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语尝试着抽手不得, 反被戚若瑶一把给甩开,险些栽入湖中。
景语更是气得胸腔不断起伏。
她抬起手指颤颤地指着戚若瑶,真是恨不得将这不知廉耻与尊卑的贱人扔到地牢, 亲自抽筋拔骨。
偏偏她大哥的眼神不好,看上这种货色。
她顺下一口气, 忽然斥道“来人,将这来路不明的贱民扔出去”
她绝不允许这贱人留在她大哥府上。
戚若瑶搓了搓那握过景语胳膊的手, 宛若嫌脏,听到对方的话, 她也不慌, 只欲越过对方离去。
景语马上又将其拦住, 朝迟疑着不过来的侍卫喝道“都愣着做什么本公主命令你们将她扔出去”
然而,都仍是没有动作。
殿下有多看重戚若瑶,全府都知道。
此时水里的柳织织看戏看得颇觉无聊, 果然毫无意外的, 女配是斗不过那众星捧月的女主。
就像她,更是被女主压得死死。
百无聊赖间, 她终于察觉到什么,便立即转头, 看到那不知何时待在树上,也不知何时发现她的薛雁南正瞧着她。
四目相对了一瞬,她倏地钻回水中。
景语正在发怒“你们”
戚若瑶忽闻水里的动静, 敏锐的她稍顿,便大步过去, 因着湖水过于清澈, 她清楚地看到有人在下沉。
她眯起眼, 立即道“来人, 水里有刺客。”
虽看得不清,她却能断定对方十有八九就是柳织织。
景语压下怒,也靠近水边。
这一次侍卫没有犹豫,马上过来朝水里看了看,一部分人随即跳入。
要比水里的功夫,自然是鲜少有人能比得过柳织织,下意识只顾躲的她及时反应过来薛雁南现在是她的守护者,便迅速绕开朝她靠近的侍卫,游到岸边浮出,利落地上了岸。
看到她,景语惊讶不已。
她拧眉“柳织织”
发现果然是她,戚若瑶诧异过后,随即又正色下令“抓住她,此人正是那闯入太子府的乞丐。”
柳织织见侍卫靠近,马上跑开道“等等”
景语上下打量着她,讽道“柳织织,你这是真混成乞丐了”
景语环胸,乐得看戏。
柳织织可没兴趣与人互撕,她立即去到薛雁南所在的那棵树下,抬头对隐于枝叶后的他道“保护我。”
闻言,其他人这才越过枝叶的缝隙发生薛雁南。
薛雁南只看了柳织织一眼,未语。
“南哥哥”
景语跑过来,震惊地看着薛雁南“你怎么”
她随即思起自己竟当他的面与戚若瑶吵架,险些还动了手,便不由极为懊恼,这肯定是丢了丑。
戚若瑶自然也是惊诧的,但淡定得多。
她只是在揣测,他躲在这树上不做声的理由。
是因为她在
柳织织见薛雁南仍是一动不动,便又道了遍“薛雁南,下来保护我。”
景语闻言回神,目光落在那浑身湿漉漉的柳织织身上。
她嘲笑起来“柳织织,你是脑子坏了”
谁不知道薛雁南自小极为讨厌柳织织,柳织织做尽恶事后,他更是恨不得她不要存在于这个世上。
还保护她
这简直是痴人说梦。
没人将柳织织的话当一回事,戚若瑶更是不会,她见侍卫摸不准状况,便吩咐“将她抓起来交给太子。”
侍卫得令,就去抓柳织织。
柳织织围着树绕开,拧眉唤道“薛雁南”
这货还在迟疑什么
柳织织终归不会武功,一时也没打算跑,眼见着她在躲避间,就要被抓住,薛雁南倏地出声“住手”
薛雁南的命令,自然管用,侍卫顿住。
柳织织松了口气。
戚若瑶微僵,立即看向薛雁南,以为是自己听错了,她坚信,他绝对不可能管柳织织的死活。
柳织织可是三番两次要她死的人。
偏偏这时,薛雁南跳下树,对柳织织道“跟我走。”
戚若瑶陡地睁大眼,觉得不可思议。
柳织织靠近薛雁南,下意识抓住他的胳膊,随他一道离开,未察觉到薛雁南欲甩开她,又忍了下去。
景语也是觉得震惊,忘了动。
戚若瑶看着他们的背影,目光移到柳织织那抓住薛雁南胳膊的手上,半晌才愿相信薛雁南竟然真管了柳织织。
而且,他还让柳织织碰
她立即沉脸,不由唤道“薛雁南,你在干什么”
他只带着柳织织离开,未回头。
戚若瑶的脸色越发难看“薛雁南”
他是疯了不成
他这么做,是将她置于何地
相比于戚若瑶,景语对此事的接受能力要强些,她朝总算吃瘪的戚若瑶哼了声,便追上薛雁南他们。
她步到薛雁南身旁,拧眉出声“南哥哥,你”
薛雁南不理她。
景语看向柳织织,嫉妒得跺脚。
她又道“南哥哥,你不是最讨厌她吗不是想她死吗”
她的手动了动,也想抓他胳膊。
对面不远处,景初他们正边逛边寻了过来,直到发现与薛雁南在一块的柳织织,景初稍愣了下。
而后看到对方那身乞丐装,便明白怎么回事。
他立即下令“拿下柳织织”
柳织织便将薛雁南的胳膊握得更紧,如愿地看到在侍卫要来抓她时,薛雁南凉淡道“让开。”
景初怔住,这才意识到柳织织居然拉着薛雁南。
而薛雁南,竟是不抗拒。
他大步走近,来回看了看瞧着似乎不大一样的柳织织,与隐隐也有哪里不一样的薛雁南,满是疑惑。
他问道“雁南,你们这是”
薛雁南只道“我带她离开,告辞。”
言罢他领着柳织织越过景初,与众位看戏的宾客,大步离去。
“这”
景初转身看着他们的背影,觉得摸不着头脑。
这时景语正要再跟上薛雁南他们,被景意及时拉住,他斥道“你又要干什么,少去惹事。”
景语不甘“可是”
柳织织都能接近南哥哥,她怎么不能
景意将她拉得很紧。
柳织织回头朝那群人再看了看,便啧啧嘀咕“男主就是男主,什么事情到男主这里,就轻易化解。”
她想,以后景初是不会随便动她。
毕竟那可是个虽对戚若瑶深情,行事却极有分寸的帝王家之人。
薛雁南闻言,侧头看了她一眼。
有薛雁南出面相护,柳织织随着一路畅通地离开,无人敢拦,直到踏出太子府的门槛,吴意迎了过来。
吴意看到他们,免不得又是一场震惊“世子,你们”
薛雁南未语,只甩开柳织织。
措不及防被甩,柳织织也不介意,她道“我还有事情要你做。”
薛雁南对她的态度仍旧冷漠“你在得寸进尺”
话语间,他似懒得看她。
柳织织环胸,扬了扬下巴“不是我得寸进尺,你忘记答应过我的了这才刚开始,你就不乐意”
薛雁南一时未语,看着确实很不乐意。
柳织织自顾道“我要你护送我躲过唐离,成功离开都城。”
薛雁南闻言,总算又看向她。
他仍沉默着,也不知是在想些什么。
柳织织捉摸不透他的心思“看什么看闷葫芦,带我离开啊”不管他有什么想法,她没兴趣知道。
薛雁南收回目光,稍顿后,终于吩咐吴意“备马车。”
柳织织笑起“果然是守信之人。”
吴意真是不懂这两人在玩什么把戏,作为手下的他来回瞧瞧他们,只能怀着份说不出的滋味去赶马车。
马车过来,柳织织立即上去。
薛雁南看了眼地面由她身上滴下的水,便也踏上马车。
马车内,他又看了看她那浑身水的样子,偏偏她这当事人始终仿若没事,好像感觉不到丝毫不舒服。
他不多事,没过问。
太子府离得最近的是西城门,薛雁南让吴意直接往西去,期间柳织织没说要准备什么,他便不管。
柳织织也确实急着离开,反正身上有钱,其他待安全再说。
当务之急,是甩掉唐离。
想起马上就要恢复自由,她自然是愉悦的,后来她对薛雁南道“喂,刚才那戚若瑶似乎气得不轻。”
薛雁南笔直地倚着车壁,未理她。
柳织织问道“为了我,与她作对,心里是何滋味”
薛雁南仍未语。
哪怕是提到自己的心上人,他也面无波动。
柳织织不解地又打量了他会,便颇觉没劲地闭了嘴,暗觉戚若瑶喜欢上这种闷葫芦,着实怪累。
无聊的她,转头朝窗外看去。
未想这时,她忽见一道熟悉的身影闪过,便赶紧缩了回去。
是唐离
惊诧的她还未来得及多想其他,马车便突然停下,随即是吴意严阵以待的声音“你干什么”
很显然,是马车被拦住。
而拦住马车的人
柳织织越过车帘的缝隙看过去,见到负手立于马车前面的唐离,他一袭青白色长袍,衣袂微扬,表情凉淡。
长身玉立间,风姿秀出。
似是有所感应,他抬起眼帘,与柳织织的目光相撞。
哦吼
柳织织简直要崩。
为什么不管她怎么躲,这个变态总能精准地找到她
这时吴意又道“世子,是唐离。”
薛雁南当然知道是唐离,他收回落在外面的目光,看向柳织织那显然很挫败的样子,一时未有表示。
柳织织看了薛雁南一眼,知道事已至此,她只能下去。
阴魂不散的大变态
属狗的
她不甘地迟疑一番,终是吞吞地下马车。
她抬眸瞧了瞧唐离那难得没什么表情,让她觉得很瘆人的样子,便马上过去拉住他的胳膊“相公。”
除了继续哄,她别无她法。
唐离此时并没看她,只瞧着马车内的薛雁南,与其目光相撞。
两人之间,似有火花流动。
柳织织没发现这些异样,只知道若这个笑面虎失了笑,那肯定是生气了的,便乖巧地钻入他怀中。
她看着他“如果我说,我和你闹着玩的”
她似乎忘了,自己现在满身水。
而唐离,似乎也不介意她浑身是水地待在自己怀中,只终于垂眸看向她,冷冷地一笑“是么”
柳织织赶紧点头“是是是”
吴意素来讨厌柳织织,当下见她前脚要世子带她离开唐离,后脚又与唐离亲亲我我,便怒道“你耍我们世子”
小夫妻闹着玩,扯着他们世子团团转
薛雁南本就不知何时冷下来的脸色,闻言便越发沉下。
他自然不喜被耍。
柳织织可不管薛雁南怎么想,她只注意着唐离的神色,觉得摸不透。
唐离瞧着她的眼,薄唇稍抿。
后来他幽幽地对薛雁南说道“柳织织是我唐离的妻子,世子以后还是莫介入我们夫妻之间,否则”
落下这番话,他凉凉地勾了下唇角。
随即搂着柳织织飞离。
莫名其妙卷入这破事中,还莫名其妙被威胁一番,吴意更为自家世子气得不轻“世子,他们”
薛雁南默了会,寒声道“回府。”
吴意不由握了握拳头,一番欲言又止,便驱着马车转向。
他不懂,世子为何要管柳织织。
唐离搂着柳织织施用轻功快速前移间,表情始终不大,哪怕柳织织的目光一直小心落在他脸上。
柳织织想说什么,又闭了嘴。
罢了,见机行事。
又被抓了回来,她自己也不爽得很。
二人直接由国师府的成乐轩落地,柳织织正要去换衣,被唐离拉住,重新跌入他坚硬宽阔的怀中。
柳织织抬眸“你”
唐离盯着她,语气沉得明显“是不是我对你太纵容,才让你胆敢一次又一次地忤逆我,甚至是玩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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