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摆在他面前就一条路,最鄙视的一条路——偷。
偷谁?怎么偷?什么时候偷?
勤恳耕种的南教授又一次犯难,平日里一门心思栽培自家白菜,压根没关注过别家的菜地。
南一踌躇了一上午,终于下定决心去别家菜园子实地考察。大部分平民菜地都和南一一样,只有木栅栏围挡,极易下手。
但是单纯的南教授显然小看了玩家们誓死捍卫菜地的决心。
路过第一家,菜地里都是极其难种的苦瓜茄子芥蓝,偷来一簇都能发财。但——主人在菜地外圈挖了一道四米宽、散发着酸爽气味的粪坑,仿佛在说,偷吗,粪池蹦迪的那种。
第二家,猪圈里全是粉嫩的猪仔,惹人心动,但猪圈四周霍然站着四只比猪仔壮数倍的藏獒,目光凶恶地注视着路人,时不时露出獠牙,仿佛在说,偷吗,掉脑袋的那种。
第三家,偷吗,注孤生的那种。
......
来来回回路过十几家,虽然南一凭借优秀的记忆力记下并推断出每家菜园的收成时间,但——没一家能下手。按照游戏规则,他现在0金币,如果偷菜偷猪被发现,就必须接受农场主的惩罚外加免费打工,时间由农场主定,很可能是个无期徒刑。
走到墙角,南一沉重地吐出口气,白气团缭绕在湿润的眉宇间。看着四周的景色,他莫名有种熟悉感,这不是昨天碰见某人的拐角?
“明晚八点见,娇妹~”耳边传来吕驻轻佻的声音,南一不由得蹙起眉头,凝在眉间的薄霜被轻轻抖落。
今晚八点吕驻要去什么娇妹家吃饭,也就说他不在家。而根据南一的记忆,吕驻家的猪圈并没有奇葩防护措施,而且猪仔个个精壮。更重要的是,他曾经作为猪仔入住过吕驻家,完全熟悉吕驻家的构造和路线。
“打住。”南一手背轻轻敲了下额头,想什么乱七八糟,经过上次的尴尬行为,他宁愿饿死,宁愿那啥蹦迪,都不会再往吕驻这火坑里跳!
南一回到家时,
wjj3@#^$*((?已经醒了,不同于往日,
wjj3@#^$*((?胖胖的身体摊在地上,“喵呜喵呜”发出十分沙哑的惨叫。
“怎么了这是?”南一来不及脱外衣,连忙将
wjj3@#^$*((?抱在怀里。
wjj3@#^$*((?原本圆圆的眼睛勉强半睁着,胖爪指了指肚皮,肚子发出一长串“咕噜咕噜”的声音。
“原来是饿了。唉,我给你煮......”南一猛然想起家里一点剩饭都没了,菜地一片荒凉,钱包里0金币。
别想什么首富了,现在连饭都吃不起了。
wjj3@#^$*((?四爪一摊,胖脸毫无生气耷拉着,仿佛在说,主......主人,我已经好几天没吃东西惹,再不吃就要归西惹。
南一抱着
wjj3@#^$*((?的手微微收紧,那团白肉球明星比之前轻了许多。来到这个陌生又沙雕的世界,
wjj3@#^$*((?算是一直陪在他身边的小家伙,虽然贪吃,但也为他带来了许多奇遇。
即将入夜,南一看了看灰蒙的窗外,咬牙做了决定。
赌一赌,单车变航母。
晚上八点,夜幕苍茫,寒林萧寂,偶尔传来几声犬吠。
南一裹着米色棉袄轻手轻脚来到吕驻家后门,厚厚的同色围巾包住半张脸,只露出雪亮的眸子在浓重夜色中隐隐发光,
跟他预想的不同,吕驻这几天不知发了什么横财,院子里修了道围墙,房顶添了几处白瓦,颇有暴发户的气质。
此时主人没在家,院子里暗极了。
想进去偷猪,要么走正门,要么.......翻墙。
以前宿舍哥们邀请他翻学校墙出去吃火锅,他都以遵守学生规则为由拒绝。现在......
南一咬了咬唇,心一横,脚踩上草垛往上攀爬,老墙头的积灰瞬间糊了南一一脸。南一甩甩头,好不容易爬到墙顶——
“吱嘎——”一声轻响,南一呼吸一顿,寒毛根根倒竖,僵着脖子觅声望去。
原来是枯枝被寒风吹掉了,南一僵硬的身子微微放松。
有惊无险地翻进了院子,第一次偷猪的南教授灰着脸杵在墙角,心里默念最后一次,最后一次,以后绝不再干!
院内相比墙外更加漆黑,南一按照记忆摸着黑溜进了猪圈。
黑暗中,南一寻着哼哧哼哧的声音摸去。
刚摸到一头猪的屁股,猪仔惊慌地逃开。
南教授又摸到一头,嗯,太瘦。
南一再摸一头,嗯这头比较听话,屁股紧实,穿着兜衣,就是......个子有点高过头了?
南一刚想用力将猪抱起——
“哟,对我的屁股可还满意?”
“唰——”
院子里的灯亮了,暖色灯光照亮出吕驻似笑非笑的俊脸,和南一那张刚从非洲挖完矿回来的灰脸。
南教授大脑一片空白,触电般弹开几米。
上次柴房的尴尬场面余韵未过,这次又添新酒——刚刚他手用力贴在吕驻屁股上,把人裤子都抓出几道皱纹!他不想活了!
南教授闭上眼睛,默念刚刚只是摸了堆粒子组成的圆形物体,该粒子的状态为?
南教授强行推导函数公式来转移视线,呼吸渐渐平稳下来,但耳根依然烫得不行。
吕驻被南一企图装鸵鸟的动作逗乐了:“奶一,早说啊,你有那方面癖好。想摸,以后可以天天给你摸。”
南一推导的函数卡壳了,憋了老半天憋出个两个字:“无赖!”
吕驻挑眉:“啧,你非礼我,怎么反倒我成无赖了?”
南教授十分后悔为什么没去跟藏獒搏斗。
“你大晚上来我猪圈,这是打算偷我猪?”
南一定了定神:“你.....不是去什么娇妹家了?这么快?”
吕驻愣了半秒,笑道:“哟,你还跟踪我。”
南一心里咯噔一下,面无表情:“碰巧路过。你是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吧。”
吕驻茫然:“见不得人的事?”
思考片刻,他突然低笑起来:“呵呵,奶一,想啥呢,我去娇妹家换猪猪洗洁精,拿完就回来了呀。”边说还边晃了晃手里的袋子。
“......”
吕驻领着南一回到屋内,屋子里虽然设施简陋,但也比南一家宽了至少两倍。
“你离我这么远干什么?”
从猪圈出来后,南一一直与吕驻保持三米的绅士距离。
南一胸口还是起伏不定,但依旧面不改色道:“根据高斯定理,我离你远点比较好。”
因为你骚得太耀眼。
“瞧瞧,这说的是人话?”吕驻一屁股坐在藤椅上,拍拍旁边椅子,“坐。”
南一摇摇头,死盯着地板,仿佛即将赴死的壮士:“说吧,我被你抓了现行,你想怎样?”
“好问题,容我想想。”吕驻懒懒靠向椅背,翘起二郎腿,“奶一,你会做什么?”
南一想了想,继续盯着地砖:“......会做物理题,能推点高数公式,也能讲两句英文,电脑也会修......”
颇有一种面试工作既视感。
南教授身体挺得笔直,正儿八经自我介绍,声音干净清冷得像薄荷,和他人一样透着一股禁欲风。
吕驻在一旁听得忍俊不禁,有时候,南教授越是正经,吕驻就越想逗他。
吕驻:“南教授,你讲课也是盯着地砖讲?”
南一没搭话。
吕驻叹了口气,懒懒吐出:“学这些有用吗,能发家致富?”
南一张张嘴唇,却发现无力反驳。
吕驻打量南一一番,忽地扯出一抹坏笑:“要不......”
“?”南一有种不好的预感。
“你帮我溜溜猪吧,每天带猪仔去院子里溜一圈。”
“就......这么简单?”南一狐疑看了看吕驻,思索着这其中的是否有坑。
吕驻深邃的眉眼间闪动着暧昧,笑道:“不然你以为我要说什么?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