湛微微点开C给她的网址链接,手机画面迅速转接到了贴吧APP,而帖子打开以后,标题和图片异常惹眼。
【扒皮一个叫湛微微的骗子,她骗钱骗色,玩过就不认账,给集美们避避雷!】
图片是湛微微曾经在贴吧发过的一张全身照,虽然看不清楚五官,可衣着身段包括照片的背景,的的确确是她在家主动拍摄的那张照片。
不仅有她的真名,勉强算是照片的照片,还附带上了她的游戏昵称和微信号,甚至还有手机号码,一应俱全。
帖子的大致内容湛微微也看了看,基本上能肯定发这条帖子的人就是渣女E。
而渣女E的说辞更加可笑,添油加醋,无中生有,不仅说她电话联系对方去酒店开房,睡过就不认账,连房费还是渣女E自己掏的。
言语之间还侮辱湛微微长得一副超A御姐的模样,见面之前说自己指上功夫了得,而实际上床技烂的一批,两人睡觉的时候,那生涩的动作让她生不如死。
湛微微几乎当场被气笑了,略显僵硬的五官抽了抽。
她不过是一具尸体,还能牛批到出门跟活人开房上床,进行亲密行为?
之前她怎么没看出渣女E这么能胡编乱造,满嘴放炮呢?
耐着性子把渣女E发的内容都扫了一遍,湛微微下意识地做了一个仰头深呼吸的动作。
微信上C和D虽然表示发帖人有问题,说的太过分,可说到底她们也并没跟湛微微有多深交,心里或多或少有所怀疑,尤其湛微微还没回复消息,也不回帖澄清,直给人一种默认和心虚的感觉。
系统不断地提示湛微微,这两个人的好感度在持续下降,几乎要跌破及格线。
好不容易聊上去的好感度就这么莫名其妙的降了下去,湛微微简直不爽到了极致。
她端正坐直身体,苍白的手指在屏幕上不疾不徐地点着,很快就打出一段段的文字。
【呵,我玩过你?怎么不说出开房日期具体在哪一天,又是哪一个酒店,哪个房间?我可以跟你当面去找那天酒店的值班人员对峙,我去过总会有身份信息登记吧?别怂,把事情说清楚,贴出证据,别空口瞎编。】
【骗钱?游戏里那个时装好像是你自己主动送给我的吧?我拿刀架在你脖子上逼你了?时装钱已经转到你手机号绑定的支付宝上了,拿你东西我真觉得恶心。[转账截图]】
【另外,你未经我许可,公开泄露我的私人信息,且污蔑诽谤,我会尽快起诉你[呵呵]。】
几段话打完,湛微微将手机扔到一边,脸上的神情难得生动了几分。
渣女E的想法很简单,她原以为湛微微从头至尾都不敢露脸,也没发过自己的正脸照片,只当湛微微是个胆小怕事,甚至有点自闭的社恐人士,所以她才敢这么光明正大的泼脏水。
可谁能想到湛微微是这样的刺头?
发过帖,一通谩骂过后,渣女E对湛微微的火气早就散了,现在只剩下满心的恐惧。
湛微微该不会真的起诉她吧?
渣女E看着帖上那几条来自扒皮正主铿锵有力的回复,顿时有些头疼,犹豫片刻后,还是手脚麻利地把自己发的那个扒皮帖给删除了,选择做一只埋头鹌鹑。
她原本也就是觉得自己花了钱,很亏,现在钱也拿回来了,没必要再惹事端。
她的帖子一删除,不少看到此贴的吃瓜姐妹们也就都恍然大明白了。
合着心虚的人不是湛微微,而是扒皮的那位楼主啊。
湛微微回复过后,也就不再看贴吧,穿着一身黑色的绸缎睡衣盘腿坐在沙发上拧眉生闷气。
她以前哪里受过这种窝囊气?她是真想起诉渣女E,可偏偏现在这副身体条件不允许,不方便露脸人前,警告归警告,可湛微微没法实施。
所以她只能憋着一股火,没处发泄,心里恶心一万遍,甚至没心思去跟其他的渣女培养好感度,宁愿干坐着发呆,等着自己胸腔里的那股熊熊烈火散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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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的阳台上,一个穿着和服睡衣的纤瘦女人正端着一杯酒,手肘搭在冰冷的栏杆上,漠然看着漆黑的夜空发怔。
今天是她的生日没错,却同时也是她母亲的忌日。
她从不过生日,甚至排斥这个日子。
表妹是姨妈安排来陪她的,岳慢心领好意,可哪怕有人陪在身边,她还是觉得心里有一块地方空落落的,空得她挠心挠肺的难受,不论用什么都填不满,哪怕是酒,哪怕是放纵。
一个小时以前,送走表妹后回家的路上,在经过湛微微的房门时,岳慢突然顿住脚步,或许是酒精上脑,她心里生出一股子冲动,想要去找湛微微亲热的冲动。
最终她还是忍了下来,快步回到自己的家里,反手一下带上门。
像是遇到诱惑后恍惚着逃跑,岳慢咬着牙,不停地克制自己。
然后她就到了阳台上,无声无息地继续喝闷酒。
母亲是为了保护她才死的,每每到了这一天的夜里,岳慢总不自觉会想到母亲死的那一幕。
那种头皮发麻,浑身冰冷,血液逆流的感觉,逼得岳慢几乎快要崩溃。
她患有创伤后应激障碍,却不愿意去寻求医生帮助,她觉得这一切都是她应该承受的,好似她痛苦一分,心里的愧疚感就会少一分。
一口将杯子里的液体饮尽,岳慢被烈酒辣到了嗓子,直呛得弯腰猛咳,眼神也逐渐朦胧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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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安静的要命,左右没有半点声响。
湛微微走出卧室,来回慢悠悠地踱着步子。
她的手里拿着消毒剂,不断地在墙壁和四周空气里喷洒着。
自从湛微微成了尸体,隔三差五就会用消毒剂把家里彻底清理一遍,而因为贴吧被人无端端扒皮的糟心事,湛微微失去了跟目标人物们谈情说爱的心情,只能这样来消磨时间。
突然听到短促的几下撞击声,像是有什么东西磕在了自家的门上。
湛微微那灰白的眼球狐疑地瞥向自家大门,短瞬停顿几秒过后,再次有撞门的声音响起。
客厅的时钟显示现在是凌晨两点过七分。
这个点了,怎么会有人撞门?
或许是湛微微心烦意乱的缘故,她没想太多,走到门边,修长且苍白的手指一下攥住门把手。
门开的一瞬,一个纤瘦柔软的身体倒进湛微微的怀里,她猝不及防,下意识地伸出手臂,将人牢牢圈住。
这还是她成为尸体之后,第一次跟人拥抱。
湛微微没有心跳,也感觉不到太强烈的情绪起伏,只是觉得怀里的人有些眼熟。
怀里的女孩脸颊红扑扑的,显然是喝多了酒,浑身绵软无力,她表情看起来有些痛苦,手指死死抓着湛微微胸前的衣服,活像只受了伤的软糯小野兽。
今天不是她生日吗,喝酒是正常的,庆祝的时候都会喝酒,可为什么她看起来并不开心?
湛微微想推开岳慢,却被对方的手臂死死搂住了腰身,怎么也不肯松开。
瞥了一眼岳慢所住的房屋,此时的门已经关上了。
无奈之下,湛微微费了不小的劲才把岳慢弄进自己家。
岳慢不松手,湛微微要给她放在沙发上,却被拉着一起倒了上去,怕压着岳慢,湛微微只好屈着膝盖跪在岳慢的腿间,撑直了手臂圈在岳慢的颈侧,两人就这么一上一下,相隔不到十厘米,离得很近。
岳慢眼角还有泪痕,像是才哭过没多久,乌黑卷翘的睫毛湿润,有好几撮还黏在了一起,闪着微亮的光泽。
有一瞬间的心软,湛微微下意识地抬起手,要替岳慢擦去泪痕。
却又在快要触碰到岳慢的时候,猛地顿住。
岳慢的手指始终攥着湛微微胸口的衣服,纯黑丝滑的布料硬生生被揪成了一团,皱巴巴的。
湛微微舒了口气,抬手在岳慢的脸上轻拍了两下。
“岳慢?能听到我说话吗?”
“你带钥匙出门了吗,我送你回家?”
她尝试性地问了两句,希望能得到岳慢的回应。
可岳慢醉得厉害,整个人都不清醒了,嘴里吐出来的话含糊不清,湛微微一个字也听不明白。
见岳慢实在是没办法配合,湛微微犹豫片刻,微微直起自己的身体,苍白的指节微动,指尖拧开了睡衣的纽扣,一颗一颗,解扣子的动作缓慢而优雅。
她里面没有穿衣服,可岳慢此时不清醒,就算湛微微脱了上衣,她也看不见。
衣服解开过后,湛微微快速起身,岳慢扯了一下发现只拽动了空气,身前的人突然变成了衣服,有些许的不适应,岳慢张唇嘤咛了一声,顺势合拢双臂,抱住了湛微微的丝绸睡衣,适时地耸动鼻尖,抽噎了一下,模样乖巧惹人怜爱。
湛微微看了她一眼,就头也不回地进了卧室,换了一套新的睡衣,仍旧是黑色的。
换好衣服之后,她刚走出卧室,便靠在门边紧盯着不远处沙发上睡得毫无防备的某个女人。
不得不说岳慢真的长得很好看,清纯阳光,干净且乖巧,尤其是那黑茶色的蓬松软发,手感很不错,让人光是看着就不自觉生出了想要去揉一把的冲动。
就这么盯着岳慢打量了好一会儿,湛微微拖着步子走过去,微微弯下腰,伸出指尖,小心翼翼地探进岳慢的上衣口袋和裤口袋里。
她想找一找,看看岳慢有没有把家门的钥匙带出来。
似乎察觉到有人在自己身边,岳慢伸出手,指甲不小心就扎到了湛微微的手背,生生抠出了一块血口。
湛微微的身体血液早就不流动了,哪怕受了伤也不会及时流出鲜血,只是会有一个无法愈合的伤痕,恐怕只有身体恢复一点生气值的时候,才能有愈合的可能了。
在此之前,这伤口都会一直存在。
湛微微低眸看了一眼自己的手背,伤口皮肉微翻,皮下组织的肉就像是假的,没有半点弹性。
她眉尾不禁动了动,心下暗叹。
这伤口,实在是碍她的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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