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两人是打车回家的。
不管梁禹的车还能不能骑,余岑是连碰都不想再碰那车子一下了。
那玩意太恶心,梁禹担心余岑会有心理阴影,一路上都在跟他扯别的东西转移注意力。
余岑表现的还算平静。
他除了觉得很恶心,自我感觉自己也还算平静。
回家洗完澡就准备睡了。
余成辉敲门,给他拿了杯牛奶进来。
看到他,余成辉皱眉,“怎么没吹头发?”
余岑抬手摸摸自己的湿发,“不想吹。没事,一会儿就干了。”
余成辉知道他不爱用吹风机,也没强求,“那记得等干了再睡。”
把牛奶递给余岑,余成辉拉了把椅子坐在他对面,“明天爸爸有空,陪你去学校整理宿舍?”
余岑小口小口喝着温热的牛奶,闻言摇头,“爸爸你帮我把东西带到宿舍就行,别的我可以自己来。”
余成辉点头应好,又随便聊了几句,嘱咐他一定要等头发干,起身就要离开。
在他出门前,余岑叫住他,“爸爸。”
“嗯?”
想了想,余岑还是把今天车坏的事说了。但没说别的。
余成辉也没多问为什么会坏,只当他们男孩子,骑的不小心,“我明天联系人取车去修。”
余岑点头,咬了咬嘴唇,又道:“我的车就是没气了,但是……我还想换一个车座。”
余成辉闻言挑眉,“不喜欢现在这个?人家玩车都是换别的功能性套件,你竟然换车座。”
余岑根本就无所谓喜不喜欢,随口胡扯:“这个不舒服。”
余成辉最后还是答应了。
一般余岑想要什么,只要不是特别过分的,余成辉都会答应。
余岑靠在床上,拿着手机随便翻了一会儿。
大约22:30,眼皮开始打架。
屏幕上突然弹出一条信息。
【凉鱼:岑岑,睡了吗?】
余岑勉强提起一点精神回复。
【余山今:没有。头发湿。】
【凉鱼:我还担心你睡不着呢。赶快睡吧,明天醒来,又是新的一天。】
【凉鱼:晚安,我的朋友.gif】
余岑看到这条短暂沉默了一下,知道他说的是今天那个变态。
【余山今:已经忘了。】
只是话虽如此说,夜半,余岑做噩梦了。
被惊醒后,坐在床上,很久很久都没再睡着。
一闭上眼,就好像能看到有人拿着沾满血的手对着他。
翌日,白芷和余成辉看到他时吓了一跳。
余岑皮肤白,眼底乌青特别明显,像是接连熬了好几个通宵。
白芷冲上去,“岑岑,哪里不舒服吗?”
余岑精神不济地摇摇头,“只是没睡好。”
余成辉:“刚回到学校,压力太大了?”
“可能是。”余岑胡乱点头,不想把糟心事告诉爸爸妈妈。
余成辉送他们去学校时,梁禹见到余岑,当即就疯了。被余岑及时按住,才没大喊大叫。
得知他昨晚几乎一夜没睡,梁禹咬牙:“别让我知道那个变态是谁!”
他们到校很早,但在宿舍折腾了一阵后,余岑赶到教室,早读马上就要开始了。
昨晚睡眠严重不足,刚才又拎着大箱子爬了五楼,还着急忙慌地往教室跑,余岑现在只觉很虚。
关之涯看着他的熊猫眼,起身给他让位置,问:“没睡好?”
“嗯。”余岑有气无力,坐在座位上,很想趴下去。
但是早读声太催眠,一旦趴下去,他必睡无疑。
强撑着上了两节课,课间才得以假寐片刻,余岑感觉头都要炸了。
原来通宵的感觉是这个样子。很佩服能通宵打游戏的同学。
都是狠人。
前两节都是龙山海的语文课,一下课,运动员进行曲就响了,余岑撑着桌子要站起来,旁边突然覆上一片阴影,关之涯回来了。
“别去了。”关之涯坐回座位,“我跟老师请假了。”
余岑一时没反应过来,双眼迷茫:“……嗯?”
“你现在这个状态不适合出去。”关之涯道,“睡吧。”
这才明白他说的是什么意思,余岑只用了半秒,就接受了这个提议。
他真的要撑不住了。
把校服外套卷了卷,想枕着睡,可厚度不够,怎么都不舒服。
余岑烦躁,正当他打算放弃,用胳膊做枕头,旁边递来一件校服,卷好了。
“用这个。”
余岑愣了愣,拒绝的话已经在嘴边,最后说出口的却是:“谢谢……”
声音小的像蚊子哼哼。
两件校服堆在一起,余岑枕上去的时候,却突然清醒了一丝。
鼻尖闻到校服上的味道。
一种很淡很淡的柠檬香。
最后还是睡着了。
被急促的上课铃声惊醒时,余岑大脑停滞了几秒,恢复运转后第一反应,抬手抹一下唇角。
万幸,没流口水。
起身要把校服还给关之涯时,才发现,身边没有人,全班也没有人。
这才想起,这节是体育课。
糟了。
余岑心尖颤抖了一下。
他一直睡到现在,体育课肯定迟到了。
他们体育老师很凶,每节课点名,迟到会罚跑圈,400米的跑道,五圈起步。
痛苦的捂住脑壳,余岑不禁思考,缺课的惩罚比迟到重多少,哪个性价比高。
内心打了一会儿小算盘,余岑还是认命地出去了操场。
想了想,把关之涯的校服也拿上了。
他印象中关之涯好像不怕热,夏天也很少只穿短袖。
操场上,班里同学已经整好队在跑圈了,体育老师自己在边上站着,拿着根棒球棍敲腿。
余岑硬着头皮走过去,刚开口:“老师……我……”
“你怎么出来了?”
体育老师瞧见他挺诧异,“你们班那谁,关之涯,跟我请假说你身体不舒服,留教室休息了。”
余岑闻言一顿,旋即快速改口,“老师我就是想跟您说一声,我想了想还是出来了。我就在旁边见习吧。”
体育老师不置可否,让他自由活动。
余岑找了个树影下的椅子坐下,看操场上那群人。
虽然不地道,但自己歇着看别人在大太阳下面跑圈,还挺惬意的。
时间一久,余岑甚至不自觉眯起眼睛。
课程过半,老师放同学们开始自由活动。
余岑手里抱着关之涯的校服,想着什么时候给他送过去。
却见几个男生凑在一块,打起篮球。
关之涯也在。
余岑有点惊讶,原来关之涯会打篮球。
看了一会儿,余岑不得不承认,打篮球的确是种很方便耍帅的运动。
而且关之涯个子高,打球很占优势。
可惜他小时候身体不好,和这种帅气的运动几乎绝缘。
正看着,感觉身边坐过来一个人。
余岑偏头看一眼,往另一侧挪了挪。
身旁人却突然开口,“余岑?”
余岑转头,那人看到他疑问的神色,苦笑:“我是包山然啊。”
听到这个名字,余岑脑海中仔细回想了一下,才记起这位,他的初中同学。
看着他惊得张了张嘴,余岑:“你,你摘了眼镜,变化好大啊,我都认不出了。你也是直升到柏二高中部了?”
包山然点头,还是苦笑:“是啊,我存在感太低,你都不记得我……”
有点尴尬,余岑扯了扯嘴角,没接这个话。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闲扯。
大多都是包山然说,余岑听着,偶尔应合两句。
他们初中就不熟,三年几乎没说过几句话,现在再遇,依然没有什么话题可聊。
突然,包山然惊呼一声,“你头上有只虫子!”
“啊?”
身体立刻僵硬挺直,余岑甩了甩头,又抬手去拍,“还有吗?”
“还在。”包山然说着也抬手,“你别动,我帮你拿下来……”
“余岑。”
一道声音传来,很熟悉。余岑下意识转头,看到关之涯朝这边走。
“校服。”关之涯没走太近,还差一段距离停下了,“给我送过来。”
“?”怎么这么大爷?
余岑腹诽。但是拿人手短,余岑起身走过去。
没看见身后包山然讪讪放下的手。
把校服递给他,余岑没好气:“给。”
关之涯没接,抬手从余岑头上掠过。
还没什么感觉,余岑看到他指尖捏着一小片雪白的花瓣。
“不是虫子。”关之涯道,指尖一捻,花瓣飘落到地上。
没管还有人在和余岑聊天,关之涯:“快下课了,去买瓶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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