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后的新闻姜晏知道不少,多是男人借口酒后乱性欺负女人。最近那桩是某公司新员工聚餐,聚餐后有心怀不轨的男人把女员工带走侵犯。受害人的女友坚持不懈寻求公正,各方面的态度令人齿冷。
现在轮到自己,罪犯与受害者一线之间。要是问了一圈最后发现自己是个强//奸犯要怎么办。
总不能真割以永治吧……
女人一月一次麻烦,男人下半身的麻烦却是日日月月年年,时不时刷一下存在感,可作为姜晏活了那么些天,要他割上一割,他已没法像刚来时那么决绝。盖因此地医疗条件差,割得不巧病了残了死了,那真叫自虐。
姜晏不想把自己虐死。
其实他心里的猜测有许多,一二三四五,最糟糕的便是原身不是好东西。何十七暧昧提到酒后,姜晏心脏微缩,想过干脆就此刹车,当什么都没发现,反正夏八娘跟原身感情好不好都跟自己无关。
他不会跟夏八娘搞好夫妻关系,最多互不干扰,给与夏八娘和未出世的孩子足够的照顾。至于感情?没有的。他与夏八娘的代沟,隔着整个银河系。
就算孩子不是原身的种,也跟他关系不大,养可,不养也可。这绿帽子说到底不是戴在他脑袋上,而且,时下生育不易,并不如现代人那般注重血缘,反而以传承为重,把仇人的孩子养大也大有人在。
孩子养大之后,难道会惦记那个神秘的贱人?那不可能。
基因固然重要,教育同样起决定性作用。如果惦记,那必然是他教育出了问题,他会出这种错?不会。
可是啊,若是不问清楚,不查清楚,姜晏总觉得心里梗着一件事,来日揽镜自照,有何面目面对镜中俊俏的小郎君。
他必须得搞清楚原身到底是怎样的人。
不远处有火把照明,姜晏吩咐何十七熄灭灯台,周围静谧一片,若说古代好,最大的好处便是没有光污染的夜空。没有光污染也意味着没有光照明,何十七眯一眯眼,好一会儿才看清楚四下环境。
古代人缺乏营养,夜盲症多,姜晏心里记下这点,要怎么用,以后再说,眼前名誉问题才最重要。
“上回你在阿娘跟前说的那事,与我详细说说,就是我酒醉和夏八娘那啥的事。”
再三确定姜晏不是要怪他,何十七才又重复了一遍。和之前说的差不多,没有更详细,也没有出入。
赏月会,喝酒放浪,不知怎的姜晏去了夏家女的牛车,然后……何十七看看姜晏,意思很明显,你自己干的事,怎么要问我。
姜晏的疑问没有减少,反而更多,“你知道我被招魂后,脑袋糊里糊涂的,加之那晚喝了许多酒,记不真切。老实说,你若不提,我对那日发生的事情毫无印象。”
何十七尚不知小郎君疑心,以为像往常那样,主仆说些知心话。想小郎君也是可怜,自少时起,最亲密的玩伴便是自己,作为一个侍从,能做好小郎君心腹,乐得如此,可有时难免为主子不平。夏家六郎素来与小郎君交好,现如今他为了夏八娘的事情,打了小郎君,哎。
“我一向不喜人多,鲜少参加戏乐。真是奇了怪了,那一次,我如何会去。若是不去,也不会酒后荒唐。”
这道题目何十七会答:“小郎去不去,他们总是会邀请你。何况大郎去了昙城,他们要从你处问大郎消息。那次小郎嫌闹本不欲去,后来是夏六郎邀请,你才去的。他还到家里来与你同车而去。”
这个夏六郎和原身关系应该不错,能把社恐宅男叫出门,功德无量。
姜晏故作不喜,瘪嘴问道:“那日我喝了许多酒,那夏六呢。该不是他诓我去故意灌醉我吧。”
“夏家郎君也醉了,比小郎醉得早,吐了一地。”
“他自己喝的?”先下手为强也不是没有。
“夏郎君与小郎君一样,素来有节制,不喜多饮酒。那一次,好些人劝饮推脱不过。”
“都有谁?有机会本公子要找回场子来。”
何十七笑了,“小郎休要说笑,范、陈、林家的郎君皆在,哦,还有鲁国姬使。”
范、陈、林三家与夏家一样,俱是越国世家,至于鲁国姬使,是鲁国使者姬庆,全是游园、戏乐常客。夏家六郎夏枞不喜饮酒、冶游,故而与姜晏最为相得。
“送酒与你喝的,也是这几家的郎君?”
何十七仔细回想,“范七郎、陈三郎与林十一郎遣了仆从送酒,姬使亲与我酒喝。几人一起,仆无从招架。”当时他一边惦记姜晏,一边几个人围住他不让他走,非要他喝酒才行。那些人,各个喝的面红耳赤一身酒气,讲不通道理,何十七无法,只得喝了。
“啧啧,这样你就把我丢了?让我羊入虎口?”
何十七拜倒,郑重道:倘若以后还有这种情况,死也要先护住小郎。
有心算无心,人有歹念,岂是何十七可以想到的。姜晏扶他起来,说道:“以后还来?你行不行啊,等阿娘给我找来师傅,你与我一起习武。虽说你小郎我已是残花败柳,保不齐还有人惦记呐。”
何十七正要表忠心,一丝极细的轻笑声传来,不亚于平地惊雷,何十七大呼:“谁在那,出来!”
姜晏先一步摸上腰间短刀,继而掏掏耳朵,那声音笑得他耳朵发痒。如此不屑如此动人,整个家里翻不出两个人,一是他的便宜老娘姒鲤,但若是她笑,必定更为无忌,另一个便是日常蒙面纱的卫澈。
姜晏拍拍何十七,让他不要紧张,随后道:“莫不是卫娘子?”
“公子好耳力。”假山后头缓缓走出个黑影,模糊的火光照出对方只露出双眼的脸,不是卫澈还会有谁。卫澈习惯饭后独自散步,顺便整理思路,走着走着走到假山处,便听到一主一仆窃窃私语,天色昏暗,主仆二人没留意旁人。她见是姜晏,好奇听了下去,听到残花败柳,禁不住发出笑声。公子晏着实是个妙人,无怪卫殊乐于和他说话。至于姜晏话里话外的怀疑,她倒是没怎么在意。能想到,愿意推敲,还是有脑子的。
“不是我耳力好,是卫娘子声音动听,一听便记住了。”
卫澈心说:轻浮一如往常。不过听多了也就习惯了。“公子说笑了。”
“不过卫娘子,有道是非礼勿听,听多了可是会被灭口的。”
“哦?”一般要做的不会说,说的不会说,姜晏明显开着玩笑,卫澈却听出威胁之意,感觉蛮新鲜的。
主人随便胡扯,何十七一身冷汗,卫娘子是剑术大家好吧,他们一个两个都不够她砍的。
“公子要如何灭口?”
“当然是以眼杀人。”难不成还以吻封缄啊。
卫澈:……
何十七:……
“既然卫娘子也在,十七,我们继续。”话还没问完,有个厉害的人听一听也好,万一想到一起去,也有个人可以出主意。卫澈主意大,想法多,手段估计不少,这样的人愿意担风险,比如此事暂时瞒住姒鲤。
眼前这个节骨眼,告诉姒鲤,她气不过,没有好处。
何十七哦哦应了,不知要继续什么。刚才姜晏不是在闲话嘛。
“你在别人家牛车上见到我时,我是否仍酒醉未醒。”
何十七道:“是啊,小郎你……不肯松手,还是仆把你拖出来,背上车的。”
“我不曾醒?”
“酒醉十分,醒酒汤也灌不进。娘子大怒。”
“不曾念念有词?”
“不曾。”
“不曾依依不舍?”
“不曾。”
“后来回想此事,脑中一片空白,我是睡到第二天……”
“晌午方醒,醒时头痛欲裂,口干舌燥。我被我娘打了一顿。”
这一路问下来,越问越清晰,就没听说过烂醉如泥还能提枪上马的。
酒后乱性蓄意为之,但没有一个是醉成原身这样人事不省的。
姜晏又问:“车上你可见到夏八娘?”
何十七道:“匆匆一瞥。”吓都吓死了,哪里敢多看一眼。
“她是醉是醒?”
何十七……何十七再想不起来了,无论姜晏怎么循循善诱,他都想不起来。当日,他亦喝了许多酒,满心挂念的只有姜晏一人,又见到骇人之事,受惊过度记不起来,也是正常。
卫澈这时方道:“是醉是醒,有何重要?”
姜晏命何十七先回院子,他有话要与卫澈说。
何十七为难。
“回吧,还怕我真把卫娘子灭口了?”
何十七心道:不,我是怕卫娘子把你给咔嚓了。
“去吧,正好,你去找方才收拾荷叶的人,命他将荷叶洗净送去厨房,明天叫厨下做荷叶鸡吃。”
见卫澈没有话说,并不反对,何十七这才去了。
他一走孤男寡女,池塘边,假山后,灯火昏暗,月色撩人,正是幽会好时候,不过无论是孤男还是寡女全无半点旖旎之心。
孤男姜晏道:“是醉是醒只一点,八娘是故意为之还是为人陷害。”按照现在的情况,有一点可以确定,原身醉酒是有人故意安排,但是安排这事的人,选择太多,可以是夏家,可以是夏家的敌人,也可以是夏枞口中夏八娘心仪的对象。
卫澈仍是问:“故意如何,为人陷害又如何?如今两家亲事箭在弦上,难不成公子想悔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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