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谁啊!”
看着突兀出现的男人,园长懵了一瞬,随即不耐道。
来人下身是K家的黑色休闲西装,上身是爵世的最新款白色衬衫,脚上蹬着Q&M家新出的限量款皮鞋。
这一套行头下来,也不是个小数目。
看着来人,罗青栀的眼睛睁大。
谢容训!
一个名字险些脱口而出。
可她即使咬住嘴唇,噎了回去。
她身侧的夏然跟罗与何也盯着来人,眼神中闪过意味相同的不确定。
这人谁?
相同的念头在数人心中略过。
“装神弄鬼!”那尖酸刻薄的王太太可不管来人是谁,她只知道她儿子被欺负了,脸都被打肿了,她要讨个说法。
而且,这男人还戴着墨镜,大白天的,当自己是偶像明星啊!
“罗与何妈妈,你儿子没爸爸,是众人皆知的事儿,你儿子打我儿子,我可忍不了了,就这样,你跪下道歉,我们既往不咎,要不然——”园长长赶紧接上,“我们幼儿园容不下未来的社会渣滓、败类!”原本还因为谢容训真的来了的事情惊讶,可园长接下来的话却转移了她的视线。
“你选吧!”
园长跟在王太太身后,跟她一个鼻孔出气。
“没素质,不愧是野种!”女子骂骂咧咧,又补了一句。
“您这样没素质的,有爹跟没爹没差!”
谢容训走进,当即道。
“你谁啊你,有你什么事儿,想英雄救美,也不看看自己有没有那个实力。”王太太唾沫横飞道。
“我是罗与何的父亲。”
一胡话,宛若平地惊雷,不光是园长跟王太太,就连罗青栀跟夏然,都被镇住。
“野种哪来的爹,别是为了面子找人假扮的吧!”这是王太太想的。
“他,他居然承认自己是大河的亲爹?”这是罗青栀跟夏然。
“呵呵。”发出冷笑声的是小小的罗与何。
他仰着头,一颗不大的小脑袋,径直朝着谢容训所在的方向,他翻出一个白眼球,立马又错开视线。
“我儿子受伤了,我要带他去医院!”说着,他一手夹着大河,一说拽着呆住的罗青栀往外走。
“不许走!”一声尖叫咆哮而出。
可没人理会她。
“园长!”女子又是一声尖叫。
“黄女士,您先别急,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我们跟过去,看他们往那儿跑!”
说着,一群人就跟过去。
车上,谢容训开车,罗青栀抱着儿子坐在后座,她身边则是爱打抱不平的夏然,她直勾勾的盯着谢容训,若是眼神是刀子,谢容训的心脏该被她挖出来戳上千百遍了。
罗与何被送进处理室,医生不让家属进去,罗青栀望眼欲穿,“容训,我办事儿,你放心。”罗青栀一转头,就看见谢容训跟个一身白大褂的男人不知道说了什么,那男人转身就进了处理室。
隐隐约约的,从对方的胸牌上,她看见了主任医师的字样。
只是额头擦破点儿皮而已,用不着主任医师亲自上阵吧。
“青栀,你放心,那医生是我好友,他会照看好大河的。”
有熟人好办事,自古就是是个道理。
罗青栀刚放下心,就听见里面传出来的尖叫声。
“我不要!走开!”
是儿子!
罗青栀眼皮一跳,挣扎着要冲进门去。
刚才那医生出来,他摘下口罩对谢容训苦笑道:“这孩子你哪儿弄来的,性格够烈的,跟你一个模子刻出来似的!”
医生不明所以,殊不知他的话宛如利刃,刺进罗青栀的胸膛。
刚才的王太太也好,幼儿园园长也好,还是这位主任医师也罢,他们,都以为他的儿子没父亲,是野孩子。
罗青栀的眼睛红了,她抓住医生的手,“医生,让我进去,我是孩子的妈妈。”
那医师被抓的一愣,下意识看向谢容训,“这谁啊,容训,你该不会是看上已婚妇女了吧!”
谢容训听罢脸一黑,手怼上对方胸膛,“瞎说什么呢,这是我媳妇儿!”
医师:!!?
谢容训,谢大明星,不是单身吗?
哪来的媳妇儿,那刚才那小男孩儿岂不是——
他儿子?
医生魔幻了,谢容训懒得理损友,带着罗青栀往诊疗室里走。
此刻大河正跟新来的小护士胶着着,就是不愿意上药。
护士颇为无奈,“你们是孩子家长吧,劝劝孩子,这伤口不涂消炎药,会化脓的。”
小护士一字一句说的非常认真,罗青栀连忙点头,嘴上还道:“不好意思,对不起。”
点头哈腰的,好像自己给医院带来了多大的麻烦。
“儿子要紧。”要不是谢容训忽然提醒了一句,她都忘了重要的事。
看着坐在病床上的儿子,在看看他额头渗血的伤口,忍不住眼眶泛红。
“大河,为什么不让护士姐姐擦药,大河最乖了,不是吗?”耐心哄着儿子,谢容训就站在后面看着,眉头越皱越紧。
“大河听话,晚上回去,妈妈就给大河买肯德基吃,好吗?”
大河小嘴角紧抿,不被诱惑。
“那这样,妈妈答应大河,让大河不去幼儿园,在家里歇两天,好吗?”
此刻的罗青栀想着,只要儿子听话擦药,她什么都能答应,尽管她已经失去最后的底线。
“青栀。你先出去,我跟儿子说。”
谢容训看不下去了,当即道。
“你说什么你说,青栀都哄不好,你行?”夏然忽然窜出来,阴阳怪气道。
“要不是你在这里,大河早就听话了,请出去。”面对粉丝千万的大明星,夏然丝毫不惧,比对面的男人矮了半头多,她昂着下巴,开口撵人。
“青栀,我——”
罗青栀没看他,专心跟儿子商量。
她知道,儿子不愿意的事情,她就算是磨破了嘴皮子都没用。
眼瞅着十分钟过去,可外面还有几个孩子排着队等待处理伤口,小护士已经着急的催了好几次。
罗青栀急的跟什么似的,对儿子,几乎是低声下气,“大河,听话,擦药吧!”
罗与何看了眼妈妈,侧过头,长长的睫毛留下一道阴影,眼睑低垂着,这个角度看过去,跟谢容训相像的令人惊心动魄。
“你是不是跟你那个混蛋爸爸一样,生来就是折磨青栀的!”夏然也火大了。
本来是想激怒大河,可罗与何连个反应都没有,冷冷清清的坐着,就是拒绝擦药。
最后,罗青栀无奈的走出去,“谢……你去看看吧。”
她眼神哀愁的看着面前的男人,希望他能让儿子听话吧。
“青栀,你怎么——”夏然不赞同的看着她,几乎要高喊出声。
罗青栀却是摇摇头。
“青栀,你放心。”说完,谢容训就走进去。
见他进来,罗与何眼睛里好像横亘着一条白线,凶得像条幼兽。
“你出去!”
跟刚才的消极抵抗不同,罗与何睁大眼,两手捏拳,眼周跟鼻头都是红的。
“罗与何,你懂不懂事,你妈妈为了你,被园长跟那个女人羞辱,你妈妈还忍气吞声,就为了让你留在学校,你就是这么浪费她的好意吗?”
谢容训的语气一句比一句严厉。
罗青栀听见了,下意识就要进去,却被夏然一手拦住。
“他说的挺对,大河不能再任性下去了!”
还有一句话,夏然没说,她觉的今天的谢大混蛋很不一样,可具体是哪里不对劲,她又说不出来。
难道说——他转型了?
想想谢容训以往的斑斑劣迹,夏然很快打消了这个想法。
狗能改得了吃屎?
呵呵——
夏然甩甩脑袋,继续听。
“跟你无关!”大河发出咆哮的声音,声音沙哑,更像受伤的幼兽了。
恰好谢容训站得近,大河眸足劲儿往前顶,但力气太小,杀伤力为零,对方纹丝不动。
大河气红了眼。
眼泪“啪嗒”掉下来,额头也红了一片。
谢容训冷淡的低头,看着小公牛一样的儿子,他勾起唇角,降低了八度道:“本来我还想保护你妈妈,但你不配合,算了!”
说罢,他转身,丝毫不留恋。
“不行,你必须保护我妈妈!”大河大声喊。
声音很亮,罗青栀跟夏燃都听见了,只不过一个略显羞耻,一个一脸姨母笑。
“不行,我得进去看看。”罗青栀坐不住了。
“唉唉唉,眼看那混蛋就要收服你那个倔牛儿子了,您进去干嘛,捣乱啊!”
夏然的大实话甩过来,罗青栀只得缴械投降。
“罗与何,你记住了,你妈是女人,你是男人,要保护妈妈,听明白没!”
谢容训的声音越发严厉。
罗青栀听到这声音身体都哆嗦了下,更别提才5岁的儿子了,不行,她得进去,儿子该吓坏了。
可夏然是跆拳道教练,力气比她大多了。
“不能进去!大河就是缺一个严父!”搂住罗青栀的腰,夏然喊道。
而处理室内,父子俩的声音的低下来,外面根本听不见谈话声。
“你说,为什么打人!”
“我没有打人!”
“还撒谎!”
“他先骂我妈妈的,又骂我野种!”在谢容训的连环激将下,大河将事情和盘托出。
“揍得好,像我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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