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家三口度过了格外魔幻的一天。
傅单和苏芙蓉的心情,从老祖宗找上门那刻起,就宛如坐上了飙驰的赛车,一度紧张到飞起,期间,两人又遭受数次眼神杀,因担忧小闺女吃苦受罪,更是脑补的心力交瘁。
那滋味儿,简直比渡雷劫还痛苦。
后来,女儿好容易囫囵归来,却不知抽什么风,居然邀请老祖宗享用俗食,令两人差点瞪脱眼珠的是,老祖宗不仅没拒绝,反而满口答应了!
答、应、了?
那一刻,夫妻两个……真是要多尴尬,有多尴尬。
海吃一顿还不算完,老祖宗又说闺女院子的结界,漏的跟筛子一样,十分不安全。
这话说的,简直是往夫妻两个脸上呼巴掌——小闺女所居的锦鲤院,都被搞成禁地模式了,还不够安全?
不等两人做出解释,老祖宗已经大手一挥,在原本的结界里头,又布下了重重禁制。
夫妻两个……好吧,祖宗,您老高兴就好。
反正最后沾光受益的,是自己闺女,刚才那一波鄙视,挨的也不算亏。
老祖宗给锦鲤院加固完防御,忽然态度一转,对两人和煦表示——你们夫妻教女有方,祖宗我甚为满意,故而,特赐你俩一人一粒生生造化丹,以示嘉奖鼓励。
夫妻两个一听这话,受宠若惊的同时,更觉尴尬窘迫。
他们其实很想问一问——太上大长老,您老人家是失忆了么?他家小丫头,对您出言不逊,叱骂不敬时,你明明气得脸都绿了,这会儿,居然又表扬他们教女有方?您老人家是认真的么?
不过,看在生生造化丹的份上,两人明智的选择闭嘴,只一个劲的亲切微笑。
活着不爽么,干嘛想不开去作死呢。
这一脸的亲切微笑,直到太上大长老化光离开,才从僵硬的面皮上消失。
“阿渔,到底怎么回事?”这一天过的,苏芙蓉赔笑的脸都僵了。
傅晚渔清清嗓子,该曝光的曝光,该删除的删除,简单讲了下来龙去脉。
傅单听得一愣又一愣:“所以,你拿九色玫薇,换回了一大瓶木灵液、八千万灵石、还有三件自带金雷、黑异火、蓝冰属性的木系法宝?”
傅晚渔眼睫轻眨,笑容可爱:“对呀。”说完,便挥手取出几样东西,让父母开眼过目。
苏芙蓉:“……”抱歉,我仿佛吃了个柠檬。
傅单:“……”对不住,我好像吃了两个。
夫妻两个也算天之骄子,自幼收过的礼物,不乏贵重珍品,但是,与小闺女今儿个的收获一比,却是拍马也赶不上的,八千万灵石倒还罢了,除了数目略可观外,并没什么稀奇。
经过提炼的木灵液,以及带有附加属性的三件木系法宝,才是两人酸慕艳羡的根本所在!
木灵液是什么?
那是只要小小一滴,就能把灵药催长十个年份的神奇存在!
这么满满一大瓶,堪称无价之宝了好么?
再说三件木系法宝,就更了不得了,不管是金雷木、黑火木、还是蓝冰木,无不生长在环境极度恶劣的绝境深处,哪怕是渡劫修士,也不敢轻易涉足,作为木灵根修士梦寐以求的珍稀炼材,能拥有其中一样炼制成法宝,已算走了祖坟冒青烟的莫大气运,更何况是三样俱全。
幸亏夫妻两个都不是木灵根,否则,他们的四个眼珠子,只怕能酸到滴出血来。
努力消化完柠檬的酸味,苏芙蓉又问:“阿渔,这么说,你一点都没被……前辈吓到?”
太上大长老离开之前,再一次传音嘱咐夫妻两个,不许泄露他的真实身份,否则,就把两人先拆散再重组!
那语气,啧啧,真是超凶的!
“当然没有啦!”傅晚渔拍拍小胸脯,笑容格外灿烂——不就是被威压震慑一下、又听了几句威胁恐吓话么,她才没那么娇气,轻易就被吓到,更何况,她也回呛怒骂,当场报了仇,如今,两人已经化干戈为玉帛,算是成了……忘年交?
苏芙蓉心情复杂的点点头:“如此便好。”
傅单揉了揉眉心:“……”所以,夫妻两个完全是白担心了么?
又过一天,便是一家三口启程前往落霞府的日子。
一大清早,傅单就赶来锦鲤院,先利用法术,把整座院子连根拔起,接着,又将如同漂浮在空中的院子,挪进了一艘超大号的货运飞舟,傅晚渔脚踩飞剑,站在半空,进行了全程围观,见院子被挖走后、留下了一个巨型深坑,便问偷偷抹汗、疑似累到的老爹:“爹,这个大坑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让人填了,建个小花园便是。”苏芙蓉御空飞来,广袖翩舞,身姿袅娜。
傅晚渔驾起飞剑,笑迎上前:“娘,你来啦!”
“好了,准备出发。”苏芙蓉心念一动,脚下倏然聚起一朵白云,“阿渔,上来,娘带你先走!”
傅晚渔朝前一跃,跳上洁白无瑕的云朵:“爹呢?”
“让他在后面,慢慢给你运房子吧——”苏芙蓉揽住女儿,哼哼笑了一声,便一身轻松的驾云飞走。
白云飘远,洒下两串银铃般的愉悦笑声。
傅单被忒没良心的母女,气得差点歪嘴,他一边掐诀驾起飞舟,一边大喊出声:“……喂,你们两个,过分了啊!”
上清门下辖三十六府,其中,落霞府与朝阳府比邻接壤,然而,落霞城和朝阳城之间的距离,却实在称不上近,一家三口足足赶路五天,终于在腊月二十五抵达落霞府,落霞城。
傅单驾着超级货运飞舟,十分低调的进了城。
除了守城官,无人知晓,是府主大人回来了。
“阿渔,你叫娘说什么好?!”
雕花白玉床,锦丽芙蓉帐,傅晚渔拥被而坐,一副睡眼惺忪的迷糊模样,苏芙蓉站在床外,用恨铁不成钢的眼神,瞪着神态慵懒的小闺女,“你已经是筑基修士,不是三岁大的孩子,每天睡两个时辰,足够恢复精神体力了,你呢?光晚上就要睡四个时辰,除此外,白天还要再午睡半个时辰……”
“我的天呐,阿渔,你到底哪来这么多的困觉???”此刻的苏芙蓉,高雅气质尽散,俨然成了被熊孩子气到的暴躁老母亲。
搁以前,傅晚渔肯定乖乖承受亲娘的咆哮。
这一回,她却忍不住喊了声冤:“娘,自从离开朝阳城,你就亲自监督我修炼,我每天能挨床三个时辰,就非常不错了,哪有睡……”
剩下的未尽之语,被气急败坏的老母亲,狠狠瞪回了肚子。
“还敢顶嘴?为娘说错了么?在朝阳城的时候,你哪天不是把一半的时间,浪费在了床上?”苏芙蓉冷哼两声,接着训斥,“为娘不过离开一会儿,你就迫不及待的爬床睡觉,你还有理了你?”
傅晚渔低下脑袋,决定还是——乖乖挨训吧。
苏芙蓉怒气未消,正想借题发挥,再说一下闺女贪吃的问题。
谁知,飞舟偏偏在这时停下了,神识一扫,原来已到了落霞府府主的官邸,不等她吭声,小闺女已经兴奋的跳下床,扯着嗓门叫嚷起来:“嗷,到家啦!终于到家啦!”
苏芙蓉:“……”真的好头疼。
一家三口依次下了飞舟。
傅单和苏芙蓉在前,傅晚渔在后。
傅晚渔一下飞舟,率先映入眼帘的,是一个黑黝黝的巨型深坑,其面积大小,与锦鲤院基本吻合,深坑四周,花木扶疏,流水潺潺,一看就是个清幽僻静之所在。
深坑不远处,已站着两男一女,分别是傅单、苏芙蓉、以及一个身穿黑袍、生得剑眉星目的年轻男子。
三人正在说话,瞧神色模样,气氛显然十分和谐友爱。
待傅晚渔御剑过来,衣袂飘飘落了地,那名年轻男子便上前几步,先唤了声:“阿渔。”目光在她脸上残留的睡印,轻轻一扫而过,又温和的道了句,“一年没见,你又长高了。”
“二哥,你也越长越帅了哟。”傅晚渔背着手,笑眯眯的打招呼。
被傅晚渔称作二哥之人,便是才满二十五岁、就有筑基四重境修为的——姜太微。
话说,傅晚渔并非独生女,她还有一个亲生兄长,名叫傅晚江,据说,年纪有……八百岁那么大,修为有……化神六重境那么高,在三十年前,便离开上清门,云游四方去了。
由于傅晚江同志至今未归,也就是说,他还不知道,爹妈给自己生了个……二胎小妹。
至于姜太微,则是傅晚渔的义兄。
六岁那年,因是青雷灵根之故,遭到了邪修的绑架,幸好,路过的傅单发现端倪,这才救了他一命,彼时,他父母双亡,又无近眷,便被傅单收为义子,养在了膝下,与当时才一岁的傅晚渔,算是一起长大的青梅竹马,兄妹两个的关系,还算不错,除了生活习惯差异较大,别的再没有不妥。
噢,对了,傅晚江同样不知道,还有这位义弟的存在。
真不知道这位老大哥,远游归来以后,突然发现多了一弟加一妹,会作何感想。
待兄妹两个打完招呼,苏芙蓉便板着脸,语气严肃道:“太微,这个不省心的小丫头,在入修真学院之前,就交给你了,这阵子看紧些,不许她再每天吃吃睡睡。”
姜太微行了个礼,态度恭敬的领命:“义母,请您放心,孩儿一定会照顾好阿渔。”
傅晚渔丧丧的耷拉下脑袋,想起了往年被他‘悉心照顾’的恐惧。
并不想被二哥照顾。
一点都不想。
哪怕他是个大帅哥。
他所谓的照顾,需要三更睡,五更起,不是打坐练气,就是舞刀弄剑,日日循环往复,俨然一个修真机器人——不好意思,臣妾真的做不到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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