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个字一出来，几人顿时傻了。吕洁玉表面上看起来病恹恹的，实际上却是个胆子大的，她咬咬牙，干脆上前一步，伸出手小心翼翼地摸了这块墓碑一把。
墓碑没什么反应。
见状，吕洁玉的胆子又大了些，她甚至还想再伸手，仔细探一探这到底是个什么东西，却被闻妙芙一把拉住，她瞪了吕洁玉一眼，怒道：“乱摸什么！这个地方奇奇怪怪的，出事了怎么办！你不要命啦？！”
“哪有那么容易出事……”吕洁玉好脾气地笑笑，但到底没有再上前。
薛辽死命瞪着这个没有生命的石板，好半天才略显艰涩地开口问道：“这是……什么意思？什么叫以命换命？”
这墓碑所要传达的意思再明显不过。
夏柳楠用力按住自己隐隐作痛的太阳穴，视线从神色各异的三人脸上扫过，好半晌，才慢吞吞地道：“如果是要杀人的话……我做不到。”
他毕竟是生长在和平年代的人，纵使年幼父母双亡、庞大的财产遭人窥伺，在跟着伯父学习的过程中也见识过不少社会黑暗面，但最基础的底线他到底还是有的。
夏柳楠的态度相当坚定，就站在他身旁的薛辽也跟着忙不迭点头。
这件事就此揭过。
出了墓地之后，几人便分道扬镳了，夏柳楠在小镇上逛了一大圈，补充了自己的符纸、还从居民口中探听到不少消息，才卡着时间回到了大巴车上。
大巴车上，闻妙芙已经早早地坐在了里面。出人意料的，这一次她并没有和吕洁玉形影不离地坐在一块，而是一个人单独坐在最后一排，她旁边的椅子上还放了一个大大的黑色袋子，里面不知道装了什么东西。
夏柳楠一上车，便忍不住好奇地往那个大袋子看去：“这里面是什么？”
“居民们送给我的一些礼物而已。”闻妙芙抿嘴一笑，在夏柳楠看不见的地方，她的手紧紧地捏成拳头，长长的指甲陷进肉里、甚至出现了点点血丝。
她一点儿也不在意这些，全身紧绷着，不动声色地看着夏柳楠，直到他将注意力从黑色袋子上面转移开，才轻轻地舒了口气。
还好……没有被发现。
闻妙芙心中不安，又往旁边瞟了一眼，坐得更加端正了。
回到庄园、用过晚餐后，夜晚很快就降临了。
今天白天的事情总让夏柳楠心中隐隐约约有些不安，他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如何也睡不着，刚想找隔壁床的薛辽说几句话，却忽然听见一阵响亮的敲门声。
有邵君雅做前面活生生的例子，一旦过了晚上十二点，庄园内便空空荡荡的一片，见不着任何人影，也听不见任何声音，像今天这样响亮的敲门声，还是头一次出现。
门外的人没有任何灵力，只是一个普通人。
夏柳楠很快认识到这一点，他皱起眉，脸色也不大好看，提高声音问道：“你是谁？”
“是我啊！”外面那个声音急切地道：“我程勇年！常英卓那家伙疯了！我来你们房间避避风头！”
程勇年就是那个穿着一身病号服的壮硕男子，在洪兴建三人的小团队里，他就要显得平平无奇许多。夏柳楠和他打交道不多，跟着人也并不熟悉，但这人说话时候的声音却怎么听怎么奇怪。他稍作思索，还是果断拒绝：“不行！你还是回你自己房间去吧！”
这边夏柳楠话音刚落下，原本应该躺在床上熟睡的薛辽却突然睁开了眼睛。
他似乎被人吵醒了。
薛辽像是一个僵硬的机器一般，动作极缓慢地从床上爬了下来，他明明眼睛是紧闭着的，却一步一步，毫不偏离地冲着房门走去。
夏柳楠心中一紧。
他很快发现了薛辽此刻的不对劲，情急之下也顾不得其他，纵身一扑，将薛辽整个人给扑到了地上。
然而，他还是迟了半步，
大约是察觉到了夏柳楠的意图，薛辽的动作也跟着快上了许多，虽然他的手脚依旧僵硬，但却仍然赶在夏柳楠之前打开了房门。当夏柳楠抬起头来，第一眼，看到的，就是满身血污的程勇年。
程勇年似乎一点也不在意自己此刻的形象。他眼帘低垂，居高临下地看着夏柳楠和被他扑到在地的薛辽，手轻轻往前面一招，就能看到有好几个鬼魂飘了进来。他们像看猴子一般围在两人身旁，跟着程勇年一起，怪笑出声。
一个长发的女性鬼魂更是伸出自己的纤纤玉指，挑起夏柳楠的下巴：“这就是之前艾丝特瞧上的那个男人？”她舔舔嘴唇，笑得妩媚：“我还以为多厉害……也不过如此嘛。”
程勇年瞥了这个女子一眼，冷哼一声：“说这些没用的！你找到小主人没有？！”
哪怕是个蠢货，看到眼前这一幕，也该知道程勇年有问题了。夏柳楠脸色沉沉，他站起身来，一时间也顾不上还趴在地上的薛辽，看着前面两人，肯定道：“你不是程勇年。”
他道：“夺舍？你杀了常英卓？”
虽然是提问，但夏柳楠却用上了肯定的语气。
确定了眼前的程勇年并非本人，夏柳楠行事就不再束手束脚。他手一挥，落凤剑就如同听见了他的呼唤一般，在片刻之间化为十几把利剑，直直地冲着前面两人飞去。
面对这一情景，只有程勇年稍稍皱了皱眉，女性鬼魂娇笑一声，竟一动不动。她还嘲笑道：“居然用剑？它能划破我的皮肤吗？”
自然是可以的。
落凤剑可是印灵舒使用多年的佩剑，剑下不知有多少魔修的亡魂，杀气冲天。
它的动作快得人眼难以捕捉，不过瞬间就将两人捅了个对穿，而刚才还在大放厥词的女性鬼魂，更是整个人都被钉在了墙上。她脸色惨白，难以置信：“这是怎么回事？！”
“天外有天。”夏柳楠神色不变，视线从两人脸上扫过，才又继续淡淡地问道：“现在可以说了吧？你们杀了常英卓他们两个？”
他顿了顿，又问：“还有，小主人是谁？”
夏柳楠心中有感，脱口而出：“是赫瑟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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