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苒被李元德从鸣翠宫带出来的时候,神情还有点恍惚。
刚刚在板子要落下的时候,宫门突然传来一道声音——
“住手!”
李元德一脸着急的出现,见她尚且无事,这才松了口气。
“奴才给淑妃娘娘请安。”
淑妃见到李元德突然过来,以为是皇上今日要召寝,一时无视了一旁的赵苒,堆上笑意:“可是陛下让李总管过来的?”
李元德赔了个笑,清了清嗓子,开口道:“娘娘,是这次选侍出来结果了。”
淑妃顿时不解:“选侍出结果你来鸣翠宫宣什么?”
按惯例,靖安宫选侍直接从六司中选,其他妃嫔的宫婢均无资格参加。
李元德偏头看了一眼正被按在长凳上的赵苒,而后对着淑妃道:“娘娘,奴才要找的人在您这。”
淑妃顺着他目光看了过去,刚好对上赵苒不甘的眼神。
她指着赵苒:“那个贱婢?”
李元德点头:“是。”
淑妃蹙眉,似乎有些不可置信:“你莫不是在骗本宫?!”
赵苒一个俘虏身份怎么可能当上靖安宫的侍女?!
李元德连忙道:“奴才怎敢欺骗娘娘?”
他上前一步,压低声音:“这次可是陛下亲点的。”
淑妃闻言,脸色变得铁青。
身后秋水也听到了,失声道:“怎么可能?她可是陈国人!”
这话引来李元德的不满,扫了她一眼,秋水连忙噤声。
赵苒被李元德带来的内侍扶了下来,只见李元德笑着弯下腰,开口道:“赵姑娘,从明日开始,您便要在靖安宫当差,晋二等宫女。”
赵苒看着他,眼带迷茫。
愣了好一会,她才终于反应过来,看着李元德确认道:“我明日要去靖安宫当差了?”
她脸色有些震惊,似乎还是不相信。
李元德笑眯眯的道:“是。这次靖安宫选侍,赵姑娘您拔得头筹。”
赵苒倒吸一口气。
她...真的要去靖安宫当差了?!
赵苒看着李元德,眨了眨眼,接着视线越过他,看向了站在殿门前的几人。
只见秋水一脸愤恨地盯着自己,正想要说话,她身侧的淑妃便先行甩袖,自顾自地进了主殿。
秋水亦只得作罢,转身跟上。
随后,她被李元德带出了鸣翠宫。
“赵姑娘,日后你便宿在这了。明日便开始就在靖安宫当差,届时杂家会派人过来教导你。”
赵苒被带到了一处偏房,这里只有一张床铺,明显只有她一个人住。
她到现在都有点懵:“李总管,我...”
她还是没明白过来,为什么会是她?
李元德望了一眼她身后,凑前道:“这次靖安宫选侍本不会轮到你。”
“那...”赵苒未问完,李元德又道:“但你是陛下亲自点的。”
他看着赵苒,一脸意味深长。
?!
什么意思?!
李元德也不再多说什么,只道:“你只管好好伺候,日后前途不可限量。”
李元德说罢就要转身离开,赵苒回过神,连忙道:“李总管!”
“?”
“我...我的东西还在浣衣局,我想过去收拾一下,可不可以明日再过来?”
怕他不给,赵苒又追加了一句:“我明日一定准时出现,决计不会迟到!”
李元德倒没多问,嘱咐另外两个人帮她过去拿东西,便离开了。
-
赵苒去鸣翠宫的时候,陈曼香一行人有多幸灾乐祸现在就有多难看。
见着赵苒返回时身后还跟着两名内侍,齐暮暮的讽刺声随之落下:“哟,淑妃娘娘该不是要在浣衣局内惩罚你吧?”
赵苒没说话,见李姑姑出来了,朝着她点了个头,便回了自己的屋子。
见她出去一趟回来居然还是如此嚣张,齐暮暮心中不悦,对着李姑姑便道:“姑姑,你看啊,赵苒都不干活了。”
李姑姑看了赵苒一眼,瞧着几人的酸劲,提醒了句:“日后赵苒都不用回来干活了。”
陈曼香思想活络,以为赵苒是要被赶出去了,连忙问道:“可是赵苒得罪了淑妃娘娘?”
李姑姑刮了她一眼,颇有些恨铁不成钢的样子:“赵苒从明日起便去靖安宫伺候,你们可别再往她眼前凑!”
“?!”
“什么?!”
“赵苒要去靖安宫?姑姑是不是搞错了?刚刚鸣翠宫的人可还叫赵苒过去呢!”
几人有点不敢相信。
之前秋水过来找赵苒去的时候可是和她们说赵苒得罪了淑妃娘娘,淑妃娘娘要好好收拾她呢,怎么一回来就变成了要去靖安宫伺候?!
“对啊姑姑,是不是您听错了,赵苒怎么可能会去得了靖安宫?”陈曼香显然也有些不相信。
“她一个陈国人,怎么可能去的了靖安宫?”
李姑姑看着远处帮忙赵苒拿包裹的内侍们,开口道:“这消息是李总管刚刚派人通知我的,这还能有假?你们没看到跟在她身后的那两人?那可都是李总管派过来的!”
见赵苒看过来,李姑姑转身打算离开:“你们少惹她!日后她若不得势还好,若是一朝飞上枝头了,那你们的好日子也到头了!”
见李姑姑走了,余下几人看着远处的赵苒,脸色如同吞了苍蝇一般难看。
赵苒出来的时候,就看到陈曼香几人正紧盯着她。
她无所谓地瞥了一眼,随即坐回到佩兰旁边,开始清洗自己的衣裳。
刚坐下,佩兰注意到她手心一片刺目的通红,紧张道:“小姐,你的手怎么了?”
赵苒看着自己的右手,那已经被烫得起泡了。
她将手放在清水里泡了一下,感受着凉意,摇头:“没事。”
佩兰抢过她的衣裳:“奴婢来吧。”
赵苒瞥到佩兰盆里未洗完的衣裳,垂了垂眸,松手扔下自己手里的衣物,起身看向陈曼香等人:“这些衣裳又是你拿过来的吧?”
陈曼香眼神飘忽:“你别瞎说!”
佩兰见赵苒脾气突然变得这么冲,连忙拉住她:“小姐。”
赵苒直视陈曼香,“拿走。”
陈曼香:“你有什么好得意的?进了靖安宫也改变不了你是俘虏的身份!”
她虽这么说,但身后的人却已经将佩兰盆里的衣裳收了起来。
自从那天晚上赵苒当众给了陈曼香她们一个下马威后,每次面对赵苒时她们总是怵得慌,生怕赵苒再次发难。她们还以为这次能成功打压她的傲气,没想到她竟然去了靖安宫!
赵苒瞥到佩兰盆里未洗完的衣裳,垂了垂眸,松手扔下自己手里的衣物,起身看向陈曼香等人:“这些衣裳又是你拿过来的吧?”
陈曼香眼神飘忽:“你别瞎说!”
佩兰见赵苒脾气突然这么冲,连忙拉住她:“小姐。”
赵苒直视陈曼香,“拿走。”
陈曼香:“你有什么好得意的?进了靖安宫也改变不了你是俘虏的身份!”
她虽这么说,但身后的人却已经将佩兰盆里的衣裳收了起来。
自从那天晚上赵苒当众给了陈曼香她们一个下马威后,每次面对赵苒时她们总是怵得慌。还以为这次是打压了她的傲气,没想到她竟然去了靖安宫!
赵苒睨了她一眼,“俘虏又如何?总好过有些人进宫三年,还是个三等婢女好!”
反正已经彻底撕破脸皮了,再忍让又何必呢,在她去靖安宫之前,她得好好敲打一下这帮人,不然以后佩兰的日子可不好过。
陈曼香一哽,没想到这她这般直接,原想要怼她,但想到她此时转变了的身份,最终还是脸色铁青地将话给咽下了。
赵苒见她说不出什么,知道她的心思,于是对着佩兰道:“日后若是有人敢欺负你,你便去靖安宫找我,我给你出头。”
她声音不大不小,刚好够陈曼香几人听到。
听到她这番大言不惭的话,陈曼香道:“你左不过是当了个二等宫女,有什么好得意的?不知道的还以为你飞上枝头当了主子!”
赵苒瞥了她一眼,语气平淡:“那希望你也能当靖安宫的二等宫女。”
这话嘲讽意味十足,陈曼香气愤甩袖,转身离开了。
看着吃瘪的几人,赵苒心中舒坦了不少,这拿着鸡毛当令箭的感觉真是不错。
难怪大家都想要往上爬,就她一个靖安宫无权无势的二等宫女,都能让陈曼香这般咽气,那...其他有实权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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