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田田也没想到会被当场强行喂入一口狗粮。
湛微微和岳慢旁若无人地接吻，她虽然心情有点闷，可仍旧耐着性子看完了全程。
这个时候调头就走，多少有点落败收场的感觉。
袁田田当然不愿意，她向来是不服输的性子。
别说湛微微有女朋友了，就是同性婚姻合法，湛微微已经跟人结了婚，袁田田看上了也照样不会轻易放手。
等岳慢松口以后，脸色红润，心跳加速，将自己的视线从湛微微的脸上收了回去。
“你女朋友，挺开放的。”袁田田扫了一眼岳慢，话是笑着说的，只是声音里的敌意不言而喻。
原本湛微微对袁田田没什么特别的印象，对方这话一出，引起了湛微微的极度不适。
她冷着嗓音，灰白的瞳仁紧盯着袁田田，周遭的空气莫名变得有些压抑，阴气森森的。
“相比较我女朋友的行为，我觉得袁小姐刚才的话更无礼。”
袁田田没想到会被湛微微当场怼回来，一口气不上不下的卡在了喉咙口。
良久，她才算是把这口气喘了上来，慢慢调整着自己的面部表情。
“看来今天不太方便，我另找个时间单独约你。”袁田田冲着湛微微笑了笑，完全无视了岳慢的存在，下巴微扬，转身迈着步子离开两人的视线。
袁田田自认为不管能不能约到湛微微，先恶心一把岳慢也是好的。
袁田田走后，湛微微瞥了一眼身侧的岳慢，原以为岳慢会被这人的无礼气到，却不曾想，岳慢脸颊红彤彤的，像是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恍然不知袁田田说了什么。
岳慢的注意力的确不在袁田田的身上，在湛微微开口之后她就分神了，满脑子都是湛微微的那句苏到骨子里的‘我女朋友’四个字。
湛微微到洗手间这边来总不至于是专程来等她的。
“我去外面等你。”
岳慢说着离开洗手间，她还要去前台结账。
湛微微脱下套袖，将手放在奔流的水柱下洗了好一会儿，最后才慢条斯理地擦干水渍，重新套上套袖。
岳慢在夜排挡门外的青石板路上等着，看到湛微微的身影出现，她目不转睛地盯向她。
“不是说好我请你吃饭的吗？”
言下之意是问湛微微为什么要买单。
不过这样也有好处，这顿湛微微请她吃，那么她就还是欠对方一顿饭。
湛微微没回话，只是先往河边的方向走，岳慢几乎没怎么犹豫，抬腿就跟了过去。
“一直管你叫姐姐，但从来不知道你究竟多大年纪，或许你比我年纪还小呢？”岳慢踩着青石板相接着的漆黑缝隙，步伐缓慢有力，腿线微微收紧。
“99年8月27日。”湛微微突然开口，声音一如既往地温和，“你比我小四岁，叫姐姐不会吃亏。”
99年8月27日是岳慢的生日，湛微微每天闲着无事就会看几遍自己给列表好友们的备注，别人的或许不能马上答出来，但偏偏岳慢的生日日期她记得很牢，很自然的就脱口而出。
“姐姐是95年的啊……”岳慢若有所思地停顿了一下，然后又问，“那姐姐是什么星座？”
“你看我像什么星座的？”
湛微微没有立即回复岳慢，你问我答的聊天方式过于枯燥，偶尔卖一下关子也能多一些谈资。
“巨蟹座？”岳慢笑着回了一句。
她穿着一身黑裙子，走在暖黄色光线下，整个人都散着一层淡淡的柔光，不刺眼，很舒服。
“为什么猜巨蟹座？”湛微微侧眸看着岳慢，只觉得她走路的样子格外讨人喜欢，怎么看怎么顺眼。
“因为我最喜欢巨蟹座啊。”岳慢毫不犹豫地回复。
“我的确是巨蟹座。”湛微微的声音有种南方女人特有的缠绵温婉，却又不会给人太柔弱的感觉，语气的力道恰到好处，声音在夜色的渲染下还多了那么一点惊艳感，百听不厌。
岳慢往前走了没几步，再次问道：“姐姐谈过几个女朋友？”
这个问题倒是真问住湛微微了，她的情感经验丰富，或许是因为她有着出色的外貌身材，从小到大身边就桃花不断，几乎就没有空窗期的时间。
她恋爱时没劈过腿，却也很少动真心，对任何人都一视同仁，没有谁能打破她的原则，得到她的偏爱，所以不论跟谁闹分手，湛微微几乎都没什么难过的感觉，就像个没事人一样，该吃吃，该喝喝，该下一个更乖就下一个更乖，从没吃过爱情的苦。
这样的性子和做派在许多人眼里都是没心没肺的表现。
严格意义上来说，湛微微或许也算是半个渣女，在其他宿主那头也应该是被攻略的目标。
当然，这个问题是建立在如果有其他系统和其他宿主的前提下。
“挺多的，你呢？”湛微微没具体到一个数字上，含糊其辞，顺势再把问题又抛回给岳慢。
“我交往的不多。”岳慢的列表好友几乎都是她鱼塘里的猎物，跟人暧昧是家常便饭，确认跟其中某一位成为情侣关系的情况几乎很少，所以岳慢说自己交往的不多。
比起确认一段稳定的关系，岳慢更喜欢自由，不愿意把时间浪费在一个人身上。
“就目前来说，姐姐你是最让我心动的一个。”
一个人说没说谎，从神情动作上能看出端倪，这话岳慢说得真诚。
“嗯。”湛微微短促应了一声，随即笑了，眸底有些意味深长的情绪。
不就是渣女语录么？
什么姐姐是最好的，我最喜欢姐姐了，我只爱姐姐一个哦，诸如此类。
河边的路灯把两人的身影拉得很长。
湛微微听到系统给出提示，岳慢的好感度上涨了50分，目前总好感度52分。
看来那个吻的效果很好，岳慢喜欢肢体接触，或许她应该再主动一点。
湛微微对岳慢这个高质量渣女非常感兴趣，想知道好感度打满以后，对方能给她提供多少的生气值，一定很可观吧？
抱着这样的想法，湛微微在和岳慢并肩走进打着暖黄壁灯的桥洞下时，极其自然地拉起了岳慢的手，轻握在掌心。
一个从来不主动，甚至还有点排斥跟人接触的姐姐，突然之间拉起了自己的手。
岳慢有那么一瞬间觉得心跳停滞，连带着耳边的声音也消散干净，只有急促且压抑的呼吸声。
岳慢开始反思自己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纯情了，不过是亲吻拉手这样的常规动作，也能让她脸红心跳，头皮发麻？
是酒精作用吗，那四瓶酒几乎都是岳慢喝的，以她的酒量当然不至于四瓶就倒，可酒精会让人心悸，身体发热，变得愈加敏感，容易被挑逗。
两人牵手在河边走了很久，岳慢的手心都被汗浸透了，有点尴尬。
回去的车是湛微微打的，在等车的时间里，岳慢拿出一包纸巾，缓缓抽了一张出来，再擒住湛微微的手，捏着纸巾在她的手心里擦了擦，动作温柔又小心。
湛微微只戴了一只套袖在左手，而牵着岳慢的是右手，她甚至不知道岳慢出了手汗。
眼看着岳慢擦着自己的手心，湛微微意识到是岳慢情绪紧张，闷笑出声。
这可没有半点渣女该有的样子，是怂了吗？
“笑什么？”岳慢耳根发烫，故作镇定地抬眸扫了一眼湛微微，随即松开了对方的手。
“没什么。”湛微微此时是背光站着的，脸上的轮廓不是很清晰，有种朦胧的美感。
她的声线原本就撩人，字正腔圆，尾音略微拖长了几秒，有点沙哑，在安静的黑暗之中愈发动听酥麻。
这样的声音令岳慢心生出一股强烈冲动，她欺身上前，抬起手掌稳稳落在了湛微微的腰身上。
她的掌心滚热，带着灼人肌肤的温度。
岳慢一边轻柔地隔着衣服摩挲湛微微的腰，一边压着嗓音问：“待会去我家还是去你家？”
昏暗的灯光之下，湛微微清晰地看见岳慢鼻尖上有着细密的汗珠。
她能看出来岳慢已经动情，身体在散发着热度。
“不，我们各回各家。”湛微微没有推开岳慢的手，却笑着说了一句破坏气氛的话。
“为什么？”岳慢嗓音发紧，却也不是到了不可控制的地步。
“感情需要时间培养。”
言下之意，湛微微觉得以两人目前的关系来说，还没到可以互道早安的地步。
哪怕湛微微说着拒绝的话，那副好听的嗓音也不会让人觉得不适。
听到湛微微的回答，岳慢哑然失笑，笑过以后她才开口。
“嗯，那就先培养吧。”
岳慢收回放在湛微微腰上的手，此时眼神一片清明，已然没了刚才的情恸。
**
两人先后下车回了小区，乘坐电梯时，气氛诡异的安静。
在明亮的过道里，岳慢见湛微微慢悠悠地取出钥匙，钥匙对准锁芯，门锁被一下拧开。
“姐姐，晚安，祝你做个好梦。”她站在湛微微的身后，轻声说了一句。
“晚安。”湛微微回复后，反手轻轻关上门。
今天晚上过得挺愉快，湛微微对岳慢的印象不错。
同时，她觉得岳慢对自己也是一样的。
在婉拒同床的那一刻起到现在，岳慢对她的好感度一直没下降，维持在基准线上。
岳慢凌晨三点四十分惊醒了一次，做了个怎么也想不起来的噩梦。
她去了一趟厕所，回卧室的时候脑子清醒了不少，想起游戏出了新的时装，干脆就登陆上了自己的账号，看看新时装什么样。
正好瞥见列表有好友在线，岳慢顺手就点开看了一眼，于是见到了正在游戏中的湛微微。
对方的观战是开着的，岳慢鬼使神差就点了进去，想看看湛微微在跟什么人打游戏。
岳慢熬夜的次数并不多，可每次都能遇上湛微微，算算之前那次再加上这一次……
上回还算好的，并不算太晚，也就凌晨一点出头。
可现在都快四点了，她不用睡觉的吗？
湛微微的时间大半都花在游戏上，游戏技术着实提升了不少。
所以她去贴吧收了一个小徒弟，专门教人打狙，这会儿就正在和自己的小徒弟玩游戏。
小徒弟叫黄莜，一直很乖地跟在湛微微的身边，没人的时候就打开倍镜，悄悄打量湛微微。
从观战人的视角可以自由切换到其他人的视野，好巧不巧的，岳慢正好看到了黄莜偷看湛微微的这一幕。
显然湛微微和这个叫‘黄小姐超萌的哟’的玩家在一起双排，对方对湛微微很有兴趣。
岳慢脑海里不合时宜地就响起了湛微微的那句‘感情需要时间培养’的话来。
所以她深夜不睡觉，是在跟人培养感情吗？
退出观战后，岳慢身体残留的那点困意也没了，莫名的有点不痛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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