仇勋把视线收了回去：“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我也没生气，只是稍微有点郁闷。”
他好歹也是……没想到会一时大意，被陆灼偷袭成功。
保存时长超过三百二十年的初吻，居然就这么交待了。
陆灼有些良心不安。
他下意识地抬手捂在了自己的胸膛前，暗自揣度着失控的原因。
陆灼试图去回忆机神安德雷安富冲袭他的一瞬时，自己内心涌现出的那股澎湃意志。
只是……任凭陆灼如何追思都只是在白费力气，他始终抓不住当时的感觉。
陆灼闷不做声，仇勋也没有开口，两人便在舰船的甲板上相顾无言起来。
好在这时，同仇勋一直在一起的玛奇洛冒了出来，姑且缓和了仇勋与陆灼之间的微妙气氛。
“嗼嗼嗼，陆灼，你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突然失去控制嗼？之前你出手打阿勋的时候，玛奇洛差点被吓到死机嗼！”陆灼苦笑了一声，同玛奇洛致歉道：“抱歉，我真的不清楚自己身上到底出了什么问题……”
玛奇洛扑棱着长耳，自言自语地小声嘀咕起来：“果然嗼，龙傲天主角身上一定会藏着什么秘密或者自己不知道的外挂嗼……”
“龙傲天是什么？”听到它言语内容的陆灼纳闷地问了一句。
“嗼嗼嗼，这就是你不懂了嗼，不过玛奇洛不会因为陆灼你不知道这些就看不起你嗼。毕竟因为终末之冬的关系，好多好多文献都丢失了嗼，不知道也正常嗼，”玛奇洛沾沾自喜地摆出了一副好为人师的阵仗，“玛奇洛可是超超超超级智能生物，储存了非常多的旧世代资料嗼！在末日之前，世界上有一种叫做‘龙傲天’的人嗼，他们每一个都是无敌一样的存在嗼。虽然初期很弱小，但只要用心培养，就都会变得很强嗼！”
“是吗……那这个龙傲天，是不是和我有什么关系？”陆灼虚心请教，“毕竟你刚才是看着我说的。”
“因为陆灼你很有成为龙傲天的潜质嗼！不对，从现在的情况来看，陆灼你一定是龙傲天嗼！”
陆灼还是没怎么搞清楚玛奇洛嘴里的“龙傲天”是个什么存在，不过他还是感谢道：“那就承玛老师你的吉言了，我一定会像其他的那些‘龙傲天’一样变强的。”
“嗼！那陆灼你加油嗼！”见陆灼头脑清晰，似乎不会再突然失控了，松了口气的玛奇洛这才感觉自己好像有点疲倦，“玛奇洛好像没电了嗼……我先去找个充电的地方充电嗼……”
它打了个哈欠，扑扇着翅膀长耳飞走了。
陆灼忍不住诧异地问了一句：“玛奇洛需要充电么？我之前有看到它在吃东西，以为它是靠生物能源驱动的。”
“玛老师的设计结构里有生物能源转化模块，可以模仿自然生命，通过进食获取能量，”陆灼与玛奇洛的奇妙互动显然取悦到了仇勋，让他的心情好了不少。仇勋轻声低笑，解说到，“不过么，有句话怎么说来着？不要把鸡蛋全放在一个篮子里。考虑到风险分担，玛奇洛也能够像一般的机器一样，直接输入能源。”
“这样啊……”陆灼摸了摸下巴，由此联想到了一个问题，“那你身上也有类似玛奇洛的设计模块吗？”
“我不太明白你的意思。”
“我是说，你不是神机么，”陆灼道，“我以前在学院里学习过神机相关的课程，似乎有些人在进行神机化的机械改造时，会把自己的脏器血肉也一并替换为机械。神机的实力强度与他本身的改造程度挂钩，一般来说，越是强大的神机，他本身的机械改造度也会越高，甚至还有直接将自己的大脑移植到机器人身上的案例。所以，我就想问……”
看到玛奇洛，陆灼便突然想起，自己和仇勋住进武馆舰船伪装成的旅馆的那天夜里发生的事。
当时他还没有彻底对仇勋放下戒备与警惕，因此想要暗中观察对方的神机化程度，从而推测仇勋的身份。
倘若仇勋的改造程度高到只有大型的公司财团，乃至某个荒兽大陆上的派阀才能供养的地步，那他姑且就能断定，仇勋应该是威龙公司的敌对势力派来的。
只是……
虽然陆灼那天晚上没怎么多看，但他还是注意到，仇勋的身上几乎看不到任何外显的机械结构。
甚至连对方戴在头上的猫耳，似乎也只是个可以随时摘取的外部插件。
难道仇勋的神机结构都在内部？
“我懂你的意思了，”仇勋突然上前一步，抓住了陆灼的右手，“既然这么好奇的话，那要不要来确认一下？”
“确认什么？”这下轮到陆灼搞不清楚状况了。
“神机改造所涉及到的知识，除了工程学和机械学外，还有生物学、医学、伦理学等一大堆领域的内容，毕竟接受改造的主体可是人类，”仇勋道，“对四肢进行机械化改造并不是什么难事，充其量只是替换义肢，但内部脏器的神机化可就不一样了。牵一发而动全身，进行过脏器改造的神机，主体结构几乎和一般定义上的机器人没什么区别。”
比起被陆灼占上风，仇勋还是更喜欢当主动方。
逗陆灼是一件很有趣味性的事。
陆灼顿了一下，突然明白仇勋想做什么了。
仇勋用没有拉住陆灼的手指了指自己的心口：“摸一下这里的话，你应该就能找到想要的答案了。”
陆灼：“……”
陆灼吞了口口水。
他一眨不眨地盯着仇勋。
虽说先前因为失控的缘故，他好像扒过仇勋的衣服，然而那时的陆灼基本上没多少自我意识，别说有没有感知到仇勋的心跳了，他连仇勋的嘴唇是个什么味道都没嘬出来。
想到这里，陆灼又下意识地望了一眼仇勋淡色的嘴唇。对方似乎已经把破皮后渗出的血丝擦掉了，但形状姣好的薄唇上仍旧残留着些许不大自然的浅红色。
仇勋的嘴角微翘，像是在索吻一样。
三秒钟后。
意识到自己居然思想给话的陆灼赶忙把脑子里一闪而过的奇怪想法统统抛到了脑后。
他蠢蠢欲动着，膨胀的好奇心驱使着陆灼去伸手触碰仇勋，确认对方是否拥有常人的心跳与温度。但理性却又将他拦了下来，疯狂警告他自己眼下的行为实在是给到离谱。
仇勋的神机分级似乎停在了R18的门口，对高层次的世界并不怎么理解，不管是给他套狗圈还是和他一起洗澡，都表现得十分理所当然。
现在对方让自己去袭胸，显然也是没有考虑到别的什么东西。
陆灼想把手收回来。
他的好奇心与理性疯狂左右互搏，突然好奇心又占据了上风。
自己又不是给佬，对仇勋也没那方面的想法，眼下袭胸不过是为了探明仇勋的底细而已。虽说不久之前他还当了回恶少袭击了仇勋，但那只是因为失控而已，又不是自己有意为之的。
他坦坦荡荡，问心无愧，为什么要停手呢？
陆灼又把手伸了过去。
看着他的手伸来伸去的仇勋：“……”这人能不能快点？
可惜就在陆灼下定决定，要一锤定音，确认仇勋的底细时，却是突然听到了一声剧烈到仿佛得了痨病的咳嗽声。
“咳咳咳！”
还坐在神鸟机神的驾驶舱内，因为没找到合适的下机时间而被迫看了一次迷惑行为大赏的方隼：“陆灼先生，五分钟前，我在给你说明你突然发狂的那段时间里都做了些什么事的时候似乎说过，我虽然不是很懂你和仇勋先生的圈子，但还是愿意尊重你们两位的‘爱好’。只不过，你们在……那什么的时候，也得考虑一下时间地点吧？”
陆灼：“……”
陆灼赶紧把手撤了回去，并连着后退了三大步，和仇勋拉开了距离。
被方隼这么一打岔，陆灼心里的好奇心彻底被理性暴揍了一通，放弃了亲手去确认仇勋的神机化程度的想法。
见陆灼一脸郁闷，仇勋心里那点儿因为被失控狂化的陆灼袭击成功而产生的挫败感算是彻底烟消云散了。
他大方道：“我可没有玛奇洛那样的双重供能模块，神机改造程度可是很低的呢……”
甚至可以说几乎等于零。
他浑身上下，只有那副有点恶意卖萌意味的猫耳是彻头彻尾的机械造物。
虽然有着与改造人相似的地方，但仇勋并不是真正的神机。
“程度很低？”陆灼微愣，“可是之前你不是……”
他正想说，自己在瑟拉中层的旧世代遗址与仇勋初见时，可是亲眼看到过对方的手臂形变为了威力骇人的以太重炮的。怎么在仇勋的嘴里，这等神机化程度只能算是低等？对方对于神机程度的认知，是不是有点奇怪啊……
陆灼正暗自想着呢，忽的，却感觉心里传来了一个模糊的声音。
【呵……真让人想笑。你以后可别被卖了还帮着人数钱，那个白头发的家伙，根本就不是什么神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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