宫里办差回来便看见六皇子一脸潮红的倒在床榻上,他怎么叫都叫不醒六皇子,一摸额头,楞是将小李子吓了个够呛,心知六皇子这样子下去怕是要不好,小李子连忙就想要去请太医,可谁叫他家主子是个没权没势的皇子,这事禀报给了南三所的总管太监后,那总管太监竟是让小李子再等上一日。
小李子心知因着明日便是除夕,总管太监不想闹出什么事端,这才会那么说的,偏生他也是无可奈何。
就这样硬生生熬过了一个晚上,小李子是各种招数都给司徒泠使上了,可他的高热却始终退不下去。
想着若是司徒泠死了,他自己怕是也只有一个死的份儿,小李子抱着必死之心想要冲到养心殿去求见陛下救救他家主子,结果他连南三所的门都还没出,就遇上了二皇子一行人。
等听完小李子几乎是抖筛糠子一样说完的话,二皇子司徒浚的脸色一下暗沉了下来,领头的侍卫长还以为是司徒浚不喜这个小侍从的冲撞,连忙就要叫人过来把他拉走,却见司徒浚挥了挥手厉声怒喝道:“大胆奴才,我大昭朝金尊玉贵的皇子也是他一个小小的南三所总管太监能够决定生死的吗?你,拿上本皇子的令牌,马上去请太医过来,若是有人阻拦,便说是本皇子吩咐的!”
小李子自是大喜过望。
司徒浚甚至要亲自去南三所看看司徒泠的情况,除夕这样的年节闹出这样大的动静,几乎没过半日这事就闹得各宫的娘娘皇子们都知晓了,幸灾乐祸的人有之,视而不见的人有之,推波助澜的人也有之,便是二皇子的亲舅舅都去了信问二皇子是什么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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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中的纷纷扰扰却是与现今的贾赦无半点相干。一觉睡醒后,他的精神好了许多,看着司徒泠的眼神更是看金元宝一般。
司徒泠:这个新朋友可能不太正常~
贾赦正沉浸在自己的“天降横财”的美梦里,就听屋外传来春生忐忑的询问声:“大少爷您如今可是好些了?老爷那儿传了信过来,要您准备准备,今个儿晚间便在正院用房了,过会儿老爷还要带您跟二少爷去东府的祠堂那儿上香呢!”
贾赦这才有些回过神来,急急忙忙让春生进来帮忙梳洗,他还说贾代善那儿今日怎么那么好过关呢,敢情他倒是忘记今日是除夕的大日子,贾代善一大早怕是就去东府那儿祭祖了。
贾家二十房人口,光是在京中的就有八房,这祭祖的人数自是众多,如贾赦贾政这般的黄口小儿自是还没有这个机会去祠堂祭祖,不过就是由贾代善带着去上柱香罢了!
贾赦忙忙碌碌的整理了一番,绕是他紧赶慢赶的,到的时候还是比贾代善要求的时间晚了一小会儿。
贾赦匀了匀气息,一进房间便先跪下请罪:“儿子来晚了,请父亲责罚!”
许是大清晨繁杂的祭祖流程让贾代善有些疲倦,此时的他手中握着一杯清茶端坐在太师椅上正慢悠悠的饮着,对于贾赦请罪的话也并没有在意,挥了挥手就让贾赦起来了!
“听说大哥昨日在房里闹到了很晚,大哥难道不知道今日是什么日子嘛,如此重要的日子大哥晚到不说,竟是还要让父亲去等你,弟弟真替大哥感到羞愧!”
贾政年纪虽小,说话却是一板一眼十分有条理。
贾赦有时候也在感叹为什么当初府里的人都更喜欢贾政一些,贾政老实本分听话是一回事,他没发现的是贾政上眼药的本事也是一流啊,仗着自个儿年纪幼小装作大人一般来训斥他,便是他说错了,他身旁的人也不会怪罪他,端的是一副好手段,明显就是得了某人的指点了。
可惜他现在遇到的贾赦已非以前的贾赦。
几乎就在贾政话毕的那一刻,贾赦就站起了身,然后几个小碎步就跑到了贾代善身边,双手握拳给贾代善捶起了腿。
“便罚儿子给父亲捶捶腿吧!儿子看父亲似乎十分疲惫,昨日父亲在宫里应酬的辛苦,今个儿一大早又要去东府祭祖,儿子不过昨日就去了一趟宫里今日都差点起不来了,父亲却还要来回奔波,儿子心疼您呢!”
贾赦的小嘴跟抹了蜜一样的,讨好贾代善的话跟不要钱似的滔滔不绝着,听的贾政和隐在一旁的司徒泠惊叹不已。
贾政:我大哥脸皮太厚了怎么办?
司徒泠:原来脸皮厚还有这样的好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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