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进入这个房间的瞬间,赫瑟尔的脸色变得惨白。
她几乎快要晕过去了。
饶是不知道这个房间到底是做什么用的,可光是看到赫瑟尔这样的反应,夏柳楠也能知道,这个姑娘大概是曾在这里经历了相当糟糕的事情。
这房间是纯封闭的,房间内一片死寂,夏柳楠感受不到任何生机。甚至,就连他使用符咒,也变得相当困难:没有空气中浓厚的灵气的帮助,光靠他自己那点儿灵力储备额,绝不可能撑太久。
这个认知让夏柳楠脸色大变。
到目前为止,珍妮弗虽然没有直接出手,可她展现出来的两种手段却足以让人心生警惕。夏柳楠紧紧捏着手中的符咒,努力让自己镇静下来,他沉声道:“克拉克夫人,您这是要做什么?”
珍妮弗仍旧笑吟吟的:“我还是那句话,夏先生,”她再一次重复道:“您知道不做太过分的事情,我自然不会对您做什么。”
“——为了您和您的同伴着想……还是请把赫瑟尔还给我吧?”
“不、不要!”赫瑟尔脸色大变,她生怕夏柳楠把自己送到珍妮弗手中,死死地抱住了夏柳楠的手臂,慌张地摇头。
赫瑟尔的睫毛上挂满泪水,面如金纸,抽泣着再三强调:“这个人!这个女人……根本就不是我的妈妈!她会杀了我的!”
她的声音很尖,神色崩溃,不断恳求夏柳楠:“你不要把我丢给她好不好?我一定乖乖的,我一定听你的话……”
夏柳楠闻言忍不住叹气。也不知道珍妮弗曾经到底对赫瑟尔做过什么,她对珍妮弗的恐惧仿佛是刻在骨子里的一般,一见到珍妮弗,她就再没了之前的活泼,整个人像是个瑟瑟发抖的鹌鹑一样缩在一旁。
怪可怜的。
他忍不住在心中唏嘘。
夏柳楠轻轻拍了拍赫瑟尔的肩膀以示安慰。
对于赫瑟尔的恳求,他并没有说太多,只是看向珍妮弗,坚定地回答:“不。”
他懒得再说别的多余的话,想来珍妮弗也不愿意听到这些。
夏柳楠的拒绝相当直截了当,珍妮弗闻言却也没有太多惊讶,只用扇子捂住嘴轻轻笑了两声。她长得极为漂亮,再加上有众多稀有珍宝的点缀,笑起来更是倾国倾城,让人完全看不出这是一个三四十岁、病入膏肓的女子。
“既然如此,”珍妮弗笑吟吟地,用扇子指向夏柳楠道:“那我就只能用一点特殊手段了。得罪了。”
她话音刚落下,下一秒,铺天盖地的红色液体便朝着他们奔涌而来。这些红色液体粘稠不说,还带着浓浓的腥味儿,它们宛如失控的洪水,一阵阵涌上来 ,站在最后面的赫瑟尔第一个接触到这些液体,她立马发出惊叫:“啊——!”
赫瑟尔冷汗淋漓。那一瞬间,她的背出现了灼热的痛感,她好像整个人都被架在火上炙烤,赫瑟尔颤抖着嘴唇,不断喃喃自语:“好、好痛……妈妈……”
她的眼角流下一滴泪。
珍妮弗对此视而不见。她似乎对这股血腥味儿也相当不能适应,用扇子捂住下半张脸,叹道:“可惜了。”
她又看了三人一眼,下一秒,就在这个房间内消失得无影无踪。
这红色液体来得太过突然,听到赫瑟尔的痛呼后,夏柳楠也只来得及在三人身上急急地拍一张避水符。
但这用处并不大。
这似乎并非单纯的液体,它仍然从三人之间汹涌而过,赫瑟尔的声音越来越痛苦,也越来越小,强烈的痛感让她几乎精疲力尽。一时间,薛辽也顾不得那么多,只能将赫瑟尔紧紧抱住,让她少接触一些液体。
强烈的痛感霎时间涌上来,薛辽倒吸一口凉气,急急地冲夏柳楠大声问道:“有没有什么办法可以脱离这里的?!”
这样的方法的确有了一点效果,赫瑟尔的叫声顿时小了许多,可随之而来的,却是薛辽痛苦的低|喘。
夏柳楠却毫无感觉。他紧绷着一张脸,将自己所拥有的东西快速过了一遍,最后,终于想起了那个在老婆婆店里买的小小法器。
这个法器是一次性的。将它开启后,能够在人的外面形成一个保护罩,这个保护罩可以坚持三分钟,在这三分钟内,很少有人能够将其攻破。
虽然东西很宝贵,但情况紧急,夏柳楠一时间也顾不得太多。他匆匆唤醒法器,直接将三人都包裹了进去,那些液体果然避开了他们,赫瑟尔和薛辽顿时也不再那么痛苦,见此情景,夏柳楠不由得长舒一口气,关切地问道:“感觉怎么样?”
薛辽的状况还不错,但赫瑟尔却是奄奄一息了。
没有了那股骇人的疼痛,薛辽的脑子都要清楚许多。他额头上一层一层冒着冷汗,一边疼得不断吸气,一边问夏柳楠:“怎么我们三个……就你没事啊?”
闻言,夏柳楠楞了一下。
他倒是没想过这个问题。
之前情况紧急倒还不觉得,现在放松下来了,夏柳楠才愕然发现:为什么自己一点儿感觉都没有?
两人面面相觑。
最终,还是夏柳楠打破了沉默。
此时,这股红色液体已经将整个房间都淹没了,它越升越高,几乎触顶,夏柳楠皱着眉头,焦急地将现状向薛辽坦白:“这个东西只能坚持三分钟。”
他面色严肃地指了指外面的防护罩,无奈道:“三分钟之后……就不知道会如何了。”
这液体看起来,也不是一时半会儿就能退下的,而夏柳楠自己也是个半吊子,虽然知道他们是被珍妮弗带进了某个独立空间,却找不到办法离开。他看了赫瑟尔一眼,难得地有些懊恼:“我还是太冲动了。”
虽然赫瑟尔只是个NPC,可若是这个小女孩儿因为她死在这儿,他真的是无论如何也不会安心。
薛辽也沉默了。他深吸一口气,咬咬牙,一副豁出去了的口气道:“实在不行……就像刚才那样吧。”他说道:“我抱着赫瑟尔她好像能好一点,我也不会死,就像刚才那样,一直等到你找到办法,就好了。”
“你也不会死是什么意思?”夏柳楠疑惑,他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吊坠,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就在刚才那一瞬间,吊坠似乎在微微发热。
是印灵舒吗?
夏柳楠忍不住想,还没等他想出个一二三来,就听见薛辽深吸一口气,又缓缓吐出来,坦白道:“就是字面上的意思。”
他面对夏柳楠,直接道:“我是不会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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