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色是比七彩更为耀眼的颜色。

    ——这是十三年前的童磨得出的结论。

    -

    “你叫,什么名字?”

    信徒已经陆续离开,时不时的我还能从极个别那里感受到嫉妒至极或者掠夺贪婪的目光。

    看着面前童磨好奇的模样,说实话我的大脑突然有些恍惚。

    好可怜啊,为什么要信奉他呢。

    明明你们的教主连一个人到底是不是自己的信徒都分辨不出来不是吗。

    就是这样啊。

    明明他也只不过是个普通的人而已,不可能像神明一样记住那么多人的。

    好可怜,明明他也不是神明啊。

    明明看起来也只是一个大学生而已啊。

    好可怜。

    明明……

    “……”

    草!

    我在想什么啊!

    意识到自己的大脑被奇怪的想法侵占我喉咙一哽,这是什么乱七八糟的语录啊我是什么时候摘抄的!

    赶紧抛掉心里的想法然后尽力回想社长的话疗语录,闭上眼睛把“我可爱的孩子(社员)真是辛苦了”在心中默念一百遍。

    啊,真不愧是邪/教传销组织呢——

    两句话就差点把狂傲的我给忽悠到了(不是)!

    但这么想着,花里胡哨教主大人的声音又传了出来打断了我的默念——

    “咦?听不到吗?”

    童磨看上去有些迷惑,好像奇怪我为什么没有回他。

    本来脑内疯狂乱转念经的我脑内定格了,眨了眨眼重新眼神聚焦看向了表情管理非常到位的童磨。

    听不到……?

    平常的话,看话剧剧本内容这种邪/教一般祭祀都是用童男童女之类的,再不济也是身心健全的少女。

    既然是要身心健全,那么残疾人……应该就没资格当玉女吧?

    一瞬间这个想法占领了我的整个大脑,接着我抬头盯着童磨的眼底变得一片清澈。

    然后就以他花里胡哨的眼睛为镜子,我露出了一副无辜的,可怜的,委屈的,迷茫的表情。

    然后稍稍歪了歪头。

    您在说什么.jpg

    ……就是不知道绿色的眼睛这种表情会不会闪闪发光的很诡异就是了。

    然而事实证明我的做法是管用的。

    眼前童磨明显因为我的做法懵懵的,眨了眨眼随后睁大了眼睛对我的反应很意外。

    但在我以为他会叹气说我不配祭祀的时候,童磨那张脸上又充满了惊喜。

    之后就硬核的扑过来把我抱在了怀里。

    “呜哇!原来真的是琴叶,因为我说喜欢你的眼睛所以你就向恶魔用耳朵做了交换吗,果然你舍不得我从地狱里回来了吧!”

    被勒的死死的我差点猛咳。

    我的天!怎么突然这么激动!

    琴叶又是谁啊!

    “啊,对不起呐。”

    童磨似乎有些抱歉,但眼底却没有任何的情绪波动,完全没有他语气中那种想我想的要死的样子。

    真真假假的。

    我被松开后松了口气,接着晃了晃脑袋埋怨的看向了满脸惊喜的童磨。

    憋死了你赔啊。

    但童磨却轻轻一笑,像是早就习惯了一样完全不在意,收起了扇子不急不缓的又说道:“小琴叶不能说话的话,我依旧可以像以前承诺的一样养你到寿终正寝哦。”

    “你的房间我可是一直有留着哦,伊之助的宝贝也是一样都没有丢呢。”

    接着他伸出手探向我,在我想要抗拒时指尖勾住了我肩上的发丝,他轻轻打绕,接着揽过我的肩膀往怀里一带。

    之后童磨很快的把下巴搁在了我的头顶,把我禁锢在了怀里,撒娇般甜腻的说:“这次可不要再骂我了。”

    “小琴叶,我可是很想你的。”

    语气中无尽的清冷让我有些发颤,总有一种下一刻就回丧命的感觉。

    但我却看不到,头顶的青年嘴角的浅笑渐渐消失,绚丽的眼中也出现了一瞬间的迷茫。

    眼中仿佛是在想——

    这心情应该……是很想吧?

    -

    假装聋哑人逃命这个选择,在这里待了两天后我还是坚信我的选择对了。

    虽然跟我初衷有点不太一样,但躲过了成为玉女前往极乐这件事的的确确是做到了。

    因为第二天还有信徒看到我出现的时候一脸震惊,惊讶没想到我竟然还活在这个世界上。

    尽管我心里有无数句mmp想怼他,但我在心里默念了无数次“我爱这个世界这个世界爱我,我要永远活着”后,但还是继续歪头装聋作哑。

    顺便心里把前往极乐世界和神不知鬼不觉的死了完完全全的画了等号。

    极乐教的信徒人多嘴杂,因为知道我被选中的玉女却没死都格外的讽刺,但发现童磨对我格外友好后,只能特意跑到我房前贴小纸条说我了。

    很可笑,就像是小孩子闹脾气一样。

    当然他们嘴杂也不是坏事,我也很容易的从他们的话中把这个地方到底是哪猜了个透。

    这里是万世极乐教,位于哪不知道,但的确是个信奉极乐世界与神明的正经教派。

    是的,正·经·教·派。

    据说,是因为他们背后有个叫无惨的赞助商扶持,所以在各种层面上他们的教派都是合格的。

    虽然他们的说法很老旧,但大概就是这个意思。

    我很震惊,真的。

    然后再次感叹有钱人就是不一样。

    再然后就是他们的教主童磨。

    据说,是因为从小有着纯洁无暇的白橡色发丝和能看透神明的双眼而被称为“神之子”所以从小就当了教主,每日的工作听诉着他们的苦恼然后传达给神明。

    为什么是据说呢,因为他们整个教派里根本没有入教时间超过五年的人。

    就连这些东西也都是他们听“前辈”传下来的。

    也是很都市传说的存在了。

    至于琴叶这个人到底是谁的话——

    “如果没有搞错的话,应该是去世的白月光没错了。”

    我很肯定自言自语,然后松开咬着笔头的牙,用手上的毛笔在纸上直接把琴叶=白月光画上了圈。

    现在外面是晚上,虽然没有路灯但月亮格外的亮,从窗户可以看到外面的繁星和野地。

    是从来没有见过的清澈天空。

    被认成琴叶后我就住在教派总部,也就是童磨的住处,他就住我隔壁,平时的时候我是不敢大肆分析局况的。

    但今天晚上,他去了那个赞助商老板无惨那里,一时半会是回不来的。

    所以我完——全不怕有人会突然进来。

    诚然,我这么做其实有些不地道,因为在以为我是琴叶之后,童磨是对我是真的挺好的,不是上午带樱饼就是下午带天妇罗,甚至好几次问我想不想玩老鹰抓小鸡。

    但再怎么说这里也不是正经地方。

    我当然还是要跑的。

    再好也是邪/教教主,不跑难不成我还一直在这待着?

    那也太可怕了吧。

    虽然对这两天一个劲的让我感受快乐生活的童磨会有愧疚,但是——

    对不起。

    你终究还是错伏了!

    深吸了一口气又吐出,最后我把目光放在了这张纸上唯一单独在一边“伊之助”上。

    静静的盯了几秒,我又看了看旁边的小拨浪鼓和小摇铃以及小花花头饰——这是从童磨安排的房间里找到的。

    如果没搞错的话应该就是童磨一开始口中伊之助的大宝贝们了,不出意外应该是个婴儿。

    而且琴叶和伊之助还是一起失踪的,童磨一直很在意甚至没丢她们的东西。

    想了想,最终我还是把“崽”这个词连在了白月光组合之间。

    嗯,跟白月光有个崽什么的,也挺好的。

    就是名字像儿子衣服像女儿,也不知道是个什么崽。

    就是没了,说不定是被敌对组织给办了,真实可惜了。

    心里默默想着叹了口气,我终于放下了毛笔,从桌上拿起了写满了信息的纸,对着头上的光仔细又看了看。

    很好。

    回去后直接拿给当了警官的凶恶学长就可以了。

    但是。

    也不知道是不是做了亏心事扒了人家的家底,写完这一切后我总觉得有股后脊发凉的感觉。

    应该是错觉吧?应该吧!

    搓了搓胳膊我把纸赶紧放好,也不知道这极乐教是怎么回事连个像样的电子表都没有,照明都是用油灯。

    就算是旧时代这也太旧了吧——

    心里吐槽了两句,大概推测了一下时间我就去我熄灯。

    熄没熄成,因为我突然发现,原来刚刚的后脊发凉并不是什么错觉。

    脖颈突然一凉的时候我立刻站住了脚,眼睛低瞥了一眼确认是刀后更不敢动了。

    卧槽有刺客啊!

    然后我就听到背后的人淡淡的开口说。

    “鬼在哪。”

    我咽了下口水,僵的脖子开口:“你说什么……鬼?”

    似乎能感受到背后的人迷惑了一下,然后说:“就是鬼。”

    “我真没见过。”

    后面的人因为我的话沉默了几秒,脖间的刀有了要撤掉的趋势,我见状赶紧逃脱转过了身。

    “先生,我——”

    结果话还没说完我瞬间瞳孔皱缩。

    只见眼前,男子特殊的黑发和不带任何情绪的蓝色眸子直接进入我的眼中。

    草。

    富、富冈义勇?!

    我倒吸了一口冷气,几乎是条件反射的,我猛地低头大声道歉——

    “对不起富冈老师下次不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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