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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由结巴起来“你你是唐离”
唐离仍一步步地朝她走,他道“看来你的所谓失忆,还真是记事记人,只不记脸,这就是失心的后遗症”
屁的失心后遗症
柳织织感觉只想哭,未想她心安理得相伴于行的人竟是唐离,更未想她首先看中的男人竟是唐离
那个挖心变态,杀人狂魔
她居然撩了他
她不由思起他两次把她敲晕,这若是搁在他心情不好,或是仅仅一个念头不好的时候,怕是直接随手将她给捏碎了。
思及此,她便又想起刚才他在随手间,便要了数条人命一幕。
太惊悚
她朝身后看了看,考虑逃跑的可能性。
唐离看出她的想法,现在他也不和她装,只转身沿着林子朝回走,随口丢下一句“若是不想即刻丢命,就老实跟上。”
柳织织立在远处,僵僵地不动。
她不想死,也不想跟上他。
可想起他那连薛雁南都追不上的轻功,她是半点其他的办法都没有。
她吸了吸鼻子,只能暂时迈步。
在林中行走间,她脑中设想了无数种逃跑的方法,最终的画面都只有一个,那便是和拍卖会上那绿衣女子一样。
单是想想那个画面,她就提不起现在跑的勇气。
她沮丧了。
两人一前一后地缓缓前行,距离不知不觉拉得越开,但前头的唐离始终未说什么,昭示着他的自信。
自信她不可能逃出他的手掌心。
直到他们再回到原处时,宴七已驾着马车在那里候着。
柳织织看着唐离上马车后,便犹犹豫豫地过去坐在了宴七的身边,惹得宴七不明所以地看向她。
里头唐离忽地出声“进来。”
虽是轻飘飘的两个字,落在柳织织耳里,却像是催命魔咒。
她才不要与虎同坐,她便试着以一副卑微又诚恳的语气说道“以我的身份,坐这外面就好。”
“进来。”他重申。
“我”她急得差点反抗。
她迟疑了半晌,不得不万分不甘愿地进入马车内,吞吞地由她之前坐着的位置坐下,就是往一边移了些。
她瞧了他一眼,撇着嘴侧身朝外。
唐离瞧着她那唯唯诺诺中,含着份委屈巴巴,又无可奈何的小可怜样,心觉有趣地笑了起来。
他环胸倚着车壁“给我下药,嗯”
柳织织闻言,这才记起他装书生时,她不仅强拉着他抱了她,还给他下了迷药,扒了他的衣服。
她不由有些哆嗦,这简直是在虎身上扒皮。
后来想起什么,她便为自己辩解起来“我说哥,你的迷药对童落都没用,怎么可能对你有用,那明显是你”
是他故意装的,也难怪后来他出现得那么快。
唐离扬眉“嗯”
“”
柳织织果断闭了嘴,放弃与他讲道理。
唐离又道“还训我么”
“不训了。”
“还撩我么”
“不撩了。”
柳织织记得在原书中,倒没看出这厮这么小气吧啦,包括芝麻绿豆的小事,他老人家居然也都记着。
唐离的声音变凉“还敢逃么”
不逃等死吗
柳织织暗暗道。
这一次,她欲哭无泪地反问他“你都已经拿了女配不是,你都已经拿了我的心了,还想怎样”
话语间,她小心看了看他。
唐离的目光缓缓下移,落在她的身体上“不是还有其他的”
“”
柳织织脸色大变,下意识赶紧抱住自己的身体。
所以他这是在明明白白地告诉她,他即将剖她的腹,拿她的器官。
变态恶魔
这果然和她最开始想得一样。
“你”她瑟瑟地赶紧又离他远了些。
“我怎么”
唐离的目光始终落在她身上,似乎很是欣赏她那副无措恐惧,可怜得像个被逮的小白兔似的模样。
世间死法无数种,被剖算是尤其恐怖的。
柳织织接受不来,她宁愿让薛雁南一剑刺死她。
她稍思,只能可怜巴巴地又朝他移了回去,她试着拉了拉他的衣摆,见他未拒绝,便企图讨好他“糖糖,我”
“闭嘴”
唐离的脸明显沉了,并将自己的衣摆一把抽出“你若再敢这么唤我,我现在就将你给剖了。”
柳织织马上转而唤了句“大哥”
似也不满意,唐离冷哼了声,转头看向窗外。
柳织织还想试着讨好他,可看出他似有不愉,便在张了张嘴后,又把声音吞了回去。她重新坐回离他最远的地方,侧身倚着车壁吸了吸鼻子,有似有似无的哭意,老可怜。
马车前行了一阵,唐离又看向她。
他稍思,便微微倾身,伸出折扇挑起她的下巴。
他看着她的眼“无泪”
柳织织无辜又可怜地迎视着他,只摇了摇头。
唐离又看了她一阵,眸色微动间便朝车壁倚了回去,他的目光仍落在她身上,不知在想些什么。
柳织织侧回身,隐隐叹了口气。
这种等着被剖的感觉,让她始终坐立不安,便下意识随手拿了包吃食抱在怀里,不停往嘴里塞。
唐离瞧到这一幕,眉头挑了下。
后来的柳织织未再出过声,只是吃完一包东西,再拿一包,那只顾木讷进食的样子,明显要比来时更能吃。
唐离不懂她,只心觉有趣地看着她。
因着天色早,离都城的路途不算远,宴七便驾着马车直奔都城,哪怕中途柳织织又在大白天的哈欠不止。
唐离只将她打哈欠的模样收入眼底,若有所思。
直到察觉到什么,他忽然转眸。
此时的前方不远处,薛雁南正领着精兵骑马过来拦住马车的去路,马车被逼得立即停下,随之被围住。
柳织织听到密集的马蹄声,便转眸朝外看去。
精兵有几百号,本是颇宽的大道,瞬间被密集地填满,场面颇为壮观,对柳织织来说,也颇为吓人。
她抱着吃的,忘记了动。
宴七稍愣,马上将车帘撩开。
薛雁南威风凛凛地坐在马背上,冷眼瞧着唐离。
首先出声的是薛雁南身边的吴意,吴意大喝“交出洺滫草和千年血参。”
唐离仍坐在马车内,倒是依旧一派悠闲的模样,他把玩着折扇,将周遭精兵环视一圈,才稍稍一笑。
他不徐不疾地说道“世子似乎是第一次朝我出兵。”
这小子明显是被逼急了,就为了个女人。
薛雁南终于冰冷出声“你欺人太甚。”
柳织织先是又看了看薛雁南领的这一群精兵,再看了看她身旁依然毫无半点畏惧之色的唐离。
她忽略不妙,这怕不是要血流成河。
与强大不可测,又杀人不眨眼的唐离硬扛,绝对是送命。
她半点不愿看到死人
正是她这么想时,薛雁南忽地一挥手,所有精兵便陆续朝马车攻来,她暗骂了声糟糕,便立即闭上眼。
在她闭眼的瞬间,她感觉自己被熟悉的气息环住,迅速跃起。
她下意识睁眼,便见到唐离再次带着她在空中飞,她回头一瞧,发现薛雁南的兵已在马车前倒了一部分。
因着他们离开的速度太快,她分不清那些兵是死了,还是晕了。
这
简直是拿唐离没办法了
薛雁南看着他们离开的方向,俊脸上的寒意更浓。
他立即下令“去国师府。”
随着他的一声令下,他便带着未倒下的兵策马往都城的方向去,带起阵阵飞扬的尘土,久久不散。
然,当他们即将到都城城门时,一名中年男子立在他们前方。
该中年男子生得英姿非凡,虽已不年轻,瞧着仍旧俊郎不输给那些年轻人,反而多了份成熟内敛的韵味。
他那身锦衣玉带,昭示着他的身份不凡。
此人正是薛雁南的父亲,位高权重的武昭王,不怒自威的他负手立在那里,使得薛雁南领着兵停止了前进。
薛雁南下马,唤了声“爹。”
武昭王看着儿子“你这是要领兵去国师府”
薛雁南沉默,算是承认。
武昭王沉沉地道了句“胡闹,你明知此事不妥。”
薛雁南仍旧沉默。
作为薛雁南的父亲,其权势自然高于自己儿子,儿子做此事的原由,他自然也已如数得知。
他知道唐离欺人太甚,但他们也万不可乱了分寸。
贸然领兵去国师府,简直胡闹。
能理解儿子的他似有叹息,随即朝其身后的众精兵吩咐道“都回去,万不可再随世子行鲁莽之事。”
众精兵未作迟疑,陆续散去。
薛雁南抿着薄唇,握起拳头,终于再出声“此次事关人命。”
武昭王道“为父知道,但急不得。”
薛雁南再默了会,便冷沉地扔下一句“我不会与他罢休。”
言罢他大步离去。
武昭王转身看着他的背影,似有无奈。
至于唐离,当下已带着柳织织直接由国师府前落了地,他始终神色自若,全然未受外来的半点影响。
他放开柳织织,悠悠地踏进国师府。
柳织织不得不跟在他身后,一副恹恹的样子。
他们一前一后踏上回廊,恰遇迎面过来的童落,童落看到在一起的他们,面上未有意外之色,只侧身让到一旁。
柳织织看了看童落,便对唐离道“我是不是可以去童落院中了”
她迫不及待想离这个变态远些。
唐离未回头,只道“跟着我便是。”
“我”
柳织织很想说她不愿跟,可是不敢,便只能万分不甘愿地继续做着他的小尾巴,暗暗用粗话问候他。
唐离所住的院子叫成乐轩,很快他们便到了。
柳织织跟着他进入书房,见他东转入了药阁,脚步便再难抬起。如今的她,对他来说,就是药,她自然不想进去。
她犹豫了下,便选择靠墙站在药阁外。
唐离看了她一眼,只由药几后坐下,执笔书写起什么。
柳织织低头瞧了瞧还被她抱在怀里的一包无皮干果,始终惶恐不安的她下意识又不停吃了起来。
唐离执笔动作稍顿,抬眸又看了她一眼。
宛若行云流水间,他写好一个药方时,恰后一步归来的宴七踏入。
他吩咐宴七“去备药。”
随着宴七应下拿起药方和药材离去,他单手撑着脑袋闭眼假寐起来,也不知是累了,还是在想些什么。
柳织织瞥了瞥他,继续啃着干果。
整个寂静的书房中,一时间只可闻见她的吧唧声。
半晌后,唐离忽然睁眼对她道“不准吃。”
柳织织问道“为什么”
“很吵。”
“可是我怕你。”柳织织企图卖可怜,她吞下嘴里的干果,委屈地说道,“吃东西,我能觉得踏实些。”
她这张脸委屈起来,搁在其他男人眼里,无疑是容易心生怜悯的。
但唐离不是其他男人。
他看着她这副模样,稍默后,反而露出一丝恶趣味的笑容。
柳织织忽觉不妙。
唐离放下撑着脑袋的手,将一个看起来极为厚实的小箱子挪到自己面前,并朝她勾了勾手指“过来,给你看个宝贝。”
宝贝
柳织织稍思,便摇了摇头。
唐离眼睛稍眯“别让我说第二遍。”
“”
柳织织不敢惹怒他,只能犹犹豫豫地踏入药阁,朝着他走去。
索性只是让她看宝贝,不是把她做成宝贝。
她目睹着唐离打开那个小箱子,她靠近时,恰看清箱中是一堆冰,冰内包围的似乎是一块肉。
她怔住,忽然更觉不妙。
唐离看着她的神情问道“可知道这是什么”
她摇了摇头。
唐离勾唇“你的心。”
柳织织闻言,陡地呆成木头。
她的心
还是冰镇的
她忽然捂住自己的嘴,大步跑了出去,在一棵树下干呕起。
她试着唤了句“薛雁南”
她的声音刚落下,对方掐她的力道陡地加大了一大截,她脸色剧变,立即拍打着他的胳膊“放放手”
想到原书中他毫不留情杀掉女配的情节,她慌极了。
挣扎无用,她只能努力出声“你先放手,我说我都说。”
她拿穿越当游玩,却无法安生。
这倒霉的劲,简直令她欲哭无泪。
好在薛雁南冷漠地看了她一瞬,终于松开手下力道。
她本想接机将他推开,他却利落侧身躲开了她的触碰,那带着手套的手仍旧稳稳地落在她的脖颈上,威胁着她的生命。
他看着她的目光,因她的行为越发没有温度了。
“呵呵”柳织织觉得一阵头皮发麻,便干笑道,“别误会,我不是想借机逃跑,我这种小菜鸟,怎么可能从武功盖世的金吾将军,薛大侠手中逃脱,我只是害怕被掐着脖子。”
此人确实是薛雁南,他瞧着她未语。
他这看死人一般的目光,让柳织织觉得自己随时会一不留神就被他拧了脖子,也觉得他一定能干得出来。
死得毫无防备,单是想想就惊悚。
柳织织低眸瞧了瞧他的手,又试着说道“哥,我是真的害怕,一害怕就什么都说不出来,你先把手拿开好不好”
薛雁南看着她,仿佛在说我看你说得倒是挺溜。
好在一瞬后,他终于还是将手拿开,并抬起另一只手去取手套。
柳织织下意识正欲摸自己的脖子,却目及到他取手套的动作,便灵机一动,忽地语速极快地大喝一声“看我的断子绝孙手”
大喝间,她火速抬腿朝对方的身下踢去。
因着小看柳织织,也因着在分心取手套,更因着柳织织这有意的声东击西,薛雁南抬眸间,险些倒真的被她踢中身下。他及时侧身躲开,再抬眸,便看见她小小的身影正狂奔离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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