腊月二十四,小年。
柳织织因着始终无法让童落进食,这日她又跑了躺都城,再找了个有名的大夫,问了下该如何处理童落这种情况。
奈何这是心病,大夫亦说无能为力。
她叹着气踏出医馆,琢磨间想起唐离有那种可以取代食物的药丸,便转而往国师府去,打算找宴七拿点。
若是童落不吃这药丸,她就强迫得了。
走在路上,她见旁边有卖红枣的,那红枣看着极为好看,便在稍思后,过去对摊主道“给我包两斤。”
“好咧”
等着摊主包枣时,她瞧了瞧其他的摊子铺子,想想还能买些什么,这时她忽听见旁边摊子前两位百姓议论的话。
“听说了吗武昭王世子已入宫领罪。”
“我昨日就已听说此事,据说皇上未给武昭王世子降大罪,而是将其派去霁东,镇守边关十年。”
“镇守边关十年”
“对,应该没假。”
“武昭王世子才刚及弱冠的年纪,如今却要背井离乡,待在那边疆整整十年,这惩罚也是不算小。”
“唉,难说。”
“”
柳织织拿着已经递到手里的两斤红枣,听着这些话,心下多少觉得有些复杂,毕竟薛雁南的罪也是因她。
她再立了会,转身离去。
去了国师府,她就见到由成乐轩走出的宴七。
宴七看到她,马上大步迎了过来“少夫人,你”
那日唐离赶去清河仙岛,宴七好不容易追去东海,却根本无法抵达那清河仙岛,便只能回来作罢。
他不知道柳织织与唐离的事,只惊讶柳织织会来。
柳织织对他道“我来拿点药,就是那种可以取代食物的药。”
取代食物
宴七稍顿,便转身往书房药阁去。
柳织织跟在他后头。
唐离的药阁,除唐离之外,就数宴七最熟悉,他拿了个药瓶递给柳织织,说道“里头有十颗,可够”
柳织织点头“够了。”
她转身欲走,宴七立即唤住她“少夫人”
她回头“嗯”
宴七道“少夫人可见过公子”
柳织织笑了笑,说道“何止见过,我们现在好好做着夫妻呢,不过他有事要忙,暂时回不来。”
她知道宴七心中的忧虑。
宴七闻言,面露惊讶“你们好好的”
柳织织道“放心,他现在很好,不用担心他。”
宴七简直要哭了。
他看出少夫人没有骗他,公子是真的得偿所愿,再不用每日不死不活的,让人担忧到心绞痛。
不对
他又问“那少夫人拿这个药丸是”
柳织织叹道“给童落的。”
话罢,她往成乐轩外走,也不知道能不能让童落吃。
给童落的
宴七挠头不解,童落又怎么了
还有,他真的很好奇公子和少夫人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居然出乎意料地,终于好好做夫妻了。
可喜可贺。
他也踏出成乐轩,恰见柳织织消失。
因是小年,外面采买的百姓多,柳织织回到街上,便打算再逛会,多买点好吃的回去,尤其是适合童落吃的。
后来她边买边走地出了城。
城门里外仍有许多百姓进进出出,柳织织啃着零嘴,再感受了会这氛围,直到离城有段路,路上没人时,她才决定背着整包袱吃的施法去河万镇,未想忽闻密集的马蹄声传来。
她转头,便见到身穿铠甲的薛雁南威风地领着兵离近。
薛雁南看到她,眸中闪过意外。
柳织织欲让到路边时,他由她面前停下,挥手示意其他人先走。
柳织织扬眉,思起当初好像也是在这里遇到他,当时他亦是让其他人先走,自己留下来给了她一箭。
如今,还真有物是人非的感觉。
薛雁南下马,立在她面前,定定地瞧着她。
柳织织先出声“你这是去霁东”
当初他也是去霁东。
薛雁南反问“你都听说了”
柳织织点了下头。
薛雁南紧了紧握剑的力道,垂了下眼帘,声音变哑了些“我正打算路过河万镇,去再见见你。”
他此去,不知何时能再见她。
柳织织道“那现在见到了,祝你一路”
她话未说完,薛雁南却突然上前抱住她。
“你”
柳织织拧眉便推他,一时没推开。
薛雁南早料到她会推自己,直接用了最大的力道去搂她。
他道“就一会。”
一会个屁
柳织织没管那么多,便也用了大劲去推他。
她一个有夫之妇,怎能跟丈夫以外的男子搂搂抱抱
若唐离知道,必定醋死。
薛雁南贪恋抱她的滋味,却这么快被推开,其中的失落只有他自己能懂。
他看着她,舍不得移眼。
柳织织道“祝你一路顺风,再见。”
言罢,她转身就走。
薛雁南马上道“若是唐离对你不好,你可以随时去找我。”
柳织织头也不回地说道“不会有这么一日。”
姑且不说,她信唐离。
就算她和唐离真分开了,她也不会找薛雁南。
薛雁南看着她的背影,直到她离远,他才缓缓收回目光,深深地呼了口气,翻身回到马背上。
他骑着马,很快又路过她身边。
他侧头瞧着她,目光又是许久地落在她身上。
柳织织低着头,没回看他。
直到薛雁南自己离远,他转头加速奔离。
柳织织这才平静地抬眸。
她又走了会,手在腰间随意地擦过,正欲施法时,忽然察觉什么。
她便低头,却发现自己刚买的玉佩没了。
这
她瞧了瞧地上,随即回头找。
她正打算等见到唐离时,把这玉佩送给唐离呢
因着她不懂玉,在挑的时候,便只看第一感觉,以及玉的价格,所以这玉佩可是花了她不少钱。
她拧着眉,一路往后找。
此时的薛雁南已追上前头的军队,他放慢骑马的行速,抬手瞧向掌间那价值不菲,成色极佳的玉佩。
这是他抱柳织织时,顺手抽下的。
他看着玉佩,犹如看柳织织。
柳织织找了挺久,没找到玉佩,便心觉可惜地作罢。
她觉得,今日路上来来去去的百姓那么多,她的玉佩估计早让人捡了去,那么值钱的玉佩,算是发了笔大财。
她轻啧,施法离去。
回到清风客栈,她直接推开童落的房门“童落,我给你买”
她抬眸,却看到床上空空。
她愣住。
她马上去到床边瞧了瞧,再将房内看了一圈,便出去跳到楼下问小二“和我一起入住的那位姑娘呢”
小二见到她如此跳下,不免惊住。
他呆了会,才道“那位红衣姑娘她不是在房里”
柳织织道“她不在。”
“不在”小二挠着脑袋想了想,便道,“小的一直在这里,没看见那位姑娘出过房间。”
那么好看的姑娘,他不可能注意不到。
“没出房间”
“小的确定没见她出房间。”
柳织织稍顿,便又跳回楼上进入房间,这才注意到本该关着的窗户是开着,有飕飕的凉风由外头吹进。
她由窗口跳下,朝周围人打探,都没见过童落。
她越来越觉得不妙。
思起童落那生无可恋的样子,莫不是去做想不开的事了
她施法用最快的速度在河万镇来来去去地看,也来来去去地打听,始终没能找到童落,便越来越焦心。
后来没办法,她去了白潜玉那里。
白潜玉最近一直无所事事,当下他正待在湖边练剑,忽见柳织织凭空出现,他没给多大的反应。
柳织织直接便道“童落不见了。”
她知道白潜玉的势力,找人肯定很快。
何况童落到此地步,是因为他。
听到柳织织的话,白潜玉练剑的动作僵了下,便继续练剑。
柳织织又道了声“童落不见了。”
这个混蛋
白潜玉只道“与我何干”
柳织织闻言,不免生气“她小产了,最近一直不吃不喝,今日忽然失踪,我找了许久没找到。”
白潜玉眸色微动,仍练着剑。
柳织织斥了声“白潜玉”
白潜玉手下剑法越显锋芒,隐隐透出忽然生起的戾气,他脚下生风,利剑的挥舞下,地上的雪被纷纷带起,生出雪花飞扬。似是发泄了会,他才道“那么一个大活人,有什么好担心的。”
话语间,他终于停下。
他转身往屋里走。
柳织织闻言,不可思议道“有什么好担心的她这种情况,你就不怕她想不开还不赶紧派人去找”
白潜玉脚步顿住。
他默了会,便冷道“随便她。”
随便她
柳织织简直想上前揍白潜玉,这是什么臭男人
“你”
柳织织逼不了白潜玉在意童落,只能忍下怒气“你赶紧派人去找她,无论如何,你们也相依为命十几年。”
白潜玉没理她,只坐在桌旁给自己倒茶喝。
他看起来,是无动于衷的。
柳织织的声音拉大“白潜玉”
白潜玉似被吵得有些不耐烦,便将茶杯重重地搁回桌上“要找自己找,那么能耐的一个人,死不了”
他握茶杯的力道紧了紧。
柳织织更气“你”
她再看了看白潜玉那没良心的模样,只能愤愤离去。
自己找就自己找,她怎么说也比凡人厉害。
她懒得在此跟这混蛋耽误时间。
随着柳织织的离开,白潜玉忽地一把捏碎茶杯,鲜红的血沿着他的掌间滴下,啪嗒地落在桌上。
他垂眸看着那些血。
立在门口的手下见到这一幕,不由出声“楼主”
白潜玉沉默着,一时未语。
手下稍顿,便进来拿过家伙给他处理伤口。
白潜玉却忽然道“去找童姑娘。”
手下稍愣,便应下“是”
这名手下离开没多久,来了另一名手下给白潜玉处理伤口,白潜玉始终没动过,任对方折腾。
不一会,他的手被包扎好。
他再坐了会,又出去练剑。
惜风楼的势力遍布全天下,其信息网,可以说是没有其他势力可以匹敌,白潜玉一声令下,便是一呼百应。
不过小半日过去,手下便带来消息“楼主,童姑娘独自游荡了半日,所去的方向是浒移阁。”
浒移阁
白潜玉倏地停止练剑。
他渐渐变了脸色“她是一个人”
手下应道“是一个人。”
不好
白潜玉马上收起剑,难掩慌张地立即施用轻功离去。
浒移阁,是江湖上极大的一个门派,其势力大过堪卧门,却和惜风楼一样,并不参与江湖中其他门派的抱团与纷争。
其阁主孟琰,武功绝顶,深不可测。
其门下,高手如云。
浒移阁的本部坐落于距离都城两百里的陌山山脚,其建设面积极大,防护完善,一般人难以闯入。
但此时的浒移阁正门前,躺着几具尸体,血溅四处。
一身红衣的童落,正踏进门槛。
她一手提着血淋淋的剑,另一手里拿着一个药瓶,她单手用拇指撬开药瓶的瓶塞,仰头将里头的药饮尽。
当下正厅的两端,有许多人围来。
为首的是位身穿白色劲装的青年,青年冷道“你是何人”
童落未答,只倏地跃起,越过正厅的屋顶朝里去。
她是来找孟琰寻仇的。
青年见了,立即下令“抓住她”
话罢,他也跳起,朝童落追去。
童落着地前行时,青年挡在童落面前,欲持剑相向,再说些什么,童落却已是不多言地朝他出手。
她的招式狠辣迅速,青年险些未出招就被袭中。
两人交手间,其他人也围过来攻向童落。
浒移阁最不缺的就是高手,在这本部更不用说,从青年与其他人利落精妙的招式便能看出,这都是厉害的角色。
若是以往,童落一个人根本无法应付。
但此时,她的招式、内力、速度无一不是反让这些人难以招架的,不过一会,地上的尸体越躺越多。
童落的衣服上,染血也越来越多。
她神色冷冽,眸中是森寒恐怖的杀意。
她浑身是不正常的戾气。
其他人出招间越发觉得吃力,她却杀红了眼似的,越挫越勇,越杀越厉害,忽地横扫间,撂倒一片。
那惊人的剑气,令离她最近的青年当场毙命。
剩下的人大惊。
有人赶紧慌张地去通报。
童落见了,便残忍地削了身侧朝她出手的人,宛若一个女魔头般大步跟上去,一路上不断有人阻拦攻击她,都被所向披靡的她收割。她身上属于别人的血越来越多,那张苍白的脸上,也染上鲜血,与她的肤色形成鲜明的对比,看着越发让人觉得恐怖瘆人。
她一路走,一路杀,所过之处皆留下具具尸体。
有些怕死的,随着她的逼近,不断后退。
他们都难以理解,不过只是个年纪轻轻的女子,怎会如此厉害,竟是在将他们浒移阁生生血洗。
有一位年纪大些的,像是管事的黑袍男子跑来,他目睹眼前情形,便震惊地看向又削了几个人的童落。
他厉声喝道“童落”
他在浒移阁待的时间久,便清楚十五年前,浒移阁势力还不算大时,孟琰曾领人血洗仇敌梵虎堂,将整个梵虎堂灭门的事。后来他们查到梵虎堂有余孤幸存,正是眼前的童落,奈何当时童落已是有国师府庇护,他们便不容易杀她。
不过以浒移阁后来的势力,童落也不是想报仇就能报仇。
多年来,他们不以为惧。
可谁能想到,今日她竟是单枪匹马地闯入他们浒移阁本部,眨眼就令人难以招架地杀了他们这么多人。
黑袍男子抽出刀,迅速砍向童落。
童落明明在应付别人,却是以诡异的速度解决危险,接下黑袍男子的招,反而在瞬移间,刺中对方。
黑袍男子未来得及震惊,就被一脚踢开。
童落继续往北面杀。
浒移阁正中间的一处院落内,一名身着藏青色衣袍的中年男子,正由屋里走出,他慵懒地拉了拉衣襟,看其餍足的神情,不难猜到刚才的他,是沉浸在温香软玉中。
他出声“何事慌慌张张”
此人正是浒移阁阁主,童落的仇人孟琰。
他身旁的手下拱手禀报“阁主,不好了,一名红衣女子闯入阁中,正一路杀过来,无人可敌,阁内人死伤过半。”
孟琰变色“什么”
手下又道“那女子武功高得可怕,现下估计”
估计死了更多人。
孟琰睁大眼“红衣女子”
莫不是那童落
可她怎有那么高的武功
事到如今没有时间多想,孟琰大步离去,只能亲自去会会这童落,看看她到底有多大的能耐,竟能血洗他浒移阁。
他刚步出院中,又有人来报“阁主,不好了,高叔被杀了。”
高磬被杀了
高磬便是那黑袍男子,孟琰的得力亲信。
童落居然能杀得了高磬,孟琰不仅难以置信,也难以接受。
他再不磨蹭,倏地施用轻功往南去。
他未离多远,就看到血流成河,童落杀的眼眸血红,立在大片的血与尸体中,宛若女煞神的一幕。
他立即落地,将地上尸体看过,其中有不少他重用的高手。
他的脸色彻底沉下“童落”
他恨得牙痒痒,满脸阴霾。
童落看到他,血红的眼里迸射出蚀骨的恨意,她马上要去杀他,却被许多人拦住,不得不先杀其他人。
孟琰厉声下令“杀了她”
浒移阁阁主在这里,整个阁中的其他人自然更不会缺席,但来多少,童落杀多少,她火红的衣服上满是血迹,不知道又有多少是她自己的,反正她的杀伤力只增不减,哪怕是车轮战,也无法碾压她半分。
她越杀越狠,犹如地狱爬出的厉鬼,只有厮杀。
她朝孟琰吼了声“孟琰,拿命来”
剩下寥寥无几的人不足以拦住她,她以肉眼难以看清的速度,措不及防地移到孟琰面前,直刺对方心口。
以孟琰的武功,自然不会被一击毙命。
他以不相上下的速度迅速后退,踢起一把剑出手,霎时便是真正的绝顶高手过招,两人来来去去,周遭剩下的人根本没有插手的余地。别说插手,他们连看都看不清,只能离远了些。
交手良久后,童落知道孟琰的武功高过于白潜玉。
“啊”
她凶狠地叫了声,越发像个疯子似的朝孟琰出手,而孟琰也渐渐开始觉得吃力,且震惊于她的爆发力。
孟琰见多识广,察觉到这丫头不对劲。
尤其是她的模样,明明没怎么受伤,脸色却越来越白,白到触目惊心。而她的眼睛,又充血到可怕,对比惊人。
她现在的模样,连女鬼都不如。
是走火入魔
还是因为别的原因
无论是什么原因,孟琰反正越来越难以招架,几十岁的浒移阁阁主,最后却被年轻的丫头逼得节节后退。
噗哧
童落终于朝孟琰刺下狠厉的一剑,直接穿过他厚实的身体。
她没有停顿,抽剑跃起踢向对方的脑门。
孟琰险险躲过她这一脚,踉跄后退。
童落就像是个毫无理智的亡命疯徒,莫名拔高的武功下,神志清醒的孟琰武功再高,也不好对付。
受伤后的孟琰,更是有心无力。
不多时,童落忽然嘶吼起来,拼尽了所有,用最快最狠的剑法,再朝孟琰刺了一剑,这一剑直中要害。
孟琰呆住,低头看去,嘴里有血滴落。
而童落,随之喷出一大口血。
她抽出剑,无力地后退,就连眼角,也有血在溢出。
她的身子摇晃起。
孟琰眼见自己就要倒下,不甘心的他却在这时使出剩下所有的意志,趁机拼尽全力,在厉喝间提剑朝童落刺去。
白潜玉过来时,恰见到这一幕。
他的眼睛睁大,倏地移了过去,挡住这一剑。
他似感觉不到痛,立即也朝孟琰再刺了一剑。
孟琰的身子僵住,最后一口气咽下。
白潜玉一脚踢飞孟琰,转身及时接住正倒下的童落。
他慌乱地唤着“落落”
他这才发现童落那触目惊心的模样,便赶紧伸手擦拭她的嘴角与眼角的血,却是怎么擦也擦不完。
他颤声问她“你干了什么”
童落吃力地半睁眼看着他“玉哥哥”
白潜玉马上给童落号脉,震惊地发现她的经脉全裂。
他问她“你服用了绝烬散”
绝烬散,是唐离前不久研制出的一种专供死士所服用的药,服用者,内力能在原有基础上,增加十倍,甚至二十倍以上。
但使用过后,必定经脉全裂,没有生还的余地。
童落没说话,只尝试伸手抚他的脸。
白潜玉红着眼怒喝“谁让你过来送死的我不是答应过你,要替你报仇再等等,我就可以杀了孟琰。”
她怎么可能这样
现在怎么办
童落艰难地说道“你讨厌我我我以为”
以为他不会给她报仇。
她生无可恋,便过来与孟琰同归于尽。
白潜玉哽声道“我何曾说过不给你报仇再给我一年时间,我可以把他抓给你亲手杀的。”
给她报仇,他从来就没有忘记过。
他抱紧她“落落”
他如何都想不到,她能做得这么绝。
童落闻言,嘴角轻扯。
他有心就好。
她没想到他竟会赶过来,而且在为她难过。
她好想再跟他说会话,再多看看他,可是她真的撑不下去,她努力出着声“玉玉”
她的手刚碰到他的脸,就瘫了下去。
她的眼睛彻底闭上。
白潜玉脸上的血色褪尽,他的声音颤得越发厉害“落落”
他的手落在她冰冷的脸上。
柳织织凭空出现,她抬眸就看到白潜玉瘫坐在地上,怀里抱着似乎已经死了的童落,便面露惊意。
她欲跑过去,却被突然而至的唐离由后搂住。
唐离贴着她的耳朵,语中压着怒意“你被薛雁南抱了”
柳织织闻言,心下是觉得惊讶的。
惊讶他居然知道。
可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她一把推开唐离,大步跑向童落那里。
唐离措不及防被推,脸色沉下。
她又推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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